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言不合你懂得(1/3)

“算你狠。”

周行之扔下三個字就繃緊了臉,抱著我兀自走出了這間類似於倉庫的地方。

他大步流星,我在他的懷裏甚至有點顛得慌,於是有氣無力地說:“你慢點。”

“來不及了,我帶你去紅伯那裏。”他安撫似的親了親我的眼眸,“忍一忍。”

他的車子就停在附近,把我放進副駕駛座之後,他飛速地係好安全帶啟動了車子,我呆呆地望著街邊那一排槐樹,感覺像是有一團火在體內燃燒,我甚至能夠覺察到那藥物是如何流入我的血液,從我被紮針的右手臂漸漸蔓延至右心房,經右心室入肺,經左心室進入全身各處。

就像是一條蛇遊遍了我的全身。

我打了個寒噤,問:“天使之淚是什麽?”

發出的聲音沙啞刺耳,在我聽來根本就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周行之精神緊張地開著車,飛快地回答:“安若是化學係的高材生,會自己製作毒藥,天使之淚恐怕就是她自製的藥品。”

“那她還挺厲害。”很難想象這種時候我居然笑了出來,而且更難得的是,周行之那麽著急我卻是淡定得不行,“慢點,她不是說過不了三天麽,我們還有時間。”

“很緊張你。”

“我沒事。”現在基本上算是強撐著了,藥物所經之處會發生神經麻痹,直接造成我的肌肉有些不聽使喚,比如抬手這個動作就十分費力。

在等待的時間裏,我以為自己見到周行之會責怪他來得晚,會抱住他拳打腳踢,然而這些都沒有,現在的我隻在意一件事情。

“如果我真的癱瘓了,你還是會照顧我的,對吧?”

“你不會的。”他目光凝重地看著前方。

“萬一會呢?”

“你不會。”他說得很是堅定。

“我是說如果,如果癱瘓了,你還會不會留在我的身邊?”

“秦小布,你要是敢癱瘓,我饒不了你。”他又開始不講理了,但就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的眼神明顯渙散了,等紅

綠燈之時他趴在方向盤上,自言自語似的說,“可要是真那樣……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你的身邊,不論一生一世還是生生世世,都守護著你,非你不可。”

聽此一言我握住了他的手,甚是欣慰:“那我就放心了,就算是如安若所說癱瘓了,那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還有……幫忙照顧好我爸媽。”

“說什麽傻話。”他像往常一樣揉了揉我的頭發,忽然嫌棄地在我衣服上擦了擦手,“該洗頭了。”

“好好開你的車!摸什麽摸!”

“摸我媳婦兒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振振有詞。

我也不稀罕搭理他,習慣性地望著窗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回到了家裏,我剛坐在沙發上周行之就從客廳鎖上了門,還特別殷勤地替我倒了一杯水。

肌肉比之前更加僵硬了,我艱難地端著水杯,卻總是無法把杯沿送到嘴邊。

周行之見狀十分嫌棄地瞅著我,卻還是過來幫我托著杯子底部,我抿了一口水,火辣辣的嗓子頓時得到了潤澤。

“謝謝總裁大大!”

“叫老公,不然就鬆手。”

我馬上被喉嚨裏的水嗆住了。

周行之果然看不下去,溫柔地為我拍了拍後背,我緩了緩然後瞪了他一眼:“不叫!你鬆手吧!”

他居然真的鬆手了。

還好水杯是塑料的,即使摔在地上也不會摔壞,最多讓周行之好好地拖地把地上的水漬弄幹淨。可惜的是,我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想象中杯子墜地的聲音。

費力地低了頭去看,驚訝地發現那杯子居然穩穩地落在了和我腳踝相持平的水平麵,就像是有什麽支撐著它一樣,裏麵的水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我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說:“這樣對我很不利啊,萬一哪天我們吵架了我一怒之下向你砸東西,豈不是每一個都無法砸中你?”

“我們以前從來不吵架。”

“為什麽?”

某人神秘一笑:“一言不合……你懂得。”

說完他就抬了

抬手,水杯漸漸地上升至和茶幾齊平,像是有一隻手推了它一把,水杯便是穩穩地落在了茶幾上麵。

我定定地看著水麵晃了晃,還沒等到恢複平靜周行之就壓了過來。

他的鼻尖碰到了我的皮膚,猝不及防的,我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氣氛頓時曖昧了起來,然而周行之綻放了一個笑容,霎時間天旋地轉,他帶著我到了紅府。

紅伯正在亭子裏看書,石台上放著一盤橘子和一盤瓜子,紅藥倚著大紅木柱,手裏拿著一個平板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劇,時不時地抓一把瓜子。

見我們來了,紅伯當即放下手中的線裝古書:“明日才是第二次診治,大人怎麽提前來了?”

“她被注射了毒藥。”周行之一邊說一邊扶著我坐在凳子上,我的膝蓋已經無法正常地彎曲了,我不得不使勁在髕骨上按了一下,才得以保持坐姿。

紅伯皺著眉為我診脈,一旁的紅藥也不看劇了,驚訝的眼光投射在我身上,忍不住問了句:“這是怎麽弄得?”

“噓。”

大家立刻保持沉默,空氣好像停滯了似的,靜得隻能聽見咚咚咚的心跳聲,此刻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周行之已經不在同一頻率了,變得慢了許多,仿佛心髒的細胞失去了動力。

紅伯依舊擰著眉毛,從左手換到右手,等了好一陣子才摸了摸白胡須,表情十分為難:“大人,秦姑娘這情況暫時很難說。目前她的體內既有水鬼之毒,又有人界的毒藥,脈象十分紊亂,以秦姑娘的體質很難支撐得住,所以她的身體才會每況愈下。”

“怎樣診治?”

紅伯搖了搖頭,十分抱歉地說:“恕老朽無能為力,老朽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情況,隻能先觀察兩天,其餘的事情再說。”

一股寒意發散出來,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周行之的臉陰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他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之上,冷冷地說:“紅伯,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