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掌以為能擊中眼前之人,卻不想倒是小覷了他,居然能輕易躲過自己這一掌,女子也是微微一怔。

旋即見其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菱角分明的冷峻,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顯得烏黑深邃,猶如天空中的星辰,閃閃生輝,他身形修長挺拔,一襲紫衣穿在身上大氣尊貴,冷傲孤清又顯得盛氣逼人,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賞之色。

“公子長的還真俊俏呢,咱們該當好好親熱親熱才是!”女子一撫鬢角的發絲輕笑道,這輕輕的一個動作,便是將那豐滿成熟的曲線,凸顯得淋漓盡致,其一顰一笑間,也是展露著無盡的成熟風情。

慕容複眼眸微眯,對於她的話語,猶若未聞,目光平靜的盯著女子,體內內力,卻是緩緩運轉而起,這神秘女子雖然言語輕佻,但是出手卻是毫不留情,慕容複自然不敢大意,再加上明顯衝著鳩摩智來的,而且看這幅模樣,應該是鳩摩智把她得罪狠了。

“無意冒犯,隻是這位大師與在下亦是摯交好友,在下卻是無法袖手。”

那副平淡從容的模樣,令得神秘女子黛眉微蹙。

女子臉上的笑意收斂,淡淡的道,聲音中那份決然,即便是慕容複和鳩摩智,都為之一震:“不必多言,我要殺的人,你阻止不了!”就在慕容複與神秘女子在說話時,一道蘊含著森然笑意的咳嗽聲突然響起,前者眼神疑惑的轉過頭,看著那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的鳩摩智聲音冰寒的道:“閣下武功高強,小僧佩服,不過就算要殺貧僧,那也得有個理由吧?”女子美目冰寒的盯著鳩摩智。

半晌後,女子臉頰上卻是牽起一抹冰冷弧度:“小和尚,你所練的的內功心法是‘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吧?”鳩摩智聞言猛然一驚,自己偷學逍遙派‘小無相功’,從無人知,怎麽這女子卻瞧了出來?不過這既然是他鳩摩智的秘密,他又如何會吐露出來,抬起眼,看著這神秘女子。

不鹹不淡的道:“什麽小無相功?”“你不知道?”女子冷笑了一聲,道:“在我麵前,豈容你狡辯?”這一刻,慕容複卻是將女子的話聽得格外的清晰,腦子一轉。

慕容複突然發現一直以來他所忽略的一個問題,那就是鳩摩智所學的的確是小無相功,小無相功既為逍遙派的不傳絕學,怎會讓鳩摩智一個吐蕃僧人學到,這倒是有些說不過去。

鳩摩智此刻心中也是翻騰著念頭,聽得這神秘女子的話一怔之後,也是有些驚懼了起來。

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指出,心下也是波濤翻滾。

小無相功作為自己的護身絕學,卻被眼前的番僧偷學。

當下一對漆黑如墨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一臉不明所以之態的鳩摩智,眼眸之中隱隱間有著冷意閃動。

“雖然我不知你從哪偷學我的小無相功,但是。

逍遙派武學絕不可被外人所學,無論如何。

你都得死!”隨著此話落下,女子臉頰之上的冰冷更濃,而其美眸,也是緩緩閉上,在其雙眸閉上的瞬間,場中的氣氛,陡然緊繃,一股令人心寒的淩厲殺意,席卷半空!此刻聽到女子的話,慕容複才恍然大悟,當下一道驚愕目光瞬間向女子投射而來,最後停留在其身上,透過她臉上所蒙的白綢,隱隱約約可見到她麵貌,隻見她似乎四十來歲年紀,眉目甚美,但臉上好像有幾條血痕,又似有什麽傷疤,看上去朦朦朧朧的,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陣寒意,輕聲道:“原來是她,李秋水!”就在慕容複思索間,隻覺寒風撲麵,卻是一股厲害之極的掌力朝自己擊了過來,剛欲說話的他,瞬間被李秋水這一番出手而打斷了,當下無暇思索,雙掌自左向右劃下,帶著強勁的內力奔湧而出,一掌剛出,李秋水的一掌便擊到,力道極為沉厚,似是舉輕若重!慕容複不由得暗自驚異,出掌擋過,身隨掌起,左右雙手連環,霎時之間連拍六掌,卻見李秋水絲毫不亂,腳尖一點,仰身飄開,隨後,兩人身影如影隨形般碰到一起,接著便是呼呼之聲大作。

