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我轉身看著身後追著的如煙,看樣子她似乎有撐不住了,飛在空中歪歪扭扭的,這會我們都已經在空中飛了幾個時辰了,從日出都飛到快要旭日當頭了.

“不…不要你管…你,你不要給我抓住,哎喲,累…死我了!”如煙倔強地還在後麵追逐著,以她的脾氣恐怕是致死不休了.

我隻好苦笑道:“我說如煙,不就是摔了一跤了嗎,至於這樣玩命追嗎?算我怕了你還不行嗎?”

如煙瞪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還是咬牙在後麵緊追不放.

我看著如煙那潮紅的俏臉,倔強的表情,隻好歎氣道:“算我怕你了.”說完,找了一處平坦的山頭落了下去.

如煙也跟著落了下來,一落下來,如煙便大字躺在地上,使勁地喘著粗氣,哪有半分淑女的形象,或者她根本就和淑女這兩個字掛不上鉤,我看著如煙笑了:“如煙,你幹什麽這麽玩命的追我啊?看你都累成這樣了.”

如煙躺在地上,眨眼道:“你在前麵跑我就在後麵捉咯!”

…我無言了.

“咦!天星,你不覺得累嗎?我都快喘死了.”

累?我笑著擺了擺頭道:“不累,我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源源不斷,根本就沒有枯竭的現象.”

如煙吃驚地看著我道:“天啊!你該不會初窺天道了吧?”

“嗬嗬,我想是吧.”

如煙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更是驚訝不已:“你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窺視到天道?真厲害,快告訴我天道是什麽樣的?”

看著如煙那渴望的眼神,我笑道:“天道?其實每個人的天道都是不一樣的,世界上沒有一樣的水滴,沒有一樣的天道.”我抬頭看了一眼如煙茫然的眼神,指著空中的一片雲朵問她:“你看,那片雲彩像什麽?”

如煙順著我的手指望去,凝視了一會,道:“像一隻蝴蝶.”

我微笑道:“是了,在你看來那是一隻蝴蝶,而在我看來那像一朵荷花,你知道為什麽嗎?”我自顧自的說下去:“因為你看的角度不一樣,而且根本沒有答案,每個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樣的,天道就是這樣,它自己始終就藏在那裏,等你去發現,可是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可以說天道什麽都不是,也可以說天道什麽都是,這本來就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每個人的天道都不一樣,要靠自己去摸索.”說完,我看了如煙一眼,那不解的眼神告訴我,她根本就什麽都沒聽懂,我繼續道:“其實,如果沒有經曆過大是大非,想要一下看透天道,是非常困難的,如煙你現在看不透,是因為你經曆太少,以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如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神秘地走過來對我說道:“天星,你知道是誰讓我來找你的嗎?”

“誰?”我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等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是白問,明擺著是如夢,可是心裏雖然知道答案,卻依然忍不住的十二分好奇.

果然,如煙笑嘻嘻道:“就知道你猜不到,是我姐姐,她讓我來找你的.”

“哦?她找我做什麽.”我一臉期盼地等待著如煙的回答.

如煙聳了聳肩,噘嘴道:“我不知道,姐姐隻是叫我來找你,什麽事也沒和我說.”轉而又神秘對我道:“你看會不會是讓你做我姐夫的事啊?”

“不,不會吧!”我瞪著眼睛看著如煙.

“哼!你不願意嗎?”如煙握著小拳頭,威脅性的在我麵前不停舞動著.

我一邊擦著那額頭並不存在的冷汗,陪笑道:“怎麽會,隻是太突然了.”一邊在心裏暗討,如煙這丫頭越來越暴力了.

“哼!快起來,陪我到紫竹林見姐姐去.”說著就要過來拉我,走到我麵前,忽然停了下來,轉著一雙俏目道:“差點又上你的當了,快起來!”

我在如煙的推聳下,再次踏上了紫宵,不知道如夢找我有些什麽事,我跟著如煙的身後緩緩地飛著,一邊看著如煙婀娜的身姿,一邊想,如夢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可是驚為天人,看如煙這樣,如夢應該是差不到哪去吧,不知道等會見到她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失神,如果是的話就太失禮了.

一路上和如煙隨意的聊了聊,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可是如煙的話語中卻透露出對我的關心,她說,在上次鬥法會上,我那時候的表情把她嚇壞了,在那麽緊迫的情況下,我竟然不知道害怕,隻是站在那發呆,她差點以為我傻了,所以才奮不顧身的跑上來,害怕被怒火衝暈的眾人將我撕裂.

