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停下身,四下裏看了看之後,隨手采摘了一片樹葉,放於手心懸停欣賞著說道:“出來看看外麵的世界也好,柴長老莫急,若是冤家總會有聚頭那一天。”

“此間事兒不快些了斷,俺老柴好不容易才養熟的七子梨隻怕是又要一個都落不下了。”

七子梨在恒古世界是極其罕有的可助修為迅速增境的靈果,梨樹生長於萬年藤蔓之上,樹株極小,接出的果子每一百年會多一顆,七百年一往複,所以想要等一顆七子梨接滿七顆果子,不止費時費事,還要有機緣。

柴立平修為已過無上境八階,在恒古世界雖然武者修煉起步較高,差不多都是一品開始,但是入天境過後升境就極其艱難,所以每一境又被分為九階,以便於武者能夠看到自身修煉成果。

當然同樣是天境修為,恒古世界內的天境武者可是要比這外麵世界武者境界高出很多。

柴立平若是能得到那七子梨相助,升永恒境就有望了,隻有過了永恒境的武者,才有資格入主恒古世界長老院上院成為人人尊敬,無比榮光的上院長老。

恒古世界上院長老與下院長老不同,上院長老一共才有三十六個名額,若不是因為永生王神秘消失,恒古世界局勢動蕩,柴禁在暗中大力排擠清洗了幾名上院長老,柴立平怕是要再等上幾個恒年才能有進入長老院上院的機會。

柴立平在柴氏家族內修為雖算不上最頂尖,但入下院做長老卻是最久之人,家族內掌權人物柴禁也一直看好他,所以才會許他過永恒境就準他入上院的承諾。

上院下院看似一字之差,可能夠帶給家族的榮耀與好處卻是天差地別了。

柴立平在柴氏家族一脈,人丁算是最興旺的,直係子孫就不下幾百人,為了自己的家族榮辱,柴立平當然想要更上一層樓。

若不是柴禁親自委托,加之此番事情也確實太過機密敏感,柴立平絕不會放過即將升境的大好時機,跑來這陌生世界瞎轉悠。

“幾顆七字梨而已,等回去我補給您。”聽了柴立平抱怨,永平微笑說道。

“公子說的可真?”柴立平立時眼睛瞪了個老圓。

“自然真,周長老作證。”永平說話扔掉手中樹葉。

若說永生世界內誰家最是富有,永安大祭司家當數第一。

那女子本就出身恒古世界豪門,姐姐又是永生王王後,自己嫁得夫家又好,擁有恒古世界最是肥沃的山川土地,自從夫婿暴斃死後,這女人更是將家族所有財產全部收斂到了自己名下。

身為永安唯一親子的永平,可謂真正是從金窩銀窩中長大的,別說幾顆七子梨,便是更稀有的寶貝,他平公子也送得起。

其實永平本人的修為大多也是靠吃食這些靈果,靈藥,靈丹提高的,他雖然天賦出眾,但在修煉一途中想要突飛猛進,外力填補必不可少。

“那柴某謝過公子。”柴立平毫不掩飾的咧嘴開心露笑之時,還不忘朝一旁

周知真擠擠眼睛。

周知真眉頭一低,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我們走吧,這裏的靈氣好少,能量也不夠充裕,世間人雖開智,體質卻是不及我們的世界中人。”

身為上院長老,喜怒向來不形於色的周知真知道他們此行其實很艱險,永生公主的存在是恒古世界人民的希望,他們卻要將這希望扼殺在界外。

他們此刻做著的是背叛王國的事情,不過隻要他們成功了,那恒古世界就是他們的了,當然也就不會存在背叛這一說。

心底裏周知真並不希望永生公主還活著,因為那少女無論智謀與修為在恒古世界都堪稱永生王之下,再無旁人。

要與這樣的人物做對手,周知真一路上怎麽都是輕鬆不起來,雖然麵前的永平有傳言稱已過永恒境,但是半個恒年的時間,若永生公主還活著,隻怕早已經到達聖境了。

周知真本人永恒境修為,兩名永恒境加上一名無上境八階,這在恒古世界也算得上是豪華刺殺組合,但是想要對付聖境,也絕非易事兒。

聖境武者在恒古世界絕對是最高的存在,身為上院長老,周知真見過的聖境也隻有不到五人之多,其中還包括柴禁大長老。

在永平與一臉開心模樣還有滿腹擔憂的周知真走向鎮南城方向時,界門前金永生已經生生用拳頭在大地上撕扯開了一條萬米長百米寬深穀,而且深穀還在向前延續。

金永生就如同是一頭可以製造地震的怪物,一路行走,一路改變著他周邊的地貌。他身後身體不自主一震一震,並未隨同大隊人馬進入界門的銀佳寶,胖臉露怯,十分小心輕聲的對身旁陳小強說道:“強兒哥!這次用棒子怕是阻不住永哥了。”銀佳寶聲音極低,很怕一不小心驚動了遠處金永生的樣子。

