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小銳的墮落史

我雖然猶豫,但還是幫他脫了,誰喜歡穿著褲子睡覺啊。連著我幫忙,小銳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就剩下個褲衩了。而且我也看到,他那裏硬硬的鼓鼓的,我也知道,他要是硬來什麽,我就認了。

我心裏越是負疚,越是沒辦法再拒絕他,而且像有些人的想法,反正都不是處了,還裝什麽裝。我也會想,是不是這是個把事情隱瞞過去的機會,他喝多了,也許就不那麽容易感覺出來了,明天我就直接裝第一次就是給他了好了。

我真的很糾結,也很被動。但小銳挺激動的,激動的時候又努力在控製。我其實不知道小銳到底醉成什麽樣了,他把那個從褲子裏掏出來,在我身上蹭的時候,我隱隱地在發抖。

就差那麽點了,差那麽點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就都要發生了,小銳腦子一抽,啥也不幹了。他蹲在**,拽著自己的耳垂跟我認錯,他說:“妍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他怎麽了,其實說簡單點,他就是在發酒瘋。

他說:“我不該喝多,我不陪你,光讓你等我。妍妍……”

冬天,還是很冷很冷的,他沒穿衣服,皮膚就那麽**在外麵,並且很真心地在認錯。我這鼻子酸的啊,你認個毛線錯啊,該認錯的是我。

我心疼死了,坐起來拉著被子給他披上,我們也不躺下,就坐著抱著,抱得很緊,抱著抱著他就睡著了。

我隻記得,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屋裏特別特別黑。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班,小銳也醒了,幫我往身上套衣服,他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穿。我們已經這樣了,在這樣的時候這樣光著身子睡覺,但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他伺候我,我也不覺得他是要殺豬了,但我心裏還是難過。我不會在小銳麵前穿的很少睡覺,可是我卻光著身子和陸恒一起滾過,小銳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自己不幹淨,配不上他的伺候。

我問小銳,“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說:“你哪兒都好,怎麽都好,變成什麽樣我都喜歡你。”

我既感動也難過,去上班,陸恒一樣沒有來,可能天冷,大家也不愛賭了,生意很冷清。我就大大方方地發了一天呆。

臨近過年了,明年08年奧運會,到處都在嚴打,尤其是過年這段時間,各種搶啊盜啊的橫行,我們這個行業又開始玩兒起了躲貓貓。

遊戲廳有後門,經理得到老總的指令,把前門關了,熟悉的客人來到以後,會自覺地繞到後門進來,不熟悉的本身就是我們防範的目標,不來就不來了。

小王哥和小銳當然是算熟客,小銳要放大假,自然而然地又和小王哥混到了一起,不過他不怎麽賭了,說好了要戒,所以也就是跟著小王哥出來溜達溜達。

於是他們溜達來了遊戲廳。我有手機用的事還瞞著小銳呢,為了防著小銳忽然來查崗,我一直把手機放在吧台,下班的時候也不帶回家。

今天小銳他們過來,我還是裝成沒事兒人一樣,隻偶爾不鹹不淡地跟他們聊會天,心裏依然藏著各種忐忑,很擔心經理他們,忽然拿陸恒出來給我開句玩笑之類的。

玩笑沒有,但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件,收銀妹子對我喊:“妍妍你媽電話。”

我趕緊跑到收銀台去,把我的手機拿過來,早知道就關機了,這下又要露餡了。電話確實是我媽打來的,我拿著手機去廁所裏接電話,跟我媽聊了些沒用,出來的時候小銳就站在廁所門口附近。

我手裏還握著個嶄新的品牌手機,幹幹地看他一眼,小銳瞟我一眼,“你媽?”

“嗯。”我有點愣,又趕緊掩飾掉那點心虛,“我媽問我過年什麽時候回家。”

小銳就往我手上看了一眼,他說:“你現在不沒手機用麽?”