鳩摩智向上望去,隻見一團白影和一團紫影都在急劇旋轉,兩團影子倏分倏合,發出密如聯珠般的拍拍之聲,顯是慕容複和李秋水鬥得正劇。

逍遙派武功講究輕靈飄逸,閑雅清雋,更別說是腳踏淩波微步的李秋水了,即使飄逸至極又是快的驚人,而慕容複的流光身法亦是不弱,鳩摩智見二人身手之快,當真是匪夷所思,哪裏分得出誰是慕容複,誰是李秋水?心中想起當年初見慕容複時,後者雖然已經聞名江湖,但其實力亦僅僅是江湖中一流好手而已,在其那個年齡,雖然不錯,但也限於年歲,無法突破那一步,然而如今,短短數月不見,怎麽可能會已經達到了這一地步?鳩摩智臉色變幻不定,心中在升起一絲對慕容複突然出現的震驚時,心下亦是微微感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此刻和李秋水激鬥正酣的人是當初被自己輕易擊敗的慕容複。

終於,鳩摩智也是緩緩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慕容複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似是想說又不好意思說,一時間竟是躊躇不定的站在那裏。

正在和李秋水激戰的慕容複,瞧著鳩摩智這副有些忐忑的謹慎模樣,也是知曉他心中所想,隨後道:“大師便趁此機會離去吧,大師此刻身負重傷,想必也未能幫上忙,還是早些離開!”聽得慕容複這話,鳩摩智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若是換做平常人,有人幫他頂住李秋水,他二話都不會說,直接掉頭就逃,但此番卻偏偏是慕容複,說句實在話,鳩摩智對於參合莊內的那番大度,亦是深深折服,兩人亦是極聊得來,此刻讓他留下慕容複獨自逃走,鳩摩智如何做得到?此番聽得慕容複如此說,鳩摩智才算鬆了口氣,畢竟能活著誰願意死?在者自己留在這毫無作用,反而成為拖累,倒不如離去,鳩摩智半晌不語,許久後,隻聽鳩摩智道:“既然如此,小僧便謝過慕容公子的救命之恩,來日必當厚報!”說著合什躬身。

“想走?沒門!”李秋水一聲冷哼,左掌拍出,右掌一帶,左掌之力繞過慕容複身畔,向鳩摩智攻去,此時鳩摩智依然受傷,又哪能接住李秋水這一掌。

鳩摩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泛著寒氣的一掌,對著自己打來,身內力根提不上來,哪還有閃避之力?心頭喃喃道:“要死在這裏了麽?”一道低低的自語聲,在鳩摩智心中響起,而就在其準備閉目等死之際,慕容複手臂之上青筋聳動,體內內力不斷的催動著,為鳩摩智擋下了這一掌。

然後一道似曾熟悉的無奈聲音,毫無預兆的鳩摩智在耳旁響起:“還不快走!”耳旁突然間響起的聲音,令得鳩摩智一怔,腦中思緒停滯了瞬間,隨即回過神來,朝慕容複一躬身:“大恩不言謝,鳩摩智必定記住!”話音一落,消失在黑夜中。

黑暗中,李秋水那白虹掌力狠狠的穿透黑夜朝慕容複撕裂而來,幸好當日擂鼓山上,無崖子對慕容複教授了愈多,並與他拆解多時,將逍遙派的六陽掌和白虹掌其中的精微變化、巧妙法門,一一傾囊相授,是以慕容複對於李秋水的白虹掌還是有所了解。

身形一錯,李秋水的白虹掌力剛好是險險的搽著慕容複肩膀拍過,在交錯的那一霎,其上翻騰的內勁,也是令得慕容複肩膀微微一顫。

李秋水見這一掌被慕容複避開,麵上也是傳出一道冷哼聲,旋即右掌一抖,依附在掌上的內勁頓時如具備著靈性的彩蛇一般,四散遊走不定,眼睛一眯,順勢打向慕容複!感受到身後的破風聲,慕容複自然知道李秋水掌力逼來,腳尖一動,而其身形,卻是直接出現在左右十幾米之外,“嗤!”一擊未得手,李秋水再度閃掠而出,如跗骨之蛆般的直射慕容複!李秋水這白虹掌力,雖然看似是尋常,但是力道曲直如意,掌力方向卻遊走不定,再加上李秋水那一身恐怖的內力,即便是開山裂石,也是易如反掌,極為難纏,慕容複雖然也是對其有所了解,甚至也時常使之對敵,但是對上這已將白虹掌力練至大成的李秋水,慕容複怕是遜色了數籌。

身形剛穩,破風聲又是傳來,慕容複此刻被逼到角落,更是避無所避,隨即臉色一變,手上掌風一轉,迎了上去,李秋水“咦”的一聲,喝道:“你是誰?何以會使六陽掌?是誰教你的?”此後見慕容複使動的掌法招數雖變幻多端,雖是六陽掌的運用法門,卻並非是六陽掌,這雖非魚目混珠,但所使出掌法的威力也決不在六陽掌之下,隨後語氣一變道:“不對,這不是六陽掌!難道”心中茫然一片中,似懂非懂,隱隱約約間已猜到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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