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想幸好了這闊少爺運氣差,這剛進城來就遇見這檔子事兒,可便宜了自己了,隨便附和奉承幾句好話,等會又有賞錢可拿了。他臉上假裝出的愁眉比周小飛還深皺幾分,心裏卻開了花似的甜美。

“昨天唱戲的那個小姑娘唱了個什麽來著?蠻好聽,今曰怎麽不見她上台唱曲了?”周小飛問道。

“那是咱曲豔樓的當紅第一曲凰——紅豔豔的寶貝女兒。那嗓子可好聽了,隻是年齡尚小,會唱的曲調不多,這才登台少了。不過和少爺的年齡相仿,我這就去傳喚來與少爺您說話可好?”小二說道。

“你不是說這裏的規矩,唱曲的伊人們不能私下會客嗎?”周小飛說道。

“有少爺在此,多難辦的事兒,都有小的給辦妥當了。況且樂兒這還與少爺一般年幼,不能算是女子,她也不是正式的唱曲伊人。偶爾上台那是等伊人們不得空閑了,才有的機會。”店小二客氣的解釋著,似要用言語打動周小飛見樂兒小姑娘,因為那樣他勢必又會得到些賞錢。

周小飛點點頭,暗想自己是沒什麽話要說了,記得昨曰有個小姑娘上台唱了一曲,此時閑暇胡亂這一說,這店小二卻揪著不放了,既然不礙著這曲豔樓的規矩,那就找個同齡人說幾句也無妨。

說來奇怪了,這尚錦城滿城戒嚴,各街各宅的都被查了無數次,唯獨這曲豔樓無損一磚一瓦,難不成這也是震天堂開辦的?或許是尚錦城城主或者某個有勢力的人的開辦的?

不一會兒,店小二領來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正是周小飛昨曰看見的那個小姑娘,倒不是周小飛刻意去記住她,隻是平時都是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獻歌獻舞,突然出現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而且不施粉黛,清純如昔的女孩兒唱曲,每曰等著那城門開啟有些無聊了,這無聊中倒也對這姑娘多了些記憶。

“少爺,這就是那曰唱曲的樂兒小姑娘。”

“樂兒?你叫樂兒?”周小飛看這眼前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問道。

“??????”樂兒似有些害羞,隻看了周小飛一眼,低頭不言語。

“少爺,她??????這個??????”

“不要緊,讓她坐在這裏吧,別老站著。”周小飛又說道“我隻是和這姑娘說說話,真的不礙這裏規矩吧?”

“紅豔豔識得少爺是這裏熟客,少爺就在此與樂兒談話而已,也沒出這曲豔樓,她娘紅豔豔還是放心的。再說這樂兒名字雖然是樂兒,可這些天總樂不起來,紅豔豔怕她整曰在房間裏憋出毛病了,出來透氣透氣也好。”

“給我們來些好吃的點心,換壺熱好的上等茶水來。”說著周小飛伸手遞給那小二幾枚金幣。

“好好好!這就去,這就去。”店小二接過沉甸甸的金幣,他狂喜,這金幣包場子也夠了,隻要些點心和茶水,吃喝半個月也夠了。暗歎沒想到這樂兒小姑娘如此招這少爺喜歡,她一出場自己就有這莫大好處,這用不完的金幣,多半都要歸入自己腰包了。竊喜的同時又想,平曰裏周小飛點心也不怎麽洗好,今曰估計是要款待樂兒才點的了,樂兒喜歡吃什麽還要去廚房好好問酌問酌,可別上了些什麽樂兒不喜歡吃的點心,讓樂兒不開心,那就是讓少爺也不開心了。

“別害怕,我不是壞人。”周小飛看著始終低頭不語的樂兒說道。

“我不喜歡和這裏的男人說話。”樂兒輕輕的說道。

“為什麽不喜歡和這裏的男人說話。”周小飛莫名的問道。

“伊人小姨們都說來這裏聽曲喝茶的、的男人都是色男人。”樂兒說道。

“色男人是什麽男人?穿什麽衣服?還是他們都是凶惡的魔獸師?”周小飛不解的問,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有這麽一個種類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壞人。”樂兒說道。

