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寥寥幾句話帶給尉遲映的信息量太多衝擊力亦太大了,大到這向來沉穩的男人都懷疑起自己的聽力。

外界少年怎會持有恒古劍?

兵神李赤兵竟然還活著……那樣一位曾在恒古王朝軍界無人能夠超越的人物怎會效力於一名外境少年?

“這名叫金永生的年輕人手上有我王的恒古劍。我朝兵神李赤兵亦在其麾下效力。”孔雀聲音沉靜,重複了一遍她認為在尉遲映來說是最關鍵的消息。

尉遲映沉吟良久才平複了心緒說道:“這麽說來永生公主是死了。”

“是。不止是死了,她還在異世創立了新界。”孔雀肯定了一聲過後,上前一步距離尉遲映更近了些繼續說道:“宮主,紅甲軍應不少於十萬,最重要的是妖界已在那金永生完全的掌控之中,若武家與妖界聯盟屬實,那金永生此人就不容小覷了。”

紅甲軍的厲害尉遲映已經領教過了,他蒼穹宮一眾弟子在龍域戰敗加之宮殿被毀都是紅甲軍所為,這夥人竟然已經有十萬之眾,妖界與武家也都與其聯手,這名金永生不止是不能小覷,而是他已經具備了與柴家爭奪恒古王城中那空了近半恒年已久的王座能力。

“你的這些消息可靠?”尉遲映認真了一聲。

此番在妖界打探來的消息都是孔雀親力親為得來的,所以她極為肯定的回道:“絕對可靠。還有一事兒孔雀要向宮主稟報。”

“你說。”尉遲映緩和了口氣,孔雀此次妖界行所帶回來的消息對他來說太過珍貴了,不止是他對恒古王朝內任何一個勢力來說這些消息都是驚天的。

王朝動亂,確實的消息對哪方勢力來說都極為珍貴且難得,消息將確定最後各家的選擇……蒼穹宮將站隊哪家,這些消息會起到絕對的作用。

“小公主與那龍風男並未死在異世,他們同在紅甲軍中,妖界龍域一戰,便是那龍風男所為。”孔雀終於將上官紫琪與尉遲敬德動用了所有手段隱瞞下來的消息傳遞給了尉遲映。

“這不可能。”尉遲映失口一聲,神色驟變。

曾經這男人也為失去女兒而暗自傷心了許久,卻不想一家子人最後還是耍得他團團轉,那名妖族不止是成功拐走了她的女兒還奪走了他在龍域多年的經營,這不止是**裸的挑釁他身為蒼穹宮主的權威亦是報複。

尉遲映真不能相信女兒與龍風男在那座大陣中可以活下來,亦不能相信平日向來對他惟命是從的兒子尉遲敬德竟敢背著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失去女兒不算什麽,可是害他失去了龍域就相當於斷了蒼穹宮的後路與妖界的錢袋子。

“龍域之戰一直由大公子負責,或許是大公子出於某種原因沒向您匯報此事吧。龍域我方兵敗我想與大公子也是脫不了幹係的……”已經暗中將龍風男與尉遲美姬一切都打探清楚的孔雀繼續說著。

“反了,反了,都反了!”尉遲映再也控製不住露出盛怒表情,他心中真是後悔當年沒有幹脆殺了那龍風男,隻因妻子苦苦哀求的一念之仁就害自己落了

今日這等眾叛親離的境地。更重要的是蒼穹宮弟子因為在龍域損失慘重,士氣本就低迷,又被人家打上門來搗毀了宮殿,可以說元氣大傷的蒼穹宮地位在恒古世界已經大不如前。這所有一切都拜那妖人所賜,尉遲映心中對龍風男更加的恨了,若是可以他很想將他抽筋扒皮。

“宮主切莫動氣,氣大傷身,現在時局不穩,宮主要早做打算才好。”看著尉遲映一副咬牙切齒怒發衝冠的模樣,孔雀連忙勸解說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心情極度敗壞的尉遲映口氣惡劣的說了一聲。

本以為立了大功尉遲映會對她有所獎勵的孔雀明顯愣了一下之後低頭輕聲說了一聲:“是。”

在孔雀轉身之際,尉遲映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突然又出言道:“等等,我房內新進了一株瓊花,久也不開,你去幫我看看是何緣故。”

“是。”孔雀聲音輕柔,眼中劃過一抹喜色。

看著孔雀離開,尉遲映獨自站在窗前手掌用力一握,於桌子上的幾個精美絕倫的晶石茶杯紛紛化為了一團團粉塵。

於此同時,柴府。

才與幾名柴家長老議完事情的柴禁走到自己平時修煉書房門前時,身材幹瘦的柴風馳悄無聲息的現身對柴禁稟報道:“大人。妖界巫府妖中巫承祚之女巫鴻漁求見。”

“什麽時候我們柴家的大門連無名妖族也可以踏入了?”柴禁語氣陰冷,這幾日他本就被許多雜務煩身,現在連一名柴家豢養在妖界的暗棋都敢來府上找他,他說話看向負責柴家暗部的柴風馳不免臉色越發冷凝了幾分。

