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相愛相殺的最高境界（下）
“殺了他！berserker！”伊莉雅毫不留情的指揮著自己眼前的巨人揮下戰刀，對麵的英靈已然是強弩之末她有一萬個理由相信，對方絕對不可能吃下這一擊，那麽由此一來……這場戰鬥的結局便已經注定了。
“吼！！”身形遠超常人的巨人將手裏的武器高高舉起，明明是這樣龐大的身體但他同時卻擁有著超乎常理的敏捷，該說不愧是傳說中的英雄麽，哪怕失去理智僅憑身體本能的反應，依舊不弱於那些人世間巔峰的武者。
“到極限了麽……不過能夠於如此強大的敵人戰鬥，倒也不枉此行。”盡管身上的傷勢嚴峻到了就連站起來都很費力的地步，但他的身上依舊透著股武者一貫的從容。對於切嗣那不允許撤退的命令未曾有過絲毫的不滿，事實上在他心中一直認為能夠戰死在沙場上才是一位武者最大的榮耀。
那道難以跨越的障礙終於近在眼前，名為佐佐木小次郎的劍豪豪氣的大笑著再一次揮舞起手中的劍刃，隻是這次他用出的隻不過是最簡單的劈砍，別說達不到他平生最為得意的燕返境界，甚至比起一個力氣稍稍大一點的普通人都大有不如，但在他的臉上反而因此露出了解脫般的笑意。
berserker手中那恍若用石頭打磨成的粗糙武器毫無意外可言的將他就此一劈兩半，就此這場對佐佐木來說實在過於短暫的旅途終於畫上了句號……但英靈的退場卻並不意味著這場戰鬥就此消結，相反屬於他們父女兩個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畢竟伊莉雅可從來都沒有當英靈退場後便就此罷手的打算，她這麽多年來被愛因茲貝倫家所灌輸的就是殺掉衛宮切嗣。而當她一次次從生不如死的改造中硬撐下來之後，這個被灌輸的想法或許就真的成為了她活著的唯一目標。
即便是在伊莉雅指揮berserker屠殺掉了自己的母族之後也依然如此……
“逃啊~~逃啊！伊莉雅給你機會讓你逃走哦~~但是如果逃不掉的話，我就讓berserker殺掉你！”單純的殺戮總愛已經滿足不了她那顆空洞的心靈，站到了berserker旁邊的伊莉雅帶著癲狂的大笑著，為了這一刻她可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可是與設想中的完全不同，那個名叫衛宮切嗣的男人在如今這個時候非但沒有露出半點逃竄的意思，甚至於就連麵對死亡的恐懼都毫不存在。從容的取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後就目光平靜的站在那，似乎是在等待著伊莉雅的下文。
這樣的表現讓試圖從虐殺中獲得滿足的女孩先是一陣錯愕，而後不可遏製的憤怒從心中直衝腦海，她完全搞不清楚切嗣為什麽會不害怕……這樣子的話不就像是自己在單方麵的在施加暴力嗎？！
別說成就感了……讓人作嘔還差不多。
“berserker殺了他！”歇斯底裏般的大吼著，此刻已經完全不知道怎樣才好了的小丫頭一廂情願的認為隻要殺掉切嗣，自己就能夠從這該死的心情中掙脫出來！想也明白身為聖杯的容器又是罪人之子的伊莉雅，被愛因茲貝倫家成功教導成了一件優秀道具的她，在情急之下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實屬正常。
就連英靈都難以躲避的攻擊，僅憑人類之身就算是切嗣也無可幸免，然而對仍舊平靜的站在那裏連臉上表情都絲毫未曾更改的他來說，似乎用坦然赴死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理。
“住手！”刀鋒在剛剛貼到切嗣頭皮的位置停下，即便如此帶起的風壓依舊在他的臉上帶起一道清晰可見的傷口。鮮血從臉的一側流下，剛剛從鬼門關轉過一圈的切嗣維持著原本的動作不變，隻是扭頭看了一下剛出言救了自己一命的養子，而後卻什麽都沒說就把目光重新放到了伊莉雅的身上。
“繼續啊，顧忌什麽……”如同主動尋死一樣的宣言，聽在伊莉雅的耳朵裏麵全然變作了最為**裸的嘲弄，小丫頭恨恨的咬了咬牙接著再一次發出了必殺的命令。
手起刀落，血液向著天空飛濺而起。不遠處的士郎很是難過的撇過頭，他想要阻攔可源自切嗣最後的遺願卻讓他根本無法這麽做。
長達十年之久的相處讓士郎深深地明白，切嗣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無力救出自己的女兒，同樣的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同樣是她……所以在用生命償還過對伊莉雅的虧欠之後，保護她的任務就隻能由自己來負責承擔。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無法阻止……更不能去阻止這一場父女相殘的悲情戲碼。
“死了？就這樣……死掉了？”輕易地抹殺了自己憤恨的對象，隻是預想中的滿足感卻並未如期到來，這讓從之前就搞不懂自己心情的伊莉雅徹底的怔住了，“可是……為什麽伊莉雅一點都不開心呢？”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自己當初指揮著berserker殺光了愛因茲貝倫家裏麵所有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然而那時根本沒有此刻來的如此強烈、如此清晰、如此的……難以忍受
心裏麵空空的讓人揪心得難受，伊莉雅一隻手攥緊胸口的位置另一隻手則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而原本空空如也的手掌上此刻一片水漬清晰可見……
“啊咧……我怎麽哭了？不對……伊莉雅才不會哭呢！才不會！”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抹那張不由自主留下眼淚的臉，然而越如此小家夥反而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沒過一會原本白淨的臉上就花成了一片。
