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天星你看,好高的樓啊!”

“嗬嗬。”

“哇!路上跑的那個叫什麽?一個鐵盒子帶四個軲轆。”

“嗬嗬。”

“哇!沒有河也搭橋幹什麽啊?”

“嗬嗬。”

“哇!哇!哇!。”

“小禿驢你哇哇哇哇的煩不煩啊!再哇我就把你丟在這裏,我一個人走了。”自從下了火車戒嗔一路上就哇個不停,一開始我還可以忍受,但是哇了十多分鍾後我終於要暴走了。

戒嗔看了看我,低頭道:“知道了,我不哇了。”

“嗬嗬,這還差不多。”還沒等我高興完,戒嗔又哇的叫了起來,“哎!由他去吧。”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步行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長壽路上,我停了下來,看著戒嗔道:“小和尚,拐個彎就是靜安寺了,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戒嗔向前看了看,高興道:“呀!到了啊?”

“恩!你去吧。”

“哦!知道了。”戒嗔向前邁了一步,突然回頭問道:“天星你要去找邵飛了嗎?”

看著戒嗔關切的目光,我笑了笑道:“暫時不會去,我還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呢,你不用擔心我啦,倒是你自己這麽單純小心被別的和尚欺負啊。”

“嗬嗬,不會的,他們不敢。”戒嗔自信道。

“你自己保重了,我先走了。”說完我轉身就要走,看著戒嗔的傻樣我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流淚,雖然鬼沒有淚,但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你真的要走了?”戒嗔的語音有點哽咽。

“恩。”我依然背對著戒嗔。

“你記得回來找我玩,還有你一定不準有事,我長這麽大就你這麽一個知心的朋友,知道嗎?”

“知道,我們是好兄弟嘛,答應你不會有事就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說完我舉步就要走。

“天星!”小和尚見我要走,大聲叫了起來。

“什麽事?”我停了下來問道。

“千萬小心不要墮入魔道。”

“恩!我答應你,我走了。”說完祭起紫宵劍向空中飛去。

“再見了,天星,希望下次見麵我們還可以做好兄弟。”戒嗔看著我遠去的背影,一個人略顯孤單的向靜安寺走去。

“好兄弟,多保重。”我在雲層中看著戒嗔慢慢消失在靜安寺裏的背影默默的為他祝福。

告別了戒嗔以後,我獨自一個人向公墓飛去,在雲層中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氣從四周向我襲來,我急忙將紫宵劍劍鋒一轉,向雲層高處飛去,身後的寒氣緊追不舍。

“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抽空向身後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隻見背後哪裏是什麽寒氣,分明是一張張鬼臉集合起來的一陣陰風,緊緊咬在我身後。

“搞什麽啊,剛到上海就碰到這種事。”我急催紫宵,加快速度衝破雲層,隻聽得耳邊獵獵風聲呼嘯而過,不一會,我就衝破厚厚的雲層。“恩!好舒服啊。”感受著雲層外陽光的滋潤,身上的寒氣一掃而空。

“吱!”

“什麽聲音?”我忙回頭看去。隻見身後緊追而來的陰風,抵擋不住強烈的陽光,迅速消融在空氣之中。

看著消失掉的陰風,我忽然想起老雜毛的話,心中一凜:“難道是噬鬼陣?但是老雜毛不是說我現在應該不用害怕它的嗎?這是怎麽搞的?”

帶著重重疑問,我來到了埋葬自己骸骨的公墓。

忽然在半空中我看到一個年老的婦人,靜靜地坐在我的墓前,獨自低嚀著什麽,單單隻看她的熟悉背影,我的心頭就猛的一揪,慌忙落在墓前,叫了一聲“媽!”重重地跪在母親麵前。

隻見母親的身體突然一震,茫然的看著四周,道:“輝,我兒,是你嗎?”

看著母親過早斑白的兩鬢,額頭密密的皺紋,我心裏一陣揪痛,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母親的身邊,哽咽道:“媽!我來了。”

然而母親卻聽不到我的聲音,重重得歎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向門口走去。

看著自己的母親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看著母親那顯得有些蹣跚的腳步,生前的的片段一一浮現在我的心頭。

“輝!明天要上學了,媽媽不在你身邊,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不可以調皮。”

“恩!我一定要好好學習,長大了以後要買大房子給媽媽住。”

“嗬嗬,乖!”

“輝你都二十好幾了,什麽時候結婚啊?我想抱孫子呢。”

“輝!不要哭,流淚是軟弱的表現,男子漢要學會堅強。”

而此刻看著母親漸漸消失的背影,我再也堅持不住,重重的往地上一跪,朝著母親磕了三個響頭,哽咽著說不話來,這個時候我多麽希望可以流淚,也許隻有流淚我的心裏的感情才可以得到宣泄。我將紫宵寶劍重重的插在地上,心中暗暗紡:邵飛,我一定要讓你罪有應得!

