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個死

風宸逸還真是說走就走,連頭都沒回。

算了,走就走吧,反正我內心深處也沒想著他能真的幫我。

就算他幫我,我還要警惕他會不會下什麽黑手呢。

懶得叫住風宸逸,我忙扶住墨淵,看看能不能背起他,怎麽著在這大街上也不是我恢複修為的好地方。

況且還要經曆扒皮一樣的痛苦。

怎麽也要尋個安靜的地方才行,我們宿舍肯定不行,指不定同寢的小夥伴們都回來了呢。

但要去哪才好呢,我頓時犯起了愁。

此時的墨淵倒是很輕,還真符合他是靈魂體的身份,看來這次救我,用的不是那個醫生的身體來的。

現在我都不用想著能不能把他背起來,隻要抱著就好。

抱著幾乎和鴻毛一輕的墨淵,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到底要把墨淵帶到哪裏去休養好呢?

還有怎麽才能讓他減輕痛苦,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我認識的高人隻有風宸逸還靠點譜,可惜他根本不幫忙,貌似他很不喜歡墨淵,難道他和墨淵之間有仇不成?

懷著這樣的心情,看著重傷昏迷的班長,我立刻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否則會被人認為班長是我打傷的。

帶著這樣的心思,我抱著墨淵開始獨自一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

至於班長,我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他是咎由自取,反正他能認李半仙為師,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還騙我說是隻認了一天!更是可惡。

“嗡嗡……”

大概走過了這條街,我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忙把墨淵輕輕的放到地上,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姥姥來電,一下我就激動了,忙接聽了,不過那邊的信號,貌似不好,滋滋的直響。

不過這不影響我激動的心情,不等姥姥說話,我就打著哭腔對姥姥問道:“姥姥村子裏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都消失了啊?”

“小燚,你說什麽胡話呢,村子怎麽會消失呢,姥姥還想問你呢,正月十五給你打電話,怎麽打不通呢,姥姥還想著你回不回來吃元宵呢,結果一天你的手機都是不在服務區,小燚,告訴姥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事?””姥姥在電話裏慈愛的對我說道。

“嗚嗚……姥姥,就你最懂人家了,我確實遇到了,先不和你說了,我這就買車票回家,到家在和您說。”我興奮的哭了出來。

原來姥姥根本沒事,一想到能見到姥姥,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了靠山,再也不怕什麽了。

掛了姥姥的電話,我打了輛車直接就去車站,買了張去回家的票。

我和姥姥住在山村裏,正好那裏最適合養傷,而且有姥姥護法,我很放心,也許姥姥還會想出什麽法子降低墨淵的痛苦呢。

做上了去新城的車,我突然想起來,讓我看村莊消失的新聞的人是墨淵。

難道那新聞是墨淵用障眼法弄出來,就是怕我找到姥姥,和姥姥見麵或者通電話,現在他修為喪失了一半,我和姥姥才突破障礙的通了電話。

可是那也不對啊,那天夜裏,他又怎麽知道姥姥養了一隻胖狐狸呢。

看樣子,他跟姥姥應該很熟悉啊。

越想頭越痛,幹脆不想了,等見到姥姥一切都明了了。

我家在山區大裏麵,下了車之後,還要打摩的過去的。

摩的就是摩托車,一般大山裏麵都是摩的載人過去的。

一路上墨淵都是沒醒,隻是我能看到他的眉頭緊皺,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所以我也沒仔細看摩的師傅,二話不說,直接讓他載我回家。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都沒想這大半夜怎麽會有摩的出現呢,不怕走山路危險嗎。

再說了,以前這裏摩的隻要天一黑都不見了,今天竟然有這麽一輛。

回家心切,我根本沒細想,還暗自慶幸呢。

不過等我坐好後,摩的師傅一說話,我才認出來,居然是村長大叔。

這才讓我覺得驚訝,忙問村長大叔:“大叔你什麽時候跑起了這種辛苦的生意了?”

“小燚啊,大叔這麽大年紀怎麽可能跑摩的,是你姥姥讓我來接你的,仙姑算出你這個點回來的。”大叔笑著說道。

接著很不解的又問了我一句:“小燚啊,你的胳膊怎麽了,總是端著呢,好像在抱著什麽東西一樣?”

呃,瞬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難道我告訴他,我抱著的是死神,不過怕嚇到他,我忙說道:“唉,大叔,我也不知道怎麽了,這胳膊就端著舒服,一放下來就痛,所以我才急著回來見姥姥的,讓姥姥幫我看看。”

大叔的技術很高,聽了我的話後,邊加速騎著摩托邊回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道:“小燚,你回來找你姥姥這就對了,看你這樣子肯定是中了邪的,記得小時候你就中過一次邪,那次大叔還誤傷了你。”

“什麽,大叔,你說我小時候中過邪,我怎麽不記得呢?”我大吃一驚,隨時努力的去想自己中沒中過邪。

可惜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自己中過邪啊!

