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老雜毛手上的龍泉劍也亮了起來,四周的五行金氣如水一樣向龍泉劍的劍身上湧去,轉眼之間,便在空中匯集成一隻比剛才大若數倍的巨龍。

當我還沒完全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隻聽見空中穿來一聲暴喝:“破!”就見那巨龍狂吼一聲,如電射一般向空中那仙氣彌漫之處衝了過去,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和四射的金光,龐大的力量將整個域內景色都帶動得扭曲不停,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如夢如幻。

這樣的景象一直維持了半刻左右,四周的五行才稍微安定下來。

我剛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耳邊便傳來狂神那剛毅冷漠的聲音:“你想造反嗎?”我聽著那聲音,心馬上跌落到了極點,很顯然,那句話不是衝著我說的,老雜毛!我壓下焦躁的心情,急切得向空中看去,隻見老雜毛的身影如同一個斷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無力的搖弋著,蒼白的臉上再無半點血色,看來剛才的那一擊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這時,他聽見空中那冷漠的聲音,慘笑一聲,道:“原來是八大戰將之首的狂神啊,看來我的域果然沒有白布。”

“哼!果然你有二心,幸好仙帝英明,如若不然,恐怕這次又要被天鬼逃脫。”說著,用眼神向我掃來。

聽了狂神的話,我心頭如同被大石壓住,知道這次又是自己連累了師父,於是急忙對空中吼道:“狂神,你休要動我師父一根寒毛,你若是要我,我跟你走便是!”

“閉嘴!”老雜毛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在空中大聲地向我嗬斥道:“哪有師父看著徒兒死的道理!”

我心中急不可耐道:“那也不能讓徒弟看著師父死!”

“哼!別在那假惺惺地做戲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今日全要葬生在這裏,又何必在乎誰先誰後!”狂神站在空中,身上的鎧甲略微有些破損,看來剛才老雜毛那雷霆一擊並非完全沒有效果,他語氣中不帶半絲感情地看著老雜毛道:“仙帝早就猜到你有二心,所以將這鈴鐺讓我帶了過來。”說著將手伸進鎧甲內。取出一串玲瓏小巧的鈴鐺放在手上。

老雜毛一見那鈴鐺頓時臉色大變,我心知不好,雖然不知道那鈴鐺究竟有何作用,但見老雜毛臉色如此駭然,我再也按耐不住。使勁向空中躍去,情急之下,原本那牢牢將我束縛住的五行,竟然被我掙脫開來,驚喜中。我急忙向狂神衝去。

狂神似乎並未將我放在眼中,仍是一心放在那鈴鐺上麵,隻見他用手輕輕一抖。一串悅耳的鈴聲便如流水一般撒了出來,聽見那鈴聲,我急忙刹住身形,凝神以待,可是四周並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五行也十分安穩,難道仙帝地法寶隻是如此而已?我不解地看著狂神手中的那小巧玲瓏的鈴鐺,不理解為何在鈴鐺響過之後。四周還是安靜如斯。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狂神的嘴角忽然掛起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看著那笑容,我的心中也產生一種不詳地預感,難道是老雜毛發生了什麽?我急忙將眼光撤向老雜毛。當我的眼神觸到他時,心頓時向下一沉。暗道一聲,完了!

隻見此刻老雜毛的眼中閃著一片血紅,狂暴的眼神中看不出一點理性,粗重的鼻息在這時顯得特別刺耳,而那一雙失去理智地雙眼,正一動不動盯在我的身上,這樣的情景,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定是滅魂咒,我很自然地將老雜毛現在的樣子和仙帝給他下的滅魂咒聯係在一起。

“叮鈴…。”狂神手中地那竄鈴鐺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聲響馬上將我的心懸了起來,在我麵前老雜毛那不帶半絲理性的眼神,暴出一片血光,身上地紫色仙氣漸漸被絢麗多彩的生命光輝所籠罩,域裏的氣息越發讓人窒息,我看著老雜毛的樣子,懸著的心七上八下,那滅魂咒看來一定是奪人魂魄,攝人心誌的法術,可是這連魔界引以為恥的法術,怎麽卻會被仙界拿來使用,而且還是出自仙帝之手!

