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都監對簡有之能夠把妹把到郡主,欽佩萬分。當然也隻是欽佩而已,因為把到郡主,就意味著政治生涯的結束,永世不得翻身。

簡有之不淡定了。不淡定的原因是,郡主身份和與自己的關係是誰傳出來的?就算是隨性的護衛,也並不是很分明。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哪怕是並無其事的緋聞,對自己和趙懿也絕對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胡說八道!”

簡有之怒了,瞪著費都監。

“此事都監是從哪裏得知的?這般汙蔑我和郡主的清白,是活得不耐煩了。皇家的臉麵也不顧了麽?”

這話一說出來,費都監熊熊的八卦之心頓時熄滅,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話說得太對了,這樣的傳言關係到皇家的臉麵,往重了說,殺人滅口都有可能,往輕了說,那就是貶官蠻荒之地,發配邊疆之所,其罪不小。

“幸虧,僥幸!”

費都監忙拱了拱手。

“這等流言蜚語,一定得嚴查,待本官追查源頭,一定重重的辦他!”

簡有之點點頭,邀費都監吃酒,兩個人吃了大半個時辰,費都監找了個借口遁走了,留下兩百寧海軍不顧,隻留下個姓陸的節級與簡有之接洽。

那陸節級還有禮,恭恭敬敬的,請簡有之安置軍營,安排夥食。感情這夥人過來是趁火打劫的,又要住又要吃的,還真把自己當大爺。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看看我這作坊尚且燒得淩亂不堪了,還拿什麽招待諸位?不如大夥兒先回軍營待著,等有事了,再來請諸位過來!”

陸節級搖頭,死板得很。

簡有之兩手一攤道:“你看看,我現在自己的人都安置不了,要不諸位現在四周搭建個軍帳,等我整頓好了,再給諸位修建軍營如何?”

陸節級還是搖頭,油鹽不進,非大步地不罷休!難怪費都監要將他留下來做主的,原來是這麽個牛性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簡有之怒了,大喝一聲:“吳大何在?”

“末將在!”

一聲暴雷似的的聲音在簡有之耳邊炸響,唬了一大跳。

“你這廝,什麽時候躲在我身邊不說話?”簡有之嗬斥了一聲,“將我們的護衛拉出來練練!”

“是,末將得令!”

吳大氣勢高昂,一聲令下,數十名護衛整齊有序,飛速的向著吳大前麵集中,這速度,這氣勢,遠比寧海軍那鬆鬆散散的摸樣要來的震撼。

陸節級被這氣勢唬住了,倒退兩步,一手按住腰刀,吃驚的瞪著簡有之。

“承事郎要待如何?”

“隻不過讓陸節級見識見識我帶來的這些護衛,你說我們還需要你們的保護麽?我這裏的兒郎隨你挑,和你們的軍漢比試比試,輸了,我立馬停下作坊的工,馬上給你們修建軍營駐地,若是你們輸了,就得聽我的安排,要麽就打道回府!”

這話說得不客氣。但是對這些軍漢,官場上那套虛的排不上用場,弱者服從強者,這是大宋朝軍隊的規矩。譬如被遼國打趴了,便患上恐遼症,被夏人打趴了,就患上恐夏症,如此類推,直到被金國滅了為止。

陸節級一隻手按了按刀柄,運了運氣,但是好幾次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氣,看看身後這一幫閑漢一般的軍爺,長長吐了一口氣,拱了拱手。

“就有勞承事郎安置了!”

這才像話啊,簡有之滿意的點點頭,對著吳大吆喝一聲:“將我家的梅子酒給諸位軍爺端上來!”

眾軍漢方才還兀自憤憤不平,但聽了此話,不由都高聲歡呼起來,本來這大熱天的,跑來還不招人待見,被人欺負了,心裏憋屈,但這一聲兒,還是徹底的釋放了自己的怨氣,都拍手叫好。

一桶桶酒提了過來,大碗的喝著,興高采烈,喝完又安置在涼棚裏歇下來,這些軍漢才徹底的安下心,對簡有之的好感和送來的美酒成正比的增長著。

梅子酒不過是解渴的,用的也不是聽香酒,性價比高,關鍵是便宜。

軍漢們是安置下來了,但是趙懿那邊卻有些問題了,她要提前啟程,明天就要離開杭州前往開封去!

“我必須去看看,朝廷裏風雲變幻,我隻怕十三弟進退失據!”

趙懿皺著眉頭對簡有之說話。

“你抄什麽心,你若是摻合進去,隻能給你十三弟找麻煩!官家就不得不對他警惕了,平時見個麵,說說話來可以,千萬別插手!”

