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版(六)我們分手了

你們看著鬧心吧,我過得更鬧心,不過誰讓咱心態好呢,咱是打不倒的趙紫妍,既然要傍富,這點耐心和恒心都沒有,這幾年就白玩兒了。我還不信我就治不了陸恒這孫子了,他不是要我找證據麽,咱騎驢找馬,咱走著瞧。

從陸恒的辦公室出來,我心情不好需要發泄,而我沒什麽好報複他的手段,就隻能狠狠花他的錢。我去給我媽和我嫂子各買了兩套化妝品,然後驅車回老家,然後不回去了。

陸恒抓住我夜不歸宿,急眼了,第二天來我媽家拎我。我不出來,他跟我媽認認真真說了半天,我媽這個叛徒,於是讓他進門了。

我的房間就這麽大點兒大小,我就坐在床邊照鏡子,不看他。陸恒也坐在**,咳了那麽兩聲。我不理他,他繼續咳嗽,把我咳煩了,我問他:“有毛病麽?”

陸恒轉而一笑,搓著蒼蠅腿兒扶著我的兩個肩膀,“寶貝,生氣歸生氣,也不能不回家啊。”

我還是不理他。

他接著哄,“我都跟你媽認錯了。”

“跟我媽認錯有什麽用,你得罪我媽了?”我皺眉。

他說:“當然得認錯了,她一把年紀了,還得伺候你這尊神,操咱倆的閑心,可不就是我的錯的。”

我抖了抖肩膀,把他的手抖開,轉身看著他,“陸恒你除了這張破嘴會說人話,還能不能幹點人事兒了!”

“我怎麽不幹人事兒了,我這不是都請假來陪你了麽。”

我好無力,有時候我都不明白陸恒圖的什麽。你看我吧,人生在世,沒什麽建樹,除了張臉勉強能看看,那比我好看的大有人在,再也就沒什麽優點了,他對我有這麽足的耐心,我委實是有點受用不起。

我問他:“陸恒你愛我麽?”

他挺認真的,“愛!”

我說:“我要出去工作。”

陸恒就一副為難的樣子,他說:“寶貝咱別這樣好不好?”

“怎麽不好了,我找工作對你也沒什麽壞處,這樣我也就不無聊,也不耽誤你搞那些破事兒了。”

陸恒也想了想,他說:“我一想著你在家,我這心裏就覺得踏實。你要是在外麵工作吧,總怕有點兒什麽事兒。”

我知道了,陸恒估計是還惦記著當時我跟珍姐去跟舉辦商吃飯,然後差點被潛規則的事情,他這個小心眼兒惦記到現在了。而我要是幹之前那個出差的工作呢,一出差他就見不著,我在外麵他也不踏實,要是不用出差的呢,累,工資還少。反正在他眼裏看來,就是怎麽都劃不來。

陸恒覺得,一個男人就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體上吃苦,可是他怎麽就意識不到,男人也不該讓自己的女人心理上受累呢。也可能他意識到了,但做不到。

我知道陸恒不會因為我靠他的錢過日子就看不起我,世界上有些男人就是那樣,自己有能力的話,就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外麵忙。一個忙碌的男人,希望有個清閑的女人來照顧家庭照顧自己,但一個清閑的女人,又希望有個同樣清閑的男人來陪著自己。

所以這是矛盾啊。

我問陸恒,“有時候我怎麽覺得,自己像你養的一個寵物?”

他說我想多了。他還說:“我本來打算,等過段時間天氣涼快了,就把你爸媽和我爸媽約出來吃個飯,咱們該訂婚了。”

“訂婚?”我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點頭,一本正經地:“先訂再結,總得有個流程不是?”

我這大大的眼睛就變成了兩個泉眼,往下滾著晶瑩的淚珠子,花了我剛畫的美美的妝。陸恒就抱著我哄啊,他說:“妍妍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陸恒是愛我的,不然沒有這麽多的耐心,要不是因為愛,他真是賤到家了。隻是可惜,他愛的能力太淺薄了,他一方麵愛著我,一方麵管不住自己那顆洶湧澎湃沾花惹草的心。他也糾結,也很不容易。

陸恒請假陪我玩兒了一天,其實也沒什麽好玩兒的,就是好好吃個飯,傍晚去海邊拉著手走走,回味回味戀愛時候的感覺。隻是我們倆現在歲數明顯有點大了,怎麽都感覺悸動不起來了,反而總有股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呼嘯而來。

