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們會再次相遇的(1/3)

屏幽問琴師:“人界好玩嗎?”

葉鬆風說:“挺熱鬧,但是總感覺自己和那些人那些事格格不入。”

在此之前她已經大約知道了葉鬆風的故事,於是試探著說:“我有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幫你的,我現在想去人界,如果你有什麽請求沒準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在找一個人,希望能夠找得到他,但直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你要找九引是嗎?我想我可以幫你,隻不過我下界之後可能就是普通人一個,能力有限,希望你能諒解。”

“沒關係,屏幽姑娘能夠答應我,我已經很滿足了。”葉鬆風幽幽地歎息一聲,“他現在轉世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在哪戶人家,但是不管他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他。”

屏幽捏著一片樹葉,嘴裏呼出的氣息弄得葉子上下浮動,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葉鬆風:“為什麽那麽執著呢?那個人真的這麽重要嗎?”

不知道,她和葉鬆風都不知道。

但還是一味地保留著內心的執念,遵從自己的內心,不顧一切地想要製造下一場相遇。

決定去凡世之後,她想她需要一雙眼睛,真真正正的眼睛,能夠讓她清清楚楚地去看到心中的人。有了這種想法已經很久很久了,但一直以來都不敢實施,現在……

已經無所謂了。

要殺要剮都隨意吧,她私自決定去凡世,就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既然無法逃脫被罰的命運,那麽處罰輕一點重一點又有什麽區別呢?

某一天,她砍斷了幽冥菩提,菩提樹轟然倒下,眨眼之間幻化出本體——一雙眼睛,她忐忑地把那雙心心念念的眼睛放入了自己的眼眶。

真的能看見嗎?如果不能的話,豈不是就白白受罰了?

她知道這個行為非常冒險,但已經做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幽冥菩提進入眼眶,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透過眼底進入了血脈,讓她的思維更為清晰。

她試著睜開了眼眸,一抹淺淺的

光亮照了進來,有些刺眼。她抬袖掩住了那直刺過來的光芒,試著去適應現在的亮度。

第一次,她親眼看到了冥府。

如此陰暗的地方,奇怪的是,隻有她所在的這一方天地是有陽光的,當她從菩提樹的地盤踏出來,不由得感覺一陣陰冷。

風像是能夠吹透人的骨髓。

她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隱去了身形在冥府激動地一路狂奔,很多年沒有走過那條路了,難得的是她居然還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岔道口都好像印刻在記憶之中一樣。

時隔多年,她再一次來到了冥羽府上。

除了外出的時候,冥羽的作息基本上每天都是一樣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睡午覺。屏幽是特意選了這麽一個時間過來的,因為這樣可以不用直麵冥羽。

她怕和他直接相對,覺得尷尬,好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所以就看他一眼吧,一眼就好。

在進入冥羽臥房之前,她特意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隱身術,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之後才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意料之中冥羽果然在小憩。

他側躺在玉石床榻上,白衣從邊緣滑落,他一手撐著頭顱,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搭在臉頰上,看起來安靜又充滿誘惑力。

屏幽踮著腳尖輕輕地走到床前,俯身看那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她那蔥白手指停在了半空,很想去觸摸他立體的五官,又怕驚醒他,隻好生生地停住了動作。

她不敢發出聲音,定定地看了他足足有一分鍾,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可她不會知道,就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冥羽睜開了雙眸。

就那麽看著她離去。

最後的一個畫麵是冥羽獨自一人望著屏幽離開的方向,摩挲著下巴自言自語:“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的。”

我潸然淚下。

後麵這一段顯然是屬於周行之的記憶,是他讓我感受到的。

想必後麵的劇情就是我墮入凡塵,同時在此過程中記憶被塵封,然後才有

了三世的情緣。

不過……怎麽就覺得這段記憶那麽涼薄呢。

“你為什麽不去找我!害得我等了那麽久那麽久,時不時地去打聽有關於你的消息,每天坐在樹下想著同一時間你在做什麽。”

那樣的日子太難熬了,搞得好像單戀一樣,可是按照時間推算,之前我奉命前去教他療愈之術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愛上我了。

然而某人低頭看葉鬆風翻飛的手指,啞著嗓子說:“拉不下麵子去找你。”

在他回答之前,我其實在心裏設想了無數個合理的借口,可是……著實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僅僅就是因為麵子問題,他就一直忍著不過去找我?讓我一個人默默地在單戀的臆想之中掙紮?

“你這個脾氣……夠傲嬌的啊。”我簡直對他無話可說,隻能冒出來這麽一句感慨。

“不管怎樣,二位現在是在一起的,不論過程如何曲折,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麽?”葉鬆風停止撫琴,但琴音依然在耳邊纏纏繞繞,如細線一般絲絲縷縷未曾斷掉。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從褚家出去,我複雜的心情一直不能平複。

當晚我要上夜班,所以不能代替葉鬆風去跟褚郊說個清楚,更何況褚郊隻是陸九引的轉世,他和我一樣沒有之前的記憶,要想讓他想起來必須使用特殊手段。

很有難度啊,他妻子剛剛去世,如果我們貿然跟他說起這個,他肯定無法接受。

所以我和周行之合計了一下,發現白棉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畢竟她是褚郊的新婚妻子,她的死亡對褚郊的打擊非常之大,如果能從白棉那裏引出整個故事,相對而言褚郊會比較容易接受。

坐在醫生辦公室裏,我一直就在思考如何跟白棉進行溝通。

夜已經很深了,除了我之外隻有一個值班老師,我百無聊賴地趴在辦公桌上,時不時地跟林笑聊一聊實習的事。

周圍靜得可怕。

隱隱地,我聽到了呼呼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耳畔吹著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