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簡有之一桶涼水從頭淋到腳。這已經是第三桶了!就算這樣,還不能完全的去掉火氣,想一想趙知府那排骨一樣的身軀,簡有之忽然覺得那廝比自己還可憐。

等簡有之再次回到房中的時候,二丫老老實實的躺在**,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逆推的,但是問題總會出現,看著官人的樣子,又忍不住要吃吃的笑,抿著最,牙齒咬著被角,神態忸怩!

“睡覺!“

簡有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嗖”的一聲,二丫飛快的鑽進了被窩裏,頭都不敢冒出來了!使出光用的伎倆,兩條腿夾住簡有之,這次是將頭埋進簡有之的胸膛上,不肯挪動。

“好好的一個丫頭,幹嘛學的那麽壞了?停下來……再不老實,揍你屁股!”

“是,官人!”

二丫細聲細氣,不敢再動,老老實實抱著簡有之不敢有挑逗的動作了!

一夜寡婦無事!

一夜丫頭也無事!

一夜簡有之卻有事,橫豎睡不著,二丫又壓在身上,不能亂翻身,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又不想驚醒二丫,隻得自己忍受了,到了大半夜之後,才漸漸的迷糊了一會兒,便感覺到二丫翻身起床。

“官人先睡吧,昨晚肯定沒睡好!妾身等會再給官人準備早飯!”

二丫起來梳妝,有囑咐簡有之睡覺。

簡有之也想眯一會,便合上眼睛,剛朦朦朧朧的想要睡,就聽到門外傳來三丫的聲音,說是夫人要啟程了,特地來告知一聲。

其實也就是來通知簡有之一聲,我要走了,趕緊過來給我送行!

忍著強烈的起床氣,簡有之哼哼唧唧的爬起來,二丫知道這時候也不好勸,便服侍他穿衣,看著簡有之懶懶的伸手,禁不住就想笑,一邊又打來了洗臉水過來,等簡有之收拾完了,二丫端來了早飯,不過是普通的饅頭和稀飯鹹菜,這也是簡有之從現代遺留過來的毛病,早飯一定簡單。

隻是因為睡眠的關係,簡有之吃得並不好,沒有胃口啊,簡簡單單的吃了幾口,帶了二丫一起去趙懿那邊。

趙懿這裏已經整理好了行李,一隊護衛正將行李箱搬上馬車。

三丫在一旁監督指揮!

“昨晚沒睡好?”

趙懿挨著簡有之,低聲的在他耳邊嘀咕。

“嗯……不是,就是……想什麽呢?眼神這麽怪,我是比較純潔的……”

不過這話誰信?

“嗤——”

趙懿幹脆就來了一個鄙視的嗤笑。

“我可先告訴你啊,我先走了,但是你得憋著點,不準丫頭搶在我前麵,自己發過誓的可不能不算數!”

鬼鬼祟祟的那樣兒,看的二丫牙齒很酸。想要湊近了聽一聽,但終究又不好意思,耳朵豎起,什麽也沒有聽到。

可是自己什麽時候給趙懿這樣的保證了?還發過誓?

簡有之帶著強烈的疑惑看了看趙懿。

這女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

“我記得……沒有發過什麽誓吧?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輕易發誓的,那太不靠譜了,容易讓自己被動……”

“胡說,胡說,沒想到你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發誓的時候,嘴比什麽都甜,現在我要走了,就不認賬了?豈有此理!”

趙懿似乎很生氣。

“要不給個提示?”

簡有之試探著,小心的問了一句。

“算了,當我沒說,你的良心會不會安你自己去體會吧!”

寡婦果斷的停止了說話。

當然這樣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寡婦杜撰出來的,簡有之自認為不是一個很重視發誓,也絕對不會輕易發誓的人。發誓的都是頭腦發熱、當機的人。

“這個……要不就算發過誓,我忘記了,也可以不算數的!”

“你還是不是男人?”

“是啊,我絕對是個好男人!”

“那好,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在我莊子上喝了酒?”

“記得,喝了好多次酒!”

至於上次是那一次,隻有天知道了。

“你說過雖然不能給我正式的名分,但是我絕對是和你家大夫人一樣的,屬於平等關係?”

“這個……”

這話還真不記得,也不好回答啊!不過這和二丫有什麽關係?難道也表態了一個先上車,一個慢上車?

“夫人,都準備好了!”

