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哥

現在大家知道我是幹什麽的了,專門做鬼生意的鬼事當鋪。

也許就有人會問了,你做的是鬼的生意,而鬼所用的錢財是冥幣,在人間是不能流通的,這不是虧本買賣嗎?

嘿嘿,這就不用您操心了,既然我們做的是這樣的生意,雖說我有點二,可我也跟隨我父親這麽多年,虧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這個規定還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老祖宗就是聰明,這個我不得不承認。當時老祖宗就考慮過,於是他規定,但凡鬼有所求,肯定要按照陽間當鋪的規矩來,向鬼索取一定的報酬。

什麽報酬呢?其實也沒有什麽,隻是鬼身上的一點東西,也就是鬼牙、鬼指甲或者鬼身上的陰氣,俗稱鬼陰氣。

利用道家煉丹術,百顆鬼牙或者萬枚鬼指甲外加鬼之陰氣可煉製成一顆黑珍珠,此物無論在古代還是現在,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寶,按目前市價,一個也就十幾萬。一年下來,能夠有幾百顆鬼牙和一萬多鬼指甲入賬,也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收入。

也不知道是我發育的晚,還是小時候受到過什麽刺激,我記事的時候知道自己都已經十歲了,十歲以前的記憶完完全全的沒有,每一次想要回憶十歲以前的事情,總會痛疼欲裂,試過好多次,我也不再嚐試,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兒時的記憶不重要,我這樣安慰自己,這樣也是能夠讓自己不去承受頭疼的煩惱。

我記事的時候,老爹就在我的脖子上掛了一枚羊脂玉,上麵刻著“鬼事當鋪”四個字。大家應該知道玉是仙家之物,具有辟邪的功效,還有就是玉養人。其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來表明身份,是鬼事當鋪的傳人,諸鬼避之。

聽我老爹說,這塊玉是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能讓老祖宗一直佩戴在身邊的東西,必定不是凡物。

再加上我從小就體弱,於是老爹把這個本應該在他身上的羊脂玉佩戴到了我的身上。老爹會茅山道術,自然知道玉養人的好處,特別是這個老祖宗傳下來的羊脂玉。

對於十歲之前的記憶,我很好奇,曾經很多次詢問老爹老媽,他們都是胡亂的給搪塞過去。

又一次除夕,在家中和老爹喝酒,淩晨的時候,老爹讓我去放鞭炮,當我起身的時候,我看到一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坐在老爹身邊。刹那間,酒意全無,瞪大雙眼指著老爹身邊呼喊:“老爹,你身邊怎麽會有另一個我?!”

“什麽?!”

老爹看到我詫異的表情,以及我的肢體動作,他知道我不是發酒瘋,頭腦一瞬間清醒了,拿出陰陽筆點在印堂上,朝自己身邊望去,發現什麽都沒有,便惡狠狠的瞟了我一眼:“小兔崽子,你要再這樣嚇老子,小心老子修理你!”

“老爹,我真的沒有騙你!他還在啊!”我著急的不知所措。

也許是老爹想到了什麽,便不再有任何的動作,看了一下表,正好淩晨,便對我擺擺手示意我去放鞭炮,我心裏不安的出去放鞭炮了。

走出門的一刹那,我聽到老爹說:“奈何,是你回來了嗎?”

奈何?奈何?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

辦完一切事情,回到家中,看到父親消沉的喝著酒,我沒有搭理他,於是跑進老媽的房間,把剛才的事情給老媽說了。

聽完我的講述,老媽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哭哭啼啼的道:“奈何,那是你的哥哥。”

哥哥?我什麽時候多出來了一個哥哥?我不是我們家的獨苗,怎麽會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哥哥?

當我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老媽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黃泉,其實你有一個孿生兄弟,也就是你的哥哥。”

“那我哥呢?!”我哭了。

“唉,還是我來說吧。”這時候,老爹走了進來,點了一支煙,“你的確有一個哥哥,你十歲以前的記憶消失這個是必然的。”

“為什麽?!”我不明白,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老媽想要繼續說下去,被老爹瞪了一眼,就閉口不言,隨後老爹說道:“你哥哥是溺水身亡。”

從老爹的行為中,我能感受得到老爹老媽肯定有什麽事情隱瞞著我,既然他們不想說,我就自己調查清楚。也正是我這個性格,讓我走上了一條我不想走的路。

那一夜,我在**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眼前總是出現哥哥的身影。

哥哥,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第二天,街道上充斥著年的味道,而我卻沒有心思在乎這些,給家裏人說了一聲去拜年,其實我是想搞明白自己哥哥的事情,爹媽不願意說,那我就去問別人!

