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南海緣船()

每一個夜晚,對於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各自不同,他們所經曆的事,所苦惱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

在那個漆黑而深隧的夜幕之中,群星璀燦深處的深處,肉眼和當今科技成果無法觀測到的地方,三顆行星緩緩的連成一條線。

一道實質的白『色』光線從第一顆行星『射』出,穿過第二顆,直直『射』到第三顆上。

光芒頓時大放,一股更粗的白『色』光柱猶如『液』態的白銀從天穹墜下,照向地球。

南海海麵,一道神聖的光芒嗖的一聲打在平靜的海麵之上。緊接著,猶如沐著牛『奶』浴一般,一艘帆船悄悄的泊在了海麵。直到光芒消逝,帆船便悄無聲息的隱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

清晨,白浪觸著細軟的沙灘。

一輪紅日從遠海的盡頭冉冉上升。

陽光灑在林依可的臉上,暖暖的一片。

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下一刻,林依可醒過來。

林依可坐起身,隻覺頭暈的厲害,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稍稍恢複一點兒。

四下望去,視野一片開闊,隻見這是一個海島,周圍都是海洋,空中還不時飛過幾隻體態優美的海鳥,海風習習吹拂著已經幹了的頭發。

“這是……”林依可腦袋又是一暈,趕緊用手按了下太陽『穴』,“昨天晚上,我們不是進了海底的一個洞口嗎,怎麽會在這裏,這又是哪兒?葉星寒,葉星寒呢?”林依可慌忙的尋找葉星寒的身影。

距她二十餘步,葉星寒躺在地上還昏『迷』著,沙子蓋住了他的腿和手,白『色』的長發散『亂』著,將他的臉也給遮了個嚴嚴實實。

“葉星寒,葉星寒,醒醒。”林依可跑過去,將葉星寒身上的灰塵拍掉,然後把他扶了起來。

“水……”葉星寒的嘴巴動了動,聲音有些虛弱,看樣子似乎那深海的水壓使他受了些內傷。

“哦,你等等!”林依可放下葉星寒左右看了看,那一片汪洋裏全是海水,又怎麽能喝,林依可站起來,朝島內跑去希望能尋些淡水。

但找了半天也沒見到有水的地方,林依可又不敢貿然深入這不熟的海島,隻在島上林子的邊緣找了半天。

好在無意間找到一株椰子樹,幾經努力後終於才弄到兩顆椰果。

可是怎麽打開又成了問題。林依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石頭砸,又是砸石頭,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隻砸了一個小孔出來。

不過有個小孔也夠了,林依可扯了一片大葉子,在海邊洗幹淨,擦幹後折成紙槽模樣,一端放在葉星寒嘴邊,一邊將椰果裏的汁水倒入葉片形成的溝壑。

椰果的汁水順著溝壑流入葉星寒口中,葉星寒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怎麽樣,好一點兒了吧?”林依可焦急的問。

“好的多了,”葉星寒點點頭,睜開眼左右看了看,“這是哪兒?”

“不知道,昨晚我們落進了海底的一個石洞,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傳送陣嗎?”葉星寒聞言自言自語,他也隻能想到這個解釋了。

“能不能把我扶起來一下,我受了內傷,須要運功療傷。”

“哦。”林依可應了聲將葉星寒扶起來盤腿而坐。

葉星寒閉上雙眼,雙手劃了個大圓結印於丹田前。額上的印記顯示出來,一股股鬼王真氣由丹田出發開始向身體各處蔓延開去,不肖片刻,葉星寒已盤坐著入定了。

林依可坐在旁邊看著葉星寒,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和別人全然不同,但不同於哪裏她也說不上,隻是一種奇怪感覺吧!

頓了片刻,林依可走向海邊,那白『色』微浪褪去後,顯出幾隻彩『色』的海螺來,在朝陽照『射』下美的像一顆顆寶石。其中的一枚三『色』海螺晶瑩剔透,『色』澤豔美,林依可心生愛意,俯下腰身將它們一顆顆拾起。

時間對於修真者們來說往往是沒什麽概念的。

這三天對清風來說不過隻是彈指一揮便過去了。

清風掌門獨自站在昆侖大殿之前,背手望向東方。

良久,清風掌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人字決法陣啊,就這麽被他破了,但願,鬼王現世隻是為了重啟鬼道吧!否則,天下大『亂』矣。”

葉星寒引導著自己體內的真氣緩緩流轉,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是下午時分,傷勢恢複了大半。

“呀,你醒了?”林依可跑了過來。

“嗯。”

“看,這個東西,漂不漂亮?”林依可笑著將那三『色』海螺拿了出來遞到葉星寒眼前。

“嗯。”

“你怎麽像個木頭似的,問你什麽都是嗯,不會是深海的水壓把你壓傻了吧?”林依可有些微怒。

“那我該說點兒什麽?”

“你該說……哎,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林依可氣呼呼的將三『色』海螺收回口袋裏。

葉星寒見林依可生氣從地上站起來,連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那個海螺的確很好看。”

“這還差不多……”林依可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葉星寒望向四周,道:“這裏有椰子,可能是在赤道附近,方向好辨認,隻要向北方一直走或許就能上陸。”

“問題是沒有船啊,我們總不可能造獨木舟劃過去吧。”林依可道。

是啊,葉星寒心想:我倒可以飛起來,隻是翅膀也剛剛形成,自己飛還行,要是帶著林依可一起飛,肯定中途就墜機了。

而且葉星寒也沒打算讓林依可知道自己這一對翅膀的存在。

正思考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在天邊那銀白的水平線中間出現了一個缺口。

葉星寒的眼睛現在那視力可非常人所能比擬,一眼便認出那個缺口處卻是緩緩駛來的一隻帆船。

葉星寒大喜,心想這真是上天保佑,想什麽就來什麽了。

“看那兒,哈哈,我們不用做獨木舟了,有條船過來了。”葉星寒指著遠處還隻是一個黑點的帆船說道。

“哪兒?哪兒?”林依可忙睜大了眼睛看去,可是她的眼睛可不能和葉星寒比,怎麽也沒看出來有船,嬌怒道,“好你個葉星寒,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說著便往葉星寒身上拍了一下。

