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軍閥統治,沐少帥(三)

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就聚焦在了蘇蘊的身上,至少單家大半的人是如此,單秋墨臉色變得十分的不好看,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一開始他以為這個沐少青目的在於她們單家,如今看來,顯然不是……

相師,這屋內唯一的相師,唯有蘇蘊了,那麽這,沐少青的目的,也很顯然了。

“少帥要尋找的人,我自然要竭盡全力的幫您尋找,隻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屆時,我尋到了人,再去少帥府上通知可好?”

單秋墨畢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眼前這個沐少青讓他捉摸不透,但一時之間也不至於慌亂了手腳,臉上是謙遜的笑容,客氣周到,也儼然是請這個沐少青離開了。

“單老板人脈廣,不如今晚就幫我找出來可好……”沐少青似乎並沒有察覺出這個單秋墨的語氣,反而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手中的匕首也直接插在了木桌上,閃著一股煞氣與寒光。

在場這單秋墨的三個姨太太都不由得臉色發白,儼然被嚇的不清,鬼知道惹怒了這個沐少青,對方會做下什麽事情。

沐少青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微笑,淡淡的,其中的寒冷卻沁入人的五髒六腑。

“我時間有限,還望單老板今晚能夠幫我找到,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了……”輕飄飄的呼了一口氣,身後跟著的軍隊立馬齊刷刷的舉起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單家的人。

他說話間,目光是落在了蘇蘊的身上的,嘴角是幾許玩味的笑容。

單秋墨黑了臉色,握緊了手中的手槍,正準備再開口說話之時,站在身後身子打顫的三姨太眼中閃過怨毒,看著蘇蘊的背影,尖叫著開口。

“少……少帥,我,我知道……我知道少帥要找的人在哪兒……”

尖細的聲音劃破了現場的寂靜,也成功的將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二姨太一張俏臉漲成了豬肝色,其實話落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單秋墨眼中那股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噴薄出來。

但是後悔也沒有用處了,因為這個沐少青緩緩的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前,目光深沉,開口。

“說說看。”

“那個女人,她就是相師,聽老爺說,她原來還幫老爺算過,化解了老爺的劫難,如果少帥你要找相師的話,她準沒錯。”

幹咽一口口水,二姨太目光在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前掃過,身子已經因為害怕顫抖的不像樣了,她怕死,所以將蘇蘊給指出來了,至於蘇蘊會怎樣,她不在乎。

“哦……”沐少青的目光流轉,最後定格在了蘇蘊的身上,開口。

“單老板的姨太果然貼心。”

“你……你……”單秋墨幾乎是要被氣的吐血,沒有想到自己娶的二姨太竟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這就相當於他把自己的恩人給賣出去了,他斷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情願挺著腰杆死,也絕不做這樣的事情。

“少帥,她胡說八道,莫要當真,這位是……”

單秋墨剛剛開口,還沒有說完呢,便被一直沉默未言的蘇蘊打斷了,她緩緩上前,站在了沐少青的麵前,目光與其直直的對視,與其他人不同,蘇蘊看著這個沐少情之時,感覺非常微妙。

“二姨太說的沒錯,我是相師,所以少帥這兒的人可以撤了嗎?”

聽著蘇蘊說完,沐少青揚起手,後麵跟著的軍隊便齊刷刷的放下了手中的槍械,站定在原地,等候命令。

蘇蘊知道,自己的麻煩上門了,這個男人很顯然目的就是她,如果單家不肯交人出來,那麽後果……

隨後,蘇蘊跟隨著這個沐少青離開了,李玄念也跟著了蘇蘊一同離開。

其實在一開始,蘇蘊便為自己算了一卦,這一卦指向南方,還指向了這個男人的身上,沐少青,這位人人懼怕的少帥。

蘇蘊與李玄念坐在了車的後麵,那個沐少青則是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子緩緩的行駛走向位置的地方,一時間安靜無比,氣息壓迫,蘇蘊瞧著前麵那個男人,終於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不知道,少帥找相師可是需要算什麽,莫不是算未來的運勢走向,趨避災禍。”在蘇蘊的心中,那些軍閥統治者似乎隻對這個感興趣,尤其是對她,這個神相門的掌門人,能夠預知未來之事的人更為感興趣。