今天我把所有能夠問的人都問了一遍,他們給我的回答都是我沒有哥哥,都說我是笑家的獨苗。

這樣的回答讓我更加的疑惑,不知道誰說的是真是假。

哼!既然都不想說,在那就隻有要靠自己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而我的調查卻沒有任何的結果,不過我沒有心灰意冷,對於這個神秘的哥哥充滿了期待。

正月十五的晚上,老爹因為應酬喝暈了。沒辦法,店鋪生意隻能我來照看了。

這一天晚上,店鋪冷冷清清,沒有什麽生意。

正在我無所事事的時候,我的身邊出現了那道我朝思暮想的身影,看著這道身影,我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終於開口道:“哥哥?”

這道身影似乎聽到了我的呼喊,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看著這張跟我一模一樣的麵容,心中有很多話要說,可是這個關鍵時候卻說不出來,心中很不是滋味。

“嗯,你就是我的弟弟,我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這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開口說道,不,應該說是鬼魂,但是他的身上沒有鬼魂所特有的鬼氣,這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辨別了。

我在疑惑,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不是爸媽不給你說,而是不想給你帶來太多的負擔。”

“我不怕!我是個男人,男人就應該承擔責任!”我瞪著雙眼注視著眼前的哥哥。

哥哥猶豫了,似乎在思考該不該把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告訴我。

經過一陣思想鬥爭,哥哥釋懷了,歎口氣,“其實我不是溺水身亡,而是被借屍還魂!”

“什麽?!”

我聽到自己的哥哥竟然被借屍還魂,怒氣衝冠,想要詢問清楚,可是哥哥不說,隻是一句話把我想要問的話噎回去了,“如果你還想讓我繼續存在,就不要問那麽多,天機不可泄露。”

雖然隻是了解到了星星點點,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哥哥笑奈何的溺水身亡不是意外,而是被借屍還魂!這更加堅定我繼承鬼事當鋪的信念了。

不是為了父親,也不是為了祖訓,僅僅隻是為了哥哥,我也要繼承!我要為哥哥申冤!

“黃泉,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不要有任何幫我報仇的想法,這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一切都是定數。”笑奈何無奈的道。

“哥,不為別的,我從來不信命!我從小不就是體弱多病,曾經醫生說我活不過十六,我現在都二十一了,不是還活得好好的?!”我鏗鏘有力的辯解,“命若天定,我就破了這個天!什麽狗屁天道!在我這裏都沒有至親之人重要!”

“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多說,這些事情不是你能夠觸及的。”

就在笑奈何阻止我說話的時候,外麵漆黑的夜空突然變得異常的明亮,宛如白晝,隻看到天空之上出現了十四個血紅大字:陰陽殊途無奈何,鳳舞九天笑黃泉!

在家中的笑風塵喝酒喝的渾渾噩噩的,神誌不清醒。可是就在異象出現的時候,笑風塵刹那間清醒了,雙目通紅的注視著已經恢複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喃喃道:“奈何,黃泉,你們兩個何苦呢?”

遠在天邊的昆侖山,一名仙風道骨的道士猛然睜開雙眼,看著天空中的血紅大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但是現在地府則是忙的不可開交,閻羅王也是被這絕世異象嚇到了,和幾個判官以前商量,最後查到了笑奈何笑黃泉兄弟二人,可是讓閻王吃驚的是,笑奈何在地府有記錄,也就在剛才,有關笑黃泉的任何記錄完完全全的被抹除了,這讓閻王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

身在後河鎮鬼事店鋪的兄弟倆隻是被剛才的異象所驚呆,隨後就開始聊一些有關家常瑣事。

“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嗎?”對於這個哥哥,我還是很好奇的,雖然人鬼殊途,可是畢竟有親情的牽絆,沒有絲毫的膽怯,談話就像正常人那樣。

“嗯,要不然我能在哪裏?”笑奈何笑嗬嗬的道,還送給我一個大鴨梨,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卻在一邊得意的笑著。

以前,因為一些原因不能現身跟自己相認,既然現在什麽都說出口了,也被我認了出來,笑奈何也不再有任何的顧慮,隻是有關他借屍還魂這方麵隻字不提,其他的無所不談。

兄弟之間的談話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不知不覺已經醜時了。

“老弟,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有什麽話,明天聊。”笑奈何看著已經泛著魚白的天空,道。

“嗯,老哥,那你去哪裏?”

我也注意到了時辰,知道笑奈何現在是魂魄之身,跟鬼魂一樣,不能直接接受陽光的照射,否則會灰飛煙滅,匆匆說道。

“我自有去處,你不必擔心。”笑奈何笑了笑,“好了,記住,任何時候對自己要有信心,遇事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笑奈何的身影隨著他的話語慢慢的淡化,最後徹底的消失。

我注視著老哥笑奈何消失的地方,雙手緊握,對著自己發誓道:“哥,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