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暫時聯係不上市委書記,也不算什麽大事兒。

在通訊不是很方便的時期,市委書記、市長這樣的領導,消失一兩天也是正常的事情,因為比如說下鄉了,或者是去哪裏有急事兒,或者是參加什麽重要的臨時會議,來不及把消息反饋回來,又不方便打電話,這樣的情形都是有的。

但是這兩年來,這種情況已經少多了,尤其是副部級的幹部,手裏麵怎麽也得有部移動電話吧?個頭兒是大了一點兒,不是還有秘書代勞嘛,也不是很不方便。

隻是現在的這個情況比較急一些,作為安平鋼鐵廠的收購方,黑七突然失蹤了,而傳說中的中警局突然在安平市現身,針對黑七的事件而來,這就讓市長萬軍生無法淡定了。

中警局是什麽單位,一般人不清楚,可萬軍生這樣級別的幹部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那邊兒可是為中常委們服務的,下來一個副局長也是相當牛逼的大人物,雖然據說軍銜兒隻是少將而已,卻讓人無法輕視他的存在。

換句話說,如果葉開是正式來遼東省公幹的話,接待他的肯定是省委書記朱定發,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人家的來頭實在是太大了,不但是少將軍銜,而且還是代表著中央高層的某些意誌,輕視不得。

“萬市長,還是聯係不到。”秘書忙碌了好一陣子之後,終於有些無奈地對萬軍生說道,“皮書記的兩部移動電話,還有經常去的幾處地方的座機,我都已經撥打過好幾遍了,也不見任何回音,他的秘書也聯係不上。還有,石副市長的電話也打不通,秘書不知道石副市長去了哪裏·隻是說昨晚上皮書記和石副市長都去了黑總家裏,後來就不清楚了。”

“怪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市長萬軍生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內在聯係,隻是想不通而已·他自然想不到,此時皮夢閣和石弘水等人,已經跟黑七一道兒,被葉開給關進了某一處秘密軍事基地。

萬軍生無奈之下,就說那就等一等看吧,結果到了晚上,也沒有皮夢閣等人的下落·而更多的失蹤報告也打了過來,包括了市委書記皮夢閣、常務副市長石弘水、市政法委書記兼警察局長何振武,以及兩個區長和一個區委書記。

這樣的結果,讓萬軍生感到了震驚。

很顯然,這幾個人都是以皮夢閣為中心的一個小團體,幾乎把持了安平市的大半個官方勢力的運作,也是市長萬軍生最為頭疼的一股力量,沒想到他們居然同時消失了·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大事。

雖然說萬軍生對於他們的消失由衷地感到高興,但是這件事情卻是不能夠輕礻覓的,所以他很快就將這件事情向省委做了匯報。

朱定發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感到非常頭疼。

“這個皮夢閣,究竟在搞什麽鬼?!”朱定發對於皮夢閣也非常不滿意。

不過副省級的大員突然不見了,這絕對是一件大事,隻是朱定發也不敢把這件事情直接上報給中央,畢竟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有搞清楚,直接就向中央打報告,未免有點兒太草率的感覺。

朱定發琢磨了一下,就打電話給省警察廳和國安局的負責人,讓他們立刻跟進此事,看看皮夢閣跟石弘水等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7月24日下午,終於有人來到了黑七的別墅,詢問市委書記皮夢閣等人的去向。

來人是省警察廳和國安局的工作人員,結伴而來,領頭的是兩名處長。

不過他們在大門口就被擋住了,負責守衛的保鏢表示·此地已經被封閉,不對外開放。

“我是省警察廳刑事偵緝處的處長薛明宇,這位是省國安局調查處的孔學齡處長,我們要求對你們的別墅進行檢查。”說話的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就要領著十幾名手下直接進入別墅中去。

誰知道保鏢根本就不尿他們,直接拿出了一本證件來,丟給了他們,“中警局辦案,你確定你們遼東省要插手嗎?”