“我知道,但是情勢危急……”

“靜觀其變吧!狐狸精再怎麽變化成美女,迷惑的還是那些意誌力不很堅定的男人,若是坐得直、行得正,縱使千般變化,也奈何我不得!”

“撲哧!”

趙懿忍不住笑,抿了抿嘴。

“你這廝,打個比方也這麽不正經的。看來你也就是那個意誌力不很堅定的男人,是也不是?”

“這個……”

簡有之麵有難色。

“我就算承認了,也不是難事,除非你得先承認你是狐狸精,不然我的意誌力還是很堅定的!”

“作死啊!”

趙懿擰了一下簡有之的胳膊,接著歎了一口氣。

“不管我去不去攙和這事,但是明天是一定要走的。船隊我帶走,護衛我帶走我莊子上的,算上寧海軍的兩百軍士,保護我們的這個作坊是足夠的了。隻是你心思肯定不在這一兩個作坊上,若是今後再開紡織作坊,隻怕就不夠了,可就地招募一些充作護衛,隻要不逾製就行了。”

“放心吧,這裏有我!”

簡有之拍了拍手。

“今天晚上把門留著,我來給你送行,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這個人禮賢下士,這事一定要做的!”

“撲哧!”

趙懿又笑了。

“流光還是多讀一些書,成語都用錯了,可見心思是長歪了的!”

“恩恩,不如改成勾勾搭搭,我這個人最喜歡勾勾搭搭的,記得晚上千萬留門啊!留個窗戶也行!”

“呸,你就琢磨壞心思吧,門是沒有,窗也別想,老老實實的,等回了開封再說,是你的便是你的,猴急猴急的,像什麽?”

趙懿抿著嘴兒笑,然後推了他一把。

“走吧,真要送我,明天送我上船就行了!”

簡有之悻悻的出了寡婦的門,心裏悶悶的,看見門口三丫吃吃的笑,瞪了一眼,怒道:“治不了寡婦,還治不了丫頭?再笑我要殺人埋屍了!”

三丫笑嘻嘻的,忙勾下頭,抿著嘴,掩飾住自己的笑意。

“唉!”

簡有之歎了一口氣,將手按在三丫的肩膀上。

“你家夫人這回去,水遠路長,一路上要多加小心,說不得還有人惦記著我們呢,路上別出了事故。”

“是,三丫知道了!”

這丫頭永遠都這麽恭恭敬敬的,多好省心啊!

回到自己的房中,二丫正在用手支著下巴,坐在書桌前打瞌睡,小腦袋一上一下的,點頭正歡呢!

“啊呀,好大一條魚!”

“啊——什麽!”

二丫被驚醒了,抬起頭,就看到了簡有之笑嘻嘻的在自己的麵前,不由懊惱的嘀咕起來了。

“官人嚇我一跳!”

“昨晚也跟著熬了一夜,要睡就上床好好的睡一覺!”

二丫看著簡有之笑。

“官人昨晚也沒睡呢,妾身給官人熬了一點湯,提神醒腦的,是趙知府的夫人那裏討來的方子!我去端給官人!”

二丫說著就出去,不多時,端了一碗不知道什麽的湯水,黑黑呼呼的,看著有點惡心的感覺,忙搖搖頭。

“是趙知府夫人配的方子,官人喝一點吧!”

二丫仰起腦袋很期待的看著簡有之。

“這個……這個……以後你可要守寡了,我可不放心啊!”

“沒有毒的,官人放心,我還不想學趙家的夫人呢!”

“嗯,那個女人還是別學了!隻是……這看著也太惡心了點吧,難怪趙知府看起來精神頭很足的樣子!原來就是吃了這個!”

“官人快喝了吧!”

二丫很期冀的看著簡有之。

簡有之嘀嘀咕咕半天,終於受不了二丫那蘿莉純真的目光,決定一口而盡,端起了碗,雙目一閉,一仰頭,咕咚咕咚幾聲,灌了下去!

“這是什麽東西熬的?味道還不錯!就是藥味兒重了一些!”

簡有之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這碗湯,看著挺坑爹的,味道還不錯!

“嗯,聽趙知府夫人說,是用了冬蟲夏草、藏紅花、雪蓮花、雪鹿……雪鹿……那個鞭……還有……還有……”

二丫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勾著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了?

“什麽?”

簡有之瞪大了眼睛!還那個鞭,雪鹿鞭就雪鹿鞭。

“趙知府的夫人說了,對男人是大補之物,喝了精力旺盛的!”

二丫的聲音細若蚊呐,一臉兒緋紅,而簡有之看著她,兩眼漸漸赤紅,呼吸越來越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