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們不該成親(1/3)

他窮困潦倒之際在集市上麵撫琴,在城樓之上撫琴,後來便飛黃騰達,在宮廷之中撫琴,在朝堂之上撫琴,腦海裏的畫麵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他隻身一人愁容滿麵,在鄉野之中撫琴,在山水之間撫琴。

一個人的一生便可以在琴音上體現出來。

不可否認,這位葉鬆風的琴藝極其精湛,他生前定然是一位舉世無雙的琴師。

一曲畢,所有的賓客都激動地起身鼓掌,所有人都驚歎於他那滄桑又清冽的琴音,唯有新郎十分不悅,他端著酒杯冷冷地說:“堂弟,今日是我大婚,你的琴音為何如此悲愴?”

“堂哥,這曲子是我為了祝賀你們新婚特地作成,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請你收下。”褚泉站起身來,兀自從圓桌上挑了一個酒杯,斟滿酒之後徒步到了二位新人麵前。

方才的曲子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眾目睽睽之下,褚泉舉起手中酒杯,恭恭敬敬地說:“祝堂哥堂嫂新婚愉快,這杯酒我要敬堂嫂。”

“你嫂子不勝酒力,我來喝吧。”褚郊伸手就要搶過褚泉手中的高腳杯。

“堂哥莫急。”褚泉卻是早有準備,就在褚郊動手的前一秒迅速地把杯子挪到新娘白棉跟前,道:“堂嫂,今日你們大婚,你可要給我這個麵子。”

“喝!”身後有人慫恿。

“新娘子喝嘛!大婚之日就應該熱熱鬧鬧的,一醉方休!”

“好,我喝。”白棉微微頷首,柔嫩的手指捏住了高腳杯,仰頭將裏麵的白酒喝了個幹淨。

“好!新娘子爽快!”

褚泉又倒了一杯,是給褚郊的。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畢竟是大婚,褚郊也不好多說什麽,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看得出來,他們都對於這個突然回來的褚泉心懷戒備。

看著兩位新人都喝下了他倒的酒,褚泉心滿意足地收起古琴,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新郎新娘也入座了,大家吃吃喝喝一時間沒有任何異樣,我卻是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一

團陰雲籠罩在心間,好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不多時最中間的那張桌子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啊——”

然後是褚郊撕心裂肺的呼喚:“老婆?老婆你怎麽了?”喊了幾聲沒有動靜,他便一聲聲喚她的名字:“白棉!白棉你醒醒啊!白棉——”

人們先是好奇地過去瞄了兩眼,旋即發出一聲聲驚呼,逃也似的離開了鳳城宴會廳。

十幾分鍾之後,偌大的宴會廳隻剩下了滿桌子的飯菜和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趁著救護車還沒來,我和周行之走過去瞧了瞧。

白棉此時就像是睡著了一樣,軟塌塌地趴在褚郊的懷裏,原本白嫩的臉蛋現在呈現一塊塊的青色,好像是有人用畫筆在她臉上塗塗畫畫。

褚郊一個大男人此時急得流出了淚,他捧著白棉的臉龐不停地呼喚著她,仿佛這樣她就能再一次站起來,對著他笑靨如花。

漸漸的,白棉的胳膊上也出現了大小不等的青色印記,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青色還在加深。

救護車呼嘯而至。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忙不迭地跑過來,七手八腳地把白棉抬上擔架,褚郊也跟著坐在了車上,不到五分鍾救護車就離開了宴會廳。

新郎新娘的父母也紛紛駕車離去。

宴會廳裏眨眼間隻剩下我、周行之、程一澤還有褚泉,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大膽的店員在打掃衛生。

褚泉還在定定地看著白棉原先的位置,說不清是什麽心情,沒有高興,也沒有太過悲傷,也許他身為鬼魂見過不少的生死,現在已經淡漠了吧。

周行之卻是兀自到了褚泉的跟前,耳語幾句。

雖說是耳語,但可能是由於戒指的原因,他說的話我聽得是清清楚楚。

周行之問:“為什麽要殺她?”

褚泉默不作聲,好在周行之也相當有耐心,見他不言不語也就等待著,半晌褚泉才說:“他們不該成親。”

“可她陽壽未盡。”

“我知道。”

周行之循循善誘:“你也知道後果,

對吧?”

“知道。”褚泉似乎覺察到了什麽,道,“你放心,隻要你們不說出去,不會有什麽事情。如果真的有什麽,那也由我一個人承受,與你們無關。”

“好。”

就在我凝神傾聽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之際,程一澤繞到了我的身邊,說:“今天沒白來吧?是不是有什麽發現了?”

“沒。”我用蚊子哼哼的聲音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有什麽重大發現,這種事情還是該交給警方。”

由於褚家勢力強大,警方馬上介入,一天後這件事情就上了報紙。上麵說新娘是飲酒過度引起心髒驟停,也就相當於猝死,具體原因大概和新娘子的體質有關係。

在醫院看著這張報紙,胸口就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似的,情緒都在心頭淤積著,始終無法釋懷。

很明顯,褚泉使出的是非正常手段,那杯酒的確是有問題,但是通過人類的手段去檢查肯定不會發現任何線索,因為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做出來的。

但我能看得出來,附在褚泉身上的那位琴師實力強大,如果貿然把他的所作所為捅出來,也許又會牽扯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試想一下,如果我真的說出來了,警方根本就不會相信,還很有可能認為我是一個精神病人,從而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醫院科室裏的老師也都挺八卦的,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在討論這件事情,我身為目擊者肯定就成了重點盤問對象。

但我隻是淡淡地說:“當時離得太遠了沒看到什麽,救護車來了,然後他們都走了。”

白棉被送到我們醫院進行急救,但那時候已經沒什麽用了,盡管如此醫生還是忌憚於褚家的勢力,裝模作樣地為白棉治療,隨後正兒八經地宣布死亡。

褚家畢竟是大家族,也沒有鬧什麽,這件事情也算是到此為止。

中午下班之時我接到了周行之的電話,他說今天和安若一起吃飯,原因很簡單,安若說她真的遇到了靈異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