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他是我的夢魘

是啊,林未哲已經誤解我是害他妹妹的元凶,他已經把我定義成為一個為了權勢和利益不擇手段的女人了,媒體現在對我的聲討也一浪高過一浪,裸照門風波,掌摑記者事件,再加上亂七八糟的緋聞,這一切已經搞得我焦頭爛額,我好幾次在睡夢中都是哭著醒過來的,我的精神上已經背負了太多的壓力,我受不了那些謾罵,我受不了人們看我異樣的目光,我的疲憊如同駱駝脆弱的脊背,再放上最後一根稻草,我就要一命嗚呼了……

現在陳庭秋殺了我或許會讓一切平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沈久久,再也沒有沈暮宜,再也沒有夏婕兒……所有的一切都會成原來的樣子,這個世界上從來就容不下我,也從來都是和我對著幹,我已經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想到這裏,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等待陳庭秋割斷我脖子的一瞬間,或許我真的死了,也沒有人會為我掉下一顆眼淚,我最在乎的林未哲已經離我而去,我最喜歡的大家也已經是瘋的瘋,死的死,如果一切的罪孽需要一個人來終結的話,那就用我的生命好了……

我感到脖子上的匕首正一寸寸割進我的皮膚,我忍住了疼痛,等待動脈被割斷的瞬間……

“住手!!”許之湛的聲音響起來,我急速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許之湛那張妖媚美豔的麵龐,他絕望地看著我,然後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把陳庭秋狠狠地推開。

“暮宜……你沒事吧?你怎麽那麽傻?你為什麽都不反抗一下?你看看你的脖子,流了那麽多的血……”許之湛把我圈在懷裏,心疼地看著我,他的眼裏竟然出現了幾滴亮閃閃的淚光,我被他的眼淚震撼了,沒想到那麽驕傲的男子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麵,我一直以為,我死了的話,沒有人會傻到為我落淚的……

“湛……”我的嘴裏輕聲喚出了他的名字,我的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脖子上痛的要命,鮮血一直在流,拚命地流,仿佛那些血液都不想在我這具肮髒的身體裏那樣,我無力地扯動了嘴角苦笑了一下,連血液都不願意在我身體裏多做停留呢……

真是諷刺嗬……

“暮宜……暮宜,你叫我什麽啊?不要閉眼……不要……你要堅持到醫生來救你,我不會看著你死的……不會……所以,掙開眼,繼續叫我……暮宜……”許之湛緊緊地摟住我,他的眼淚不停地從臉上滑落,我已經漸漸地什麽都看不清楚了,他的臉在我的視線裏慢慢變成模糊的輪廓。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的**像密密無聲的雨簾,打濕了我的眼睛,從和他的命運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會帶著獨有的霸道橫亙在我的生命裏,他是我的夢魘,更是我生命裏揮之不去的必然……

雖然他對我一直是單方麵的,但是在時間的某一個斷點,他仍然用另一種極端的方式打動了我心裏最柔軟的部分……

隻是,我的心裏仍然是想要看到林未哲的,我想要告訴林未哲,林珞可瘋掉的事情和我無關,我自始至終喜歡的一直是他,一直是他……

我眼皮很重,仿佛極其困倦那樣睜不開眼睛,我竭力想要自己清醒,但是血液的飛速流動已經讓我渾身感到異常冰冷,我輕哼了一下,然後一抹白色出現在我的視野裏麵。

林未哲……那是林未哲!!……

我真的很想站起來跑過去抱住他,可是我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生命仿佛被抽幹了那樣,我隻能緊緊盯著他出現的地方,然後一直看,一直看……

“久久?!!!”林未哲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了過來,他震驚地跑到我的一邊,蹲了下來,“久久,你怎麽了?久久……你別嚇我,久久啊……久久……”林未哲不停地念我的名字,聽到他的話,我的嘴角扯開了一絲微笑。

“哲,你終於來了,久久等你好久了,珞可真的不是我逼瘋的,真的不是…你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裏,我感到很寒冷很寒冷,好像我看到媽媽了,她說天堂很好……讓我過去,哲……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傷心……呢?”我用最後力氣說完了這些話,林未哲的臉在我的麵前越來越模糊,我漸漸失去了知覺,我的臉上似乎有好多冰冷的**流下來。

那些**鹹鹹的,和我的愛情一樣苦澀……

頭好痛,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脖頸下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口子,呼呼的涼氣往裏麵滲,我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了林未哲的哭聲,他悲慟欲絕的聲音驅使我從昏睡中醒過來,我皺起了眉頭,想法設法地喚醒殘存在腦海裏的最後一點意識……

好累呢……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連眼皮都睜不開,我試圖動動手指,但是無奈身體不聽我的使喚,完全動彈不得……

我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裏麵,如同夜色一樣漆黑的暗色調籠罩了我,我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出口,也看不到任何人……我獨自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佇立著,等待著身穿黑色衣服的死神把我帶走。

時間似乎靜止了,所有人所有事在我的腦海裏仿佛是一片空白,我想奔跑,我想逃脫,但是雙腳好像被黏在了原地,無論如何都挪動不了半分……

“久久……”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我霎時間驚得無法動彈。

這聲音,分明就是母親的……

“媽媽……你在哪裏?”我抬頭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劉鳳萍的身影,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在天堂馬上要見到母親了?

“久久……”母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她的聲音裏摻雜著一絲苦澀和痛苦,仿佛從遙遠的虛空裏傳來。

“媽媽,你究竟在哪裏?你快出來啊。”我像發了瘋一樣看著眼前這一片如墨色一樣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