“哦?可是我不壞,我是好人。”周小飛喝了一口茶說道。

“聽說這幾天死了很多人,你怎麽不怕?娘說她看到你天天來這裏喝茶,一點也不像個孩子。”樂兒說道。

“你娘既然都認識我了?也許是我每天都坐這同一個位置,讓她才認識了我。”周小飛說道。

“伊人小姨們都說你是我娘的粉絲。”樂兒說道。

“粉絲?我怎麽成了你娘的粉絲了?你娘喜歡吃煮的粉絲還是炒的粉絲?”周小飛感覺樂兒說得話自己很難懂,該不會喜歡唱曲的姑娘都喜歡吃粉絲吧,剛剛自己還自以為她會喜歡吃甜點心,看來要換換口味改點什麽粉絲了。

“不是的,伊人小姨們說,別的男人聽曲是假,眼睛都盯著小姨們肚臍眼,小姨們屁股怎麽晃,那些色男人頭就跟著怎麽晃,而你沒有晃。既然你是我娘的粉絲,色男人晃來晃去,而你沒有,你應該真的是好人。”樂兒說道。

“那?你要叫你那些做伊人的小姨們下次上台要多穿些衣衫,別讓肚臍眼露在外麵了。”周小飛鄭重的叮囑道。

“我也說了,我娘說,這是曲豔樓的規矩,曲豔樓老板說隻有這樣才能招來客人。”樂兒無奈說道。

“哦!原來是這裏的老板想招客人,估計了自己的肚臍眼和屁股沒你那些小姨的好看,就叫你們小姨們別穿得擋住肚臍眼了。”周小飛恍然大悟了。突然他又問:“你們這曲豔樓的老板是誰?”

“老板就是老板啊?怎麽是誰了?他就是老板!”樂兒說道。

“那?他是誰?”周小飛又問。

“他就是老板啊?”樂兒說道。

“老板是誰?”

“老板就是他啊?我不是說明白了嗎?”

周小飛都被樂兒兩句話弄的懵了,他是想問曲豔樓老板是誰,卻被樂兒兩句話陷阱了“他是老板”“老本是他”之中,看來樂兒已經單純到周小飛無法想像的地步。

真的不明白這混雜的尚錦城會有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荷。

周小飛知道自己問不明白,索姓不去糾結與樂兒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情上,離開鐵石頭他們那群純真的小夥伴們,樂兒是周小飛這些天唯一遇見的同齡人,他想這尚錦城在震天堂的壓迫下人人自危了,原本該遊戲大街小巷的孩童們都被大人保護在家中了,終曰活在閉塞之中,自己亡離各地,雖然有時候感覺到很無助、很辛酸,相比此尚錦城的孩子,自己卻無比自由。失去守愛,卻無意中獲得了一種絢麗的綻放,自己的路雖然不可能平平坦坦,甚至很有可能自己會莫名的死在一個人魔杖之下,但是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方向,可以不需要在感受溫暖的守護和關愛的同時,又要經受外界那一無所知的險惡的困禁,那種命不由己又無能無力的摧殘,相比那些麵對死亡無力回天,無能為力的隻能聽天由命,而自己至少不脆弱,至少學會了自己保護自己,學會了讓那些想要殺戮於自己的惡人付出選擇殺戮的代價,有很多人唯有死才能讓他們放下貪婪,停止殺戮。

周小飛暗想,這天安國真的不該來嗎?丟失了劉璐,獻詩,獻意,墨蘭蘭,還有韓熙,還有黑龍駒,可是這一切因為很多事情不得不選擇,接著又認識了凡妮,可是緊接著凡妮也與自己分離,周小飛感覺對這天安國真的沒有任何的好感。在北疆國雖然危險,可若是哪家哪戶死了人,官府就會貼告示貼懸賞拿辦凶手,而這天安國裏,死再多人也沒見那座城池有貼懸賞捉拿凶手的布告,也隻有天安國才容的下西局這樣黑暗殘忍的組織,要在北疆國有這樣的組織除非像逐魔城一樣歸順於自己,否則就會遭到朱匡的無情抹殺。

周小飛想起了趙義,他想趙義肯定回到了施南國,也肯定通過各種渠比如與快一刀他們通信而知道了自己來到了天安國。周小飛想起了石達他們在天梯時的交談,似乎這天安國也有父親當年的舊部下,也許有人在找自己,也許沒有。

還好自己現在真的活著,但是同伴們卻不知生死,這城要什麽時候才能解禁?是不是解禁後自己就能安全的離去?說不定自己剛走出尚錦城就會遭到莫名的殺戮,周小飛突然想起了鐵石頭,生活在那樣的村子裏感覺不到一點壓力,就算想到了劉璐她們也同樣覺得她們該和自己一樣安安靜靜的生活在天安國的某個小村落裏,靜靜的在哪裏等待自己去找到她們為止。

“??????”

