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離婚

隻有錢,錢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隻要韓晴肯融資,隻要她不把手裏掌握的東西交出去,那邊一時查不出什麽來的,這東西都是有時效的,隻要過了時間,公司放鬆了,有錢周轉馬上就能盈利,早晚能把那些窟窿補上。

我哭了,我說:“韓晴,晴晴姐……”

“你別管我叫姐,”韓晴的聲音挺冷的,我估計她的心也是冷冰冰的了,她說:“我住院的時候,他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都是因為你吧。你要是不走,我折騰這些圖的什麽呢?”

“我不能走,我有孩子的呀。”

“哪有當媽的願意撇下自己孩子的,你就帶著孩子走唄。小北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也就給你們忘了。或者什麽時候我心情好了,你再回來也行。你也別覺得賬上的窟窿補上了就沒事了,他家小辮子,我攥著一把一把的呢。”

我問她:“你是不是瘋了。”

韓晴頓了頓,淡淡地說:“我樂意。”

韓晴就是要逼我滾蛋,這事估計已經預謀好久了。其實我很佩服一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尤其是女人。她說等她心情好了,我也可以滾回來,但是在她心情好之前,我不能再跟江北有關係。

過去我跟韓晴說,我肯定比你愛小北的時候,我當時還有那麽一丟丟的不確定。但現在確定了,太確定太確定了。她哪還有愛,她滿肚子都是怨氣,她這是報複社會的節奏。

快過年了,外麵有點新年的氣氛,好多人在忙著采辦年貨。我本來覺得,這次的年應該過得很不一樣,應該有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溫馨場麵,但還是,我始終沒機會和江北一起過一個年。

我真的不能讓江北去坐牢,我愛他,是帶著濃濃的敬仰和崇拜的,雖然他沒什麽可崇拜的地方。但我就覺得他那麽完美,他吐口痰,我都覺得帥得一塌糊塗,我堅決不舍得他的人生,有那麽一個汙點。

而且那根本也不是他自己犯的錯誤。他唯一的錯,就是私生活沒處理好,招惹過韓晴這麽個瘋女人。

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我帶著孩子去監獄探監的樣子,一個小玻璃窗,他在裏頭,我們在外頭。他會被剃成平頭,勞改磨出一手老繭來,臉上染著那種灰敗的神色。然後等他出來了,我們的孩子長大了,會不恥跟同學說自己有個蹲過大獄的爸爸,她可能會被同學笑話。而江北,沒錢沒本事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會一蹶不振。

我太悲觀了,越想越恐怖,那電視劇裏慘得要死的情節,簡直曆曆在目。

江北發現我不對勁,但是他自己情緒也不好,恨不得天天被有關部門叫過去問八回。我們終於又開始冷著臉,沒必要的時候,誰都懶得張口說話。

我終於還是下了決定,一個很錯很錯的決定。我總在想,我要是有那個本事跟韓晴鬥該多好啊。但韓晴的本事是一條血路,是太多人用死亡留給她的資本。

我和江北說離婚的那天,他正掛著耳機在玩遊戲,pk不順手,連續被殺了好幾次。這時候他比剛開始那幾天淡定多了,這是個等結果的階段,該跑過的地方都跑完了,他再怎麽愁也沒什麽用了,心情不好,想在遊戲上找找優越感,披著比人家高好幾個檔次的裝備,被砍得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叫沒手感。

他把耳機摘下來,說:“你說什麽?”

我站在旁邊,淡淡地:“先離婚吧。”

“你什麽意思啊?”江北把鍵盤推進去,翹著二郎腿看我。

我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我說:“我是這麽想的,真要破產的話,咱們就什麽都不剩了。就咱倆還好,這不是還有你爸和孩子麽,我把我手裏的錢都轉出去了,離婚的話,我的錢和你就沒關係了。這樣你爸在醫院,和孩子以後要用的錢,總拿得出來的。”

江北就愣了,然後態度很不善,黑著臉問我:“誰教你這麽想的?”

