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糍粑的女人
吳輝一直在巷子裏等到孩子們放學的時間，當時失蹤的學生尚恩就是在這個點，在這個巷子消失了蹤影。
張強一副慵懶的模樣，倚靠在牆上，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個哈欠，這該死的時差，還沒有倒回來，“這麽一直等著，能找到線索嗎？”
聽到張強的抱怨聲，吳輝把手裏的咖啡遞給張強，希望能對他有點幫助，“不知道，現在所有的案子一點線索都沒有，隻好用最笨的方法，你昨天晚上不是睡覺了嗎，怎麽還這麽困？”
聽到吳輝說他昨天晚上睡覺的事情，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本來打算睡覺的，不過認識了一個女人，聊到三點多，後來打算睡覺，怎麽也睡不著，就起來打了一盤遊戲，一直到郭一寧來咱家。”
吳輝無奈的搖了搖頭，怪不得他今天一整天一點精神都沒有，心想要是再找不到什麽線索，就讓張強回去。
“糖葫蘆，有沒有人要糖葫蘆，正宗北京糖葫蘆……”
從巷子那頭傳來一個老頭叫賣糖葫蘆的聲音，這聲音讓張強突然有了精神，“嘿，我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吃到糖葫蘆，怎樣，你要不雅來一串？”
想起山楂的酸味，吳輝感覺口裏溢滿了酸水，他是真的恨不喜歡吃算的東西，急忙擺了擺手，“還是算了吧，那東西太酸，吃不了，你要是吃的話，自己去買吧。”
“這麽好的東西都不吃，真是不知道享受，那我去買了。”張強把手裏的咖啡還給吳輝，循著叫賣聲跑去。
杯子裏的咖啡有些涼了，吳輝見剩下的也不是很多，想找個地方扔掉，但是這個巷子並沒有垃圾桶，他隻好拿在手裏。
吳輝低頭看了看手表，應該是這個時候吧。孩子們該放學了，走到巷子口，果然看到學校門口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有騎自行車的。有騎三輪車的，有騎電動車的，還有開車來的，各色各樣的車擠在校園門口。
吳輝想起自己上小學那會，每天放學他都很羨慕有家長接的同學。他自從上學以來從來都沒有人接過他。
記得有一次下大雨，所有孩子的家長都拿著傘站在校門外麵等著，放學鈴聲一響，學校大門打開的瞬間，家長們都蜂擁進來，各自跑向自己孩子所在的教室樓下，孩子們看到家長來接，興高采烈的跑向家長懷抱，隻有吳輝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教學樓門口，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離開。
“雨不會停了嗎？”吳輝把手伸出去。雨水打在他的手上很快便把袖子濺濕了，看到濕了半截的袖子，好像也沒有那麽冷，要不就淋著雨回去吧。
正準備把書包頂在頭上往雨裏衝時，一個慈祥的聲音喊道：“小輝，是你嗎，小輝？”
來人正是天使家園的秦媽媽，她打著雨傘，手裏還抱著一個小女孩，走到吳輝麵前。秦媽媽彎下腰，一臉抱歉的笑道：“小輝，等著急了吧，秦媽媽來晚了。真擔心你這傻孩子淋著雨回去。”
吳輝到現在仍然記得當時秦媽媽臉上的笑意，那笑就像是寒冬裏的太陽，暖暖的照在吳輝心裏，原來，他也是有人來接。
秦媽媽懷裏抱的女孩應該是前兩天丟在天使家園的一個兔唇小姑娘，因為剛到一個新環境的原因。她總是哭，隻有秦媽媽抱著的時候，她才會停止哭聲。
在秦媽媽的懷裏，她偷偷地打量著吳輝，看到吳輝也在看她，馬上又把臉埋到秦媽媽懷裏。“下這麽大雨，您怎麽來了？”
“傻孩子，我當然是來給你送傘啊，快點自己打著，我抱著小不點，騰不出手，你可要跟緊啊。”秦媽媽把掛在胳膊上的一把傘打開，遞到吳輝手裏，然後又拿起地上自己剛才打著來的一把傘。
“我知道了。”吳輝打著傘，低著頭，一直跟在秦媽媽身後。
碩大的黑色雨傘把他瘦小的身體掩蓋住，沒有人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此時的他透過傘的邊緣看著秦媽媽的腳，就那麽一步一步跟著走，而他臉上卻流滿了淚水，他想自己的媽媽。
張強手裏拿著一根糖葫蘆，一邊吃著一邊看向吳輝，“吳輝……想什麽呢？”
聽到張強的聲音，吳輝才從回憶中回過神，“沒什麽，好吃嗎？”
“還行吧，就是一個老大爺抗著一個插滿糖葫蘆的杆子在那賣呢，你看這些孩子有不少過去買的。”張強看到在他麵前過去的幾個放學的孩子，有幾個停留在了賣糖葫蘆大爺麵前。
吳輝看著孩子們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賣糖葫蘆的大爺，挑選著自己喜歡的糖葫蘆，一踮腳拔了下來，“小孩子嘛，都很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漸漸的孩子們走出這小巷子，留下的隻有他們三個人，又等了半個小時，有一兩個孩子從學校走出來，並沒有走這條巷子，他們的家應該不在這邊。