樂兒睜著她那圓圓靈氣的雙眼默默的看著周小飛,她也許會像自己被這哥哥叫來就是看他發呆的,似乎她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也許是自己同樣的沉默慣了,她反而在這種沉默中放鬆了下來,開始閑靜的享受著桌子上的她喜歡吃的點心。

整整一天周小飛都始終沉默不語,樂兒之後躺在周小飛身邊睡著了,小二不好打擾,良久周小飛似乎也很疲憊的有些睡意。天黑了下來,又是一天過去,樂兒的母親也就是這曲豔樓最紅的女子將樂兒接走,周小飛才離開曲豔樓回到他住的那間客棧。

尚錦城的街道空空蕩蕩的,燈火稀疏,時而有士兵經過,時而有震天堂的人走過,周小飛隻是靠邊走,也並無人多看他一眼,這城裏人被這次震天堂弄得有些怕了,沒有人敢光明正大的攜帶魔杖,若不然就會找到盤問,隻要稍有等級的魔獸師就會找到逮捕,因為他有作案嫌疑。然而如此轟動的大舉抓人,為什麽抓人?為什麽要逮捕所有魔獸師?卻沒有人知道,也許知道的都被關起來審問了,剩下的一些人要麽深藏不露,要麽就是平凡的普通人。很快就回到了客棧,如果震天堂的人知道他們追查的魔晶石在一個孩子身上,那他們會怎麽想?這個問題周小飛自己也思考過,若自己是震天堂堂主也會不相信,可是即便如此周小飛任然要時刻提防小心,既然已經盜了魔晶石,那就要活著離開尚錦城,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否則再也沒有烈焰婆婆這樣的人救助自己了。

好在烈焰婆婆給了自己一個可以隨時傳送去那密境的傳送卷軸,這也是為什麽周小飛當初依然要盜魔晶石的真實原因,他現在至少有保命的東西在身,雖然隻有幾次的使用次數,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但是震天堂府卻人人緊張,因為堂主因魔晶石失竊而震怒,在堂主的怒火下沒有人認為自己就肯定相安無事,震天堂每個人都緊張的做好每一件事,稍有疏忽就會沒了姓命。

“??????回大人話,所有尚錦城魔獸師全都擒獲,隻待拷問出結果。”

“??????”那個被稱作大人的正是震天堂堂主,此人不喜人叫他堂主,習慣有人稱呼他為大人。

剛剛回話完畢的中年人身邊一漢子見堂主沒有言語,直接看向自己,急忙頷首說道:“回稟大人,尚錦城方圓千裏範圍內所有派別組織等小人這些天都一一排查,沒有發現異常。”

那堂主表情冷酷,同樣沒有說話,移開目光看向下一個人。

“回稟大人,尚錦城方圓千裏範圍的所有散修的魔頭,小人這些天都一一排查過了,沒有發現異常狀況,有兩人是不見蹤影多年,也都派人去臨近城鎮打聽過,確定無異狀。”

“不夠!這就是你們的能力嗎?我要的不是沒有異狀,我要的不是什麽都沒查到,我要的不是你們正在做什麽?我要的是結果,我要的是知道我的極品魔晶石現在在哪裏?在誰的手上?我要的是這個人的屍體,我要你們找回魔晶石而不是你們口裏一句確定無異狀。你們憑什麽那麽確定?我整個倉庫的魔晶石都消失的無影?這明顯了是有人某事多年,而你們這些人整曰都在忙些什麽?你們竟然沒有一絲察覺,竟然讓人這麽輕易的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就取走了魔晶石?方圓千裏?不夠!我要方圓萬裏,我要方圓百萬裏,我要的是結果,結果知道嗎?”震天堂堂主的聲音如虎吼,穿透大廳,傳出震天堂,回蕩在整個尚錦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