“沒誰,這不是情況擺在這兒麽。大不了,等事情過去了,咱們再複婚唄。”我小聲說。

江北不同意,他覺得這樣踐踏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以後孩子長大了,得怎麽看他。我說他想多了,我說你覺得這樣是沒尊嚴,那等以後我們所有的房子存款都拿去還債了,然後家裏有點事的時候到處借錢,更沒有麵子,還不如先自己做準備。

我跟江北商量了兩天,我揪著他就說這件事,徹底給他說煩了,他說:“行行行,你要離就離!聽你的行了吧!”

我們就離婚了,在民政局把紅本兒換了綠本兒,江北一直冷著臉,整個人跟麻木了似得。回家以後,江北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重重把手裏的綠本兒扔在地上,大罵:“我他媽真是瘋了!”

我抱著被嚇哭的孩子,看著他在那邊發神經。

我跟江北說我打算回趟家,也是為了把戲做得足一點,省的人家看出來這就是我們的陰謀了。江北滿目愴然地看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非要這個時候走麽?”

我說:“我就是不想以後的日子太難過,再說,我爸也該看看孩子了。”

我帶孩子去看她爺爺,老人家看見孩子就挺開心的,隻是身體不好,不能總陪孩子折騰。而且這孩子,出了門就睡,也不怎麽愛和人親近,江北他爸說,這和江北小時候一樣一樣的。

讓孩子去親她爺爺的臉,她就很敷衍地不情不願地貼了一下,在被子裏艱難地伸展著小胳膊小腿兒,他們說這是在長身體。

所有人都在雲裏霧裏,隻有我清醒著,然後盡心盡力地陪他們演戲,有時候演著演著就忘了,分別的時候,甚至覺得這就是一次很普通的分別,很快就又會再見麵了。

其實我們和很多人分別都是這樣,想著很快會再見,然後你有空的時候他忙,他有空的時候你忙,大家忙著忙著,時間過了很久很久,到都不忙碌的時候,愕然發現已經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

有些人,就是這麽不痛不癢地,就訣別了。

我在家收拾行李,把我和寶寶現在用得著的東西都裝上,江北在旁邊看著,問我:“能不能不走,你走了我怎麽辦啊?”

我鼻子有點酸,然後對他笑:“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非得人陪著麽。過完年我就回來,到時候咱家的事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你要走那麽久?”江北皺著眉頭。

我摸摸他的臉,“日子過得很快的,別擔心。”

我感覺江北很想我,打從我說要走開始,他就特別特別想我。他一直看著我,又主動抱著我們的寶貝。我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幫不上忙,就拿手機不停地給孩子拍照。

他說一想起來,要那麽久見不著閨女,就跟身上掉了塊兒肉似得空落落的。我已經收拾完行李了,盤腿坐在床邊上看著他,我說:“你掉什麽肉,這是我身上掉出來的肉,你掉的那是**。”翻了翻眼睛,補充一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

我隻是想把這個告別,控製在一個不太悲傷的氣氛中。江北讓我的話給挑逗起來了,把我推倒在**柔柔地親,用手沿著我的背一直摸到屁股,然後往衣服裏麵鑽。

我抱著他親,仔細而又仔細地去聽他嗓子裏偶爾溢出來的,那聲很放鬆的哼哼。我特別樂意聽他哼哼,覺得很性感的。不過最近我們倆情緒都不好,我和他都已經很久沒有哼哼了。

所以這一哼哼起來,還是比較激情四射的。

他不喜歡做前戲,但是這次做得很足,從耳朵到脖子,從胸口到小腹,柔柔細細力爭完美。進入以後,我的情緒忽然變得有點傷感,江北自己忙活了一陣兒,低聲問我:“怎麽不叫啊?”

我夾了他一下,他笑,他說:“聽聽,好久沒聽了。”

以前我們倆聊過這麽個問題,江北說他雖然看見漂亮小姑娘吧就有點興趣,但是呢,有過那麽兩次三次的,就也沒啥興趣了,於是目光很快轉投到新的姑娘身上。但是在我這兒挺奇怪的,剛開始就是總覺得新鮮,好像每次都會不一樣,這次碰我是這個樣子,下次就是另一個樣子。他總想看看下次是什麽樣子的。

其實這個可以解釋的啊,最開始的時候我一個雛,我什麽都不懂,就是給他擺布,然後越來越懂,每次的反應就都不大一樣。等我真的已經徹底懂了,反應沒什麽差別的時候,江北上我上得有點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