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包間落座,張黎明很知趣的離開,也不用二人點菜,直接上了一套豪華版的四菜一湯。WWw!QUaNbEn-xIAoShUO!Com湯是飛龍湯,四個菜卻是大菜,每四個菜裏麵有洗個小菜拚盤而成,烹炸煎炒一應俱全,實際上兩個人吃的四菜一湯是十六菜一湯,算得上很浪費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四菜一湯的國策,在此時徹底成了一文空紙。

酒依舊是猴兒酒,但已經換上了全新的包裝,商標名字“瓊漿玉液”,包裝很精美,絲毫不比茅台的包裝遜色。包裝是趙雲聯係北京的設計公司設計的,那家商標設計公司曾經拿過國際大獎。目前“瓊漿玉液”前期工作已經完全做完,但趙雲引而不發,等待適合的時間,爭取一炮打響。眼下也隻有白楊鎮的山珍居和東農場局的山珍居有這種包裝的“瓊漿玉液”,其他地區啟動了小範圍的宣傳,但沒有不發貨,造成了市場上嚴重緊缺的假象。這種策略正是趙雲這個歪才想出來了,他走的是高端路線,每瓶‘瓊漿玉液’價格比茅台隻高不低,他這是對茅台這酒業霸主的裸的挑戰,可謂大膽之極。

菜已經上來,酒已經溫好,趙雲舉起了杯子看著姚局長,卻不說話。

姚局長舉起了杯子,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趙雲。

趙雲喝了一杯,姚局長也跟著喝了一杯,趙雲再倒,姚局長再喝,就這樣兩個人默默的喝了三杯。

“這酒真不錯!”姚局長抿了抿嘴巴,很享受的品味著。

“酒不錯,卻要懂這酒的人才能品味出真諦。”趙雲為姚局長掰下一隻野山雞的雞腿放在了姚局長麵前。

“我洗手了,吃了不過得病的!”趙雲笑著說。

“我腸胃好,吃什麽都能消化,很少得病的。”姚局長拿起雞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滿嘴流油,能把野山雞做得如此油膩,這真不是一般的水平。大凡野山雞都比較幹澀,而山珍居做的山雞卻柔嫩爽口,是用葷油進行熬製,把幹澀的山雞變得油膩滑嫩,各種調料浸泡後,清蒸而成。在清蒸的時候,又加上各類野生調料,味道鮮美而獨特。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誰也不主動提出話題,這是對耐性的一個考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個人談得越來越投機。

趙雲歎了口氣,他主動引出話題,對方真是老狐狸,他比不過對方的耐性。姚局長的地位和眼界都比他高,在某種角度他和姚局長又天然的差別,這是年齡和閱曆所造成的,趙雲再有能力也無法在這方麵追趕,隻能慢慢積累。年齡是個寶,經驗不可少,趙雲再次感歎。

“聽說你的秘書去紅旗村當村支書了,又聽說你的秘書和組織部的韓光對著問候母親了!”趙雲引出話題的同時,還不忘故意刺激姚局長,讓姚局長不能保持平常心態。

姚局長前秘書和組織部部長互相問候老娘,這影響很不好,整個東農場局都跟著麵上無光。趙雲想通過姚局長談秘書和組織部長的關係,而了解東農場局的動態。

姚局長果然有幾分尷尬,這事情他知道後,也大覺惱怒,他的前秘書如此沒有素質大罵組織部長,這讓他很沒麵子。韓光當然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同韓光去的幾位司機回來把這消息散播了出去。

對於韓光吃癟,姚局長也有幾分好笑,去看熱鬧還落井下石,活該被罵。至於梁中書的膽子,讓他震驚,梁中書公然和組織部部長唱對台戲,這是自掘墳墓。經過調查,姚局長知道了梁中書進村的情景,梁中書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讓姚局長高看了一眼,原來他的前秘書並非一無是處,在基層還是有幾分辦法的。

姚局長看著趙雲,忽然笑了。

“趙書記,聽聞你曾經也駐村過,貌似主抓計劃生育,在基層的一些是是非非,我想你比我明白。”

趙雲語塞,這姚局長真是一點不吃虧,立刻攻擊自己的軟肋,當年駐村對他來說是一個機遇,也算是一個笑話,很多人都知道怎麽回事,姚局長是在調侃他。

“真正在百姓中做事,發生什麽事情都正常,也可以理解。我是把農村建設落到實處,堅持思想上尊重群眾、感情上貼近群眾、工作上依靠群眾,始終與人民群眾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真正做到“情為民所係、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我紮實的一步步走了上來。我倒是很期待你那位有趣的秘書,怎麽當村支書,如何處理複雜的人民群眾之間的矛盾。作為一把手的秘書,你給了很大的舞台!“趙雲在廳級幹部麵前打起來官腔,一副官老爺的摸樣。

姚局長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趙雲,然後舉起酒杯:“小趙同誌,咱們就別打太極拳了,你刺激我一句,我刺激你一句有什麽好處啊。你不就是想問我,為什麽把梁中書調離到紅旗村,為什麽組織部部長去送行嗎?”