想要她做的無非也就是一些未來之事,掌握先機,更好的對付擴充自己的勢力,吞並對手。

“哦……在你心中是這樣想的……”坐於前麵的沐少青聲音幽幽,蘇蘊雖然見不到他的表情卻絕對能夠感覺到,他的臉上定是揚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帶著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冷冰冰的笑容。

“難道少帥有別的打算嗎。”蘇蘊聲音平淡的回道。

“吱呀……”還未等到沐少青的回答,車子忽然一陣的急刹車,司機皺著眉頭看著前方,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東西擋在了車子前麵。

“少帥,有人擋在了車前。”司機看著沐少青臉上揚起的不悅,不禁有些害怕,開口。

“你下車看看。”他身子未動,吩咐司機下車。

“好。”那個司機應聲下車,蘇蘊瞧了瞧前麵,不知道怎麽的,也想下車看看,打開車門,倒也沒有遭到阻止,隻見在車燈前麵的是一個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的不成模樣了,臉色發青,甚至有些凹陷下去。

想必,也是有一段時日沒有吃東西了,頭發如同枯草,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炯炯有神,縮卷著身軀害怕的看著靠近他的人,手中緊緊抓著什麽東西。

司機看著是一個流落街頭的小男孩,不禁鬆了一口氣,一開始下車之時,他心中還忐忑怕是誰布置的陷阱,想要刺殺少帥,如今看到這情況,不過是個無人管,即將餓死街頭的男孩罷了,在這個時代,這種情況太常見了。

將這個小男孩給拽到了一旁,這司機便要蘇蘊上車了,蘇蘊卻是走上前來,讓司機先上車,自己則是走過去,看著這個縮卷成一團的小男孩,眸子中神色有些奇怪,此人,與她有緣,和她神相門有緣。

就在方才,她也間接的看了看對方的麵相,他似乎天生就是適合這玄學之術,如果他步入此門,必定有大成就。

且,她看見了方才他眼中的光芒,心中動了惻隱之心,那是對於生的渴望,他想活著,無比的想活著。

微微的低頭,蘇蘊臉色終於不在那麽冰冷了,臉上揚起了一名極為溫柔的笑容,她手輕輕觸碰在對方的手掌之上,隨之緩緩開口。

“很辛苦對吧,在這個年代,活著似乎都是一種非常奢侈的願望。”

小男孩看著蘇蘊,始終沒有說話,帶著提防之心,但是眸子中已經有些鬆動了,蘇蘊說的話,真的說到了他的心坎中,父母雙亡,親戚自然自顧自的死活,那裏會有人管他這個拖油瓶。

顛沛流離,他始終記得父親臨終的話,要活著,所以不管怎樣,他都想活下去,活下去,隻是,活著這個願望,在這個時期是那麽的艱難與奢侈,冬天到了,也許他將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不禁將身子縮卷的更為厲害了,也不明白蘇蘊想要做什麽。

“所以你想活下去嗎?”

蘇蘊看見了這個小男孩的神色,開口。

猶豫了許久,他的警惕心告訴他,不能夠相信任何人,可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回答,回答了他就能活下去,能嗎?