可是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也根本沒有心情細想下去,看著老雜毛在那邊不斷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源泉,我地心比任何時候都要難過,我知道他在積攢力量,從他那毫無理性的眼神中我讀出的卻是仇恨和瘋狂,不論從哪個方麵看,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蓄力待發的野獸,而我則是他地獵物!

“叮鈴…。”伴隨著再一次的鈴聲,老雜毛狂吼一聲,雪白地須發如獅子一樣的向外張揚,蒼老的聲音合著龍泉劍向我急衝邇來,域的力量分外的強橫,將我的身體死死壓製在空中不能動彈。

看著龍泉劍在空中劃過時帶起的火光,老雜毛那血紅的雙眼,我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蒼涼,發泄般的向空中大聲的吼叫著,身上的星光真氣如水一樣的向四周蕩去,衝天的劍芒以我為中心瘋狂向四周擴張著,一瞬間的爆發,讓處在毫無理性中的老雜毛也不得不暫避其芒地向一邊閃去。

站在自己的劍芒之中,我憤恨地向空中的狂神看去,隻見他依然麵無表情,隻是在眼角之中多了少許驚訝,我看著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容貌,心中憤怒地火焰更是無法節製,盤旋在我身邊的劍芒頃刻之間,化作點點流光,蜂擁著向狂神衝去,此刻,在我的眼中狂神才是罪魁禍首,若不是他搖晃著那該死的鈴鐺,老雜毛也不會陷入瘋狂,對我拔刀相向!

漫天的流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又如高山大河,連綿不絕,將整個域內照得異彩飛揚,麵對漫天的劍芒。即便強如狂神,也不得不放下輕蔑的態度,正待這些足可以毀滅整個無憂穀的力量!

狂神就是狂神,不狼八大戰將的首領人物,隻見他站在空中,掌作刀狀,交叉放在身前。空中念念有詞,不肖片刻,四周的五行就如同被召喚一般,以翻江倒海之勢,湧向狂神。乍一看去,其勢凶猛竟像是將整個域內地五行全都抽過去一般,一瞬間,在我身邊的五行頓時稀薄得讓人窒息,但是反觀狂神。此刻渾身充滿了爆炸一般的力量,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吸附著龐大的五行,那些五行遊走在他的肌膚之上。散發出令人生畏的耀眼恒光,順著氣息地流動,緩慢地湧向他的交叉的雙掌之上,遠遠看去,讓人產生一種錯覺,總覺得在這域內的一切全都在他的雙手掌握之下,若是稍微動彈一下,那懸浮在空中地巨大雙掌定會將這一切全部顛覆。

而此刻。劍心幻化的漫天流光也襲到了狂神的身邊,隻聽見狂神一聲大喝,掌化做拳狀,猛得向天空中流光打去,被吸去的五行。順著拳勢一瞬間全部向下湧來,所到之處。漫天劍芒全被吞噬,一點聲響都沒有,而我這邊五行被狂神吸去後本就十分稀!爆劍氣十分難維持下去,再加上狂神修為高我甚多,在此肖彼長之間,我的攻擊很快就土崩瓦解。

鋪天地五行之氣並沒有因為我的攻擊被瓦解而散去,仍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落下,圍繞在我周圍地星光真氣瞬間就被擊潰,我看著空中那五彩繽紛的五行真氣,心裏略微有些震驚,也有些消沉,難道以我現在實力連一個狂神都打不過嗎?沒有多想,我急忙將三言咒罩在身上,三言咒畢竟是上古仙人留下的法術,即使是我倉促而發,還是將狂神的攻擊當在身外,還沒有等我喘一口氣,老雜毛的身影就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雙赤紅的眼睛看著我,抬手對著三言咒的結界就是一陣猛劈。

狂神仿佛早就知道這三言咒牢不可破,幹脆負手站在外麵,冷冷地看著躲藏在三言咒後的我。

而此刻我看著喪失理性地老雜毛,心中如同被刀絞一般的難受,我顫抖著雙手摩搡著三言咒,透過結界看著那曾經熟悉無比的身影,在我內心深處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老雜毛每對著三言咒砍下一劍,我的心頭就仿佛被切開一道傷口,早已經傷痕累累地心再也容不下這樣的負累,我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一般,天旋地轉。

“怎麽?不忍心看著自己曾經地師父這樣痛苦?那麽,你就出來吧,出來幫他解除痛苦。”狂神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老雜毛的神後,不帶一絲表情地看著我,道:“別躲在三言咒後麵,像個男人一樣,出來和我大戰一場!”

