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賀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突然間心跳加劇、出氣困難、天旋地轉,看來不用再裝了,真要犯病。壇子急Call來120,把老賀送進醫院,又插氧氣又通心電圖。

彌留之際的老賀矇矓感覺到身邊有無數人影晃動,還以為自己是躺在店中,圍了這麽多人都是向他要稅的,就用顫抖的手偷偷把氧氣管兒甩遠,再甩遠。

主治醫師手拿紙筆站在病床前記錄老賀的病況,突然發現病人大嘴啞張、雙眼暴突,顫抖著手向他抓來。這位醫師有豐富的臨床、臨終經驗,一看到這情況就知道老賀是向他要紙筆寫遺囑,趕緊遞上。老賀吃力地戳了一行字兒,指頭一鬆,圓珠筆掉向地麵彈跳三番倒下了。再看我們的老賀,頭一歪腿一蹬,撒手人寰了。

主治醫師如獲至寶,滿懷成就感地拿著紙條找到壇子,說:“這是你父親的臨終遺囑,看看給你留了多少遺產吧!”壇子接紙一看,上邊歪歪扭扭地寫著:王八蛋,快滾開,你踩著了我的氧氣管!

土地包幹到戶後,老賀怕交提留,沒要正二八板的地,隻在山邊路邊開點荒種麥,瞅到哪兒有個水窩窩,他就下去給它咚咚插秧,平時進城撿渣貨。就這,老賀死後,三個兒子到他的屋裏一看,還豎著十幾布袋麥子稻穀。揭開鋪蓋卷兒,床板上鋪著錢,有的已被潮氣粘到木板上,媳婦們耐心地一張一張揭。爛襖子、爛被套裏塞的也是錢。總共有萬把塊呢。

杯子、壇子、缸娃弟兄三人找明白人給他們出主意:就父親之死一事如何向醫院索賠。自然找到了二萬。二萬聽過前因後果後說:老賀是在醫院裏被治死的,他最後的一紙絕筆即是鐵證,不去醫院或許死不了,醫院應負全部責任。二萬潑墨寫了一幅巨大的對聯,授意他們如此這般。

杯子弟兄宴請親戚朋友鄉鄰一百多號,吃美喝足之後,把老賀的屍體放在涼**又抬回醫院,橫堵住醫院大門。立刻引來成百上千的看客,把醫院所在的這條街堵得水泄不通,十萬火急的120也回不了家了。從大門向醫院院裏觀看,宏偉的門診大樓門口的兩根立柱上貼著巨幅對聯。上聯是:人民醫院要人命;下聯是:誰來就醫就玩完;橫批:閻王殿。老賀的臨終絕筆補上簡短的前因後果複印了上萬份,一百多人不斷向圍觀的群眾分發,並送達院方、衛生局、公安局、市委市政府。

圍了一天醫院,不見院方領導出來接洽和解事宜,第二天一百多人抬著老賀轉而堵市委大門。出來一夥幹部模樣的人哄他們離開,弟兄三人回道:機關幹部別神氣,我看你沒啥了不起,有吃有喝不求你,不批不鬥不怕你,出了問題要找你,解決不了要罵你,你來硬的就告你。

畢竟醫療事故弄死人不是什麽稀奇事兒,獲悉此類新聞最多讓人興奮同情兩分鍾,而後就容易感官麻木。

第三天老賀的屍體橫放到銀漢大橋橋頭正中間,一百多人把橋封死,不讓長途客貨車通過,特別是省城牌照的車,不僅不讓他們過,還要他們向老家打電話,告到省委最好。反正我們不打你們不罵你們,不造成流血不搶你們貨物不構成犯罪,人多堵橋法不責眾。

銀漢大橋是東部多省經過光市西入川陝的必由之路,堵半天就擁車四十裏。市委急壓院方妥協,務必在中午12點前解決好此事。

最後杯子弟兄得到院方20萬元賠償,加上老賀自攢的一萬,一家分得七萬。

跟著許陽仙學算命的巴山由於“工齡”還短,生意不好,便半夜和他父親一起搞點挖墳盜墓的勾當。巴山分析,老賀給他兒子們創那麽大一筆財,三個兒子憑良心應該多給他陪葬一點東西的,至少茅台酒應該地封幾瓶吧,以防他在那邊犯酒癮嗎,於是就和父親刨老賀的墳。

刨開可蛋屁,裏邊除了老賀的骨頭架子就是那卷子要他命的特長氧氣管兒。老巴不死心,心想:不找點值錢的東西,挖了這半天不白挖哪?他用手電仔細照照,翻動屍骨,在它的胸部發現了一枚胸章,也許有點價值。老巴把它挑出來擦拭幹淨塞到兒子手裏。巴山逐字摸索著讀出來是“紅旗勳章”。

