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的中年男子名夜風,便是那映月與薛澤的頂頭老大,在那個世界裏真真正正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夜風也是一身黑衣黑鞋黑頭巾,桌子一角擺著他那把黑鞘劍,劍名風雲定,有幸能夠見到此劍出鞘之人大多都已不在人世。夜風氣質卓絕,麵如冠玉,喝茶時那副氣定神閑,悠然神情任誰看了也不會認為他是冷血的殺手頭子。

聽得手下進門說話,夜風眼眸微抬一下,看了眼長相有些怪異,麵色極其慘白,卻生著腥紅眼角嘴角的男人,然後又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上了一小杯茶,緩聲問道:“找到了嗎?”

“還不確定。”手下低頭不敢正視夜風的臉。

“瞿靈,你的動作一定要快,主人雖不想橫生枝節,但夜長夢多,界內現在形勢不穩,主人那邊急需要人手,而且此事兒若是被外界人貓了消息去,就更加不好辦了。”

夜風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此次來永城他上麵那位主子就隻交代了他一件事情。映月與薛澤兩部均已落難的消息在一個時辰前夜風已經收到,能夠同時幹掉兩名龍宮殺手頭目的勢力絕不容小覷,夜風知道他不能在永城逗留太久,在永城的事情必須要加快速度結束,他的主人向來都是不吃虧的人,龍宮接下來定然會有更大的行動。

“是!”被夜風稱為瞿靈的男人周身一緊,連忙應道。

他麵前這位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殺神,此次能夠親自來永城,交他所辦之事兒自是那位主子極其在意之事兒,瞿靈在夜風身邊跟隨已久,大人說出要快做的事情,那一準是做不好就會丟腦袋的事情。

“自明日起乙組人歸你調用,記住行事要小心,先不要驚動陳衍家裏人,這件事要做到出其不意,越少人知道越好。”

“手下明白。”瞿靈此時才抬頭正視起夜風的臉道:“大人!還有一事手下要稟報。”

“什麽事?”

瞿靈猶豫了一下並未對夜風說出在金滿玉府上來了個紅頭發少年,還險些讓他露了底的事情。瞿靈知道金永生修為並不算高,隻是他彈出的那石子隱隱摸到了馭氣境界,這對習武之人來說很是少有,應算是另類。瞿靈雖然對金永生有些懷疑,但夜風交給他的任務是找到主人想要的那張圖,自己若說出是被個修為一般的少年阻斷了任務,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臉麵上絕對無光,所以瞿靈選擇了匯報另一件他發現的要事。

“戰梟雄一夥人也來這裏了。”

“這個叛徒!”夜風臉現怒色。

“要不要手下先去做了他?”瞿靈試探性問出。

“不用。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他偷拿了主人的永生殘卷有一天主人會讓他知道背叛主人將有個什麽下場!”夜風臉上驟然現出了一抹讓人看了就冷徹心扉的微笑。“派人注意他們的動向,不要派一般的暗探去,戰梟雄是有特異功能的人,他的手下大多也和他一樣,不要掉以輕心。記住,絕不能讓他知道圖的事。”

“是,大人!”瞿靈回道,“不過據手下所知,戰梟雄來永城好像也在尋

找什麽東西。”

“戰梟雄一直都在查找有關永生世界的消息。讓他去找好了,就憑半部永生殘卷他戰梟雄離永生世界的大門還遠著呢。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情隨時向我匯報。”

“是。”瞿靈應聲過後,躬身悄悄退去。

夜風繼續端起一杯茶小飲著,一副極其陶醉的樣子。

這世界上對永生境界的尋求,下至尋常百姓,上至王侯將相,對其趨之若鶩之輩大有人在。

夜風與他的主子金龍便是那已經摸到永生世界門檻的人,隻不過他們在那道可以通往永生的大門外等待已久,至今都未能找到那把可以開啟永生之門的鑰匙……永生,那可是永生啊,誰不想得到那可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的境界,遠離生老病死,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如同仙神一般。

夜風很想自己也能隨同金龍一起進入那永生的世界,這也是他對金龍誓死效忠的原因。

這是黎明前僅剩的一點黑暗時間,在永城邊緣一座廢棄的塔樓頂站著一身穿水銀色長衣,麵戴銀色麵具的年青男子。他迎著風,背著手,衣襟隨風起舞,肩頭停落著一隻超大的烏鴉。樓頂的天窗口旁兩名黑衣人躲在隱秘之處秘密監視著他。

“朋友!現身吧!”年青男子在一陣風過後突然轉過身陰沉的說道,烏鴉也撲棱棱的飛去了高處。

兩名黑衣人知道被發現了也不應聲隻相互打了個手勢欲閃人,年青男子卻一個飛躍就攔住了他們的退路,他看看他們問:“你們是金龍的人?”