“界門不會開啟太久,王伯、鍾師父,苗將軍,你們帶人先進去,王辰他們傷的不輕,救人要緊。這裏就交給我和佳寶吧。”陳小強似乎是受了銀佳寶傳染,也小聲的對站在界門邊的王伯與鍾貫吩咐道。

“你的傷……”王伯瞄了眼陳小強腰間背後血口子擔心說著。

“無妨,死不了。”陳小強其實也是在強自苦撐,他體內氣機混亂,血脈逆行,加之腰間背後深已入骨的傷口,怎能不痛,若不是因為他擔心著金永生,隻怕早就暈過去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金永生在陳小強心中已經成為最是重要之人,陳小強在未見到金永生平安時是絕對不會拋下金永生先行離開的,他此刻的心情一如銀佳寶,無需任何語言,他們是早已經相互認可的兄弟。

所以,陳小強盡管麵色慘白,卻還是對王伯露出一副無需擔心的神情。

“也好。”了解陳小強心性的王伯點頭過後,又不怎麽放心的看了眼金永生背影叮囑說道,“小強,此刻你們兩個誰都不可近永生身前,性命攸關,可知道厲害。”

“知道。”陳小強認真點頭說道。

在王伯、苗嶽震與鍾貫轉

身進入已經顯現出關閉跡象的界門時,目光始終注視著金永生的金玄淩凝眉說道:“我也留下。”

這場最是艱苦的戰鬥,讓金玄淩終於見識到了那個在他眼中心中一直都是吊車尾無用少年的厲害,他開始擔心他,喜愛他,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們不惜用生命去守護的人,也會不惜生命的去為守護他們戰鬥,一如此刻的金永生。

那紅發少年眼中,此刻注視的正是剛剛中了頭彩,在紅岩穀出口千米長大坑前清掃身上惡臭之物的瞿秉誠。

“他媽的,真是晦氣!”瞿秉誠被噴濺了一身大便,嘴上罵罵咧咧之時,忽聽得遠處有風馳電掣之音,一抬頭隻見一道白色光波,貼著他頭皮掠過,之後一聲轟的爆炸之音,身後隊伍的兵士便不見了一大片。

“敵襲!”

“敵襲!”

“上馬!準備戰鬥!”

瞿秉誠所率領的兩萬餘人在金永生遠遠揮出的白色拳芒砸掃之下如何的亂成一團,人仰馬翻,還有正獨自逃命的樊曉婉在聽到頭頂嗖嗖的嘯音後,匆忙翻身下馬,匍匐地上一路尋找物體連滾帶爬的狼狽躲避模樣沒人得見。

臨近傍晚時分,界門前的大地還在震顫,深深的峽穀內偶有泉水百米高噴湧而出,血紅刺眼的晚霞驚恐拖拽著最後一點尾巴,一顛一顛逃躲去了地平線之下。

天空中亮起了點點星辰,同一星空下,金媛媛、毒姬、美姬與龍風男所在的草原上萬籟俱靜,隻有微風在輕輕吹拂。

金媛媛正在打坐恢複體力,她身側美姬慵懶依偎在龍風男懷中,迎風而立。

毒姬身形有些渙散,仰頭望著星空的她,不停的在金媛媛身側飄來飄去。

毒姬日裏為金媛媛硬抗下一道天雷,受傷不輕,心情也有些煩亂不寧。

毒姬費勁周折才算是又修出了人形魂身,這才沒幾日,便又這般的神形渙散,照這樣下去,毒姬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完全修出真身,去完成自己的心願……

可惡!

可惡!

毒姬獨自心急憤恨之時,麵容突然間也猙獰開來。

“毒姬,你有傷在身,如此無益於你養傷,小心魔心再起。”金媛媛似乎感覺到了毒姬煩亂心思,輕聲說著,一抬眸看到了毒姬神情,緩緩站起身道:“我知你心中有願未了,有孽未消……舍魂珠與我。”

“魂珠?”金媛媛突然朝自己要魂珠,毒姬不明的同時,也有些猶豫,魂珠才是她的命源,一個人怎麽會輕易的將自己命源交與別人呢。

“怎麽?你信不過我?”金媛媛注目毒姬問道。

毒姬突然無謂一笑,她知道金媛媛不可能會害她,因為她此刻的自由可以說是金媛媛給予的。

毒姬張口吐出魂珠遞給金媛媛後,金媛媛伸手輕托過毒姬魂珠,拇指指尖隻在食指指尖上一劃,一滴鮮紅的血液便滴入到了毒姬那顆魂珠之中。

“與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