出去?我何嚐不想出去和狂神像個男人那樣堂堂正正大戰一場,可是現實允許我出去嗎?隻要我將這三言咒撤開,恐怕我最先麵對就是老雜毛吧,若是剛才,我肯定不會還手,即便是被殺了,我也不會向老雜毛還手的,可是現在呢?老雜毛那樣煞費苦心地教我學會堅強地去麵對現實,如果我現在出去死在他的劍下,那不是有違師恩嗎?但,若是我不出去,難道就龜縮在這裏待一輩子?看著老雜毛燃燒完自己的生命?不行!這樣絕對不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懊惱地將拳頭狠狠地向三言咒砸去,我多麽希望,自己的力量可以回到身上,但在我的內心中卻又十分那駭人的力量,就像老雜毛說的,我的心還承載不了那樣的力量,一旦那力量回到我身上後,我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在魔界的時候,那弊端就已經顯現出來,每一次力量的蘇醒,我的靈體都會虛弱到極點,在潛意識中,我卻意識到,如果這一次力量再一次蘇醒的話,後果會更加嚴重。

“你還是願意繼續龜縮在裏麵嗎?你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值得你師父如此關心啊,難道你看到他這樣,還能安穩地呆在裏麵嗎?”

狂神的話像一根針一樣刺進我的心裏,他說的不錯,我不能看著老雜毛再這樣下去,他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去***什麽後果,如果此刻力量能回到我的身上沒。讓我能保護到身邊的人,保護老雜毛,就算是消失我也願意!我一遍遍地在心中呐喊著,但是那力量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明明可以感覺到它地存在,卻抓不住。無論我怎樣哀求,力量始終都不曾恢複。

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老雜毛身上的生命之火也漸漸地暗淡下去,砍擊三言咒的速度和力量都沒有開始那樣瘋狂,身形已經略微顯得有些疲態,或許過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就會被完全燃燒。再也站不起來。

我紡一定要保護身邊的人,哪怕是舍棄自己的性命!

曾經的誓言盤旋在我地腦海裏,此刻對我有再造之恩的師傅就站在我的身前,而我卻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遺失,還無動於衷。我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我忘了曾經的誓言嗎?用自己地生命去保護身邊的人,我害怕了嗎?害怕死後的未知還是其他?難道還有比挽救老雜毛更重要的事情嗎?

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責問著自己。當我的眼神再一次凝固在老雜毛那虛弱地身軀上時,我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責問,狠狠將三言咒撤散開,將自己的靈體再一次暴露在老雜毛地域內,隻是這時的域已經若有若無了,那壓迫著我,讓我難受至極的壓力終於淡薄到幾乎感覺不到,這樣並沒有讓我感覺半點好受。相反的,卻讓我的心沉了下去,因為老雜毛說過,這四周的域是和他緊緊地聯係在一起的,除非我們之間有一個死去。要不然這域是決計不會破的,而此時地域卻若有似無。那也就是說老雜毛的生命已經快要燃燒到盡頭了。

“喝!”在一旁的老雜毛見攔在他麵前的阻礙已經消失了,顯得十分興奮,赤紅的雙眼閃出幾道寒光,奮力地將龍泉劍舉過頭頂,就要向我砍下,可是,此刻地虛弱的他似乎連小小地龍泉劍的力量都負載不了,當劍鋒越過頭頂的時候,他整個身體竟然被龍泉劍帶得向後跌落在上。

“師父!”我看見老雜毛的樣子,忍不住內心的痛楚與內疚,向他倒下的地方走去,想將他攙扶起來,可當我的手接觸到老雜毛的身體時,老雜毛卻毫不猶豫地將那龍泉劍刺進了我的靈體,雖然,那老雜毛現在渾身無力,但是那劍還是沒有阻礙地穿過了我的靈體,劍身上的仙氣瘋狂地侵蝕著我體內的五行。

“師父。”我忍住靈體給我帶來的巨大痛楚,在老雜毛的耳邊輕輕的呼喚著,但是此刻在老雜毛的眼中卻沒有出現我期盼的一絲清明,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地傳進我的耳朵,手中的龍泉劍依然在用力。

空中的狂神見到如此的畫麵,也不禁輕輕詫異一聲:“你為什麽不還手?”