最為可靠的英靈靜靜地站立在一旁，可偏偏隻是berserker的他根本無法給予女孩安慰，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隻剩下伊莉雅早就習慣了孤單一人的狀況，就是那種一個人縮在角落就連哭泣都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來的淒慘。
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子哭泣的事情士郎可做不到，雖然一時半會還不能夠從自己養父被殺的事實中解脫出來，可他依舊還是歎了口氣走到了伊莉雅的身邊……隨後小女孩撲倒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我想……如果是聖杯的話，肯定能讓父親複活的，所以……不用太難過了。”
“伊莉雅才沒有難過！”小女孩嘴硬的反駁，可那泣不成聲的語調根本沒什麽說服力，“聖杯是伊莉雅的，伊莉雅要用聖杯複活媽媽。切嗣……切嗣不去管他！”
“是是……”懷裏抱著一個明明比自己還大一點的女孩子，可心中完全沒有半點綺念可言的士郎深深的看了一眼切嗣死去的方向，不知怎麽……他總覺得切嗣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死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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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這幅樣子看上去還真是淒慘……”就在士郎跟伊莉雅離開之後，重新恢複了安靜的倉庫內再度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幽幽子怎麽樣？我們切嗣先生的靈魂有好好的保存下來了麽？”
“在呢在呢~~紫，多少相信人家一點啦！”帶著撒嬌語氣的粉頭發女孩衝自己的好姬友小聲抱怨著，最近一段時間她總覺得紫都快習慣性的把她當做是米蟲來養活了，明明隻是扣留住一個被世界牽引的靈魂而已，對掌管白玉樓的她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題嘛！
“抱歉抱歉，我也隻是確認一下~~”倒並非是不信任她的能力之類，隻是紫很擔心幽幽子會不會因為覺得好吃就把那團靈魂塞進嘴裏……如果是那個男人的靈魂，絕對會吃壞肚子的吧！
“不過這樣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捏了捏在那裏抗議個不停的幽幽子，從她手裏接過靈魂的紫嘴角上翹的弧度變得更為明顯了，“那麽按照約定，請活過來吧衛宮切嗣先生~~死與生的境界！”
隨著紫輕輕搖動手中的扇子，一股晦澀的力量就此籠罩在了切嗣的殘軀之上，肉眼可見的那被berserker暴力破壞的軀體飛速複原，接著本應該死去的他重新睜開了雙眼。
隻不過……用被複活過來兩個字形容他目前的狀況似乎並不怎麽合適，如今的他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活了過來，所謂死與生的境界可沒有令本已死去的事物重新複活那樣方便，它隻是將原本的概念所替換。簡單來講，目前衛宮切嗣仍舊還是死人的狀態，以類似於死靈的一樣。
說成是活屍也沒什麽問題~~
“感覺如何？切嗣先生……”看著在那裏重新適應著新身體的切嗣，紫饒有興致的問道。坦白來講變成死靈根本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哪怕可以因此而達成另類的永生，可光是失去大部分感知這一條就足以把人逼瘋。
“很特殊，但並不很難接受。”不過衛宮切嗣顯然跟普通人不一樣，作為一個前任殺手他比一般人更加容易的接受了這個現狀，而且貌似很滿意樣子……畢竟失去了疼痛感的話，那麽也就意味著葉羽給他施展的那個詛咒也同樣無效了。
“你喜歡就好~~”用扇子輕掩著嘴唇，此時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意誌的確令人側目，“那麽接下來你想要怎麽做？要知道按照葉君定下的規則，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的聯盟就宣告結束了。”
雖然不清楚切嗣接下來的打算，但紫很肯定他決心以如此形態重新複活，肯定不是為了觀看一場難得的年度大戲。以這個男人的性格來看，他不參與其中簡直是不可能……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他要如何參與？
“我盡管失去了從者，但身為禦主的身份不會改變，所以我仍舊有著爭奪聖杯的權利。”沒有超出紫預料的，切嗣根本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聖杯可能降臨的地點隻有兩處，可是遠板宅經過轟炸靈脈已經紊亂，剩下的隻有柳洞寺這一個可能了。我會去在那裏等待聖杯的降臨。”
坦白來講對切嗣爾雅，轉化為死靈完全可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單單是變相消除了葉羽的詛咒還不算完，他所使用的的固有時製禦原本有著會對心髒造成極大負荷的弊端。而現在……這個弊端顯然也沒有意義了，對一個死靈來講心髒算什麽……
這樣一來，他完全可以將那個接近魔法級別的魔術以最大的限度展開，別說什麽固有時製禦4倍速，如果魔力支持開到40倍速都沒有問題。換句話說……目前的衛宮切嗣已經擁有了，肆意操控時間流速的能力。
“你改主意了？你之前不是還說相信你的養子麽~~”
“我現在依舊相信這他，隻不過……多一層保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