“三丫過來對著趙懿蹲身一禮,又對著簡有之蹲身一禮,眉頭之間有些憂慮的神色,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臉上依然是笑顏如花。

“走吧——”

簡有之趕緊的岔開話題,現在談所謂的誓言,實在是很沉重!

“走吧,總之誓言就是誓言!”

趙懿看著簡有之一臉的鬱悶,有些得意的笑了,和三丫上了馬車,又招手讓二丫也上去,就招呼著眾人開始趕路,往碼頭上去了!

簡有之騎著馬跟在後麵。

馬車廂內,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咯咯的笑聲,除了趙懿的,貌似還有二丫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簡有之總覺得是寡婦在編排自己,又不好湊過去問。

不過這三個女人之間,性格好像都有些分裂,前一個晚上,還明爭暗鬥的,互不相讓,今兒個鑽進馬車就成了嘻嘻哈哈的好姐妹。

女人和母雞難道是同一種生物?她們的共同點就是,女人和母雞不管有怨沒怨,在一起了都嘀嘀咕咕,咯咯噠噠的;區別就是女人不過是進化了,母雞不過會下蛋!

去碼頭的距離不長,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走到了。

四艘大船已經回去了兩艘,還有兩艘在碼頭上停靠著。

護衛們和趙懿分別各乘一艘。三丫照例去指揮護衛們搬運行李,二丫也在一旁幫忙!而趙懿下了馬車就逮住簡有之說話。

“這一去大約還有大半年才能相見!”

趙懿終於露出了她的真性情,神色有點鬱鬱的。

“我知道!”

簡有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表達一下離別之情。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不敢付諸行動!

“可以寫信給我!”

這事就有點不靠譜了,估計寫不了兩封信,簡有之就回來了,說不定還比信先到家,但是這時候你隻能點頭,表達自己的一片拳拳之心!

“我回去之後會將事情理順清楚,別擔心,就算牽涉到了你,我也會讓人保護你的,像三丫一樣的護衛,還是有的!這次我已經致信去了,估計會和趙愈一起過來!”

“這個……有沒有三丫漂亮?還有趙愈是誰?”

“混蛋,你個——”

趙懿悄悄的春蔥般的手指頭,在簡有之手臂上掐了一把!

“趙愈就是我弟弟,楊昉啊,其實他也不叫趙昉,我與他不同,隻改了個姓而已,以後千萬別叫錯了!”

寡婦抿著嘴兒笑了。

“太複雜了,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一個爹媽生的。算了,叫什麽無所謂,隻要他就是曾經的楊昉就行!”

“多與趙知府商議,特別是這作坊的事情,有些還可以借他的手的!”

“不用交待這麽細致吧?”

簡有之有些鬱悶。

“也是啊,流光在京城也能夠混的風生水起,在杭州也自然是不在話下了,算了,我是白操心了!自己千萬小心就是!”

“嗯,這就完了?要不要我們也喝一個餞別酒啊?”

“我不喜歡那些虛的,你隻要記得你發的誓言就是!”

“我真沒有……”

“不準說沒有——”

寡婦瞪了簡有之一眼,表達著不滿的情緒。

“好吧——”

這時候二丫也正拉著三丫的手,說著依依不舍的話。二丫對三丫本來是有些意見的,因為那個坑爹的名字,但是經過了三丫在船上大展神威,殺退了黑水寨的那些水賊之後,二丫對她倒是多了幾分欽佩之情。

“到那邊來信——”

二丫摸著眼淚,好像勝似姐妹一般!

三丫隻是笑嘻嘻的,點了點頭,看神色,估計一多半不會寫信,這丫頭跟她主子一樣,不喜歡玩虛的!

“走了!“

趙懿輕輕的握了一下簡有之的手,就要上船。

“你不等一等?”

簡有之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麽,忙說了一句!

“不用等了,趙知府不會來,我已經告訴過他了。”

這女人早就知道,事情交代得倒是清楚!

“別忘了你的誓言!”

這女人臨走,還悄悄的囑咐了一句,可惜簡有之真不記得誓言到底是什麽東西。揮了揮手,想要說話,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等船開動了,趙懿站在船頭,迎風看著簡有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風大,吹出線條來了,快進去,被人看到,我會吃虧的!”

船越行越遠,當船尾斜斜的對著碼頭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久久的佇立在那裏,眺望著這邊,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