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是和簡有之一起回到簡家莊的。

蘇玉婷正在房間劈裏啪啦的打算盤,最近茶葉生意和聽香酒生意都不錯。

“回來了?”

蘇玉婷起身,笑著為簡有之整理衣襟,撲了撲他身上的灰。又斜著眼睛看二丫:“你怎麽也回來了?城裏的茶葉也丟下了?”

二丫抿抿嘴,沒有出聲,隻拿眼睛瞟簡有之。

“二丫城裏有幫手,我看了,人沒問題,最近我作坊裏有些忙,衛生紙,製作各種軋棉機還有紡織機都要親自看著,我讓她幫幫我,用著放心!”

二丫點點頭,躲在簡有之身後,低著頭。

蘇玉婷遲遲疑疑的點了點頭,看了看二丫,仿佛覺得有些不妥,但又說不出什麽。

“三環呢?”

蘇玉婷朝著衛生間瞟了瞟。

“也虧你的什麽大理石的馬桶,還有衛生紙,如今不到半個時辰是不會出來的,改天也幫著兩個丫頭一人做一個,省得老是想法子賴在這裏。不答應還不成,嘀嘀咕咕的能夠折磨死你!”

很明顯對三環這種鳩占鵲巢的行為有些不滿意。這麽私密的東西也隻能自己和官人私用的。現在倒好了,三環偶爾試了一次,就不肯去家裏原來的茅廁了。

“好,這事我記住了,這幾天就辦,大理石上次就準備了的,原本也是為這兩丫頭打算了的!”簡有之很爽快。

“對了,楊家的衙內來過了,沒遇上你,讓你無論去楊家莊一趟,你自己去寡婦家看看吧!”

蘇玉婷將這件大事很謹慎的說出來。

“你去的時候,順便將內舍生的事情和他們說一說,也別管什麽三個條件了,別落了皇家的麵子,日後尋你的不是!”

“嗯,讓二丫舉個白旗,我雙手抱頭去。”

“什麽?”

蘇玉婷疑惑的瞪著簡有之。

“沒事,我明天就去,這事反正是耽擱了,也不急!”

能去就好,蘇玉婷還擔心簡有之不肯,畢竟原先在楊昉麵前是牛氣的不行的,如今去可是要放低姿態啊!

三環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了簡有之,歡喜的叫了一聲“大官人”,這丫頭今天屬狗了,見了簡有之就撲。

“等等,洗手了沒有?”

三環頓時臉兒就紅了,嘀咕了一句什麽,反而躲在蘇玉婷那邊去了。

“別嚇壞丫頭了,咋咋呼呼的,三環哪裏得罪你了!”

蘇玉婷白了簡有之一眼。

二丫偷偷的在簡有之背後,捂著嘴笑。

第二天,簡有之收拾了一下,帶著二丫去了。楊昉迎了出來,兩人也不進廳事,隻在院子裏落座。這表明要談的是私事。

簡有之四下裏瞟了瞟,沒有看到楊真,連楊懿都沒有冒頭。

“別看了,真兒去了開封!”

楊昉很不給麵子的點破了簡有之的窺探企圖。

“哦,原來如此啊,我說怎麽今天莊子裏透著一股子清新脫俗的味道!”簡有之打了一個哈哈。

楊昉瞪了他一眼,言語裏透出一股子悶氣:“倒是如你意了,也隻怕日後相見也難得見了,她也十六七了,也是要許人家的!”

“哦?有對頭了?”簡有之有些詫異,因為看著覺得小,因此沒朝嫁人方麵去想。

“原來是想說合一個的,呂相公家的老三,也算是對得住門楣,沒想到真兒死活不幹,在家裏都絕食了,沒耐何,隻有暫時放下來!”

楊昉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簡有之,眼神有些怪異。

“別這麽看我,這事不賴我!”簡有之趕緊搖頭。

楊昉臉色很古怪,憋了半天說:“前兩天真兒尋過你?”

“這你都知道?”

“我就想問問,你和真兒說了些什麽?”

“老兄,就算你家妹子不嫁人,也和我沒有什麽關係啊!”簡有之頓時就怒氣衝衝起來,豈有此理啊!自己一根毛都沒有碰楊真,卻還要背個嫌疑,虧大發了!

“算了,當我沒有問!”

楊昉頓時就妥協了,一臉的衰敗樣子。

“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沒有就告辭了!”簡有之餘怒未消,衝衝的就要起身離開。

“簡大官人留步!”

一個很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用猜,是楊懿。

“原來是夫人!”

