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職位變動了,公司自從並構了兩家公司之後,成立了集團公司,我的職位由原來公司的項目部總監,變成了現在整個集團公司項目部的副總監兼任上海分公司項目部總監。單純從管理的職權範圍來看,應該是擴大了,因為不僅原來我部門的員工依然在我的領導之下,我還可以指揮其他兩個公司項目部的人員。但是,在與總經理的距離上,似乎多了一個總監的存在。

公司的並購計劃似乎進行的很順利、快速,公司似乎進入了一種繁榮的狀態,公司的規模擴大了,業務增加了……

在公司並構了兩家公司之後,我們又多出了幾位老板,因為廣州公司的規模雖然小於我們上海公司,但是上海公司並沒有足夠的資金來進行並購,所以采用的方式是換股並構,這樣一來,廣州公司原來的幾位老板不僅成為我們新的老板,還成了集團公司許多高層位置上的人選,其中包括我的上司集團公司項目部總監。

因為並購的關係,人事方麵有了不小的調動,三地的員工也因為部門性質的問題作了大規模的調整,公司為了盡快使得員工間相互熟悉起來,在重組造成的一定動蕩之後,鼓舞一下士氣,所以公司放大家兩天的假期連兩天的周末由公司出資讓大家外出旅遊,並且文件上有一條附屬條款,允許攜帶家屬一名,半價優惠。

其實這個半價優惠對於我來說並不是最關鍵的,而是這個家屬問題我倒是很關心,我可以不可以帶上冉靜一同前往呢?

“丫頭,下星期有沒有時間啊,假期什麽的。”冉靜又在修剪她的腳趾甲,不過我很喜歡看她專注在自己腳上認真的表情。

“什麽事啊。”

“你先說有沒有時間。”

“應該有吧,我有三天的假期沒有休。”

“那太好了,有事情便宜你。”

“說說。”

“我們公司組織旅遊,可以攜帶一名家屬前往,半價優惠。”

“然後呢?”

“沒有然後。”

“哦。”冉靜繼續修理她的腳趾甲。

“嘿,你給個回話啊,去還是不去?”

“你想我去?”

“對啊,好機會啊,便宜。”我好象就剩下這個理由了。

“你是想我去,還是想你的家屬去?”

“嗬嗬,我想你以我的家屬身份去。”

“臭美,不幹,除非……”

“除非什麽?”

“全價優惠。”

“就是我掏錢是吧?”

“那我是你家屬,難道我掏錢啊?”行,半價就賺回來一個這麽漂亮的家屬,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當人離開了喧囂的都市,投身於對大自然的享受時,人的心情真的會變得更加的明亮、廣闊,人們拋去在公司所戴著的虛偽麵具,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變得更加的融洽,連平時在公司從來不對話的同誌們也可以在一起輕鬆的談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密。

不過,這一點卻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因為我和冉靜的關係似乎變的更遠了,起碼物理距離上遠了。來到旅遊的地點,我就不可能再和冉靜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如果非要算一個屋簷,那也是一個很大的屋簷。冉靜被分配和我一個女同事同房,而我則很悲哀的被分配和我們的BOSS同房。因為這次旅遊由BOSS帶隊,而除了BOSS之外,公司參與這次活動級別最高的員工就是我,所以我就獲得了如此“殊榮”。

不僅如此,在進餐的時候,雖然BOSS的態度非常開明,示意大家隨便坐,可是除了我和幾個經理級別的人“被迫”與BOSS同桌之外,我們這桌其餘的人往往就是來晚了的“倒黴鬼”。

冉靜很快的就和我的那些同事熟悉起來,再加上有不少的家屬軍團,所以她們之間的關係融洽的很快,時不時從她們那桌傳來笑聲,讓我更加的鬱悶。我開始懷疑自己這次攜帶“家屬”出遊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第一天吃過晚飯,大家都各自尋找娛樂活動,BOSS找了幾個人打牌,我推辭了。一個人走出酒店,向海邊走去,晚上的海風有些涼,但是吹在身上很舒服的感覺,我脫下鞋用腳伸進沙子裏麵感受殘留的溫暖感覺。

我想如果我是詩人,這個時候的心情和環境一定可以得首佳作,不過現在得我最多隻會念兩句“大海啊全是水,駿馬啊四條腿”了。

雖然咱沒有詩人得才情,學學詩人得樣子總沒什麽過錯,我靜靜得躺在沙灘上,看著天上得星星。有人說這種夜晚很浪漫,可是我卻隻有一絲孤獨的感覺。

“一個人跑這來了。”一個女聲傳入我得耳裏。

“嗯,來這裏享受一下寧靜而美麗的夜晚。”我隻是隨嘴接話說道,說完我才意識到這個女聲我很熟悉。

“你就把我這個‘家屬’丟下不管了?”冉靜也光著兩個腳丫坐在我的身邊。

“我這個‘家屬’哪還輪到我管啊,都快成別人的‘家屬’了。”

“海水是苦的,澀的。”冉靜突然來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難道要和我一起念兩句“大海啊全是水”?冉靜看了我一眼,微笑的接著說道:“可我怎麽感覺有點酸。”

“你就是想說我嫉妒,我承認。”在這樣的夜晚我還有必要隱藏自己的想法?何況的我的想法一向就不那麽隱蔽。

“那還不是我來找你,你又沒找過我。”冉靜突然小聲的說道,聲音越說越小聲。

整個畫麵陷入了寧靜,隻有海潮的聲音,此起彼伏,我依舊保持著仰麵朝天的姿勢,而冉靜就靜靜的坐在我的身邊。這時候,我相信這樣的夜晚是浪漫的。

“阿嚏。”冉靜打了一個噴嚏,這時候的夜晚確實已經有些冷,我真後悔自己沒有堅持一向喜歡攜帶一件外衣的習慣,不然就可以按照標準劇情給冉靜溫柔的披上外衣。

“回去吧,有點冷。”我說道。

“嗯。”

我先從地上爬了起來,冉靜也隨後站了起來,可是突然“哎呀”了一聲。

“怎麽了?”我問道。

“好象有東西把腳紮破了。”

不是這麽好運吧,我不是一個壞心腸的人,當然不希望冉靜受到傷害,但是如果隻是小小的傷害,能讓我有和冉靜更近距離的接觸,對我來說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記得香港的電視劇最喜歡用的一招就是女主角的行動能力出現問題,以往我都嘲笑他們的編劇缺乏想象力,沒想到自己今天還真遇上了。

夜色已經比較黑,我無法幫冉靜查看一下傷口,很自覺的我弓下腰,說道:“來吧,家屬。”

冉靜到也不客氣,上了我背不說,還拿著兩隻鞋子在我鼻子前亂晃悠。回去酒店的路不算遠也不算近,以我的體力背著並不算重的冉靜也到了氣喘籲籲的地步,不過如果讓能我選擇休息和再走同樣遠的路,我想我會選擇後者。

到了酒店門口,冉靜突然噌的一下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說道:“到站了。”

“你的腳沒事了?”我疑惑的問道。

“沒事啊,你看。”說著冉靜依次向我展示她的左右雙腳,一點傷痕都沒有。

“你的腳沒傷啊。”我還在想也許剛才冉靜隻是被紮了一下,幸好沒有造成創傷。

“本來就沒傷啊,隻是我跑那麽遠去找你,回來的路程自然應該由你負責了。”冉靜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原來我成了交通工具了,難怪剛才有“到站了”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