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空靈反應迅速,降下雲床。用僅存的一隻手抓住葉清漣的肩膀。

心念一動雲床再展開四尺大小,幽空靈將葉清漣小心的放在身側,催用自己的蠱蟲細細檢查葉清漣的身體,有何異樣。

從表皮到肌骨。由毛發至內髒,從肉身到腦域,再由腦海至魂魄;幽空靈那弄動用的偵查的手段幾乎都使了一遍,卻沒發現任何問題,從結果來看幽葉清漣隻是睡著了。

但是幽空靈可不敢大意,這個世上的蠱蟲種類如黑天繁星難計其數,殺人無痕,延時爆發傷害的蠱蟲更是不在少數。

盡管情況著急,但是幽空靈沒有沒詭異的狀況慌了心神,反而看是思考。

此時,這石室的地板穹頂不停閃耀律動這斑斕的光芒,一個僅剩下軀幹與一隻右手的老人沉默的看著身邊的玉人,他的腦中閃過重重可能,但是都被推翻了,他要檢索出那最接近事實的答案。

幽空靈最終得到的可能便是這是那位蠱師的傳承精髓所在,但是沒理由啊!

一般的傳承都是會放上信道蠱蟲作為傳遞信息的媒介,但是這裏除了上麵那個疑似儲存蠱的豆藤以外,就隻剩下鑲嵌在蠱陣中的那些蠱蟲與桌上的仙材,除此之外就再無他物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隻飛進葉清漣腦海的蠱,就是儲存傳承精髓的信道蠱蟲。

但是又有哪個信道蠱蟲會讓人昏迷不醒的?就算是幽空靈在南疆奪取的部分智道傳承,也沒有如此詭異的傳承方法。

不過想想一路到此的經曆,這個傳承根本不能用常理置之,現在幽空靈能做的隻有等待,觀察葉清漣的情況。

這傳承之地詭異莫名,因而幽空靈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觀察著葉清漣的狀況,同時緩緩恢複自己的真元,用身下的鬼雲蒲團蠱配合蘊魂匣溫養自己魂魄。

···

白天退卻,黑天更迭。

王庭福地上空群星閃爍,這天象變化對於那些凡人而言無甚稀奇,但是對真正‘懂行’的人而言,這是僅次於八十八角真陽樓的奇觀,因為隻有逼近洞天的福地才有的特征。

微涼的夜風拂去白日的燥熱,卻熄不滅人心中炙熱的貪婪。

在熠熠星輝的天幕下,有不少影影綽綽的人影在一處小山頭上聚集,但是他們聽不團結,有的十餘人抱團警惕的盯著其他人;有的三兩為一組對眼前的石碑細細研究;還有的一人負手而立,目光看向其餘人格外不屑。

“好了沒有?看完了嗎?”冷漠的聲音從那個負手抱臂青年嘴裏傳來,他有些厭煩的著那幾個人,似乎耐心已經耗盡了。

“洪耀大人,這傳承年代久遠因而需細細···”那站在石碑近前的一位中年胖子,轉過身不僅沒有對青年有任何不滿,凡是恭敬討好,頗有阿諛奉承之嫌。

可是他的話還為說完,就被洪耀不耐煩的打斷了。

“這都一個時辰多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工夫沒你們這些雜魚浪費!”洪耀毫不掩飾的麵露鄙夷之色,其他人目光看著洪耀暗含隱怒,唯有這胖子毫不在意的微笑著。

“大人,不是在下膽小,而是這出傳承現世不久在下就一直在旁觀察,進入其中的蠱師進去之後不久隻能聽到一聲慘叫,無人生還,所以慎重啊!”那胖子暗中傳音給洪耀,告知其中的緣由。

“哦?那就再讓一些人下去為我們探探虛實,放心到時少不了你的那一份,毒誓蠱的誓言可是牢不可破的。”洪耀也傳音回複,語氣中全然沒有一絲暴躁與不耐,有的隻有淡淡渴望與貪婪。

這胖子與洪耀早有勾結!

