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兒不妥吧?”吳作棟的哥哥吳廷棟有些遲疑地問道,“村委會也能叫政府機關?”

他覺得這位葉村長似乎是有些太強悍了,一開口就要民兵抓人。

人倒是好抓,但是抓起來之後該怎麽辦?這才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再說了,這些人雖然現在不能算是村子裏的人,可是跟聖王村總是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淵源,都算是鄉裏鄉親的,沒準兒在村裏麵還有很多直係親屬呢,如果貿然動手,得罪人啊!

所以吳廷棟就有淡化此事的想法,隻是不清楚葉村長究竟是什麽想法。

“村長,這個怎麽弄?”吳廷棟聽了,就看向葉開。

葉開直接揮揮手道,“抓了就抓了,怕什麽來著。”

“是。”吳廷棟領命就下去了。

他對於葉開是非常歎服的,別的不說,隻是憑葉開這個老葉家嫡孫的身份,就足以凝聚眾人的從龍之心,更不要說葉開來來往往的都是乘坐軍方的直升機,足見他的影響力並不隻是局限於政界之中。

對於這樣的大人物,又肯為老百姓們做一些事情,吳廷棟自然是要一心追隨。

當下他就點齊了人馬,向村委會方向包抄了過去。

村委會這邊兒就是一片喧鬧的聲音,聚集了大約四十多號人,正在吵吵嚷嚷地圍著村裏麵的那些代表們,吵著要分錢。

說是村委會,實際上還是板房,隻不過這裏的板房所建規模較大一些。一間會議室有兩百多個平米,隻是房頂要低一些,估計隨便有個高個子的人猛地跳起來,都能夠摸得到。

進去之後。就見中間擺了十幾張桌子,周圍坐滿了前來鬧事的人,廢紙扔的到處都是,地上還有吃剩下的饅頭,鹹菜,白菜葉子什麽的。弄得跟豬圈差不多。

幾隻土狗在桌子底下鑽來鑽去,似乎是想要找點兒什麽吃的。

“去……”一個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腳踢開了湊到他腳邊的土狗。

那土狗汪汪地叫了兩聲,身子在空中打了個滾兒,嗖地一下子就跑遠了。

年輕人看上去流裏流氣的,身上有些彪悍的氣質,周圍跟著五六個地痞一般的同伴兒。一看就是不務正業的那種人。

“哥幾個都來了兩天了,你們村子到底有沒有個主事的人?”年輕人拍著桌子說道,“再要是這麽下去,別怪我把你們的房子拆了!”

會議室裏麵,村民代表也有十幾個,不過看了那年輕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一個年級大一些的村民代表就說道。“發給村民的錢,是村長自己掏的腰包,跟村子沒有什麽關係。聖王村這麽多年,村子裏麵有沒有錢,你們會不清楚?”

“這個我不管。”年輕人一擺手道,“我牛二也不是好糊弄的人!你們有的,我也要有!也不欺負你們,我一家子十八口人,一人一萬,也不搞特殊化!隻要拿到錢。立刻就走人!”

旁邊兒的一些人頓時也鼓噪起來,“就是啊就是,牛哥說的是,咱也不搞特殊化,隻要能公平就行。多的也不要總可以了吧?”

“荒唐!”一個村民代表氣不過,站了起來說道。“你們都不是村子裏的人,憑什麽跑過來要錢?!”

“誰說我們不是村子裏的人?”那自稱牛二的年輕人立刻拍著桌子瞪著眼睛說道,“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紀,我早就大嘴巴子抽你了!我爺爺就是聖王村的人,我爸爸也是聖王村的人,我雖然不在聖王村長大,也改變不了我身為聖王村人的事實!”

“胡鬧!”另一個上了年紀的村民代表就怒道,“你也好意思說你爺爺是聖王村的人?!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爺爺牛二杆子當初可是山上的土匪頭子!”

“什麽,原來牛二杆子是土匪頭子啊?!”頓時很多人都驚訝地談論了起來。

雖然說這一次他們過來要錢,是這個年輕人牛二在帶頭兒挑事兒,但是對於牛二的底細,大家並不是非常清楚,隻是知道這年輕人在縣城裏麵很有勢力,屬於是那種打遍好幾條街無敵手的黑社會混混頭子,卻不知道原來他這算是孫承爺業,從他爺爺開始就幹的事打家劫舍的行當,難怪業務熟練啊。

“你放屁!”被人揭穿了老底兒,牛二也很生氣。

土匪頭子牛二杆子,在江中山區一帶都是比較有名氣的,當然是惡名。

牛二也知道他爺爺是怎麽回事兒,但是被人當麵揭穿打臉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他頓時就憤怒地站了起來,衝到了那名村民代表的麵前,一把就住了老頭兒的衣服領子,揚起拳頭來就要砸下去,“讓你汙蔑我爺爺的名譽,小爺今天就收拾了你這把老骨頭!”