兩人一看人家的證件,立刻就萎了。

“我請示一下領導。”薛明宇不敢自作主張,趕緊給廳裏麵打電話。

廳裏麵一聽,頓時也頭痛了,中警局辦案,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隻是他們來到遼東省卻沒有跟省裏麵打招呼,就足以證明是發生了大事,甚至是遼東省都不合適介入的大事。

既然如此,廳裏麵就表示,那就先撤回來吧,到別處去搜尋一下線索,同時又將此事向省委書記朱定發作了匯報。

“看來真是中警局出麵辦案啊,也不知道那黑七究竟招惹上了什麽是非,竟然惹得中警局出動,這事兒省裏麵還要裝聾作啞嗎?”朱定發想了想,還是決定派省委秘書長去了解一下那邊兒的情況。

於是,晚上的時候,遼東省委秘書長李治文就出現在黑七的別墅

這一次,李治文倒是受到了禮遇,得以進入了黑七的別墅,見到了中警局副局長葉開將軍。

“葉將軍您好,深夜前來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李治文見到葉開之後,雖然也有些詫異,因為眼前這位中警局副局長葉開將軍實在是有些太年輕了,但是他卻沒有失禮,而是很迅速地就走上前去,握住了葉開的手,態度非常誠懇。

葉開的表現也很淡定,請李治文坐下之後,上茶,然後才說道,“都是為了工作,彼此彼此。”

“我們安平市的市委書記皮夢閣和常務副市長石弘水,前天晚上曾經來到這裏參加別墅主人舉辦的生日宴會,事後就不知所蹤,接到市裏麵的匯報之後,省委朱書記非常重視,指示我們警察廳和國安局聯手調查此事,以便上報中央。”李治文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既然此地是葉將軍在負責,那麽葉將軍一定是清楚皮書記和石副市長的下落了?”

“副省級幹部的行止,這個我並不關心,我過來隻是來抓黑七的,所以關於安平市的市委書記皮夢閣什麽的下落,我並不清楚。”葉開很直接地表示道。

“黑七犯了什麽事情?他是港商,而且是安平市請過來的投資商,這裏麵是有些誤會吧?”李治文表示道。

“中警局辦事,什麽時候誤會過?”葉開冷冷地回答道。

李治文聽了,頓時心裏麵抽了一下。

說的也是啊,中警局辦事兒,就算是錯了,也可以說是對的,什麽時倏誤會過?這個問題實在是問得太愚蠢了。

不過這麽一來,李治文也就達到了目的,反正他來過這裏了,也見到了葉開,並且得到了關於皮夢閣等人的明確答案,對省委書記朱定發也能夠交代過去了,於是又說了兩句之後,就告辭離開。

看著李治文離開之後,熊毅武才從旁邊兒鑽了出來。

“沒想到啊,連省委秘書長都親自登門了,看來這事兒鬧大了。”熊毅武抹了頭上的一把汗,有些擔心地問道,“二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副部級的大員直接就抓了,甚至連遼東省裏麵都不知道,會不會導致朱定發告您的黑狀?”

熊毅武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至少這件事情做得不夠嚴謹,把柄很多。

葉開聽了之後,就笑了起來,“老熊你不大了解我們中警局的辦事章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道是也不足為怪,不過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見熊毅武還是一副擔心的樣子,葉開就說道,“我們中警局辦事兒,自然不受地方約束,甚至也不受其他中央部門的影響,直接對中常委負責。就算是因為這事兒,朱定發告我的狀,到時候倒黴的人也不會是我,他要是個明白人,這火氣也不會撒到我的身上。更何況,辦了這事兒之後,我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能管得到我嗎?”

“這倒也是。”熊毅武點了點頭,不過就說道,“二少,我的事情你可得安排好啊!”

他還是有點兒擔心這個,萬一葉開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那麽留下他呆在這裏,豈不是成了眾人打擊的對象了?

葉開笑著擺了擺手,意思是不妨事,肯定會照顧好你的。

事實上,如果朱定發真的鐵下心來要告葉開的黑狀,也不是就對他完全沒有影響的,但是葉開的心裏麵卻有一番打算,也是想要借此事來看一看,高層五位中常委對於自己的態度究竟是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立場上?

假如自己真的因此而受到責罰,最多也就是把這個中警局的副局長給去掉而已,這對於自己而言也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畢竟隻是一個兼職而已,而且這個兼職的位置有點兒敏感,對於老葉家並不一定就是好事兒。

而如果自己並沒有因為此事受到處分的話,那就說明自己在遼東攻略中是大獲全勝的,別人也抓不住什麽把柄,隻有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至少有一點葉開是有把握的,那就是他所掌握的安平市眾人的犯罪證據,可是紮紮實實的,到時候擺出來一看,誰也無法說自己就做錯了,最多隻是一個程序錯誤罷了。

這樣的結果,葉開還是可以接受的。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