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疊一大疊的紙從作坊裏拉上大車,然後運往大宋的各地。這個情景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實現了。

簡有之再一次的被皇帝惦記上了,又有人來家裏宣旨。

宣旨的太監得了蘇玉婷偷偷塞的一錠金元寶之後,一臉的諂笑,點頭哈腰,拍著胸脯說,今後若是進宮辦事,一定要照看一二什麽的,讓簡有之怎麽看都像是皇協軍一夥的。

太監笑眯眯的去了,估計也就是個三流的跑腿的角色。得了這麽大的好處,走路都飄得厲害!

“這死人妖!”

看著那太監去的遠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進宮啊,剛才這死太監說自己進宮了!

“人家是一片好心!”

蘇玉婷沾沾自喜,手裏捧著聖旨生怕沾上灰塵一樣。

“也不累,捧著這麽個東西這麽久!”簡有之就要將聖旨拿走,動作很隨便。

慌得蘇玉婷急忙一把抓住,很謹慎的搖頭:“別這麽毛躁,今後這東西是要傳給子孫的,說到底我家也是官宦之家了!”

這才是重點,簡有之勉強聽懂了,在聖旨中有個“儒林郎”,好像就是封自己的官的名稱,具體問蘇玉婷,也不太懂,隻知道是正九品文官!至於為什麽打賞,按照蘇玉婷的說法,就是簡有之為大宋做出了貢獻,特意嘉獎的。至於什麽貢獻,還沒說!

正九品啊?縣令都還要七品的呢,簡有之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七品芝麻官的段子。感情還比上粒芝麻啊!

很顯然這九品在七品之下,也就是說,相當於縣委書記手下的局長之類的官兒了。自己的身份眨眼就翻了翻。

隻是這儒林郎到底是讓自己在哪個縣裏當差?到底是分管經濟還是分管治安?這都沒有說明啊,剛才那錠金子白給了。

這死人妖,得了便宜就跑!

簡有之有些後悔了。

當官不是不好啊,自己也不反對,但是如今這官當得是莫名其妙,就讓人有些惴惴不安了。若是派到外地去,怎麽比的自家莊子上的逍遙日子?

“要不,去問問寡婦吧!”

蘇玉婷遲遲疑疑的看了看簡有之。

“不太好吧?”

簡有之也很遲疑,這不是有麵子的事情。好好的怎麽就打賞了一個官兒?(筆者注:還不如打賞幾百起點幣來得實在)莫非是自己人品爆發,天降祥瑞?

“官人還是去問問吧,現在好歹也是官了,不如讓楊昉去吏部問問清楚,到底將你派到哪裏去,看看能不能通融一番,就在這開封附近就職。”

是這個道理。

簡有之恍然大悟,將蘇玉婷的臉蛋捧過來,吧唧一下就親了一口。

“娘子說的有道理啊,真是賢內助,孔聖人說,一個偉大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的女人在出謀劃策。果然是不假的!”

“作死啊,丫頭還在門外呢!”

蘇玉婷羞得滿臉通紅,嬌羞欲滴。

“孔聖人說過這樣的話?”

“大約可能說過吧,孟子三遷不就是說的孟子背後的那個默默的女人就是孟母麽?應該是說過的!”

這明顯是欺負蘇玉婷讀過的經書少,反正是被噎得一臉像煮了似的!

而楊懿對簡有之的到訪也表示了歡迎,在廳事裏很正式的接見了他。並且還沒有楊昉作陪。

楊昉那廝肯定是進宮去了!

簡有之惡意的揣測,然後一臉笑意的向楊懿道明來意:“今日皇帝老人家忽然就下了個聖旨,說是給了我一個正九品的儒林郎的官兒。你說這下聖旨吧就下聖旨,怎麽也不把我要去哪個地方上任,分管一些什麽事情,說清楚,難不成我還真要進宮去問他老人家?”

簡有之說得一臉的鬱悶。

“撲哧!”

楊懿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你還有心思笑,我就是來討個注意的,讓你幫我去皇帝那裏問問,你倒好了,先笑上了!這事就那麽值得你可樂的?”

楊懿的表情也是意料之中的,但是簡有之還是鬱悶得不行。

“流光平日也多讀一讀書!”

楊懿一開口就沒好話。

這不是說自己沒文化嗎?

“我也是讀過書的,《**》、《金瓶梅》、《癡婆子外傳》算不算?”

