第十三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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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一寧走向前,輕輕撩開破舊的篷布,那孩子果然躲在裏麵。

孩子手裏拿著的正是從張強手中搶的一塊巧克力,見三人站在那,孩子咧嘴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躺在**的人。

因為篷布裏麵又髒又亂,郭一寧還真是沒有看到那裏躺了一個人。

這裏麵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又臭又酸,還有醉酒後嘔吐的味道,那人一動不動躺在那裏,應該是喝醉了,睡著了吧。

孩子站在那人床前一動不動,依舊咧著嘴在那裏笑,郭一寧不明所以,隻好走向前,這走近一看,郭一寧嚇了一跳,因為那人已經死了。

郭一寧掏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在那人麵部照了一下,很快這人的臉部輪廓便清晰的出現在郭一寧麵前,“周大朋!”

聽到郭一寧的喊聲,吳輝兩人也衝了進去,很快這狹小的篷布裏便擁擠不堪。

吳輝戴上手套走到周大朋麵前,仔細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外傷,唯一的傷痕便是頸部一道暗紫色瘀痕,機械性窒息而死嗎?

郭一寧走出篷布往隊裏打了一個電話,他要通知人來封鎖現場,還要讓王思婷趕快趕往現場。

吳輝看著還站在那裏的孩子,心想這孩子應該不知道周大朋死了吧,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智力有些問題。

張強把孩子帶到外麵,那孩子還在咧著嘴笑,張強覺得這笑有些刺眼,他不敢直視,“來,叔叔幫你打開。”

孩子手裏的巧克力一直都沒有打開,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估計是習慣性的看到什麽東西就帶回家的原因吧。

看著張強伸出來的手,又看看自己手裏的巧克力,孩子有些猶豫,不過最後他還是把巧克力放到了張強手裏,張強把巧克力打開,掰開一小塊,“很甜的,來張嘴。”

看到巧克力在張強手中的變化,孩子好像明白了似的,嘴巴張的大大的,等著張強把巧克力放進嘴裏,張強把巧克力放到孩子的嘴裏,孩子快速的咀嚼著,很快他的眼睛就像是天空中的醒醒一般閃爍,高興的又蹦又跳。

看著這個天真的孩子,張強有些心酸,他大概還不知道篷布裏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吧,很快他便吃完了一塊巧克力,又指了指張強手裏剩下的巧克力,張強把手下的遞到他手裏。

他拿起巧克力就往篷布裏滿跑,他知道這個東西好吃,他想把剩下的巧克力給周大朋吃。

孩子跑到周大朋身前,想伸手搖一搖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悄悄把剩下的巧克力放下,然後靜悄悄的走了出去。

吳輝看到孩子眼中的恐懼,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是對周大朋本身的恐懼,吳輝也顧不得孩子身上的髒臭,將孩子衣袖擼了起來。

“這是……”張強看到孩子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這是被重力擊打留下的傷痕,再掀起孩子的衣服,後背上也全都是傷痕。

周大朋在虐待這個孩子,當吳輝他們掀起孩子衣服時,孩子極為害怕,掙脫吳輝的手,跑到篷布一個角落裏,蹲在那裏,抱著雙手,悶聲哭泣。

這孩子受到驚嚇,連大聲哭都不會,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張強心疼的走到孩子麵前,低聲說道:“乖,我們不是壞人,你不要怕,我們也不會打你,這裏很冷,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暖和一點的東西,那裏有很多好吃的,有很多巧克力,就是剛才我給你吃的東西,是不是很好吃啊,要不要和哥哥一起去啊……”

張強一遍遍安慰著哭泣的孩子,那孩子看了看他放在周大朋身邊的巧克力,估計還是受不了巧克力的誘惑,看著張強,點了點頭,畢竟是他還是個孩子。

吳輝衝張強點了點頭,張強便將孩子帶到車裏,希望孩子永遠也不要明白,周大朋已經死了。

很快警察便感到案發現場,王思婷提著箱子來到周大朋屍體前,根據肝溫預測,死亡時間應該不到兩個小時,有人在吳輝他們趕來前,便把周大朋殺死。

周大朋臨死前喝了大量的酒,所以死時沒有多大的掙紮,隻有脖子處有自己的幾道抓痕。

王思婷在周大朋住處發現了很多女士內衣,內衣上麵有大量精、液,這應該是周大朋本人的。

經過現場搜查,王思婷決定把這些證物取回去仔細檢測,說不定裏麵就有陳藝玲姐妹倆的。

“奇怪……”王思婷發現她要找的東西裏麵,少了一樣。

一直在觀察案發現場的吳輝聽到王思婷的聲音,不明白這裏有什麽奇怪的,“怎麽了?”