當賣糖葫蘆的大爺從吳輝麵前走過時，吳輝好像想起了什麽，急忙喊住他，“等等，大爺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個地方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賣東西嗎？”
賣糖葫蘆大爺可能是經常和孩子打交道的原因，給人感覺很慈祥，聽到吳輝的問話，停下來笑了笑，“一直都是我在這裏賣糖葫蘆，已經差不多有十幾年時間了吧，孩子們都喜歡吃我做的糖葫蘆，所以每天下午我都會來這裏待上一個小時。”
“除了您，這個月真的沒有發現有別人來嗎？”吳輝再次問道。
張強突然明白吳輝為什麽會這樣說，能和孩子們打好關係的，除了家長和同學，就應該是學校周圍賣零食的人。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那麽一個人，不過不是在巷子賣，而是在學校門口，你看，就是那個位置。”賣糖葫蘆大爺指了指學校門口對麵的一塊地方，那個地方現在空空的，並沒有什麽人。
“是個什麽樣的人，賣的是什麽東西？”吳輝發現那個地方是最好觀察學校的地方。
大爺仔細想了想，“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聽聲音不像是本地人，好像是四川那一片，賣的東西叫什麽糍粑，很多孩子都去買，生意很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沒有見到。”
四川一帶的人，吳輝記得尚恩祖籍就是重慶，想來他應該很喜歡吃糍粑，吳輝想到這一點，急忙往學校跑去。
見吳輝找到線索，張強急忙對大爺說道：“大爺，謝謝您！”臨走之前還不忘誇獎一下大爺的糖葫蘆，“這糖葫蘆好吃。”
吳輝來到學校保安室，拿出之前郭一寧給他辦的警察顧問工作證，保安看到後，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職務，但是看到警察兩個字，果然無條件把吳輝帶到監控室。
按照吳輝的指示，查看了尚恩失蹤前一個月的監控，果然在監控裏看到了那個賣糍粑女人的影像。
每當放學的時候，孩子們都會去那裏買東西，擠得滿滿的，其中就有尚恩，吳輝發現，隻要這個女人來賣糍粑，尚恩就回去買，而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孩子買了之後就會吃，而他買的話也會買三四個，然後拎著小袋子離開。
有兩三次賣糍粑的女人一直等到學校孩子走光了，她都沒有離開，吳輝有些奇怪，看了半天發現，她在等一個人，那就是尚恩。
她之所以那幾天會晚走，是因為那幾天正好是尚恩做值日，尚恩做完值日出來後，看到她還沒有走，就會去買幾個糍粑，還和那個女人聊了幾句。
吳輝指了指監控上賣糍粑的女人問保安，“這個女人你有沒有印象？”
保安看了看吳輝指的人，點頭說道：“她啊，是個四川女人，在學校前麵賣了幾天糍粑，我們都去吃過，還挺好吃，後來不知道怎麽，就不來了，估計是換地方了吧。”
吳輝快速把監控聽到尚恩失蹤的那天，當時尚恩從學校出來後，並沒有看到賣糍粑的女人，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有發現那人的影子，於是往巷子方向走去。
很快尚恩就消失在監控下，看他走的方向，應該是進到巷子裏才對。
張強覺得也許隻是一個普通賣小吃的人，應該和那麽多起失蹤案沒有關係吧，“你懷疑尚恩的失蹤和這個賣糍粑的女人有關係？”
吳輝看著監控，發現那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不過這也太巧合了，尚恩失蹤後，這個女人也不見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強覺得這個女人應該和失蹤案沒有關係，“可是尚恩失蹤那天，那個女人根本沒有出攤啊，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吧？”
吳輝還是相信自己的知覺，他讓保安拷了一份監控，準備拿給郭一寧，讓他查一下這個女人，“太巧合，不合常理，還是查一查。”
張強雖然不讚同吳輝的觀點，但是每次吳輝都能從看似沒關係的事情上，找到重要線索，“我去幫你問問那個賣糖葫蘆的大爺，看看他最後一次看到這個女人是什麽時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