陸恒說那個姑娘已經被他開除了。

我又讓陸恒蒙混了一陣子。他老實了一個多月,然後我們的感情,正式開始走向決裂。

訂婚的事情,他就那麽一說,並沒有什麽實際行動。那段時間他也老實,晚上回來的挺早,出去玩兒就打電話叫上我,可我總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勁,也許是因為我生性多疑,而他天生風流。

我在陸恒辦公室樓下蹲點兒,他開車帶著個姑娘走了,我於是在後麵跟著,然後跟到一家酒店門口,陸恒和姑娘進去了,我在下麵等了半個小時,沒見兩個人出來。給陸恒打電話,他說在某某地方處理公務。

我看著前麵陸恒的車,看著自己爛熟於心的車牌號碼,看著看著,想起來陸恒對我說過的一句話,“隨便你撞,撞壞了咱再買。”

其實到這個時候,我這心就已經涼透透的了,看見了,他就是沒打算改。我可以裝什麽都不知道的,起碼我們倆現在的關係,我裝什麽都不知道,陸恒不會因為摘花惹草而和我分開。

錢該有有,至於名分,隻要我這麽熬下去,早晚也該出頭。

但我終究不是那麽目的明確的女人,錢和愛情我都想要,而且想要的還是專一的愛情,不是這種明知道他花花綠綠,我還忍來忍去,我所以為的愛情,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曾經安慰過自己多少次,他會改,他又對我承諾過多少次。

這一次,我覺得是徹底到頭了。

於是我一腳油門踩下去,對準陸恒的車屁股就撞上去了,那感覺形容起來就一個字,爽!

爽完了,保安過來找我,我係著安全帶呢,撞不死,我就是要你死我活,也得是在陸恒在車上的情況下,我跟輛破車同歸於盡,我還犯不著。

陸恒的車屁股,和我的車頭,不同程度的嚴重損傷,保安敲玻璃,我從爽的後勁兒中抽離出來,解開安全帶,拿著包麵無表情地下了車,站在一邊等人來處理事故。

我覺得身上挺無力的,很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算了,但那不好看。於是隨便找了輛車往上一靠,盯著酒店大門的方向,我知道很快,陸恒就得從那個方向出來。

這事兒當然是得聯係車主的,陸恒下來了,身邊跟著個姑娘,沒換人,上次辦公室被我甩耳刮子那個。

陸恒看見我,有點吃驚。那個姑娘當然也吃驚。我就端著胳膊帶著點得意地看著他,得意是表麵裝出來的得意,媽的老娘心裏在滴血啊。

姑娘站在原地不動了,陸恒快步走過來,看了看我們倆嘴巴親著屁股的車,又看了看我,他問:“怎麽回事兒?”

我看了看那頭站著的姑娘,看了看他,麵無表情,高貴淡定,“我們分手了。”

從陸恒身邊走過的時候,那幾步,可能是我走過的最氣定神閑的幾步,擦肩之後,我開始劈裏啪啦地掉眼淚。

我從來沒對陸恒說過分手,即使吵架吵得再不可開交,在我多麽討厭他的時候,我都沒有說過。所以我說分手,那就是認真的。

我那如烈火般熊熊燃燒不死不休的青春和愛情,終於在這痛心一撞中塵埃落定。這是個比較燒錢的告別儀式,對我這種非常愛錢的人來說,還是相對比較有意義的。

即使多年後,我回憶起來這段過往,起碼這一撞,還是比較值得津津樂道的。

陸恒臉皮那麽厚,他當然要追我。他拉我的胳膊,當時是夏天,外麵挺曬的,拉得我胳膊上皮疼。

我把他的手狠狠甩開,但他這次真的沒什麽好解釋的了。

其實真要解釋也能解釋,就說是見個客戶什麽的,怎麽都行,關鍵他身邊領的這個姑娘,完全沒有解釋的必要了。而他越是不解釋,就越是證實了我所有的猜測,那我還跟他廢話什麽。

陸恒哪有臉接著挽回我,經過那個小狐狸精身邊的時候,我看見她臉上那絲輕飄飄的得意。本來沒啥,但我這人最近氣性不大好,我剛走了兩步,越想她那個表情,我心裏越不舒服。

於是我退回來了,她還背對著我,沒準兒不知道我回來了,心裏還在那兒得意呢。我拎起手裏的名牌包包,照著她後腦勺就是一掄,麻痹的,讓你挖老娘牆角。

老娘閑了這麽大半年,渾身上下攢的是力氣。

這小三兒也不服軟啊,尖叫一聲以後,回過頭來跟我廝打。於是陸恒殺過來了,想把我們拉扯分開,拉不開,就隻能動手了。

陸恒把我拉到自己身後,一巴掌把那小狐狸精推得坐在地上,瞪著她說:“你再動她一下試試!”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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