“大人,此女妖言稱有您最想知道的消息。不過她說隻能說給您一人聽。手下想著妖界一統,連蒼穹宮尉遲映都在那裏吃虧不小,我們到是不防聽聽這女妖所言,她千辛萬苦從妖界趕來王城想必應該會帶來些外界不知道的消息。”柴風馳小心翼翼說著。

“你讓她在外廳先候著,我晚些時候再去見她。”柴禁思維敏捷處理事情亦是幹淨利落,他對妖界雖然一直都未太上心,但此時恒古王朝格局大變,加之他知道柴風馳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這種越級求見的事情他肯做就說明那女妖有他見的必要。

巫鴻漁輾轉來到恒古王城求見柴禁自然是為了報仇。

金永生攻占靈山宮時巫鴻漁並不在,她本是潛身入了武家想要為其父求得那尊妖王鼎,卻不想沒幾日功夫就傳來了巫承祚死訊,當她得知她的殺父仇人與殺死她女兒的是同一人時,她心中對金永生的恨意可想而知。

巫鴻漁並不是那無腦之輩,妖界一統而且又與武家聯盟。巫府作惡靈山境近幾百年,他們惡意殺戮從不行善,她與巫府逃出來的零星巫妖在妖界早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沒有地方可讓他們容身了。巫鴻漁知道自己想要報仇就需要抱一顆更大的樹,不然以她此時的身份地位別說報仇想要安心活命都是難題。

在武家巫鴻漁曾試圖偷走妖王鼎想要以此送於柴禁當見麵禮卻不想失了手,她就隻能冒險賭一把她在武家打探來的消息對柴禁有用。

柴禁接見巫鴻漁時,這女妖很是聰明隻簡明扼要的敘述了妖界新變,包括武家她也隻是兩句帶過,她真正著重說的便是金永生。

在巫鴻漁將她所知道有關於金永生的事情全部詳細對柴禁表述過後,見這恒古王朝內權傾朝野的男人良久無聲附身地上突然放高了聲音說道:“大長老,鴻漁所言句句屬實。我想您真正的敵人並不是武家,而是這紅毛小子金永生。都怪為父與鴻漁先前辦事不利,未能在妖界就除掉他,現在他羽翼漸豐又有李老兵神與武家小兒相助。大長老,您若再不想辦法除去這金永生,待到他持王劍恒古回到此地之際我隻恐您會步我父親後塵。”

“放肆!”柴禁突然嚴厲了一聲。

他是沒想到那異界少年能夠崛起如此之快,更未想到兵神李赤兵會與金永生在一起。當然此刻的柴禁也意識到了柴家劍塢與先前永平幾人對金永生的截殺為何都會以失敗告終,那是因為兵神的存在。

其實巫鴻漁帶給柴禁的消息早已經讓這男人心中驚濤駭浪翻騰不休了,隻是他養氣功夫一流,任憑心境多麽複雜多變麵色卻始終如一的淡薄高冷。

孤注一擲的巫鴻漁並未被柴禁喝住,反而越發聲高的說道:“大長老,我巫鴻漁能來此地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為父與小女都被那金永生害了性命,我隻想為女兒父親報仇,還求大長老能夠成全。”

“以你的修為能成何事?罷了,你既想複仇,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噬魂之痛你可受得?” 柴禁對巫妖也算有些了解,他看得出巫鴻漁報仇心切,這向來會利用人心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亮色。

“受得。”巫鴻漁一臉決然的抬頭說道。這女妖知道自己進了柴家便沒得選擇,不過隻要她能夠報仇她就不怕被柴禁利用,她怕的是這男人嫌她這顆棋子太小而不給她機會。

“很好。”柴禁點頭過後朝著門口喚了一聲“來人,帶她去血室等我。”

柴禁話聲落下柴風馳無聲從門口走近帶走了巫鴻漁。

一會功夫過後。

柴家秘密血室內。

柴禁看著已經整人侵泡在血池中的巫鴻漁臉上一閃即逝的劃過一抹複雜神情,又一把利器將在他手中打造成功,這把利器雖比不得永平悍猛卻比永平更具智慧也會更陰邪。

盤膝坐在血池邊,柴禁手指翻飛將一道道黑色符咒打入了巫鴻漁身體,巫鴻漁麵現痛苦之色,豁而睜開的雙眸黝黑一片,便是柴禁一望之下也立即移開了視線。

在柴禁於血室內重新塑造巫鴻漁時,柴府後院牆外一角。

金永生在夜幕掩護下巍然站立。

神識中,恒問了一句:“永小子,你可準備好了?”

“當然。”

“我方才探查過了,柴府內外院都有特別防禦大陣。”

“這哥早就料到了,別說柴家誰家的倉庫重地都不會不設防的,其實我們今晚的行動才真真正正是個技術活。”話落,金永生帶著李書恒率先隱身去了那院牆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