簡有之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書的名字,楊懿白了他一眼,還是忍不住又要笑。

“儒林郎倒是正九品的。隻不過這是個散官,又不是職官,你著急的上什麽任?若是真要指派你去做事,你那疲懶的性子,十有**讓人不放心的!”

“啥?”

簡有之頓時就愣住了。

“你隻管領取正九品的俸祿就是了,若是真要做事的,時候,我到時可以替你說一說,謀個差使還是沒有問題的。”

“別,別,我怕您了!”

按這說法,簡有之有點明了了,這就職稱啊,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有職稱沒官職,享受正九品的待遇,就像下麵來個掛職的局長,後麵如果還有個括號,享受正處級待遇,很顯然自己就屬於那後麵括號裏的內容。

原來搞職稱在宋朝就已經開始了,難怪後世搞得那麽如火如荼,想想當年為了評一個中級職稱,削減了腦袋。

“明白了?”

楊懿似笑非笑的看著簡有之。

簡有之點點頭。

“流光是不是真要做事?”

“別!”

簡有之馬上就跳了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

“說來聽聽!”楊懿媚眼兒又翻白了,看的簡有之心肝兒一顫。

“咳咳!”簡有之傷風似得幹咳,“皇帝他老人家為什麽平白無故的給我個正九品?這個我得問問清楚,不然被坑了都還得磕頭謝恩!”

楊懿橫了他一眼,不屑的語氣:“人家若是要個正九品的,還得是正經的二甲以上的科舉進士出身,你是什麽人,得了偌大恩典,不知感恩,還要惡意揣測官家的用心,其心可誅!”

這話說得,好像簡有之犯了欺君大罪,要抄家滅族一般。隻是這語氣說出來不對,溫言軟語的,聽得就要像是幼稚園的阿姨教訓小盆友“不聽話,打屁屁”的感覺。

“我不就是想要問個明白!”

“我將你的造紙的事情,托人轉告了官家,又送了樣紙進宮,估計官家也是念著你這點功勞,賞賜與你的吧!”

簡有之一驚,立即站起身來,瞪著楊懿。

“果然是個敗家的,你告訴官家了,我們的生意豈不是就黃了?這倒好了,你投了兩萬貫,我也投了兩千貫,這下全泡湯了!”

“你急什麽!官家傳了話過來,不會讓你吃虧,五年之內,你這造紙的技術,官府不會強征,你也知道,這生意你一個人也吃不下,不如賺足了五年,抽身出來也是好的!”

楊懿忍不住嗔道。隨即回頭一想,忍不住對著簡有之怒道:“你剛才說什麽了?”

“我說什麽了?”

“我投入了兩萬貫,你才投兩千貫,就要占一半的分成?”

楊懿有些惱怒起來。感情這寡婦現在回過神來了!

“你這是欺負我寡婦,沒人給我做主啊!我要占八成!”

“撲哧——”

這次是簡有之沒有憋住,笑出聲來。

“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沒忍住!”

這廝,你沒忍住就沒忍住,還特意說出來,楊懿頓時咬牙切齒,一幅就要撲過來撕咬的模樣。

“你最好給個我認可的理由。”

話裏帶著磨牙的聲音。

“我說大姐,我這是以技術入股,沒有我的技術,你兩萬貫今後能生出二十萬貫?兩百萬貫出來?”

這話有點道理,楊懿點了點頭,表示勉強認可。

“但是……”楊懿總覺得自己還是吃了一點虧,欲言又止!

“別但是了,這是雙贏的!”

好說歹說,終於將寡婦說的心平氣和了。生意暫時談完了,要問的事情也問清楚了。當下兩個人坐在那裏你一口我一口的灌茶水!

“今天天氣真好,風和日麗。一路走來,都吹出發型來了!”

簡有之幹笑一聲。

“你想說什麽就說罷!在我寡婦麵前,還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楊懿的白眼兒發出一顆糖衣炮彈。

“嗯,是這樣的,令妹如今還好?”

“還好,不勞關心!”

這話有點拒人千裏。

“那就好,那就好!”簡有之作勢起身,“我走了!”

沒有說告辭,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楊懿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兒沒來由的一紅,又是一個白眼兒:“要走就走!”

簡有之起身就走,剛走兩步,就聽到後麵叫他。

“等一等!”

簡有之回過神看著她,心裏到底還是有那麽點希冀!

“你那白疊子做的布如今怎樣了?”原來寡婦還惦記著這個。

“這個……還有些技術上的問題,現在沒有搞明白,估計快了!”簡有之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然後瞪著楊懿,“你不會這個也要摻和一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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