趙雲露出憨厚的笑容,很樸實,樸實中眼神卻是有些狡黠,他點頭默認。如果王嫣然在此,一定會罵趙雲山炮,趙雲此時老實巴交的模樣,就和她初見的山炮模樣很相似。

“其實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調離梁中書,我並非讓他去鍛煉去了。作為一個幹部,他根本不合格,更不適合作為我的秘書。我調離他,是給他留了幾分麵子,畢竟是跟過我的人,再胡鬧,我也得留情幾分。至於韓光送行,那是韓光自己的事情,兩個人之間的故事我還真講不出來。你想了解韓光,可以問下你的搭檔吳達子,他和韓光關係可不錯啊。”姚局長終於開門見山,和趙雲這麽繞圈子,怕這頓飯得吃到晚上去。同時,姚局長也提醒趙雲注意吳達子此人,吳達子和韓光來往密切,對趙雲來說並不是好事。

“勿怪!我之所以關心梁秘書,是因為他在紅旗村,而我的一個對頭黃家俊就出現在那紅旗村兩次,我懷疑兩人之間有內幕。”趙雲也直言不諱,他這麽說,就是想知道姚局長和黃家俊有沒有幹係,是否知道紅旗村有沒有礦藏這件事情。

姚局長見趙雲很誠懇,也不打誑語:“我也懷疑,所以把梁中書調到那裏。組織部部長出現是一個意外,任何意外都有必然的聯係,我懷疑紅旗村有什麽貓膩,隻是你我都不知道而已。”

趙雲一直看著姚局長的眼睛,一個人若是想騙人,無論怎麽表演,眼睛都會流露破綻。姚局長的目光並沒有任何的閃爍,頗有幾分純淨的感覺,應該說的是真話。

趙雲鬆了一口氣,隻要姚局長和黃家俊沒有勾結,這事件還有挽回的機會。

趙雲忽道:“黃家俊涉及山珍居事件,我們要求東農場局協助調查,現在一直沒有消息。你們不管可以,是否可以授權我們抓人,到時候別說我越界了。”

姚局長表情變得很嚴肅:“你真要如此做?”

“是,我反正要走了,並不怕捅破天,你不是正希望我如此做嗎?”趙雲反問。

“你膽子很大!”姚局長感歎。對於黃家俊他並不敢怎麽樣,可趙雲卻向公然找黃家俊的麻煩。趙雲和黃家俊以前就有矛盾,說趙雲是公報私仇也不為過。姚局長知道趙雲的能力,也了解趙雲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趙雲這是要在黃家俊身上找出突破點,要讓眼前的亂局,盡快全麵爆發。別說,姚局長還真希望趙雲如此做,這樣他就可以從容布局,充分利用變市的機遇,進行一次大型人事調整,爭取最大的利益化。組織部韓光已經蹦了出來,黃家俊要是有麻煩肯定會有更多人蹦了出來。姚局長和吳家已經合作,到時候殺雞嚇猴,正是立威的時候。趙雲這是送他了一份大禮,隻是姚局長不明白這樣做對趙雲有什麽好處,趙雲這小子長了毛比猴子都精明,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

“我也認為我膽子很大,可很多人卻說我不是膽大,而是膽子肥了。膽子肥了,自然是因為油水過盛,我得運動下,別以後成了重度的脂肪肝,消化了油水,還我正常的肝髒。”

趙雲喝了一口湯:“飛龍在天,好湯,好鮮,好燙啊!”

“一燙頂三鮮,喝湯要趁熱喝!”姚局長和趙雲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剛才趙雲說膽子肥了,是告訴姚局長,他也是無利不起早,這裏麵有油水。而姚局長知道趙雲想謀取好處,反而放心了,反正趙雲是要走的人,送行也需要禮物的。兩個人這也算禮尚往來,趙雲先把整個局麵再次升級,姚局長布局走自己的路,趙雲攪和完,完成一個華麗的跳躍,瀟灑離開。

兩個人在談笑風聲中,定了一個基調,而黃家俊難堪的日子到來了。黃家俊聽說梁中書在紅旗村當支書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可卻是樂極生悲,等待他的是白楊鎮和東農場局的聯合執法,他被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