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作法受阻

既然決定現在就開始做法,那我和李蒙都忙碌起來。

這時候我害怕沈淩在做法過程中受到傷害,因為在我們四個人中,她是唯一一個不會道家法術的人,所以我給她了很多黃符,各種類型的都有,並且還交代了他怎麽使用。

我交代完後,朝李蒙走去,這時候李蒙已經把五位靈狐血倒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盤子中,小心翼翼的把一顆釘子浸泡在五尾靈狐血中。

搞完這一切,李蒙這才抬頭說道:“要泡半個小時,鐵釘金氣才會深入靈血內。”然後他先焚香禮拜,開了法壇,讓我在一隻火盆內點燃木炭,等屋子裏有了溫度後,再把男嬰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放在地上一張毯子上。

男嬰此時竟然睜開了眼睛,黑溜溜的小眼珠看著我,雖然沒什麽光采,但精神比之前要好得多。我憐惜的伸手捏了捏他黑瘦的小臉,心說小弟弟不要害怕,你再等半個小時,大哥哥會讓你擺脫鬼目瞳的痛苦,讓你以後幸福的長大成人。

他似乎讀懂我的心一樣,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李蒙用鑷子把玻璃盤裏的釘子拿出,用一隻吃飯用的小勺,在盤中舀滿一勺血遞給我。

他臉色鄭重的對我說:“待會兒我咒語念完,你隻須每隻眼睛裏,滴上一滴就成了,多了也沒用。”

我點點頭,把勺子謹慎的放在男嬰身邊,不讓它傾翻了,待會兒我還要先掰開男嬰的小手。法事開始之前,我還是不放心的走到門口向外麵店鋪看了一眼,楊詩雲神采奕奕的警惕著周圍的情況,而沈淩也是保持著和楊詩雲同樣的動作,看到這樣,這就放心了,我害怕她們兩個突然聊天放鬆警惕那就不好了。

李蒙還是三板斧,舞劍、念咒、燒黃符!那身黃色道破穿在身上,外加一頂道冠,真別說,老小子有股仙風道骨的模樣,桃木劍一舞,更有道家高人的風範,咒語念畢,黃符燒盡,三清鈴搖了搖放在法壇上,他衝我使個眼色,該是滴血的時候了。

我這會兒忽然心情開始緊張起來,遲遲下不去手。可是事到臨頭,也沒別的辦法了,要麽冒險一試,要麽等著七個月後,去給男嬰墳上添土。

蹲下身子,掰開男嬰小雞爪子一樣的小手指,露出了手心邪惡的眼睛,依舊是那麽詭異可怖,都不敢直視。男嬰驀地感到痛楚哭了一聲,心情正在緊張之際,聽到哭聲心頭忍不住猛烈顫抖一下,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快點,這柱香如果燒完,又要重新開壇!”李蒙不耐煩的催我。

我轉頭看了眼香爐裏的三根香,從開壇到現在半個小時了,燃的隻剩下小半截。我連忙鎮定了一下心神,拿起了那隻勺子。可是男嬰又開始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哭聲,我一時心慌意亂,手顫顫巍巍的,下不了決心,把血滴在他手心上。

李蒙哼了一聲,似乎怪我太婆婆媽媽了,我一咬牙,先用左手握住男嬰右手腕,就往他手心上滴血。但目光首先觸及手心的鬼眼,感覺從鬼眼中冒出一股寒意,直插我的心底深處,令我不由自主的打個寒噤。

突然,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在心頭開始蔓延,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種目光太瘮人了,仿佛把我內心所有的自信和防線全部擊潰,讓我感覺到了一個比地獄都可怕的空間,與我是如此的接近。我的手一抖,一勺血全灑在地上。

“你怎麽了?”李蒙走到我身後,我竟然不知道。

我茫然抬起頭,驚恐的看著他,心裏一時找不到自己了,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越是這樣,我越感到恐懼,內心深處有種撕開自己頭皮,想要撞牆的衝動!