“哼!”我忍住靈體的劇痛,顫抖著聲音道:“因為他是我師父,哪怕他要殺我,我也會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他!恩…。”老雜毛手中的劍又刺進去一份,劇烈的疼痛讓我根本不能張口說話,隻好伸手握住老雜毛那雙還在用力的手。

“隻因為他是你的師父嗎?別忘了,你是魔,他是仙,正邪不兩立!”狂神似乎還不理解。

過了會,我身上的疼痛稍微緩了些,老雜毛的手也被我死死握住了,我這才緩過氣來,道:“我不管什麽魔,什麽仙,不管正與邪,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師父,你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我大聲向狂神吼著,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的吼叫似乎起了些作用,狂神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時間就在這僵持之中一點點的流逝著,域內的空氣分外的凝重,老雜毛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而我在老雜毛的壓製下半點都不能動彈,仇恨的種子一點一點的在我心中滋長著,我不清楚仙帝究竟是什麽人,但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任誰都無法原諒,還有狂神,一直在高處自持清高,一身高深莫測的修為讓我忌憚三分,可若不是他,不是他的話。老雜毛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到老雜毛虛弱的身體和完全喪失心誌的神態,我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樣的難受,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在這分凝重地空氣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四周的五行動了,是那種不規則的混亂,在那混亂中我察覺到了煩躁的情緒。是狂神!我壓抑著痛楚向半空中看去,隻見狂神正用手捂著頭,表情痛苦地在苦苦掙紮著,我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狂神那奇怪的表情一直持續了許久。許久之後,才痛苦地抬起來,對著我大喊道:“你騙我!天鬼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你在騙我!你是在惺惺作態,你早就想殺死那個老家夥了,是不是!你是為了誆我。好讓我對自己的信念產生動搖,這樣你就好趁虛而入,這樣你才能有更大地勝算!哈哈哈。我告訴你,我狂神是不會信的你鬼話的,天鬼就是天鬼,不可能會去保護別人,你隻會毀滅!你是滅世天鬼!”說著,表情扭曲地看著我道:“你說是不是,說啊!”

我看著狂神略微顯得有些瘋癲的樣子,不知道他究竟怎麽了。但是,他怎樣管我什麽事,我現在關心的隻有老雜毛,我轉過臉去,悲傷地看著老雜毛。他身上地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了,雖然他是仙。但仙也並非長生不老,若是這樣耗下去,恐怕很快他就會把自己的生命燃燒完的,最讓我感到可悲的是,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快要燃盡,還在拚命地催發著自己身上地生命本源,可是任他再使勁,那光芒在他身上也隻是如曠野野火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狂神見我沒有回答,顯得異常地憤怒,他遙遙地站在空中,如同主宰這一切的神一般,用命令的口吻,瘋狂地向我吼叫著:“殺了他!殺了他啊!你是天鬼,你怎麽會這麽心慈手軟!”

我懶得理會那空中如同瘋狗一樣地狂神,隻是靜靜地看著老雜毛,但願這時間逝去的慢一些,哪怕隻是慢一秒也好。

“叮鈴…。”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再一次傳來鈴鐺的聲音,老雜毛原本有些安靜的身軀再一次猛烈地動了起來,被我握住的雙手使勁地在搖晃著,龍泉劍隨著他的搖晃在我的體內不斷地晃動,來自靈體內那讓人昏厥地絞痛差點讓我喪失知覺,我死死地按住老雜毛的手,希望能讓疼痛稍稍減緩一些,同時抬頭看著狂神狠狠道:“卑鄙!”