老天似乎知道我的心情,頃刻之間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看著穿身而過的雨滴,蒼涼的感覺襲上心頭,我站在雨中暗暗道:“這就當成是我今生最後一次淚吧。”我慢慢地站起身子,向大雨深處走去。

“邵飛我饒不了你!”母親的傷悲讓我對邵飛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帶著對邵飛的深深恨意,我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著身邊依然繁華的街道,如今與我已同過眼雲煙。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抬頭看了看街邊熟悉的景色,“魯迅路?哼,我還是忘不了這裏。哎!走吧。”看著這條曾經熟悉的街道,如今我卻有點逃避似的沒有勇氣向裏麵走去,我向別處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想道:“既然天意叫我到這裏,不如去看看,說不定可以碰到邵飛那個混蛋。”帶著一絲僥幸,我轉身向魯迅路走去。

“就是這裏了。”我抬頭看了看冷清的酒吧,抬腳穿牆進去,“當”的一聲,在我身體進了一半卻被身後的紫宵擋在牆壁上,進去不得,我無奈得苦笑一下:“還真是麻煩呢!”隻好折回酒吧大門,走了進去。酒吧的燈光依然灰暗,耳邊的音樂還是那麽低沉,這裏一切都沒有變,變得隻有我。

無聊在酒吧裏等了幾個小時,這時大多的人已經下班,酒吧裏越來越嘈雜,看著身邊恣意**的人們,我的心情再一次跌入到了低穀,我抬頭看了看酒吧的掛鍾,時針正指向八點的位置,“五年前也是這個時候吧?”我無奈的笑了一下。

“給我來杯啤酒。謝謝”

“是慧的聲音?不會這麽巧吧?”我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女孩,心中一陣激動,果然在我身邊不遠處就是徐慧,雖然她變胖了,穿得更加時髦了,但她依然秀麗的眉目,和特殊的氣質告訴她就是徐慧,那個五年前值得我為她去死的女孩。

我看著不遠處的徐慧,眉目之間似乎流露出一絲傷感。

“是在為我傷心嗎?五年了,你還忘不了我嗎?”我走到徐慧的身邊,嗅著她身上發出來的香水味,心道:“這五年你一定過的很舒適吧,向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就應該找個出色的男朋友的,可能你已經找到了吧,或許我的離開對你比較好吧。”

徐慧似乎是感覺到我的存在似的,有些顫抖得向我這裏瞟了一眼,就匆匆得向門口走去。

“怎麽了?”感覺到徐慧的異常,我急忙跟了出去。

徐慧走得很急,很快,幾乎是一路小跑。

“到底出了什麽事?”我不解的跟在她的身後。

突然徐慧在一個拐彎處停了下來,顫抖著肩膀,回過頭來盯著我。

“什麽盯著我?”我仔細的看著徐慧的眼光,小心地向左移了一步,徐慧的眼光也隨著我的身影向左移了一下,不錯!她看得到我!我心中震撼無比,小心的叫了一聲:“慧!”

徐慧聽到我的聲音,猛得一震,眼角邊滑出一滴淚水。

“你看得見我?聽得見我說話?”我激動道。

“你為什麽還要回來!都五年了!難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我知道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會死的,可我也不知道啊!”徐慧突然揭撕底裏地大聲哭了起來。

“慧!你聽我說,其實我。”

然而徐慧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依然大聲哭道:“你知道嗎?你死以後,我的生活全亂套了,都是你,為什麽五年前你要出現?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不會這個樣子的!”

“夠了!徐慧!”我大聲叫道。徐慧顯然被我嚇到,停止了哭叫,驚恐得看著翻的我。

“我很可怕嗎?”我盡量將聲音放得輕一些,柔聲道:“慧,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真的,你不必太自責。”

“真的?”徐慧小心的問道。

“真的!”

“那你還回來這裏幹什麽?”

“我要找邵飛那個混蛋!我要殺了他!”我怒道。

“啊!”徐慧聽到我要殺邵飛突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徐慧?是不是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麽?”我急忙問道。

徐慧皺著眉頭,咬了咬牙齒,好象是痛苦的作了什麽決定似的,抬頭看了看我眼神閃爍不定道:“你要想知道這五年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明天晚上我在淮海中路的眾聯別墅七棟等你。”

“淮海中路?你搬家了嗎?”

“你不要問了。”徐慧忽然看著我道:“可以讓我摸摸你嗎?”

“你摸不到我的。”我看著徐慧無奈道:“我現在是鬼。”

徐慧徑直走到我麵前,伸起手順著我臉頰的輪廓來回撫摩,哽咽道:“輝!別怪我,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不,慧我從來沒有有責怪過你的意思。”

不等我有所反應,徐慧便哭著向遠處跑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寂靜的黑夜裏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慧,這五年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給我的感覺徹底變了,便得這樣無助這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