我也看了眼手裏的手機,一邊往吧台走,一邊說:“打的收銀的。”

收銀妹子是個大嘴巴,我沒法告訴她幫我瞞住我有手機用這事兒,不然他得把我和小銳以及陸恒的關係拉出來好好三八一頓。我把手機關了機,然後放在收銀台,轉身裝樣子,該幹嘛幹嘛。

小銳從兜裏摸了一百塊放在豹子機抬上,一屁股坐下,大爺似得喊:“上分兒。”

我一愣,沒打算給他上,小銳斜著眼睛看我,“玩玩兒,怎麽了。”

我不知道小銳這是在給我耍脾氣還是怎麽樣,但我現在真的沒有底氣管他,我把鑰匙插在機器上,然後給他上分,拔掉鑰匙,轉身就走。

小銳讓我把錢收著,反正旁邊也沒人,我就大大方方地說:“不用了,我今天多配了張卡。”

我確實多配了張卡,賬上本來就多了一百塊錢,所以免費給小銳上一百塊的分沒什麽。

小銳是有原則的,他的錢我可以花,我的錢他堅決不動。所以他非讓我拿著這一百塊,好,那我就先拿著,反正拿不拿,也是我們的。

我有點不高興,因為我不希望小銳再賭了,我怕他管不住自己。

其實小銳以前是個好孩子來著,卻不慎掉進了賭博這個圈子。小銳的大爺,跟開遊戲廳的人有些瓜葛,小銳剛不念書的時候,他大爺就先給他在遊戲廳裏找了個上分的工作。那時候小銳手裏特有錢,他嘴又能說,長得又特順眼,那些賭徒贏了錢,經常五十三十地白送他。

小銳那一圈兒外快撈下來就上百,有時候一天能撈到一千。但上著班,手裏的錢沒地方花,他沒事兒的時候就自己上分兒玩。某一天,小銳的運氣太好,撈到了三千塊外快,於是在遊戲廳裏玩兒了把大的,但是好運氣用到頭了,那三千全掉進去了。

小銳想把三千贏回來,就給自己上分不停地玩,可惜不停地輸,這又倒著欠了好幾千進去。他當時一急眼,把店裏的客人都哄走了,關了店門和監控,和小王哥兩個人開始壓分,那天運氣太差,到最後被發現的時候,輸了兩萬。

因為是熟人,最後小銳他爸還了人家一萬塊,但是小銳在這個圈子裏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這份工作是不用幹了。他爸接下來也沒怎麽管他,他就和賭博較上勁了,過起了靠賭為生的日子。

我聽人家說,賭和毒品一樣,就算戒掉了,心裏還是會惦記的。

所以今天小銳上分,我心裏很不高興,我打算給他甩上半天臉色,懲罰懲罰他。

小銳可能也真就是單純玩玩兒,一百塊上去以後,直接壓了個豹子,還他媽的中了。一百塊一秒鍾變成兩千,他不玩兒了,讓我給他下分。

我數了兩千塊給他,他轉頭招呼,“走,小王哥,買手機去。”

“你買什麽手機?”我問。

他瞅著我,臉色根本沒有發了橫財的喜悅,“你說呢?”

他指的應該是給我買手機,我小聲說:“別買了。”

小銳就認真地看了我兩眼。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個錯誤,小銳太清楚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如果我現在真的沒手機用,小銳說要給我買,正常情況下我會貼到他耳朵邊上偷偷說,“親愛的你真好。”

我絕對不是那種懂得給男朋友省錢的主兒。

小銳似笑非笑地抽了抽嘴角,很有耐心地說,“我出去吃飯。”然後摸了摸我的臉。

小銳和小王哥走了。

以前小銳曾經跟我說,如果在我沒有跟他分手之前,被他撞見我和哪個男的在路上勾肩搭背的走路,他絕對沒有第二個反應,上去就是先把那個男的一頓胖揍。其實小銳這個人並不好欺負,要是好欺負,他就沒那個膽子輸那兩萬塊錢了。

但我好像確實是在欺負他。

紙包不住火的,我知道。他們走後,我第一次有了分手的想法。我想分手,不是因為不想跟小銳好了,說白了就是害怕就是心虛,怕小銳知道以後質問我,怕他先把我給踹了。

但其實也就是想想而已。

這天晚上遊戲廳發生了一件大事,本來我們已經準備下班了,十一點的時候有人敲後門。

收銀妹子去開門,開門以後就傻眼了。一個男人,帶著棒球帽和口罩,裹得嚴嚴實實地走進來,手裏拎著把砍刀。

收銀妹子膽子小,站在門口兀自傻眼,我們膽子都小,分別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傻眼,也沒人敢管那個拎砍刀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熟門熟路地走到吧台,拉開吧台第二個抽屜,把裏麵還沒來得及鎖進櫃子裏的三萬快現金揣進兜裏,轉身拎著砍刀走了。

人家來的走的都是大大方方的,我們幾個小姑娘那眼珠子瞪得恨不得要掉下來,等到人都走遠了,才反應過來,媽呀,我們被搶劫了!

當時我們經理跑去洗浴找小姐了,一晚上沒回來,店裏也沒個做主的。收銀妹子一傻逼,打11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