他不知道,但是還是開口了,用幾乎聽不見的沙啞聲音開口。

“想,我想活下去。”

“我能夠讓你活下去,你願意跟我走嗎,做我徒弟,我是相師,算命看相堪輿風水,這個本事足夠你走到了哪兒都不會餓肚子,但同時,你卻會失去一些東西……”

“相師。”小男孩手中的拳頭鬆了鬆,目光有些奇異的看著蘇蘊,緩了緩,又是接著開口。

“會失去什麽呢……”

“失去的,很多可能,你若入了我門,失去的將是伴侶與子嗣,孤老,但是你能夠活著,你願意嗎。”

蘇蘊是在給他選擇,其實……也並沒有選擇,要麽生,要麽死,就這兩個選項。

“師父。”虛弱的喊了一聲,做出了他的選擇,生,因為他要活下去,別無選擇。

蘇蘊微微點頭,看著這個男孩蠟黃的臉色,開口。

“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一歲的時候便沒有父母,從沒有人給我取名字,他們都叫我喂……”

有些謹慎害怕的看著蘇蘊,他聲音弱的像隻小羊羔。

“既然沒有名字,那麽我便給你取一個吧,李,李玄真,如何?”

聽著蘇蘊的話,他的眼睛逐漸的明亮了起來,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都落在了坐在車內的沐少青眼中,他眸光中情緒灰暗未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帶著了李玄真坐入了車內,李玄真大概從未做過車這個東西,模樣有些拘謹不安,小心翼翼的蜷縮在車的一角,似生怕蹭髒了這車。

“師父,他是何人?”李玄念心中有些不舒服,看著李玄真,心中有了危機感。

“你的師弟,李玄真。”悠悠然開口,蘇蘊坐在了旁邊,緩解李玄真的窘迫。

“啥……”李玄念萬萬沒有想到,差點一口水嗆死自己。

“好好相處。”蘇蘊微笑。

“……”

車內逐漸的在恢複了安靜,司機重新發動車,坐在前麵的沐少青卻是忽然動了動手,回頭看了一眼蘇蘊,緩緩道。

“你剛剛問我找你是為了做什麽。”

“對,不知道少帥大費周章,找我這個相師有何要事呢……”

“我缺一個妻子。”沐少青說話情緒依舊沒有什麽起伏,但是說的話,卻是讓人心頭一跳。

都說這沐少帥喜怒無常,可是這跳脫太大了,蘇蘊差點轉不過彎來,半響才反應過來沐正青說了什麽,缺一個妻子,所以找她?這是……什麽意思。

“少帥的意思是讓我給你算出你將來的妻子在哪兒嗎?”

蘇蘊聲音清淡,沒有往別處去想。

“我缺妻子,所以需要你當我妻子。”沐少青的聲音平白無比,似是敘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頓時……開車的司機像是聽見了不可能出現的話出現在了他的口中,開車的方向盤都不由得一抖。

李玄念這一次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而且嗆得還非常的眼中。

李玄真看了看蘇蘊,又看了看前麵坐著的沐少青,沒有吱聲,顯得異常沉默,隻是小心翼翼的抓緊自己手心的東西,一個硬邦邦已經發黴的饅頭,視若珍寶。

“……”蘇蘊原本平淡的臉色終於是變了又變,沉默半響這才開口。

“……我想我和少帥才第一次見麵吧,少帥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沐少青回首嘴角帶著幾分淡漠冷意的笑容,眸子深處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依舊陰沉如初。

“我要你給我尋一個東西,想必神相門掌門的你,應當能做到吧。”

這一次聲音是真的冷冰冰硬邦邦的。

果然身份被識破了,不過這沐少青沒有別的目的,她倒也安心了,應允了下來,沐少青隨後將蘇蘊和李玄真以及李玄念安排在了別院中,第二日去尋找他要找的東西。

躺在**,蘇蘊不敢睡覺,看著黑漆漆的房梁,她怕,夢中的眸子再次出現,可是等了許久,還是抵抗不住睡意,閉上眼睛,睡著了。

胸口有到淡淡的紅光閃爍,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房間中,四周的空氣也陡然下降,他軀體虛幻極為不真實,唯有那雙暗紅色的眸子凝實至極,還有那身長袍,顏色濃鬱的似血一般,甚至都能夠聞到血腥味。

手撫在蘇蘊額頭,有一絲殺機閃過,最終又湮滅了,他長發隨著風搖曳,似是一聲長歎,充滿惆悵無奈。

“孤王究竟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