王思婷指了指自己的腳,雖然她今天穿的隻是一雙低跟的高跟鞋,“高跟鞋啊,那雙紅色高跟鞋,怎麽沒有?”

吳輝記得王思婷說過,死者周琳琳頭部的挫裂創是因為當時她穿的那雙高跟鞋造成,如果當時帶走這雙高跟鞋的人是周大朋的話,這雙鞋應該還在這裏才對。

吳輝猜測,也許周大朋有喜歡的人,“周大朋把它送人了?”

對於吳輝的推測,王思婷不想知道,她隻想拿到那件證物,“這個我不知道,你們趕快找到,這可是重要證物。”

見王思婷轉身離開,吳輝想起她不上班時的樣子,真的是判若兩人。

張強將孩子安置好後回來找吳輝,正好看到吳輝一副傻笑的樣子,“在想什麽,笑的那麽**?”

聽到張強的聲音,吳輝急忙將視線從王思婷身上收回,“沒什麽,那孩子呢?”

張強想起那孩子身上一道道的傷痕,心底就抽出一絲涼氣,“我讓方有送到醫院裏了,給他檢查下身體。”

“恩!”吳輝應了一聲,再次在周大朋住處看了看,這個地方很小,一目了然,要想找點東西,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除非他把要隱藏的東西仍在了麵前這座巨大的垃圾山裏,那可就真的消失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張強發現吳輝一直在尋找東西。

吳輝將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是誰知道我們要來找周大朋,又是誰趕在我們之前殺了他,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是要隱藏一些東西,怕周大朋知道的事情,會暴露凶手自己?”

郭一寧控製好現場後,來到吳輝身邊,正好聽到他說的話,“我們拿著周大朋的畫像問過很多人,說不定我們問的人裏麵就有可能有凶手,或者說凶手一直在觀察你的動向,所以他能快一步找到周大朋,然後殺了他。”

對於凶手殺周大朋這件事情,張強也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什麽要殺周大朋?難道周大朋見過凶手,或者說周大朋知道一些危害凶手的東西?”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周大朋,可惜周大朋卻死了,“現在我們就周大朋身份調查一下,看看他最近都接觸過什麽人。”

王華急匆匆趕了過來,他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隊長,“郭隊,可算找到你了,我這有事。”

郭一寧讓王華調查陳藝玲的事情,看來又有什麽進展,“什麽事?”

王華趕快把他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我把周大朋的畫像拿給陳啟泰他們小區的一個婆婆看,她認出來裏麵的人,說是經常看到那人在他們周圍轉,婆婆覺得他不是啥好人,所以很注意,在陳藝玲姐們死的那天,她說她看到周大朋出現在那個小區。”

郭一寧點了點頭,“知道了,在通過王思婷的檢測,應該可以基本確定這三起案子應該是周大朋犯下的。”

王華看了看周圍,他來的時候聽說這裏發生了命案,難道又有女孩被周大朋害了,“郭隊,這裏出了啥事?”

郭一寧回答道:“周大朋死了!”

王華一聽死的是人是周大朋傻眼了,“啥,那孫子死了,誰殺的?”

郭一寧見這裏應該暫時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決定回隊裏再好好研究一下,“暫時還不知道,回隊再說吧!”

經過對周大朋的調查,周大朋是遼寧省大連市人,幾年前從大連來到臨城打工,當時和他一起來的除了自己的兒子,還有一個女人,是他們老鄉。

周大朋的兒子叫周小朋,是一個智力有些問題的孩子,已經四歲多,還是不會說話,周大朋因為和前妻離婚,所以一直帶著這個孩子。

周大朋離婚前在大連開了一個小飯館,手裏存了些錢,然後和當時在飯館打工的服務員好上,妻子知道後和他離婚,周大朋便在他相好的服務員慫恿下,把飯館賣了,然後來到臨城,準備在這裏再開個飯館。

剛到臨城時,人生地不熟,沒有找到合適的門麵,而這個相好的花錢又大手大腳,很快便把周大朋的錢花光了,見周大朋沒有錢之後,便把周大朋甩了。

雖然那相好的把周大朋甩了,但是周大朋隔三差五便去糾纏她,還時不時給她送些錢,希望她能再次回到自己身邊。

當周大朋有錢的時候,那女的就說些好話哄他,當他沒錢的時候,就把她掃地出門。

郭一寧決定把這個女人叫來問問話,當這個女人出現在重案調查科時,王華嚇了一跳,“咋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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