“呃!小燚啊,你當大叔什麽也沒說好不,仙姑如果知道我胡說,那大叔可就有罪受了。”大叔聽我問完,立刻轉變了話峰,還對我哀求了起來。

不明白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不就是中邪了嗎,至於嗎,還不對我說,瞞著我,我心裏很鬱悶。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的對大叔保證道:“大叔,如果我保證不告訴姥姥你說的,而且回家也隻字不提,那你能同我講講我當年中邪的事嗎?”

“不行,你姥姥下了死命令,不準我們告訴你的,如果我說了,會對不住你姥姥的。”村長大叔拚命的搖頭。

“大叔,你真的不說?”眯起眼睛,我想到了撬開大叔嘴巴的好方法。

“小燚啊,你不要害大叔可以嗎,大叔家上有老下有小,而且這三更半夜的還來接你,你就看在大叔這麽辛苦接你的份不要問了好嗎?”大叔有點急了,語調都有點發顫了。

“不好,我又不會告訴姥姥的,你就說一下嘛,如果你不說,我就剛才你說的事告訴姥姥,反正你已經說漏嘴了。”我對村長大叔威脅道。

我是真的想知道小時候中了什麽邪。

“別啊,小祖宗,我說還不嗎,不過小燚啊,無論大叔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和你姥姥提起,否則大叔真的會有罪受的,仙姑的怒火可不是大叔能承擔得起的。”村長大叔無耐的說道。

被我逼著無耐的大叔,沒辦法隻好和我說了我小時候中邪的事。

原來在我七歲的時候,居然壞了一隻黃大仙的好事,讓黃大仙修煉不成人形,還損失了五百年的修為。

我家在山區,而且還是很偏的那種,再往裏就是深山老林了,我家更是在村子的最後麵,緊鄰著大山深處。

村長大叔說姥姥很忙沒空管我,我小時很野,膽子也特別大,敢一個人從後院往山裏走摘酸甜可口的桑葚。

結果有一天,我趁姥姥外出忙活去的時候,又去了山裏摘桑葚,剛摘了幾顆,吃得正歡時,突然看到了一隻身上披著大花衣裳,兩隻耳朵掛了兩條大紅綾子的黃皮子。

它見了我二話沒說,直接衝我做揖,一共做多個我不清楚,我隻看到它一隻在做,就像古時候人和人之間見麵鞠躬一樣一樣的,這些都是村長大叔複述我當年的話。

又是據大叔講,後來我和姥姥說,當時我並沒覺得害怕,隻是覺得好玩,新奇。

接著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走近它,順手把它身上披的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給搶走了,還對它嘲笑道:“你穿成這樣也不像人啊!”

村長大叔講到這時,我能感到他的渾身在顫抖,好像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其實這本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果然瞬間我能從黃瞬狼眼中看到殺氣,是的,沒錯就是殺氣,就像村長大叔在殺豬之前醞釀的情緒一樣。

不過我當時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就沒在意,拿著我的戰利品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興衝衝的就往家走,打算讓姥姥給我穿上這花衣報和紮上這大紅綾子,好去小夥伴麵前顯擺顯擺。

誰知剛走到家大門口,就看到三個陌生人朝我走過來,這三個都是男人,有一個臉上還有一塊大的黑色胎記,他們模樣倒是很和善。

我們村子不常來陌生人,所以我很警惕的望著他們,沒敢先說話。

沒想到那個臉上有黑色胎記的男人,突然朝我詭異的一笑道:“小朋友,想去陰間玩嗎,陰間可是美得像園明園一樣。”

那時我七歲,在同村一位姐姐的曆史書見過園明園未燒毀時的畫像,當時很想去那裏玩一遭,所以我連想都沒想的點頭同意了。

不過在我剛想跟那三個人走的時,突然想起我要是這麽走了,姥姥會想我的,於是我站定了腳步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結果我的話音剛落,這三個人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就算再小,膽子再大,也懂得三個大活人憑空不見了很詭異。

這可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連緊緊攥著的大花衣裳和大紅綾子都扔了,急衝衝的往屋子跑,進了屋連鞋都沒脫就捂上大被子瑟瑟發抖!

漸漸的我感到不對勁,整個人好像被困住了一樣,耳朵聽不見,眼睛看不見,身子也動彈不了。

我想喊,可嗓子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根本出不了聲。

最要命的是我的渾身冰冷,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我能出聲,隻是我發出的聲音,竟是一種枯燥的音調:“咿咿咿……”的,像是什麽東西在哭……

村長大叔學生惟妙惟肖的,這“咿咿咿……”的動靜,聽得我現在都害怕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