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通話中,季德懇聽著路一白的答複,微微點了點頭。

他問的是你想怎麽做?路一白沒有回複“我想”,他說的是“我要”。

我要帶他們回家!

季德懇作為江浙滬地區名義上的主事人之首,沒理由阻止。

但作為家中的長輩,他還是道:“注意安全。”

路一白點了點頭,然後就結束了視頻通話。

他們現在是在爭分奪秒,容不得一分一秒的耽擱。

掛斷視頻後,季德懇放下了手機,指尖輕輕敲擊著龍蛇傘的傘柄。

他和櫻檸現在是在魔都辦事處的辦公室內,櫻檸來回踱步,走了一會後,微微一跳,一屁股蹦回了她的巨型總裁椅上,整個小身板都陷進去了。

她看著季德懇,道:“這算是一次突擊行動,但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他們的安危?”

季德懇也就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注意安全,然後……就沒然後了。

櫻檸雖然不知道烏城封印的事情,但季德懇離開了魔都幾天,然後整個江浙滬地區的大妖突然就近乎於群體失蹤了,她總感覺不大對勁。

當然,她也沒想過季德懇一人把大妖們近乎於殺個精光,根本腦補不出這該有多強!

但是不管怎麽說,路一白等人這次前往的可是妖魔組織的某處秘密基地,危險係數自然不低。

季德懇聽著小luoli櫻檸的問題,道:“有一白在呢,所以不用擔心。”

“啥玩意?”櫻檸脫口而出道。

你說“小七在呢不用擔心陳定根在呢不用擔心”,我都能理解。路一白這個勉強都還能算是新人的家夥,雖然實力進步是很逆天,但現在也隻是四階。

“難不成他還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櫻檸問道。

季德懇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自然是最特殊的一個。”他在心中道。

……

……

此刻,正被定義為“最特殊”的路老板正在集結人手。

小道士和韓珊珊他本來不想帶上的,這兩位少男少女年紀還小,按理說還隻是初中生來著。

帶著倆初中生出生入死,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小道士太虛低著頭,他性格靦腆,不是很善於表達內心的想法。一雙手微微握拳,這已經代表著他最大的倔強。

他的腦子飛快運轉,思考著措辭,他想跟著一起去,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韓珊珊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直接舉起自己的小手道:“我,韓珊珊,想去!”

路一白看著她這嬌俏模樣,感覺自己就像是班主任正在挑選班幹部,然後她舉手說:“老師!我要當班長!”

見路一白還是沒有要同意的意思,韓珊珊又舉手道:“我爸說了,這次是讓我下山曆練的!”

小道士啥也不會,就知道在一旁用力點頭。

這感覺,就像是老版《三國演義》裏,關羽對著劉備侃侃而談大講忠義,而張飛隻會在邊上時不時的補上一句“俺也一樣!”。

“行吧,出發!”時間緊迫,路一白見他們堅持要去,也就直接帶隊出發了。

反正他倆的刀與劍都會飛,保證自己的安全應該沒什麽問題,畢竟會飛的妖魔其實也不多見。

出門前,路一白還不忘叮囑小樹人道:“保護好你小腰妹妹和依依阿姨。”

小腰和夜依依肯定是要留在答案酒吧的,這樣更安全些。

小樹人的樹枝彎曲了一下,就像是在用力的點頭。

等他們出門的時候,李有德早就等在門外了,他為眾人準備了一輛七座的商務車,由路一白開車,他車技老好了。

“我們不在的這幾天,烏城就交給你了。”路一白拍了拍李有德肩膀道。

“路先生,你放心。”李有德點了點頭道。

路一白往烏城公墓的方向看了一點,對於烏城的安全問題,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明麵上他與林小七是烏城最強的守護者,可實際上公墓裏的那位啞巴老人才是。

雖然接觸的不多,也沒有親眼見他動手過,但那天晚上感知到的滔天劍意,路一白到現在都覺得難以忘卻。

“原來,我們家老gay頭曾經的下屬都能強成這樣啊……”這是那一刻路一白心中冒出來的想法。

所有人外加一隻肥貓在車上落座後,路一白道:“都坐好了啊!”

讓你們見識一下qq飛車高段位選手的真正實力!

……

……

烏城公墓,一間小平房內,本來已經躺下入寢的守墓老人從**慢悠悠的起身。

他感知到了路一白等人出城了,所以從現在開始,這座城市就需要他守著了。

他在屋子裏繞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拐杖,確切地說,這把如竹杆一樣的拐杖,應該稱呼為拐劍!

年紀大了,記性就不是很好,連自己的法器上次放在了哪兒都容易忘記。

“咳咳咳。”啞巴老人幹咳了幾聲,他不會說話,連咳嗽的聲音都比尋常人要幹澀喑啞一些。

他的背已經很駝了,拄著拐杖走路都感覺慢吞吞的。

在桌子旁,他點了一根蠟燭,然後將它裝進了燈筒內,把燈筒提了起來。

他不習慣用手電筒。

啞巴老人所住的這間小平房,就在那棵歪脖子樹附近。很明顯,他是知道這棵歪脖子樹內是封印著東西的。

他靜靜的搬了一個梯子,架在了歪脖子樹上,然後動作緩慢的踩著梯子爬了上去,就像是個普通老人。

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守夜人之力也不會輕易動用了,傷身體呢。

他就這樣爬到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然後慢慢的把後背靠了上去。

坐在樹上,他可以看的更遠些。

真的活不了幾年了,能再體驗一把這種守護著城市的感覺,啞巴老人笑的很開心,那一張老臉上居然笑出了一絲瀟灑自如的滋味。

他將燈筒掛在樹上,一隻手墊在自己的腦袋還有脖頸上,然後輕輕靠在樹上……

一如當年腰佩長劍,咬著狗尾巴草,靠在樹上遠眺守望的瀟灑少年。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