“啊,”葉星寒誇張的大叫一聲,蹲下去捂著林依可拍到的地方裝出一副內傷複發的表情。

林依可哪裏知道他是裝的,以為真的打傷了葉星寒,道:“沒,沒事吧?對不起,我隻是……”

葉星寒卻又突的站了起來,“嗬嗬,當然沒事,跟你玩兒呢。”

“你!”林依可揚起拳頭又要砸在葉星寒身上,葉星寒忙往旁邊跳開。

林依可不屈不擾,非得打在葉星寒不可,貝齒緊咬移步追來。卻料,一時沒站穩,整個人就撲到了葉星寒懷裏。

葉星寒急忙中去扶住林依可,手不禁意的就給放錯了地方。

頓時,兩人僵在了那裏。

“呃……”葉星寒頭皮開始發麻,這是……軟軟的,還挺溫暖,天地良心,絕對是下意識,不知覺的動作,葉星寒的手輕輕的捏了那麽一下。

“呀……”一聲大叫驚起身後樹林中的幾隻鳥雀。

“葉星寒,你,你怎麽能這樣,平時看你那麽老實,你怎麽能這樣!”

“意外,真的是意外。”葉星寒手足無措的解釋著,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這種情況他還是生平第一次碰上,“是它,都是它,是它自己動的。”葉星寒舉起自己的右手,一邊另一隻手不住的拍打右手,那副表情仿佛葉心寒在說: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

“你,你,你,你還說!”林依可嬌羞的臉都紅了起來,生氣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葉星寒。

這次,那帆船駛近了些,林依可也能看到。

“呀,真的有船!”

“我早說了,你不信,你要是相信的話,就不會發生剛剛那些事了。”

“你還說!”林依可揚手又要打,葉星寒害怕等會兒又來個“悲劇”重演,連忙討饒道:“ 哎,好,好,好,我再也不說了行了吧?”

林依可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二人等那帆船過來,一邊大喊著揮手求救。

這船身大約百丈,高大無比,帆上乃是一個隸書體的“緣”字。船身上那些精致細膩的雕刻透著一股久遠的古氣。

“這是什麽船?”林依可奇道。

葉星寒道:“我怎麽知道,不過挺奇怪的,現在的社會還有這種帆船嗎。”

待那帆船靠攏,葉星寒隻看到甲板上站了一人,若大的一個船內似乎就單單隻有這一人。

而這人偏偏裝束奇特,一身如同西方小說裏魔法師似的黑『色』長袍,連同一個大大的帽子蓋在頭上,船行中,那衣袍的邊角隨風飛舞。葉星寒也是通過那白的發亮的胡子才辨認出這是一名老者。

“兩位可是想上船來?”船放慢了速度,**那老者站立著一動不動,聲音仿佛從他喉嚨傳來,嘴唇並未張合。

“這人的樣子好恐怖。”林依可小聲道,一邊躲到了葉星寒身後。

“你不是收鬼的嗎?怎麽會害怕。”葉星寒同樣小聲道。

林依可掩飾道:“你!承心跟我抬杠是不是,我,誰怕啊?我現在不是沒有除魔棒嗎!”

“裝,繼續裝……”葉星寒和林依可說完,又大聲衝那老者道:“老伯,您好,我們被困在這個島上了,您能不能讓我們上船,載我們一程,送我們回陸地?”

“裝?裝你個大頭鬼。”林依可氣呼呼的敲了一下葉星寒的後腦勺。

“哎喲。”葉星寒將腦袋捂了起來。

“哈哈哈哈,兩位可認識這帆上的隸字,”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緣者,世道千載,唯緣難求!兩位,此乃緣船,隻渡有緣之人,可上天可入地,去那天涯海角。既然能在南海與兩位相遇,這便是緣,兩位且上船來。”老者袖袍一揮,登時一個台階猶如神跡般從船的甲板上撲著虛空延伸到兩人麵前。

“嘩?”在場兩人一個是鬼王,一個是除魔師,見識是有的,對稀奇古怪之事並不是很驚奇,隻是有些沒想到這帆船卻也不尋常。

“緣船?你有聽說過沒?”葉星寒問林依可,看來《鬼道經》還真不是很完整,裏麵沒有一點兒關於緣船的東西。

“我也沒聽到過。”林依可搖搖頭。

葉星寒一咬牙道:“哎,先上去,上去再問問,反正能有船離開這裏就行了,就算是‘幽靈船’也坐!”說罷扯著林依可便上了台階。

那台階在二人每走上一層後,底下那一層就消失掉,著實有幾分神奇。

“老伯,謝謝您。”上了船的甲板,葉星寒向那老者道謝。

那老者已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們,老者打量了葉星寒一番,帽簷下的眼中透出幾許驚愕,隨即哈哈一笑咳嗽兩聲,歎道:“老夫守這緣船快千年了,卻還從未載過帝王之尊!今日可是與平常不同呐。”

“帝王?什麽帝王?”林依可莫名其妙。

葉星寒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自己,心中一緊:他怎麽會看得出來,我雖然還不及前任鬼王十分之一,但是也能完全隱藏鬼氣,和普通人根本沒有區別。這老伯究竟是誰?他竟然隻一看就洞穿了我的身份。守了緣船一千年?一千年不死,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