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藍公司的大廳裏走進一位氣宇不凡的男人,身材偉岸,英俊堅毅的來年散盡成熟氣息,伴之充滿自信、瀟灑的步伐。男人目視前方,徑直走向服務台。

“小姐,請問你們戴總在嗎?如果在請轉告她,有一位故交來看她,我姓黎。”標準的男中音平緩吐出充滿磁性。

“哇噻,好有風度的男人。”服務台的小姐不禁暗自驚歎。

“請稍等。”服務台小姐邊説邊撥了電話,“喂,戴總有一位黎先生來找您,説是您的老朋友。”

“黎先生?……”那邊的琦藍已怔怔呆住,為著突來的驚,突來的喜和無限的期待與糾纏不清的愛恨,黎先生?是他嗎?絡明,他來在他的意料之中,上次事件,媒體炒的這麽火,身在服裝界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又怎麽會放著自己的女兒不管?可他來又在她的意料之外,22年了,他都沒有找過她,他或許已早忘了她,彼此都不再青春年少,個為人父人母,相見又是何必?可是他還是來了,她該用怎麽樣的態度去對他,戴總?故友?還是帶著怨恨的老情人。這一天她幻想過無數次,每一天裏都有分分秒秒的等待,但是可恨的是在夢中他都沒有和自己在一起,黎絡明,一個讓她愛進骨髓又痛徹心扉的人,她本來努力放棄,試著去扼殺一切幻想,把這份愛恨交加的感情帶進墳墓,她寧願當他失去記憶,當他從人間蒸發,而現在22年以後,她又能見到他了,她心中有多少的狂喜就有多少的怨恨!22年,她盲目的婚姻,虛度的年華!痛苦的思緒將她溶進多少杯酒和多少顆安眠藥裏!而一句黎先生他來了,他來了還是為他和文姿的女兒。

“你讓他稍等。”琦藍掛上電話,從抽屜裏拿出一麵長方形小鏡,鏡中自己半老徐娘,早已不是當年青春調皮的戴琦藍,他會為自己的改變吃驚嗎?琦藍恨恨地猛然把鏡子蓋在辦公桌上,這最寶貴的青春與容顏是他自己親手丟掉的,如今要他管自己怎樣。

琦藍走進大廳的瞬間黎絡明心相座巨鍾,被重重撞擊一下,震的自己有些眩暈,她還是那麽美,比若幹年前更加豐滿、成熟與自信,使她風韻別樣迷人,可是唯一沒變的還是那張摯傲倔強的臉龐,如女兒如若幹年前的琦藍,刻刻難忘而又不敢想念的人又出現了,黎絡明腦中一片空白。

琦藍抬眼,目光與黎絡明直射過來的眼神交錯,彼此都映在彼此眼中了,而彼此又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昔日如火般激烈的愛,奇怪,彼此同樣擯棄不掉的恨與怨,卻全然不存在這22年後的第一眼交錯。

眼前的絡明和22年前的絡明一樣令琦藍著迷,隻是當年絲絲的呆板被時間侵蝕的無影無蹤,倒換成了些許敏銳,琦藍想得思念的影象與心中的印記刹那間吻合。

“黎先生,找我有何事?”22年後的思念仍攻不破她如堡壘般的尊嚴,其實她好想説:絡明,好久不見。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黎絡明的語氣帶些恨,恨她,這麽稱呼她。

“他們來到一家叫”往事如煙“的咖啡屋,名字還真是為他們起的,兩個人坐下來,黎絡明還是一如以前,咖啡裏不添糖和奶,而琦藍也沒有,黎絡明有些奇怪,想起若幹年前在咖啡裏加很多糖,最怕苦的藍兒。

“藍兒,不加糖?”黎絡明似乎忘記這已不是22年前的藍兒和絡明。

“恩?”琦藍用這一聲來提醒自己已不是他的藍兒,但是心裏還是很樂意他這樣叫她。

“對不起,琦藍女士,我失態了。”黎絡明的語氣突然冷冰冰的。

“黎設計師有什麽事請講吧!”

“怎麽,這麽不耐煩?戴總是不是回家晚了怕先生著急?”天哪!他居然都不知道她早已離了婚。

“你管的著嗎?”琦藍感到真是可笑,當年他眼睜睜看著她跟他走,今天倒是吃的哪門子醋!

“對不起,不該涉及你的私事,我想問關於我女兒黎初的事,也就是貴公司即將收歸旗下的那位。

“黎設計師女兒的事當然黎設計師最清楚,我隻不過是在進行一項招聘工作而已,她是誰的女兒我並不清楚。”

“戴琦藍,我告訴你,我不準黎初進你們公司。”

“你不準?憑什麽?尊下好象不是我的上司,本公司要招聘什麽人,尊下好象無權過問吧?還有請放尊重點,我跟你並不熟,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好個絕情的女人,當年折磨我還不夠,今天連我的女兒也不放過嗎?”籬絡明終於受不了這樣的説話方式。

“我絕情?折磨你?敢問黎絡明先生從何説起?”琦藍忍不住加重語氣,開始有些歇斯底裏,再優雅的女士也受不了一個曾經背叛自己放棄自己卻連分手都懶得説的男人這樣質問自己,上帝!他是黎絡明嗎?琦藍有些懷疑,他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從何説起?戴總心裏不是最明白嗎?我承認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你,可就看在我寫那封信求你原諒的份上,你也不該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跟別人結了婚,連見最後一麵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明明知道我還愛你,難道説你的做法不是在折磨我嗎?你杳無音信不就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那麽你現在目的達到了,滿意了?”

“你寫的信?沒人見過你半個字!當年我父親剛過逝,正需要你的安慰,可你居然讓另一女人懷了你的孩子,半句解釋都沒有,你知道我當初是什麽滋味嗎?今天你又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理直氣壯?林華曾經為了幫我們,在我未去美國的前一天,打電話給你,可你卻視若未聞,你還想要我個受害者上門去求你回到我身邊嗎?對不起!恕我神經正常!”

“我根本沒有接過林華的電話,我給你的信是在你回國一星期後寄出去的,你説沒見過,簡直就是在狡辯。”

“林華打沒打電話給你,你不信可以親自去問。你的信我是沒見過,信不信由你,還有就算你寫了信就有理由了嗎?你為什麽背叛我,還在那段我最傷心的時候?”

“那件事我也不想發生,可是既然事情已經那樣了,你讓我怎麽辦?我是個男人,我不可以不負責任。”

“那你就可以傷害我?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黎絡明你真的好狠心。”]

“我説過我寫了很厚一封信給你,沒有要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能忘記我,可你根本幾沒有一點回應。”

“黎先生,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説過我沒有收到過你的信。”

“淩山路338號海鴻公寓,我決不會寄錯。”

“哼,好一個黎大設計師承認錯誤,卻連人家搬家了都不知道,真的是好真誠啊!”琦藍冷冷一笑,心驚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