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是一種手段,這種手段讓簡有之的關係直接通到了宮裏,皇後、妃嬪何有所獲,將這些大鏡子往宮裏送了之後,簡有之在官家那裏的名聲頓時好了不知多少,連不怎麽參合國事的皇後都說了,簡有之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官家趙禎當然知道是鏡子惹得禍,倒也沒有怪罪簡有之對**的巴結和討好,倒是對他製造出新東西的本事,越發的好奇起來。

而現在他的案頭就擺放著簡有之進獻而來的一個千裏鏡,這東西讓趙禎直接就想到了它在軍事上的巨大好處,並且找來了幾位軍事專家來議論一番了。

在專家們的一致推薦下,得出了很多的好處,譬如先敵發現;譬如從容應對,做好萬全準備,防範敵軍騎兵有大利;譬如偵察有利地形,查探敵國情報等等,諸如此類的數不勝數,並且還斷定,千裏鏡的出現,畢竟改變大宋對西夏和遼國備戰的被動局麵,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其功用不可忽視。

不止如此,還建議,這種國之利器,一定隻能裝備到將帥一級,切切不可流入到敵國手中,至於那製造這種利器的簡有之,則要受到朝廷的嚴密保護。

這坑爹的主意就是晏殊晏同叔說的,他從保密的原則說到敵我兩國生死存亡,好像不將簡有之抓起來投入大牢保護著,就對不起國家,就是國家的罪人一樣。

“話不能這麽說!”

包黑子一向看這廝不順眼,冷不丁的就頂了一句。

“保護是要保護,陛下可多派一些暗探遊蕩於簡家莊附近,遇見閑雜人等或者意圖不軌的人,就地捕獲,嚴加審問,何至於要讓簡流光受這般的委屈?且不說他於國有大貢獻,即便是普通人,我等也要按大宋律行事的!”

“此事非同小可,特事可以特辦……”

晏殊也不是省油的燈。

“特事為什麽一定要特辦?為什麽不能按大宋律來辦?那置國家律法與何地?你這般做作,隻怕是泄私憤多一些,不管對錯,逮著就咬!”

這話就重了,逮著就咬,這不就是形容瘋狗的麽?

要是簡有之聽到這番話,一定將包黑子因為知己,他還知道依法治國啊,看來我天朝並不缺聰明人,隻不過像晏殊這樣的特權意識的人太多了的緣故。什麽事情都想著特事特辦,看來這傳承千年不變啊!

包黑子損人也太厲害了,晏殊如何煙的下這口氣?大怒,頓時挽起袖子就要和包黑子PK一番,卻被呂夷簡一把扯住袖子,隻能張牙舞爪的卻衝不上去。

包黑子臨危不懼,看著晏殊這番做態,反而冷笑一聲,對著官家趙禎道:“臣觀晏同叔火急攻心,神情恍惚,又怒目狂燥,何不招太醫來看一看?”

這話又傷心得很。

晏殊怒極攻心,來不及細想,一口唾沫就朝著包黑子去了。哪知包黑子剛說完,就站了回去,那口唾沫就直朝著官家飛了過去,頓時黏在了胡子上。

這一變故頓時嚇得晏殊心肝兒一顫,兩腿一軟,坐倒在地,又慌忙爬起來,對著官家連連磕頭請罪。

這下被包黑子坑慘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官家趙禎怒不可遏,這可是第二次被自己的臣子噴口水了。上一次包黑子噴了,好歹還占著大義的名聲,自己不好怎麽樣他。如今自己可是遭受的無妄之災啊。

“你這廝……回去反省吧,這幾個月都不用來見朕了!”

這回可真是怒了,連“這廝”都出來了,可見心情到了何種糟糕的地步!

又轉頭瞪著包黑子。

“卿家也回家好好的反省,朝堂之上,與同殿為臣的大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罰你半年薪俸,退下吧!”

包黑子就算被斥責,也是氣勢昂然,磕了頭,謝了恩,昂著腦袋就出去了。搞得皇城門口的小黃門還以為這廝又升官了,或者得到官家的嘉獎了。

“回頭以朝廷名義發個文,著簡有之自己招募人手,無比保護好簡家莊的千裏鏡不被外人知曉,不得泄密!”

趙禎氣憤憤的,甩了甩袖子,也不說退散之類的話,急衝衝的回後殿洗臉去了。

這事算起來也真不能全怪晏殊和包黑子。趙禎一向仁厚,對臣子一向寬容,以至於平常在大殿上吵吵鬧鬧的,都成了習慣,讓這些臣子們的膽子越來越大。當然包黑子就更不用說了,晏殊也是朝廷的老人,做過樞密副使的人,自然也算是膽子大的。

不過趙禎的這個旨意有些怪異了。

讓簡有之自行招募保護簡家莊的人,也算是簡家莊的傳統了,以前就是那麽幹的。還省下了一筆朝廷的開支。看來這趙禎雖然氣憤,但帳算得很清楚啊!

隻不過這裏麵沒有數量的限製,到底給簡有之當多少權力?可以招收多少人馬?這沒有說明,其實,這千裏鏡的打磨都是簡有之一個人完成的,要說保密的話,也就隻保簡有之一個人就足夠了,但是這些大佬們不知道啊!

