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少年赫恩隻顧著裝酷表演了,全身心地準備投入激情一刻了,卻沒注意一腳踩著了一泡狗屎,“促溜”一滑老遠,“苦球啪嚓”摔了一跤。

該當他命中有災,在身體摔倒著地之時,不巧卻倒在了一個尖利尖利的竹茬子上,正紮在左臂上部,刺了個透肉見尖兒。

也不知道哪個是他的災星,割竹子留下了這麽鋒利的尖兒,直豎豎地朝天,還隱在枯葉之中,被風霜雨露宿毒浸泡成一支劇毒竹箭,見肉壞肉,見血壞血。

就這樣,不幸的赫恩就是因為踩了一泡狗屎,摔這一跤,卻惹出的禍事不小,毒氣貫串肌理,左臂組織大麵積壞死,不得不斷臂保命。

成了殘疾的赫恩依然對那神秘少女“癡心妄想”著,日日夜夜盼望她能玉趾重來。

功夫不負相思人,終於有一天,當赫恩在大山口的西山頭上苦苦守望的時候,那個美少女又在林蔭下降臨了,娉婷飄舉,曼妙如畫,隻是目動發飄才昭示她是真人真事兒,是實實在在的現實存在。

她的一襲白裙如蠶繭一樣繞在身上,一圈一圈的,絲路紋理清晰可辨,唯露出的雙腿更比裙裾白……

看得赫恩魂銷骨立,如同一個枯木樁子傻癡呆呆地栽在當地。

作為一個男人,麵前站立著一個上下露些許雪膚的、穿裙子的女人,估計都會莫名地產生想揭開一觀的想法。

這個愛逗樂的靈珠.卡斯蒂耶公主似乎看透了男人的心思,輕輕舉起裙擺,把赫恩的神經都揪了過來,卻“噗噗隆隆”地一陣響,從她裙子底下放出一群白鴿。

這群鴿子自動分工成兩班。

一部分齊啄公主的裙子下擺,叨散扯出一根絲頭,合力銜住絲頭,向山口上方飛去。這樣,它們就拆散著公主這件漂亮的裙子,像抽繭拔絲一樣,把公主帶動得在原地旋轉,無意間展現出曼妙優雅的舞姿,裙絲越抽越快,玉體從下往上,泄露得也越來越多。

另一部分鴿子飛到赫恩周遭。他正傻看美人裸舞而癡癡發呆。

犯呆的赫恩就被鴿群叼起來,帶到半空,他仍在貪看,哈拉子大串大串地從天上掉下,滴在山口下的行路人身上,都還以為是雲層中落雨了。

赫恩被鴿群叼到對麵的東山頭,靈珠.卡斯蒂耶公主的裙子已經被抽完,絲線兩頭已固定在兩邊山頭上的樹上。

赫恩被鴿群輕輕地安放在東頭樹尖上,他一看身旁雲霧繚繞,山口裏的行人如蟻,車馬似指甲蓋兒,就嚇得不能站立,顫抖著要掉下樹來。

赫恩正在萬分害怕之際,他看到腳下一道閃光,明亮亮地傳到對麵。

借著這道穿透雲層的亮光,赫恩看到那個使他著迷的美少女就娉娉婷婷地站立在對麵,正在熱情洋溢地向他招手,示意他過去一聚。

看見美人以優雅的蘭花指召喚,赫恩頓拋膽小和害怕,陡然升起了英雄豪情,一時變得非常膽大而有信心,就矯健地走下樹梢,一步踏上絲線,沒想到還挺結實,完全能承受他的體重。他就大踏步地走向山口,仿佛踏的不是雲霧中的一根絲線,而是邁步走在寬闊平坦的金光大道之上。

赫恩在美的感召下,走過了東頭,走過了最危險嚇人的中間深穀,最後走到了西邊山頂,眼看勝利在望,馬上就能鼻孔抵鼻孔了,卻千不該、萬不該,靈珠.卡斯蒂耶公主故意要戲耍小醜似的,一揚蘭花指,那邊的鴿子一起開始叨啄,把拴在那頭樹上的絲線突然啄斷,所有的絲線就“促溜”地一下縮了回來,又原封原樣地繞在公主身上。

一大群鴿子銜住靈珠.卡斯蒂耶公主的頭發,把她提升起來,飛走了。

已經踏在西頭樹梢上的赫恩,好一陣消化這難以接受的急轉直下之變,涼水潑頭般的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立刻眩暈悲傷起來,就“哎哎哎”地驚叫著,站立不住了,一頭栽下樹來,右腿結結實實地砸在一塊岩石上,當時就聽到“咯崩”一聲,人已疼死過去。

在這次走秀災禍中,赫恩好不容易活了過來,但是腿骨粉碎性骨折,休養好了也落下瘸腿的殘疾之狀。

上次豔遇赫恩失去了一條胳膊,這次又落下不良於行的毛病,但他仍不長記性,依然對靈珠.卡斯蒂耶公主癡心不改,時時刻刻虔誠地祈禱她的垂愛。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終於有一次,赫恩在夢中與靈珠.卡斯蒂耶公主相遇,清清晰晰地看見公主的兩片鮮豔的嘴唇在衝自己歙張著,向他昭示道:“非常感謝你對我的愛情專一,很好,要堅持下去,我一定會讓你得嚐所願的。現在考慮到你的諸多不便,我再從身體上難為你就不好了,隻有從智慧上考察你愛的能力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用腦袋為自己開辟光明的前景。你不是很有詩情畫意嗎,你不需要再背誦別人老掉牙的詩篇,就以你對愛的熾熱和親身體會,想必會寫出別人寫不出的美詩妙句的。等到你的詩名什麽時候響遍天下時,我就自然會出現到你麵前!”

赫恩得到靈珠.卡斯蒂耶公主發出的愛的昭示,就開始了他的寫詩生涯,但是,有一樣,生活是現實的,詩也不能當飯吃,必須有經濟基礎支撐才行。

殘疾人赫恩就托熟人介紹,到“南來北往客店”當男招待,一邊工作一邊構思新詩。手上有活兒就抓緊做,一完事就馬上躲進自己的小屋,奮筆疾書,把一腔人世情愛通過筆尖兒噴泄到紙張之上。

今天,赫恩寫詩遇到了瓶頸,難受得寸心如割,心腦俱裂,惆悵、痛苦、抑鬱之狀難以形容,也無以言表。

當他接下腓力普國王和皮埃爾的馬匹之後,牽到馬廄料理安頓已畢,剛要投入寫詩狀態,卻又跟後來了四個賭徒。

他們來住店卻不覺得累,而是擺桌子開賭。

他們賭得也太凶了,你一叫他一吼地嚷嚷著擲色子,吵雜聲震耳欲聾,攪得他心煩意亂到了極點,忍無可忍到了極限,就像上文那樣,趁著給他們倒茶水之機,以開水燙了他們個皮開肉綻,沒料到結果竟是那麽嚴重,為愛付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