“卑鄙?”這個字眼像是把狂神激怒了一般,隻見他大聲地吼道:“你居然說我卑鄙,我是仙,仙怎麽會卑鄙,我永遠都是正確的,隻有我們才是象征著光明和正義,而你,還有你那背叛仙界的師父,都是罪惡的,而我們地存在就是為了鏟除你們的!”

多麽可笑地觀點,雖然疼痛讓我笑不出來,但我還是用不屑一顧的冷哼聲來表示我對於他的輕蔑。

狂神聽到我的冷哼,手中的鈴鐺搖地更急了,我明顯的感覺到老雜毛那雙被我握住的手上力量開始增強,身上繚繞的紫氣又開始籠罩在他的身上,隻是他身上的生命火焰卻淡得如同快要消失一般,眼瞳中赤紅光芒有些渙散,看樣子,老雜毛的生命本原幾乎就要燃燒完了!

看到老雜毛的樣子,我的內心如同被火焚一般,可是無論我現在說什麽老雜毛都聽不見,而空中狂神那鈴鐺又搖得急,一陣陣的鈴聲更是催得老雜毛身上那飄搖的生命之火搖晃不已,如風中殘燭,可是他偏偏卻又掙脫不了我的雙手,急得鼻息更加粗重,我看到老雜毛那痛苦的樣子心中不忍,我不願意看見師父他老人家就這樣消耗掉自己的生命,若不是因為有我這個孽徒,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師父啊,師傅!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既然我的生命是老雜毛給的,那便還給老雜毛吧,或許我的死可以還回老雜毛的命,也算是我報了恩吧,就算是我死了,也值得了,至少我沒有違背自己的誓言,至少我還可以像個男人般那樣死去。

想到這裏,我深深地看了老雜毛一眼,輕輕地道了聲:“師父。”便將抓著老雜毛的手鬆來,在我鬆開老雜毛的同時。龍泉劍便猛得向我靈體內刺去,隻聽見“哧”地一聲,那劍身便沒入了我的靈體,強大的仙氣如同放開閘門的老虎,在我的靈體內橫衝直撞,我感覺自己仿佛要被撕成幾片,生命地氣息正一點一點地從我身體裏被剝奪。慢慢地流逝,或許我就要這樣死去了,直到這時,我才奇怪的發現,對於死亡的恐懼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襲來。在我心裏更多的是安慰,我為自己可以挽救師父的生命而感到開心,這開心勝過了一切。

“怎麽會這樣!”狂神不可置信地看著被龍泉劍貫穿身體的我,一下子也愣在空中。

我看著狂神那震驚的模樣,心中竟有一種報複地快感。你們沒有想到吧,沒有想到你們仙人一直憎恨,一直讓你們感到恐懼的天鬼居然會選擇這樣的死法。沒有死在你們的手中,是不是很失望,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已經不能承受住自己身體地重量,順著劍向下劃了下去,但是我的眼睛依然嘲笑地看著狂神,對他充滿了不屑。

在我重傷之下,四周重又回到一片寂靜。

時間又開始在安靜中流逝,我的意識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地模糊。力量在飛快的流逝,我已經完全不能站立,但是依然跪在地上,用自己地手支撐住整個身體,我不能倒下。就算是死不能倒下,我生時。天地對我無情,死了,也要對抗天命!

我跪在地上,回窺自己的這一生,欠下的情實在是太多了,對於那些被我傷害,或者因我受到地傷害的人,我隻能說一聲對不起,曾我現在意識還算清醒,我勉強地張開嘴,用手握住那透體而過的劍身,對著老雜毛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這一聲恐怕我除了欠七夜,就是欠下他最多了,磕完頭,我看著已經模糊不清地老雜毛,虛弱道:“師父,徒兒不孝,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說話間,忽然我感覺到體內的龍泉劍又開始動了,但這一次動得卻不是那麽劇烈,而是微微地顫抖著,我想或許老雜毛也沒什麽力氣了,或許沒有心誌的他正在聽從狂神的指示,想要將我解決掉吧,想到這裏,我幹脆將眼睛閉上,等待那最後的一擊,因為我不願意親眼見到自己是如何死在老雜毛的手中地。

正當我閉眼,準備接受老雜毛的攻擊時,體內龍泉劍卻緩緩地向外偏去,輕輕地,仿佛害怕稍微重點就會讓我感到不適,怎麽了?難道老雜毛清醒了嗎?我睜開眼睛,眼前的身影依然模糊,但是依稀可以辨別出老雜毛那滑落眼角的淚水,眼中那赤紅的光芒也漸漸消失不見,蒼老地雙手顫抖著環繞過我的身體,將我狠狠摟在懷中,哽咽著聲音道:“星兒,我對不起你,可以再叫一聲師父嗎?”

