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居然試我(1/3)

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隻鬼在請求他。

那隻鬼自稱生前是個財主,但他臨死之際兒女為了爭奪財產根本不理會他,沒有一個人肯帶他去診治,他死去也就草草地埋在了山上,沒有誰去看望他,更沒有誰為他燒紙錢。

後來亂世至,老財主的兒女也四散而逃,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因此老財主的想法就是找到他的兒女,讓他們為他遷墳賠罪,再燒一些衣裳紙錢之類的給他。

這位新任的韓家陰陽先生就照做了,結果事成之後經過老財主的指點獲得了好幾根金條。

有了金錢的他並沒有忘記夢裏那個人帶給他的恩情,他手捧鈴鐺許下心願,希望能夠再一次夢到那個人,跟他道謝,問問他的名姓,同時看能不能用手頭上的東西報答他。

可惜的是,當晚就沒有再夢見那個人了,夢裏他來到了一處小木屋,裏麵的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他知道那是寫給他的信,於是七手八腳地拆開信件,展開信紙努力地想要看清楚上麵寫著的內容。然而紙上的字跡模模糊糊,任他怎麽對著信紙大眼瞪小眼也還是看不清楚。

他懷揣著遺憾從夢裏醒過來,結果發現身上赫然放著一封信。原本的失望立刻像陰雲一般散去,他歡天喜地地取出裏麵的信件細細品讀。

信上說,鈴鐺的材料其實是人骨,外麵鍍了一層黃銅,持有它的人可以與靈魂對話,從而滿足靈魂的願望將它送到該去的地方去。如果真的打算把這件事情做下去,就告知他,他可以製作不同的骨器,讓韓家的力量壯大起來,在渡魂的過程中保證韓家的子孫後代都衣食無憂。

可想而知那個韓家村的祖先同意了,那一年歲星當令,夢裏的人就被叫做歲神,從此被韓家的祖祖輩輩供奉,從民國一直延續到現代。

聽起來這位歲神應該不是一個真正的“人”,因為人的生命不可能延續這麽久,而且還能入夢。不知怎的,聽完這個故事我倒是想起了雲客,想著這個歲神是不是也像雲客一樣是一隻妖?

但這些我想法我都是不會說出來的,畢竟老奶奶辛辛苦苦給我講了故事,我能說出的隻有這種:“好神奇啊!夢裏的東西居然能夠在現實中出現!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事情耶!”

說完頓時覺得自己一秒鍾化身中二少女。

老奶奶又開始感慨:“假如沒有歲神的話,我們的老祖宗可能早就在饑荒之中過世了,怎麽可能還會有後來的韓家,以及韓家的子子孫孫?我們感激歲神,並不僅僅是因為歲神給我們帶來了榮華富貴,而是感謝歲神給了我們一條生路。”

這話我打死不信,最感激的還是歲神給韓家帶來了財路吧?

不過若是沒有金錢的支持,韓家也不會對於歲神如此信奉,甚至發展到現在,所有的大事都要歲神來定奪,好像歲神無所不能。

老奶奶擺擺手,無奈地說:“即使我給你講了這個故事,這種

發自內心的感激你是不會懂的。”

“是不太懂,可能我還年輕。”

老奶奶步履蹣跚,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敲了敲窗欞:“別想了,這裏都有結界,你硬要走的話是肯定不可能的。兩個小時以後我會過來給你送飯。”

眼看老奶奶轉身要走,我忙不迭地叫住她:“哎,奶奶!既然您說有結界,又怎麽能來給我送飯?”

我是故意的,隻是想判斷一下老奶奶是否能夠開啟結界,如果是這樣那我每天都有三次機會離開這座房子,還可以好好地計劃一下,說不定哪天就逃走了。

“你不要多想。”老奶奶立刻打斷了我的臆想,“每天掌事人都會親自來開啟結界。”

“每天三次?”

“每天三次。”

我的天,聽聲音掌事人的年紀也和眼前這位奶奶一樣大了,居然不嫌煩,一天三次過來打開結界,就是為了讓我吃飯,還真是挺敬業的。

不過,既然每次開啟結界掌事人都在,那我還真不好逃脫,隻能到時候見機行事。

我咬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還真是感謝掌事人。”

老奶奶緩緩地回過頭來,安慰似的說:“認命吧,到了這裏你就別想逃出去,看你性格也挺倔強的,真是跟以前的文月小姐像的很。”

等老奶奶邁著極其緩慢的步子離開,我氣得揮起骨刀狠狠地在窗欞上砍了一下,一道痕跡顯現在眼前,我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又是一下又一下地砍著木頭。

我還真就不信了,我能一直待在這裏出不去?