等出了皇宮城門,就看到晏殊這廝急急忙忙的上前,對著呂夷簡行禮,想要打探口風。

“這個官家也沒有說,若是說少了,真出了什麽事情,我等也不好說話,少不得一番斥責,說不定還會被責罰。若是多了,又於朝廷規矩不合,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呂夷簡顯得很頭疼的樣子。

晏殊點點頭,上前笑道:“這還不好說,既然是自行招募,他又開過先例,就說是聖上的恩典,多少隨他自己,但是也不能白白的就這麽享受這樣的待遇,好歹也得讓他吐出一點實際的東西出來,譬如讓我等入股聽香酒的買賣或者紙張的買賣也好啊!”

這廝的算盤打得精,但是這事呂夷簡會讓他插手?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考慮考慮!”

呂夷簡說著也不顧晏殊心裏怎麽想的,先行就走了。

沒有上限的招募絕對是有上限的,就是別超過朝廷的底線,因此簡有之決定限製在八百人以下。說實話,八百人規模對於一個大莊子來說人員是超標了一點,但是就像是晏殊所說的,特事特辦吧,何況這裏麵還有利益的交換。

簡有之如願以償的培養出了自己的革命隊伍,這也讓他進一步的考慮,改進火藥和試製熱兵器的可能性了。

而呂夷簡也通過這一次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簡有之紙業股份的一成之多。

別小看這個一成,現在可能還不會顯山顯水,但是簡家莊到了一定的時候,這半成的利潤就會翻十番、數十番都有可能!

總之呂夷簡很滿意,簡有之也很滿意!

但是對於這個利益的交換,趙宗實不滿意了,他認為這是對自己利益同盟的出賣,本身他就對呂夷簡不是很感興趣,因為他很可能成為今後的阻力來源之一,說重了,簡有之的行為就是資敵。

“沒那麽嚴重!”

簡有之對著氣勢洶洶前來問罪的趙宗實笑道。

“等兩個月再看!”

看著簡有之滿不在乎的神情,又胸有成竹的樣子,趙宗實不得不半信半疑的選擇了等待兩個月再看結果!

不過對於招募護衛的事情,簡有之很慎重的交給了吳大負責,並且一再的囑托,要招收根子正,苗兒紅的。也就是說背景清白、淳樸善良的除了簡家莊之外的農戶家的子弟,並且還推出一項優惠政策,但凡在賈家莊做護衛的,家眷可以隨之遷往簡家莊去,可以在賈家莊作坊裏做工,也可以由簡家莊分配良田耕種。

這個消息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傳遍了開封郊外的廣大農村地區。特別是那些還種著地主家田地的佃戶們。

“哥哥,你看我這胳膊,比牛犢子還粗!”

某壯男賣弄著自己的肌肉,好像健美操男一般。他的身後,是一家子老老小小充滿著期冀的眼神。

“兄弟,兄弟,你就看一眼我吧,我從小學過武藝,舞的一手好槍法,剛才是不小心閃著腰了!”

某瘦男幽怨得像小娘子的語氣,讓一旁的李四頭發都豎起來了,趕緊的朝著後麵嚷嚷。

“排好隊,排好隊!一個個的來!”

“兄弟,你選上了?太好了!恭喜恭喜啊!”

一個壯漢對著另一個壯男拱手道賀。

“兄弟你不也選上了?同喜同喜!”

“你聽說了沒有啊,這簡家莊的的月俸都十貫呢,聽說還發衣服靴子!”

“錯了,你錯厲害了!”

另一個不屑的鄙視了.

“從現在開始,應該要說我們簡家莊了,沒聽那招人的哥哥說了麽?簡家莊就是我們的家,保家衛莊是我們做護衛的每一個人的職責。”

這話說得正氣凜然,讓聽的這位,頓時肅然起敬。

招募結束,然後就是二丫對這些人的家屬的安置,按照二丫的設想,先將他們的家屬全部都收入到作坊裏麵來,人手不夠啊!

但是簡有之堅決讓家屬們自由選擇,畢竟很多農民對土地懷著一種很濃的情感,若是強行的剝離,肯定會帶來不利的因素。而讓他們漸漸的知道,作坊裏其實比種地更好,那麽他們一定會趨利避害,選擇作坊的。

“大官人也太心軟了一點,作坊那麽高的工錢,這麽好的事情,他們憑什麽拒絕?”

二丫忍不住和蘇玉婷也抱怨了兩句。

蘇玉婷不理**已經很久了,一方麵肚子太大了,不方便,二是因為懷了孩子,母性的光輝更加強烈了,對著兩個丫頭們也寬容了很多。

“算了,官人自有官人的打算!”

“唉,就是人手不夠啊!”

二丫也隻有歎氣,若是在湊不夠人手。

“這一向辛苦你了!妹妹!”

這話從蘇玉婷嘴裏冒出來的時候,二丫還楞了一下。

在二丫的心目中,蘇玉婷一直是保持著大婦的威嚴的形象而讓人不得不聽從她的安排。這種形象是一種可以親近但卻不可以親熱的。

“妹妹”這個詞,第一次從蘇玉婷的嘴裏冒出來,讓二丫有種想哭的感覺。終於,自己能夠讓夫人可以猶如對待自己的姐妹一般對待自己了。

“哭什麽,丫頭!”

蘇玉婷摸了摸二丫的發髻,笑了笑,然後嘴巴就裂歪在一邊。

“哎喲,哎喲!肚子,我的肚子……”

“夫人……姐姐……要生了麽!”二丫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