我感激地看著如煙,畢竟對於她來說,在那樣種情況下,可以不顧自己安慰地上來救我,光這份勇氣,就夠讓我唏噓半天了:“你不怕嗎?”我試探著問道.

“怕!怎麽不怕,可是如果我不上去,我怕你會被大家打的,所以當時大腦一熱,就衝上去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說著,煞有介事地排著胸脯.

看著如煙那可愛的樣子,我開心的笑了.

“到了.”不知不覺中,我們飛到了一片竹林處,這裏蔥蔥鬱鬱,密密麻麻的竹子一根連著一根,每一根都有通天的高度,而且大的可以幾人合抱恐怕都圍不起來,最奇怪的是,這竹子的四周還不停地閃爍著綠色的光芒,站在空中看去,就像是一片泛著光芒的綠色海洋,一眼望不到邊際,看到這樣的景色,我忍不住大聲的讚歎:“實在是太美了.”

“嘻嘻…漂亮吧.”如煙在一旁得意道:“這紫竹林在我們嶽麓書院可是有翠波綠海之稱呢!”

“恩恩!”我聽得連連點頭,這片竹林的確當得這名字,特別的微風吹過,竹林就如同活過來一樣,竹尖隨風起伏,站在高空中看去,的確有些波濤洶湧的氣勢,再配那竹葉間摩擦的沙沙聲,那樣的感覺別提多麽美妙了,就算是海,也沒有這樣的波瀾壯闊,讓人遐想萬千.

“喂!別發呆了,姐姐可在裏麵等我們呢。”說著,如煙就拉著我向竹林裏走去。

我跟在如煙身後,走在這竹林中又有另一分情調,在外麵看似密不透風的竹林,實際上每每都有幾道陽光從竹逢的空隙間灑落下來,照得竹林裏色彩斑斕,看著那一束一束的陽光,讓我有種進入夢幻般的感覺,而耳邊還不時傳來琴弦的撩撥聲,合著不知名的歌聲,飄飄渺渺,著實讓人入迷。

“那是如夢的歌聲嗎?”我一邊聽著這天籟之音,一邊問道。

“恩!好聽吧。”

“很好聽,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我搖頭晃耳地學著古人的樣子讀了幾句詩。

“嗬嗬。”如煙看著我的樣子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在這夢境一樣的竹林中走了不到半刻鍾,如煙忽然停了下來,指著前麵道:“姐姐在湖中間等你。”

我順著如煙的手勢向前看去,隻見在不遠處,有一處通綠的湖泊,湖不是很大,但是幽藍的水麵仿佛在述說著這水的深不可測,在湖麵上,停泊著一艇小舟,從舟上傳來那動人心扉的歌聲,就如同那曼妙的身影一樣,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無處不透著玲瓏的美,我站在這湖畔,呆了,我突然之間,不想進去,也不敢進去,我害怕因為自己的唐突而褻瀆這樣神聖的景色。

“天星公子來了?”隨著琴聲的屹然而止,隨著邇來的是婉轉動聽的聲音。

“恩!”我輕聲應了一下,生怕聲大一些就會破壞這完美的和諧。

“請來小舟一敘吧。”

“既然如夢姑娘誠心想邀,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邁開腳步,小心地從湖麵上走過去,一步一步,每都一步都會當心自己是不是踏壞了水的寧靜,好不容易才走到如夢歇息的小舟上。

我腳剛踏上舟麵,如夢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抬頭向如夢看去,剛好和如夢四目相對,瞬間,我們兩就這樣站著不動了,如同石化了一般,我呆呆地看著如夢,她還是那樣美,美得超脫凡塵,不食煙火,這周圍的一切景色似乎都隻是她的陪襯,那明炯的雙眼,仿佛包羅了世間所有的美,讓人不由得窒息,上一次,也是這樣吧,隻是上一次遠沒有這次來得這樣近,來得這樣真實。

“你…”如夢嘴唇輕啟。

“我…”

我們兩人一陣難堪,我連忙將頭轉向一邊,不敢平視如夢,我怕再多看一眼我就會陷落進去,不能自拔。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期盼這時間過的快些,讓我早點脫離這難堪,但心中卻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些,讓我好可以和如此佳人再多相處一會,難堪的場麵,矛盾的心理,我心裏沒有來由的一陣焦躁。

“天星公子。”如夢忽然在我耳邊輕輕喚道。

那聲音聽得我如墜夢中,我連忙回道:“恩?什麽事?”