簡有之轉身,就看到了一臉微笑的楊懿。這兩姐弟表情還真是相差太大了,會不會不是一個爹媽生的?

楊懿自然不知道簡有之暗地裏齷齪的心思,招呼簡有之坐下來。

“聽說大官人正忙著造紙?”

簡有之點點頭,這消息傳得還真快!

“這可是造福於天下讀書人的事!”楊懿的高帽子好不吝惜的就戴在了簡有之腦袋上。

“我一直以幫助天下讀書人為己任的!”

“改天要見識見識!”

“好說,價格公道,若是量大,還可以附送一些衛生紙!”

楊懿這就不懂了,一臉的茫然。

楊昉這時候也豎起了耳朵。

“到時候會一並附送說明書的!”簡有之有些難以啟齒,畢竟衛生紙什麽的,在大宋是不宜在正式場合談論的。

楊懿倒也沒有強求,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接著就進入了今天的正餐,還是關於楊真的事情,楊懿說了,據楊家莊的探子回報,楊真和簡有之在池塘邊,亭子內,四下無人的地方交談多時,以至於楊真一路淚奔回家。

說起這個事,楊懿就像是說一個別人家的故事一樣,絲毫不帶感情上的波動,娓娓道來,甚至讓簡有之有種錯覺,是不是在聽一個負心郎和癡情女的故事!

負心郎貌似就是簡有之。

癡情女貌似就是楊真。

這種殺傷力比楊昉的喜怒於色要強得多,兩姐弟的高下立即就分出來了。

末了,楊懿歎了一口氣:“我這個妹子平日裏嬌寵慣了,做事有些任性妄為!若是前些時日得罪了,還請原諒則個!”

典型的打一嘴巴,給個甜棗!

“說吧,到底想要說什麽!”

好像講了這麽久,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這很顯然不是今天約簡有之來的目的,大魚還在後麵!

簡有之看了看院子裏的另一邊,二丫正襟危坐,眼睛時不時的飄向這裏。

“如果是為楊真的事情,那還真沒什麽說的。”簡有之笑了笑,“都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了,難免心裏對出色的男子有想法。”

簡有之一副老實人的摸樣。

這話遭到了除二丫之外楊昉和楊懿的一致鄙視。

“你打算怎麽辦?”

楊懿斟酌了一下,很小心的問了一句。說實話,這事還真與簡有之掛不上什麽關係呢!

這話問得有點奇怪。

簡有之也很小心的看了看楊懿和楊昉。

“其實……我也是想負責的,可是……可是我連手都沒有摸一下……”簡有之覺得這是無妄之災。

楊懿的臉都氣紅了。

“胡說八道什麽!你打算怎麽和真兒說,她現在全是因為心病,在家裏要死要活的不肯嫁人,這心藥就是你!”

“冤枉啊——”

簡有之哭喪著臉,“大姐,我和你家沒有仇吧,這麽艱難的事情都要我去,現在那丫頭還恨著我呢,隻怕我去時容易,回來連骨頭渣子都沒有了!”

“有那麽可怕?”

楊懿嘴角掛著一絲笑。

“流光兄,務必為小妹開解心結。如今她可不聽任何人的勸解,莫說父母為她尋戶人家,就是聽說家裏來了個年輕些的未婚的男子,都要吵鬧一番!”

楊昉愁眉苦臉的,看著簡有之有些哀怨。

簡有之看了看楊懿,楊懿也看著簡有之,兩人目光在空中刀光劍影,各施絕技,“乒乒乓乓”的火花四濺。

“若是我不去,又該如何?”

簡有之試探了一句。

楊懿歎了一口氣:“若真是這樣,大官人也是知道我也有些關係的,你這內舍生整日的呆在家裏,卻不去讀書,又是官家親自下聖旨給的,你說官家會不會很生氣?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威脅,**裸的威脅!

“若是勸了,我有什麽好處?”

還是轉換一下問題的角度比較好!

楊懿頓時就微微一笑。

“若是能勸我這妹子好了,你這內舍生便依舊做著,上不上學也無關緊要,日後若有選官的時機,也替你留意,好處少不得你的!”

這話是不是說得有些滿了?太學是她家開的?還是吏部就是她家的後院?

簡有之吃驚的看著她。又看看楊昉。

楊昉這廝居然還點點頭。

“這個……明日我就去開封,麻煩楊兄引路!”簡有之很快就妥協了。勸一勸小丫頭,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有這麽多的好處拿,不幹就白癡了!

“不用勞煩流光兄去開封,明日尋個由頭,將真兒接過來,她如今輕易是出不得門的,這個自然有我姐姐去做!”楊昉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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