李蒙伸手掩住了我的眼睛,然後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輕聲在我耳邊念了清神咒。我感覺好像有股清涼的水流在心頭淌過,衝開了一股淤泥一樣,豁然敞亮。我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由感到後怕,鬼目瞳真的夠邪惡,它可能知道末日到了,便垂死掙紮,竟然對我用了迷心術。幸虧李蒙在跟前,不然今天麻煩就大了。

他放開手後,把桃木劍遞給我:“你主持法事,我滴血。”他拿出一張開眼符,給自己開眼,隨後把玻璃盤端在手上。血本來取的就不多,盤子裏所剩不多,如果再跟我一樣搞砸了,那又得回家要五尾靈狐血了,到時候肯定少不了老爹的一頓毒揍。

可我沒主持過法壇,現在這個節骨眼,萬一有什麽差錯,那便是鬼目瞳和男嬰同歸於盡的後果。我說:“法壇我沒主持過,還是我來滴血吧。”說完,我拿出陰陽筆快速的給自己開了陰陽眼。

李蒙也覺得這事不能馬虎,叮囑我把道家正氣匯聚在雙眼中,而且還囑咐我盡量不要正視鬼目瞳,心裏默念清神咒,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有問題了。

我點頭,心想老子吃一塹還不長一智,不成缺心眼了嗎?這次打死我都不正視狗太陽的鬼目瞳了。

等李蒙回到法壇後麵,三炷香已經隻剩下一小截,最多能堅持十分鍾,趕著滴完血,才能換香。

這時候我直接抓起男嬰的右手,把目光注視在他的手指上,用餘光確定鬼目瞳的位置,這樣陰陽眼中的道家正氣本來就阻斷了邪氣,又不是正視,外加心裏念著咒語,沒再出現剛才的恐怖感。

端起盤子一傾,滴入鬼眼中一滴血!

“嗷”地從男嬰手心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慘叫聲,我的心跟著一陣顫抖,又差點把盤子給脫手了。我慌忙穩定心神,知道這是鬼目瞳發出的叫聲,它的一隻右眼已經廢了!然後抓起男嬰的左手,趁熱打鐵。

正在這時,忽然從外麵傳來楊詩雲的一聲叫,緊跟著是沈淩發出了驚叫。我心頭一沉,外麵有狀況,會不會是寄生鬼來了?或者說是救走寄生鬼的那個人?

李蒙大聲衝我說道:“你快滴血,我出去看看。”他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到了外麵。

有他出去我就放心了,當即翻過盤子,將上麵的血全部要灑在男嬰左手心裏。正在這時,“當啷”一聲玻璃碎響聲,這個會客室有個後窗,被一塊石頭給打碎了飛進來,衝著我的手腕飛射而至。我現在想撤手也沒機會了,因為整個盤子都翻過來朝下,血全灑下去,撤手也意味著把血會灑向一邊,到不了鬼目瞳上。

可是不撤手,一樣的結局。又是“當啷”一聲,石頭正丟中玻璃盤,打的粉碎,血也灑到了男嬰身邊的毯子上。

他姥姥的,法事宣告失敗,不知道三炷香燒完,及時續香,會不會穩住鬼目瞳?正在想這件事,從後窗跳進一條黑影,看著有點熟悉。

靠,這道身影我說怎麽這麽熟悉,竟然他嗎的是禿頭男!

他腦門在燈光下泛起亮光,臉上是一種極為邪惡的獰笑,不過腦袋頂上有個血紅的大包,臉上也好像被人打過,鼻青臉腫的,眼睛腫起多高。不知道是被誰給打的。

我此刻怒火中燒,心裏罵了聲王八蛋,你攪黃了男嬰的法事,老子今天絕不會放過你!站起身握緊了雙拳,打算讓他嚐嚐老子的鐵拳是怎麽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