胖子斷了傳音,心裏卻是將洪耀的祖宗親族問候了個遍,這份傳承本是他先發現的,但他思量了一番,此地偏僻所以把便打算等人為自己探探路,再去探索傳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胖子的好事被洪耀撞破,還被威脅一同謀劃這份傳承,但是胖子還是屈服了。

洪耀是北原近來小有名氣的光道蠱師,他修為四轉巔峰,而胖子不過才四轉初階,而且洪耀聞名北原塵世的便是他來去如光的速度與強悍的光道殺招。

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胖子幾乎不用思考,就答應下來,並被逼發下毒誓,共享傳承的秘密與資源。

但這這個分成胖子能拿到的就隻有兩成,而洪耀獨享八成份額,所以胖子恨不得那個堪比地皮豬的貪心鬼馬上去死。

不過胖子是個識時務的人,在沒有實力反抗的時候他點選擇隱忍,在關鍵時刻動用自己的底牌。

雖然胖子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是表麵上還是積極配合洪耀,用威逼利誘設,身處地的為眾人分析當前的形勢,誇大洪耀的強大,讓他們心生絕望,在蠱惑他們隻要活得這處傳承,就可以憑借地利優勢戰勝洪耀,甚至就此一飛衝天。

這樣的事在北原從來不再少數,許多散修、魔道強者都是大多都是憑借王庭福地的一番傳承才崛起。

在當前危急的形勢下與胖子畫的這張美好的大餅前,他們決定一起衝破洪耀的封堵。

嗒···

嗒···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旁的通道被忽然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起初他們認為這隻是錯覺,但是短短幾息功夫這聲音連不遠處的洪耀都清晰可聞。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著這個黑洞洞的通道入口,心裏揣測這個人的身份,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這個人必定是那個收獲傳承的幸運兒。

這些人相互看看彼此,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他們的想法竟然默契的一致:殺人奪傳承!

一般來說傳承闖關都難免負傷,如實對方身體虛弱,那漁翁得利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們都暗暗開始準備自己的手段。

就在沉默的等待中,他們終於等來的正主,數十道炙熱的視線都落到了來人身上。

隻見一個身著玄色皮襖的青年踱著悠然的步伐,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身形清瘦,皮膚白皙,臉上的輪廓似是琢刀精刻般,增減一分都會破壞這藝術品,令他泯然眾人,鑲嵌在那玉麵之上的雙目幽黑深邃,仿佛便是那太古之光也休想穿透他無底的深瞳。

青年頓足環視眾人後,便繼續邁步前進,完全無視了這數十人

“兀那小子,叫出傳承饒你不死,如若不從爺爺我可不留你全屍!”這是一個暴脾氣的醜漢當即跳出來,用自己短粗的手指指著青年大放厥詞。

“哦?就你們這幾坨馬糞也配?”青年頓足看著不遠處的洪耀和那些人,隨意說道。

他的語氣沒有鄙夷,跟沒有嘲諷,仿佛他們連入眼的資格都沒有!

“哇呀呀!氣死老子了!小子爺爺我要把你那俊臉扒下來當草紙擦屁股!”那個醜漢當即跳腳,其他人的臉上都臉色赤紅,那眼中怒火升騰,但是他們都沒有出手就等著這醜漢為自己探探對方的虛實。

“噪恬!”青年眼皮微抬雙目中迸濺吃一絲青紫色的神光,之後將目光看向洪耀。

魄擊蠱!

就在這時,那數十人皆瞳孔散失,軟綿綿的倒地不起了。

他們都死了!

被這個青年一個對視殺死了!

洪耀齒關磨蹭、兩股戰栗的看著這個青年,他的傲氣都被眼前這一幕擊毀代價,隻徒留恐懼折磨他的心神。

“跪下。磕三個響頭。然後滾蛋!”青年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但是對洪耀而言卻是如蒙大赦,他也不顧什麽驕傲自尊,當即下跪,開始磕下第一個響頭。

就在此刻異變陡然發生,地下竄出兩節藤蔓,上麵還有各一片修長的葉片,可是洪耀還未看清,他的腦袋就被鋒銳的葉片斬下。

頭顱滾落,鮮血染紅了翠色藤蔓。

“漣兒,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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