砍了一陣子覺得累了,就坐在窗戶下麵閉目養神。骨刀的光芒依然存在著,那些蛇就無法靠近,所以我暫時不用害怕。

此時此刻很想念周行之。

現在他在做什麽呢?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相信掌事人關於調養的說辭,那麽他現在是不是發了瘋地在找我?他會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我呢?

兩三天?還是七天都找不到?

算了吧,以周行之的腦子肯定不會那麽久的,也許今天或者明天就找過來了。隻要能見到他能和他說上話我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幹坐著而且心裏一點都沒有底氣。

勉強睜開了雙眼,發現骨刀的光芒更加強烈了,像是正中午的太陽光,乍看上去有點刺眼。

這代表了什麽呢?

我一聲長歎,看著房間內部僅有的那一張床,忽然覺得特別特別累,很想躺上去歇一歇,但目前那上麵爬滿了蛇,一眼看上去我就喪失了在上麵睡覺的念頭。

還是窩在窗欞下麵吧,有人來了還能及早地察覺。

我抱著雙膝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從最初認識周行之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從腦海之中閃過,韓家,前世,還有我入輪回之前。

莫名覺得這世上因果二字真的不虛,隻要是做過的事,哪怕一時沒有被人覺察,時間久了也會浮出水麵,嚐到應得的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貌似是有人在扒拉窗欞。

但是很

奇怪,之前我並沒有聽到腳步聲,要麽這個人水平太高走路都不帶出聲的,要麽……來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人。

我打了個寒噤,扶著土牆慢慢地起身,還沒有轉過身去就喊了一聲:“是誰?”

“是我。”

這般熟悉的聲線讓我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下來。

我慌忙透過破敗的窗戶紙往外看,發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此時的周行之身著一襲白衣,長黑發用發帶束起,又恢複了最初遇見的時候那副古裝打扮,而且還是靈體狀態,難怪我先前沒有聽到腳步聲!

但另一個想法很快躍入了我的腦海——眼前這個周行之是真的嗎?還是韓家拿來騙我的障眼法?

不得不小心。

於是我收斂起自己的興奮,轉而想起一件韓家人所不知道的事情,問道:“周行之,我的眼睛在冥府是什麽?”

周行之淺淺一笑說出了答案:“幽冥菩提。”

我籲出一口氣:“是真的。”

“居然試我?”

我聳聳肩:“萬一是韓家派過來騙我台詞的,那後果不堪設想,說不準我頭腦一熱投懷送抱,然後就被……咳咳咳。”

“你不會連我都辨認不出來的。”周行之抬起手來,試圖撫上我的雙眼,可好像有一道屏障將我們隔開,他根本就無法觸碰到窗欞,更別說觸碰到我了。

他猶豫幾分,最終垂下手臂,問:“掌事人不是說不讓你睜眼嗎,怎麽睜眼了?”

“情況所迫。”我這才想起來跟他訴說我的險境,“你可知道這房子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一開始我進來就覺察到不對勁,結果發現是蛇!嚇得我當時就睜開眼了,然後一看滿屋子的蛇,就更害怕了。”

周行之抱起雙臂,擔心地問:“嚇哭了?”

“那倒是沒有。”我擺擺手表示著自己的堅強,“其實那個時候哪裏還能顧得上哭,內心就一個想法,覺得我得抓緊時間走,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想盡了辦法發現自己也走不了,然後發現那些蛇很害怕骨刀發出的光芒,對了,以前骨刀都不會發光的,現在……是因為什麽?”

“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把一部分力量注入了骨刀。”周行之說得不鹹不淡,好像是去菜市場買了個菜那麽簡單。

我看了看手中的骨刀,又看了看靈體狀態的周行之:“所以你才無法控製身體了嗎?不然怎麽會以現在這種形態來找我?”

“非也。”周行之眯了眯眼,道,“還是靈體形態比較方便行動,人身束手束腳,很多法術不方便使用。”

“這樣……”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發現好像不太對勁,“說了這麽多,你就一直站在這裏和我說話?為什麽不趕緊把我救出去?”

周行之兩手一攤:“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你,發現這個結界是掌事人用自己的一魂一魄鑄就的,所以必須她自己才能解開,其他人就算能力再強大也沒有用。”

所以這是暫時沒有辦法把我救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