老雜毛恢複知覺了!雖然我即將消失,但是我地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狂喜,看來我的犧牲還是有價值的,我的嘴張了張,可是師父這兩個字卻還是沒有吐出來,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我的靈體已經被龍泉劍上的仙氣腐蝕得即將崩潰,現在根本說不出半句話,就連半睜著眼睛也讓我費盡了全身的力氣。

老雜毛歎了口氣,道:“還是叫不出來嗎?”憂傷的話語飄蕩在空中,我的心也隨著悲傷起來了,我多想對他說聲師父啊,可是,恐怕今後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哎!”老雜毛的歎氣聲在我耳邊重重地響起,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想哭,但是,天鬼是沒有眼淚的,我有些恨自己,為什麽我是天鬼呢,如果我不是的話,今天就不會是這樣境況,不過這一切都沒什麽了,希望等我走了以後,老雜毛能把我忘記,繼續好好地活下去吧,這也算是我留在這塵世間的最後願望了。

或許老雜毛也感覺到我的不支,摟抱著我的肩膀更加用力了,仿佛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我一樣,在迷糊之間,我感覺到有一兩滴淚水穿過我的靈體,在我那虛弱的靈體上劃出一兩道漣漪,老雜毛哭了,為什麽哭?是因為即將失去我嗎?你還不能哭啊,老雜毛,仙是不能動感情的,動了感情就不是仙了,我在迷糊中暗暗地安慰著他,轉瞬間,又自嘲道,老雜毛若不是真的動了感情,又怎麽會冒著生命來救呢,或許從他在魔界放我走之後,就已經不是仙了,我怎麽會連這個都忘了,看來我真的是快要死去了啊,在若既若離之既,我仿佛看見七夜的身影在黑暗中向我揮手,那是真的嗎?我不確定,現在我已經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虛幻了,旦願那是真實的吧,我多想和七夜一直攜手,哪怕是走向黑暗。

就在我準備迎向七夜的時候,七夜那微笑的臉卻變得不太開心,看著她傷心的模樣,我的心也糾了起來,你怎麽了七夜,是什麽讓你高興?我看著她向前邁開了一步,七夜此刻的表情馬上顯得十分著急,揮舞著的手更加快了,看著那緊皺的秀眉,似乎不願意我在向前走去,怎麽了?七夜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我看著七夜,不想拂了她的意,將伸出的腳重新又收了回來,深怕自己的鹵莽傷到七夜的心,七夜看著我收回的腳,再一次開心的笑了,對著我再一次揮了揮手,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揮手,原來他是想讓我回去,讓我離開這裏。

為什麽?七夜,為什麽你願意和我再一起,難道我讓你傷心失望了嗎?

七夜對著我露出了天真浪漫的笑容,再一次柔柔地對著我擺了擺手,身影逐漸向後退去,隻見她所過之處,腳下那堅實的大地,慢慢地化為一灣灣明亮透徹的河水,而七夜的身影則在河上飛快倒退著,是奈何嗎?我看著那清澈的河水,我忽然有些懂了,看來我腳下的這路就是黃泉路了,是生還是死,現在可以說就在我的一念之間,可是這樣的抉擇真得很難,隻要我往前踏出幾步,趟過這奈何,或許就可以和七夜在一起了,但那也意味著,我放棄了自己的責任,放棄了眾人的希望,我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心堅強了起來,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斷然選擇身後的黃泉路。

在轉身的瞬間,我仿佛看見七夜的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我看著她那雪肌紅唇,烏發白齒,心中蓬然而動,差點拿捏不住自己,心中微微歎了口氣,狠下心轉身向身後的光明走去。

七夜,等我,等我辦完了所有的事,我一定會來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