“住手!”

外麵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接著就見一隻黑乎乎的東西飛了過去。

牛二聽見風聲,將頭扭回去一看,就見迎麵飛來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物砸中了麵門,頓時被磕掉了兩顆大牙,血淋林地吐了出來。

一百多名村子裏麵的民兵,在吳廷棟的帶領下,呼啦啦地衝進了會議室,兩三個人一組,頓時就把鬧事兒的人給控製了起來。

當下就有那妄圖掙紮的和不服氣的想要反抗的,被民兵們給揍了一頓。

這也就是大家憋了一肚子火氣,早就想要發泄一番了,最近兩天被他們這些人給騷擾,村子裏麵的很多事情都沒法兒幹,如今葉村長一回來,就果斷地要求民兵出手,維護聖王村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麵,果然是大快人心的決定。

牛二一摸掉了兩顆大牙,頓時也是火冒三丈,衝著對麵的吳廷棟就一個旋風腿踢了過去。

不愧是祖上出過土匪的,身手卻也是了得,大開大合,竟然有些章法。

牛二的身子竟然飛騰到了空中一米多高,居高臨下,飛旋著就要踢向吳廷棟的麵門。

“雕蟲小技!”吳廷棟的身手,也就比身為中警局上校的謝君玉差一點兒而已,怎麽會怕了牛二這種身手,他的身子不動,就要被牛二給踢到的那一瞬間,忽然身子沉了下去,一腳卻直上直下,踢到了從頭頂掠過的牛二屁股上,借力打力,就見牛二的身子失去了平衡,翻滾著衝出了大門,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不過那牛二確實有兩下子,竟然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

隻是他還沒有站穩,就覺得屁股上又挨了一腳,身子一軟又跌倒在地。

“誰他媽背後偷襲我?!”牛二憤怒地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個大嘴巴子,頓時抽的他鼻血橫飛,甩出了老遠去。

黎二和馮天易就站在大門口,身後是大步走過來的葉開。

剛才出手的是馮天易,他出手可重多了,見過血殺過人的特種兵精英,對付這種地痞流浪還有什麽需要保留的?

“叫你嘴巴不幹淨,信不信我把你打回你媽肚子裏麵去?!”馮天易又補了一腳,威脅著對牛二說道。

“有種兒你打死我,否則以後等我找到了機會,殺了你全家!”牛二惡狠狠地盯著馮天易,陰狠地說道。

“嗯?!”葉開正要進去,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就來了興趣,“老馮,這小子不老實啊,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馮天易笑了笑道,“殺人滅口麽,又不是沒有做過。”

他笑得風輕雲淡,說的也輕鬆,不過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種冷血的氣息來,看得牛二身子發冷,他完全沒有想到,聖王村裏麵居然有這種人物,個個都被他手段狠辣,心思陰沉。

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殺人滅口,是不是真的?

反正牛二的腿肚子都有點兒轉筋了,他在憑陽縣裏麵橫著走,可並不代表他真的是什麽都不怕的亡命徒。

“村長,你可算是回來了……”

“村長先坐下來喝口水。”

“村長,不能輕易放過這些人,這幾天我們被他們給折騰慘了。”

“尤其是那個牛二,他爺爺是土匪頭子牛二杆子!”

“您吃飯了嗎,我就讓家裏的給您弄飯去……”

此時村子裏麵的人都紛紛圍了上來,看到了葉開回來,大家都顯得非常興奮,而村長一回來就果斷出手抓住了這些鬧事的人,更是讓大家感到心情舒暢,精神大振。

“先把這些人都關起來餓上兩頓再說,我看他們到時候還有精神折騰不?”葉開一邊兒跟村民們打招呼,一邊兒向吳廷棟吩咐道。

“是。”吳廷棟應了一聲,然後就問道,“還有十來個年齡有點兒大,還有女的,這個是不是要區別對待?”

“哦?”葉開聽了,頓時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你看著辦吧,鬧騰的最歡的那些從重處理,老弱婦孺就稍微放寬鬆一些,不過對於不老實的,也不需要顧忌什麽。”

“你們憑什麽抓我們,我們犯了什麽罪?!”被抓起來的這些人,大約有四十多號人,此時紛紛鼓噪起來,聲勢倒也很大。

“犯了什麽罪?!”吳廷棟一瞪眼睛,大聲吼道,“聚眾衝擊政府機關,你們還有道理了不是?!像你們這樣鬧事兒的,少說也要送去判上十年有期徒刑!”

眾人的鼓噪聲中,突然又有人在外麵說道,“嘿嘿,天大的笑話!我就不知道,村委會什麽時候也敢自稱是政府機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