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流產

張謹目光奇怪的看著夏夏,並沒有多心,“她是我媽媽文靜,媽,這位是我上司的太太方仲夏。”

夏夏聽到張謹的介紹退了幾步,這張臉,她怎麽忘記得了,就算閉著眼睛她也能清楚的描繪出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笑。

那張曾說深愛她的嘴此刻卻因顧忌旁人緊緊的抿著。

這樣陌生,如果真是你,見到她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夏夏看著張謹,握在手裏的手機因失去主人的庇佑滑落在地,夏夏僵硬的笑了笑,開口時連牙關都在顫抖。

“您好……阿姨……我有事先走了。”

夏夏轉身大步的離開,文靜見此沒作任何考慮掙開了張謹的扶持,她幾個大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夏夏的胳膊,擔憂的說:“夏夏,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你吧。”

“你憑什麽管我,你不是我媽媽。”

夏夏揮開了她的手吼道,隻覺得小腹部一陣緊抽,她彎腰蹲了下來,文靜擔心的跟著蹲了下來,“夏夏,你怎麽了?”

耳畔熟悉的呼喚有段時間她就連做夢都能聽見,她總是坐在窗台上,眺望著外麵,期盼的想,總有一天,媽媽會回來,一定會回來,一定!

可現在,她卻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媽,你身體不好。”張謹臉色難看的扶起母親看著夏夏,嘴角揚起的弧度盡顯冷漠,“方仲夏,這個世界真是小。”

張謹美麗的臉上因為怨恨顯得猙獰,她隻知道媽媽曾經不得已被逼得離開爸爸,隻是不曾想過拆散她一家人的罪魁禍首竟是方狄恒,那個一直讓她尊敬的長輩。

文靜怔了會,避開了夏夏的視線,複雜的說:“謹兒,媽媽騙了你,她是你的妹妹。”

“不可能!”張謹的斷然拒絕,“方仲夏,你拉著別人的媽媽不肯鬆手,這就是你的教養嗎?”張謹拽開她緊握住媽媽衣袖的手,一手占有的攬著媽媽的肩膀,“你是缺乏家庭的溫暖還是缺乏母愛!?媽媽,我們走。”

待身上的不適緩去,夏夏站了起來,看著張謹敵意的眼神,這個世界確實很小,小到她和她竟然劃上這樣一層關係。

“謹兒!”文靜不讚同的擰著眉,撥開了張謹的手,臉上有些尷尬,期艾的要求:“夏夏,陪…陪我吃頓晚餐好嗎?”

張謹想說話,可觸到媽媽那渴望的神情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冷漠的撇開了腦袋。

夏夏並不想去,拒絕的話溜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雖然相遇是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可卻是她心心念念所想的人。

吃飯訂在單獨的包廂內,很安靜。

房間裏暖意洋洋,夏夏安靜的坐著,抬頭看了媽媽一眼,餘光看到坐在一旁的張謹索性撇開了腦袋。

三人都有些尷尬,直到服務員端菜上桌時氣氛才有所緩解,菜都是夏夏愛吃的。她咬了咬唇瓣雖然沒什麽胃口,還是拿起了筷子,默不作聲的吃著。

“……夏夏,你跟老四過得還愉快吧,你婚禮那天我有去,隻是沒有邀請涵,站在很遠的地方觀望著。心想,你終於長大了……”

“吃飯吧,我還有事。”夏夏冷漠的打斷,目光觸向她臉上的悲慟唇角動了動低聲道:“a市就這麽點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爸爸和大哥過得都挺好……”頓了頓她又說:“我想你能明白。”

文靜略怔,許久才點了點頭,笑得有些僵硬。文靜也是聽女兒說南宮爵要結婚了,新娘是方家的千金,她才會在家人不諒解的情況下匆匆回來,隻是想看看她穿婚紗的樣子。一直留到這個時候,隻是想讓張謹陪她一起回去。

“我明白,”文靜苦澀的挽起嘴角,將魚肉的刺都挑了出來放到夏夏碗裏,“夏夏,媽曾經跟你講得一根黃瓜的故事就是媽和你張叔叔,也就是謹兒的爸爸……”

“嘔——”

夏夏忍不住發出一聲幹嘔,張謹轉過目光,看了夏夏許久,眉目擰作一團。

“我去趟洗手間。”夏夏捂嘴站了起來,在詫異與擔憂的眼神下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雙壁撐著大理石流理台,隻覺得呼吸困難。

一根黃瓜的故事她怎麽會不知道,有次她想吃黃瓜,爸爸嚴重反對,甚至還發了頓脾氣,媽媽就對她講了這個故事,說她吃了黃瓜,就吃了這倆人的愛情。所以,她天真的相信了。後來,明白過來以為是媽媽和爸爸的愛情,沒想到卻是媽媽與另一個男人的愛情。

洗手間的門被推開,張謹走了過來站到夏夏身旁,對著鏡麵補了補妝確認的問:“你懷孕了?”

“是。”

“我不信,”張謹目光裏充滿質疑,“方仲夏,你不可能會懷上南宮爵的孩子。”

夏夏聽了,下意識地看著鏡麵的自己一眼,張謹的篤定讓她有些茫然,醫生告訴她有身孕時她確實很難接受,最後她還是習慣了,卻又要接受他可能離開的事實。

“這話你應該對南宮爵說。”

“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紀衛東,我的……妹妹!”見夏夏陡然僵住的身子張謹得意的笑了起來,她說:“那種被拋棄的滋味至今難忘吧!?”

夏夏雙手緊握成拳頭,那眸子內因她的話浸潤得蕭瑟而哀淒,睫毛輕顫著,卻依舊逼自己笑了起來。

“拋棄就拋棄吧……至少今天我能明白,媽媽是愛我的就足夠了……”

夏夏轉身就想離開,剛跨出一步肩上遭到張謹重重的一推,夏夏猝不及防的倒退了幾步,卻因腳下一個趄趔扭了下,身體向後栽去。

“方仲夏——”張謹是被她氣著了才會失手推她,下意識的伸手想拉她,卻已來不及。

夏夏跌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腹部猛地一收,緊接著便是疼痛,待疼痛緩解後她扶著流理台小心的站了起來,看著張謹一臉蒼白淒哀的笑道:“張謹,你最好保佑我沒事,南宮爵若知道你說會如何對你……”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了?”清潔衛生的阿姨走進來焦急的驚呼出聲。

“方仲夏,你……”張謹臉色倏地發白。

夏夏僵硬的止住要邁動的腿,視線木然的看了眼張謹,她低下頭,隻見血流如注,正從她的褲腿中漫延到地上,夏夏這才感覺到痛,而且是鑽心無比,一陣陣緊抽著,下身,那溫熱的**還在噴湧而出。

夏夏腦子發懵,轟得,隻覺一團白光襲來,意識也逐漸在淡化,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場麵頓時一陣混亂,張謹手足無措,直到清潔阿姨提醒才從她身上掏出手機,手指猶豫了會利落的按了幾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