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就像生命的曙光一樣,溫柔地灑進來,險些被死神拐走的小東西微微睜開眼睛。

“媽咪。”她輕喊了一聲,黎初像被嚴刑拷打過的犯人般,此時勞累的伏在床沿上,聽到女兒的呼喚,她昏昏地抬起頭“寶貝,你醒了。”看到女兒睜開的雙眼,她渾身頓時又有了無限力量。趴在床角右邊的方笑抱著一個大大的咖啡貓,頭枕在咖啡貓的頭上,睡得很香,昨夜她死活不肯離去,説要第一個看到小遠醒來,今天卻睡得別樣沉,也不對,應該每天都是那麽沉。

“媽咪,好痛。”小遠發覺自己有些動不了。

“小遠,對不起,媽咪沒有保護好你。”黎初的淚又滾下來,不忍地撫摩向小遠繞著繃帶的額頭。

“為什麽爸爸不理我?”小遠還記得昨天的事,很傷心地問。

“小遠,以後不要再喊他爸爸了好嗎?”如果説之前對他的怨隻是一座正在積聚能量的火山,那麽昨天就是徹底爆發了,現在隻剩下灰燼。

“為什麽呢?”

“因為爸爸不是亂叫的,他不是你爸爸,所以你不可以這麽叫。”

“那誰是呢?費仔叔叔嗎?”黎初無言以對,他明明就是,但他不是,她再也不會承認。

“不,小遠,太子策風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方笑不知什麽時候醒了,冒出一句。

“他不是。”黎初否定。

“是”“不是”“明明就是”

“是什麽?”太子策風突然開門進來,強掛著笑容,左手拎著一個大大的泰迪熊,黎初的臉色很難看。

“小遠,你醒了。送給你。”太子策風把熊遞過去。

“我該叫你什麽?昨天為什麽不理我?”小遠虛弱地問。

“我……”太子策風望向黎初,不知該如何解釋。

“先生走錯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黎初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現在她也不認識他。

“黎初……對不起,一切隻是誤會。”

“夠了,我不要聽一個陌生人的解釋,請你出去。”

“我有權看我的孩子。”

“她和你沒關係,就算是有關係也是昨天那個,但她已經被你害死了,今天這個是我自己的,你如果這麽喜歡這個病房的話,那我們走,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黎初説著已邁出了步子。

太子策風用手輕輕擋住黎初無奈地説“:我走。小遠,爸爸明天再來看你。”然後失落地轉身離去。

在走廊裏費仔提著一包東西迎麵走來,兩人眼光交錯正如戰場上敵人相視的眼神,犀利、不善。

“你就是那天揍我的太子策風吧?”擦肩的瞬間,費仔問道,語氣充滿敵意與不屑。

“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安鬱森。”太子策風冷冷地道歉。

“安鬱森也不該是你走2的,黎初是我的,請你離她遠點,否則……”費仔威脅道。

“恐怕閣下沒那個權利,我的事也不是你該管的。”太子策風輕蔑一笑,扔下這句話,繼續向前走去。

“有一天你會知道我該不該管。”費仔提高嗓音,語氣強硬,背對著太子策風拳頭被握的脆響,太子策風權當沒聽見,繼續著自己的步伐,隻要他不是黎初愛著的人,那麽不管他是誰,他都不放在眼裏。

費仔進來的時候,黎初還怒氣未消,她握住小遠的手,緊緊咬著下唇,方笑站在一邊無奈地看著。

“美女們,你們該回去清洗一下,吃點東西了,這裏有我罩著。”費仔換上一副與剛才截然不同地一張笑臉,把裝滿食物的袋子放在病床前的櫃子上,邊説邊掏出袋子裏的食物。

“謝謝你。”這幾個字從黎初口中吐出卻未看向他。

“剛才的那位是……?”費仔試著問。

“費仔,你在乎他是誰嗎?”

“不在乎,隻是好奇,我説過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把你奪走。”

“那麽,你確定你愛我,就算我告訴你小遠是他的?”

“我説過隻在乎你。”費仔身不可測的眼睛裏灌滿深情,凝視著黎初認真地説,説的那樣果斷。

“那麽,我們訂婚吧。”黎初説這話的時候很幹脆,沒有半點猶豫,就像是在説:這件東西我買了。而他説這一切的時候一直沒有回頭,隻是看著小遠。

“黎初,你瘋了嗎?”方笑感到不可思議。

“那麽是什麽時候?”費仔可不當這是瘋話,語氣激動,因為他了解黎初是個怎麽樣的人,她的字典裏沒有玩笑。

“等小遠康複出院。”

“媽咪,小遠不讓你和費仔叔叔訂婚……”小遠抓著黎初的手抗議道。

“小遠聽話,費仔叔叔會愛你的。”黎初哄道。

“那太子爸爸呢?”

“他已經不理你了,他不是。”黎初咬著牙。

費仔走過來抱住黎初珍惜地理了理黎初亂掉的頭發,“謝謝你,相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被頭發遮住的那張臉無語,也無表情,隻是有一滴淚莫明地滑下來,落到她白嫩的手背上,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