“這次請公子來,首先是因為上次的事,向公子道歉的。”

如夢的話聽得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上次的事?是什麽事啊?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最近並沒有和如夢打過交道啊,這道歉的事又是從何說起?

如夢見我一臉茫然的臉色,隻好緋紅著臉道:“就是上次我與如煙妹妹在山坡玩耍,被公子看到,而我誤會公子的事。”

“哦!你是說那件事啊。”經過如夢提醒,我才知道如夢原來是因為幾年前的事,而那次,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是我輕薄在先,怎麽反而讓如夢向我道歉呢?難道,如夢有事求我?我試探道:“如夢姑娘說哪裏話,那次的事,實在是我有失禮數再先,讓姑娘笑話了,理應我向姑娘道歉才對,怎麽能讓姑娘道歉呢?”

如夢聽我這樣說,臉上馬上綻放出絢麗的笑容,讓四周的景象都為之一亮,如夢笑道:“公子這樣說,如夢就放心了。”

受到如夢情緒的影響,我的心情也豁朗了不少,打趣道:“是不是看我不像好色之徒,所以就放心了?”

如夢被我這樣一說,臉色微紅,羞澀道:“公子千萬不要這樣說,如夢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些事想請公子幫忙。”

果然是有事相求,想起鬥法會上如煙和我說的話,我心中已經有些譜子,難道如夢真的是想假借我來躲避什麽嗎?這一次,我看著如夢道:“是不是說要以身相許的事?”

如夢的臉騰的一下變得血紅,急道:“你可別當真啊。”

哼!看來真的是在利用我,這時,我再看如夢反而沒有那種驚心動魄的美了,我覺得她很模糊,讓人看不清楚,一個從小到大沒有出過修真大門的人,竟然學會利用別人,這讓我感覺的不可思議,也讓我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如夢可能發覺到我的誤會,急著解釋道:“公子請別誤會,請允許我把前因後果說出來,到那時,幫與不幫全在公子一句話,如夢絕不強求。”

好吧!我點點了頭,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可以讓如夢這樣慌不擇路。

如夢見我答應,便坐在船頭娓娓道來。

原來,那日,光臣從無幽穀出來後,便到了嶽麓書院落腳,打算長期尋找天鬼的下落,並且徹底消滅這個天界的最大隱患,沒想到,無意中聽到如夢的歌聲,並驚為天人,於是下定決心在消滅天鬼後就將如夢招為袖女,可如夢對光臣並沒有好感,因為她覺得此人頗為偏激,可是在嶽麓書院卻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隻要仙人要納的袖女,還待字閨中,就必須要聽從仙人的安排,因為這樣才可以壯大隻有女性修真的嶽麓書院,才可以確保嶽麓書院在四大書院的領導地位,就連現今的綠綺掌門都是這條門規的受害者,雖然如夢有千萬個不願意,可是隻要有這條門規壓在頭上,她就永遠都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不得已她才對外宣稱,早以有了心上人,這才讓事情拖了下來,本打算拖到光臣走後,一切就可以不了了之,可是沒想到,我反出少陽後,竟然陰差陽錯的跑來參加鬥法會,一時間我的名字傳遍了修真界,連光臣都有所聽聞,所以不得已,想讓我和光臣見見麵,當麵和他說清楚。

這!聽完如夢的述說,我心中又怕又急,我怕的是,讓我和光臣見麵,這不是把羊往狼嘴裏推嗎?單單一個仙界八大戰將的名頭,就知道不好惹,更何況當日在無幽穀,若不是有小雪,我早就被他消滅了,麵對那樣的對手,不知道要比麵對鍾子訓師兄要恐怖幾倍,別說戰,隻怕連戰意都會被粉碎。可是,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是袖女,但叫我眼睜睜看著如夢去做她不愛做的事,從心裏來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而且誰知道這袖女是什麽呢?