兩名黑衣人也不答話,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向年青男子做出了攻擊。兩把闊劍,一上一下直取年青男子要害之處。

“哼哼!”年青男子哼笑了一聲,水銀色長衣忽然飄舞過頭頂,兩把鉤子樣的彎刀如閃電一樣從袖口刺向兩名黑衣人的咽喉處。

一名黑衣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倒地掛了,另一名則被年青男子的刀抵-製住咽喉動彈不得。“說!是不是金龍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對青年男子的問話扭頭不答。

“嗬嗬,我會讓你開口的。”年青男子說完一掌將黑衣人擊昏,扛起他如隻大鳥一樣飛下了高樓。

永城,早已經暗流湧動,多方勢力相互滲透偵探,都隻為那個傳說中的世界。

若是有人知道那把可以開啟永生之門的鑰匙已經到了永城陳府,金滿玉將要麵對的何止是一名一品高手,此時入得永城的一品高手已經不下五人,其中一位還是地境的強者。

清晨。

旭日正紅。

金永生從胎息狀態醒轉之後,又將那幾式劍反複比舞了數遍,雖然這是一件極其枯燥乏味的事情,而且手中無劍,總是那幾下子,金永生也曾泄過氣想要放棄,但又想著師父與幾位爺爺們都是那樣的篤定他劍藏於身,若有一日真得了那把劍,沒有幾下劍術,豈不辜負了那劍。所以金永生就咬牙堅持了下來,現在每日練習那幾招劍式已成為了他的習慣之一,倒著練,拆著練,劍

式翻來覆去,隱隱之中手指翻轉更加隨意,已經能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若隱若現的脈絡來了。金永生有時候很喜歡這種狀態,七式劍一氣哈成,感覺頗為微妙。

劍式練習完畢,一身從水缸中出來已經濕透的衣衫漸進幹了一半,金永生身上蒸騰著熱氣,收起身形之時,頭頂縈繞著的一團微弱紫氣也飄渺散去。

金永生轉身正要回去房中,換套幹淨衣服,院裏就走進來一位胖敦敦的黑衣少年。

少年麵圓小眼,膚白唇紅,若說他是金滿玉兒子,一準有人會信。

這少年便是陳小強唯一的玩伴,名喚銀佳寶,銀佳寶母親蔡方圓是永城最大酒樓浮雲樓廚娘,做得一手好菜,與金滿玉並稱永城雙肥。

陳小強的院子就算是府內眾人也是不能隨便出入,唯獨這位銀佳寶例外。這胖子不止可以隨便進出陳小強起居之所,還可以任由出入陳府花園,那裏有個豢養園子,各種飛禽走獸,差不多都有,裏麵日常除去一名叫沈棋的小廝在打理,銀佳寶差不多每日都會去幫忙,時日久了,那園子倒成了他的一樣。陳府上下的人對性格憨善的銀佳寶也極是熟絡喜歡,又因其是陳小強的唯一好友,便更加沒人敢慢待了他,所以在陳府之中,銀佳寶一如在家裏一樣隨便自由。

“強哥兒,強哥兒……”銀佳寶一進得院門就放聲叫著。

陳小強應聲走出,銀佳寶加快了腳步,如同一隻滾圓的小肥豬上前一把摟住了陳小強的胳膊很是女人作態親昵說道:“強哥兒,你可想死我了,怎麽走的這麽突然,也不事先知會一聲,我好讓我娘做些好吃食給你帶上,也能幫你在路上派遣些無聊時光。”

銀佳寶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打量了站於一旁的金永生兩眼,問道:“這位是……”

“哦,是我家遠親,你叫他金永就好了。”陳小強看也不看金永生一眼,徑直向院門走去。

昨日陳小強與金永生那場架打得鬱悶至極,本就從未給過金永生好臉色看的他,此時神情更加陰冷了,若不是銀加寶這一大早就趕來,保不準他此時已經又和金永生死掐一起了。

“永哥,小弟銀佳寶,這廂有禮。”銀佳寶規規矩矩向金永生躬身一禮,然後從鼓鼓囊囊的腰袋裏取出一個黃油紙包遞給金永生,“初次見麵,這是我娘剛做的糯米糕,強哥兒嘴刁胃口小,這兩塊於你,就當是小弟見麵禮孝敬永哥了。”

永哥!

銀佳寶這一聲永哥本就叫得金永生心中好感頓生,之後又送上了好吃食,金永生修煉了一晚這裏正餓著呢,頓是露出一口白牙,開心說道:“謝謝銀兄弟。”心中暗想著,這胖小子可是比陳小強上道多了,一看就是那可交之輩,長得也討喜。

“永哥隻叫我佳寶就好了。”銀佳寶與金永生隻客套了兩句話間,一轉頭,陳小強已經走去院門口處了,連忙對金永生又是一禮,“小弟先告辭,改日有時間再聊。”然後一溜煙的追攆上陳小強。

“哎,強哥兒,你等等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