當初李煥章追打全老八,一前一後鑽進樹林,被裏邊的氣氛嚇傻了。樹林裏黑壓壓席地坐了兩三萬號抱槍的人,都閉目昏睡,如同死人一般。一個下巴有疤的人、一個耳朵有洞的人端槍指向闖進來的這兩位不速之客。在黑洞洞的槍口逼迫下,李全二人不得不接過明晃晃的大砍刀,昧下良心向那三萬號昏睡的人砍去。

書中帶言,陳鱉三的十萬匪軍被解放軍消滅得隻剩三萬,許多都還缺胳膊少腿,藏於密林中休整,單指望他們已完成不了劈山藏寶的任務,於是派洪淹奪裝扮成老和尚下山騙李灣、全灣的村民挖開山,再用自己的人修好洞室藏好物質,壘回原山外貌。眼看中國解放全中國已是大勢所趨,新中國已經臨盆,呼之欲出。陳鱉三深慮他的三萬餘匪躲不進新中國,即使混進去,深恐人心不齊,終究會走露口風而壞大事,於是和洪淹奪商定,趁他們幹活疲憊之際,悄悄在暗處點了一罐“熏昏藥”,也試試鄭重獻上的毒煙武器的威力。

點了之後,不知為什麽,人都呆若木雞了,卻個個心跳不死。盡管如此,陳洪已經非常滿意,因為他們認為是放的少的緣故。如果全部燃放,全世界的人想必沒個活。即使不死,個個熏成束手待斃的傻子,再補刀送他們見閻王也不為難。

眼下這三萬弟兄,畢竟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多年,親手補刀送他們上西天,為實硬不起手脖子。正在為難之際,瞌睡遇著枕頭,天送來倆不相幹的外人,正好用他們殺人滅口。李煥章、全老八被逼無奈,隻有掖緊良心掄刀開殺。孰不知,等殺完之後,他們也難逃滅口之禍。

就在兩把大刀哢嚓下去的一瞬,一個小飛人在這片樹林上空疾速盤旋飛舞,攪起一柱龍卷風,將整片樹木連根拔起,把那三萬匪軍以及李全二人捆裹在枝葉間吹上天去,單拋下陳洪二人和大烏龜。

當這一大捆柴禾飛臨銀漢上空時,李煥章拱拱蹬蹬鑽出荊棘,劃破長空慘叫著紮入大江。他被漁翁救起,蘇醒後不敢回老家,便招贅在古城邱家樓。不回家算是揀了條命,回去定會和兩灣的村民們一起被害。

李煥章也可能是被誰有意推入河中的,有一根無形奇特的管子被他帶入水底,下端纏在橋墩上,上端隨著柴捆一直放長延伸。

柴捆在月球上散開,被連根拔來的樹木花草散布在月表上。長管子上端固定在一列電車上,地球上水質最好的銀漢水日夜不停地流向月球。三萬零一人從柴捆裏被釋放出來,在小飛人的指導下開始改造月球。

視力好的人能看到月球赤道上有一條鐵路,一列漫長的列車在軌道上晝夜不停地行駛,像是怕被太陽追上,始終保持著車頭所在的那一半在陰影下,而另一半**在陽光中。

月球上陽光直射下的溫度高達攝氏127度,而陰影深處低到攝氏零下183度,隻有那遙見陽光的陰影不深不淺處被中和得不冷不熱,適合人呆,這個區域被稱為Ю區。那三萬零一人就在Ю區勞動,覺冷覺熱覺累了就追上列車,躲進車廂裏休息。**在陽光下的車體上遍布太陽能矽電池板,吸收太陽能轉化成電能供列車作行駛動能以及人員生活使用。

因為月球自轉的速度相當慢,在它上麵一天一夜的時間相當於地球上的一個月,而列車隻求騎踏在陰影邊線上就適宜了,所以行駛的速度並不快。

月球在自轉與公轉同時進行之下,產生出了一個相當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在地球上看月亮,看到的永遠都是同一麵。這究竟是什麽緣故呢?原來,月球自轉一周的時間恰好和公轉的時間相同,都是27日又8小時,因此,它永遠都是以同一麵朝向地球的,再加上列車的緣故,這就使兩者之間牽管拉線成為可能。

人們在改造月球表麵時的敲鑿聲如同敲鼓,於是懷疑月球是中空的,就深挖探索,竟發現裏邊別有洞天。從此,有無數天造地設的華屋洞府供人們禦寒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