“公子若是勉強,那就算了,反正此事與公子無關。”

我有些不敢看如夢那失望的眼神,我真的想告訴她我的苦衷,可是這又叫我怎麽說出口呢?難道讓我衝到她的麵前,告訴她其實我就是天鬼,就是那個光臣恨不得掘地三尺,碎屍萬段的天鬼?不行,這樣絕對不行,我又不是瘋了。

“哎!”身邊的如夢無限幽怨地歎了一口氣,彈起身邊的古琴輕唱道:“自古紅顏如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

惆悵的歌聲漂浮在紫竹林上空,盤旋著,纏繞著,讓人禁不住黯然淚下。

古時候,楚霸王項羽可以一怒為紅顏,為什麽我就不行呢!聽著那惆悵的歌聲,我忍不住心中生出一股豪氣,不為了別的,哪怕是為了博紅顏一笑,我站起來,向如夢道:“我剛才想了半天,我想,我還是幫你吧。”

如夢聽了我這句話,瞬間笑了起來,連忙鞠躬道:“多謝公子幫忙,如煙也早就和我說過,公子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看來剛才是我多慮了。”

我看著那燦若桃花的笑臉,心中不又得一亮,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衝動是值得的,隻要能讓這張臉永遠保持著笑容,再多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可是我卻不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天道使然,因為我的天道就是走自己路,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這就是我的天道,這樣的天道決定了我隻會因為自己的喜好去做,因為世間沒有明顯的對與錯。

“你可以告訴我什麽是袖女嗎?”我忽然想起來,聽如夢說了那麽多次袖女,可是袖女究竟是個什麽我卻絲毫不知道。”

如夢聽見我突然問起袖女的事,臉上微微一紅,低頭小聲道:“其實…袖女我也了解的不多,隻是聽師傅說起過,這世界本就有陰陽二氣調和,缺一不可,可是修仙修到後期,不是因為陽氣太勝就是因為陰氣過多,總有一樣失調,一旦失和,就容易墮入魔道,所以就有的仙人想起在修真界找女性修真加以調和,這樣不但可以迅速提高修真的修為,而且,可以不會讓仙人墮落,所以這樣的方法就逐漸被仙界廣為采用了。”

“什麽!”我吃驚的大叫了一聲,這不就和人間的二奶一個性質嗎?想不到仙界竟然流行這個?我不可置信得看著如夢,道:“袖女一般都做什麽事啊?”話剛出口,我就察覺到不對,我怎麽問這個問題呢,這不是明擺著的問題嘛,還能做什麽?做什麽誰都知道,這樣的問題可怎麽讓如夢回答啊。

果然,如夢聽到我這個問題,臉馬上紅到了耳根,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小聲擠出兩個字:“渡氣。”

“什麽!”我再一次大叫了出來。

如夢好像怕我沒有聽清楚,這一次稍微提高了點聲音道:“渡氣!”

“渡氣?”

“恩!”如夢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隻有渡氣?沒有別的?”我忽然感覺到有一些失望。

如夢看著我奇道:“難道還有別的?師傅說就隻有渡氣而已,公子知道還有其他的嗎?”

“哦!不,不,不。”我連忙窘迫地搖頭道:“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這樣啊。”如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了,我該什麽時候去見光臣?”我連忙叉開話題問道。

如夢想了想,道:“光臣這段時間也不在書院內,好像是又發現了什麽關於天鬼的新線索,跑去追蹤了吧,而且這段時間師傅他們也沒空,都忙著準備對付天煞大劫呢,我看得要等師傅他們閑下來,才有空,應該是明年吧。”

“明年?”我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還有時間想辦法怎樣對付光臣,至少還有一年的時間。

“另外,這一年的時間恐怕我要多和你相處一些。”

“哦!啊?什麽?”我吃驚得看著如夢。

如夢低著頭擰捏著衣角,小聲道:“因為我們對外宣稱是情侶,所以我怕別人起疑心,所以…”

如夢的聲音越說越小,不過她的意思我總算是聽明白了,按理可以和美女在一起應該是非常開心的一件事,但我此刻卻不這樣想,至少和如夢在一起我覺得很不自在,因為她實在是太完美了,和她在一起我處處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實在是麻煩至極。

“公子,你看可以嗎?”

我看著如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大腦翁的一熱,終於說出我終生後悔的兩個字:“可以!”

“謝謝公子了。”如夢微微地欠了欠腰道:“那麽我現在就和公子走吧,不知道公子現在意欲何往?”

“現在就跟我走?”我看著如夢道:“難道你不要和你師傅說一聲嗎?”

“不用了。”如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道:“公子不如我們現在就走吧,天都快黑了,總要找個地方歇息才可以。”

看者如夢那慌亂的眼神,我腦子蹦出幾個字,離家出走。

等我回過神來,如夢和如煙早就站在河岸邊上,向我揮手,示意我快點走。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兩個無良少女,偏偏我又拿她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