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臨界之地內,龍宮一間獨特的掛滿了龍宮諸人魂牌的房間裏,那一陣啪啪不絕於耳的魂牌碎裂之音終於停止,一地的魂牌碎片讓守著這房間的一名年輕兵士,一路狂奔向他們最高統領的營宅方向。

這名年輕兵士守衛魂牌房,差不多也有幾年時間了,守衛部將士魂牌如此規模碎裂這還是第一次。

魂牌的煉製是一種道家秘術,與其相似的還有魂燈,魂燭,魂蓮……都是寄一絲元魂於物,元魂滅則物滅。

一如金家莊人,他們采用寄魂之物就是魂燈。

但凡是入了龍宮之人,都會被取出少許血與少許毛發,祭煉魂牌,那年輕兵士自然知道,魂牌碎裂就意味著那些魂牌的主人已經死亡。

守衛部苗嶽震的帥房之內,身材高大,方頭方臉,黑色鎧甲著身的苗嶽震正坐在一把敷著棕熊皮的椅子上,擦拭他的金柄大刀,雖然沒有戰事兒,但每日擦拭大刀都是苗嶽震必做之事兒,他對手中這把兩嶽刀的嗬護疼愛,絕不遜色於對那最姣美的小娘子。

那名年輕兵士慌慌張張都未及敲門便衝跑入苗嶽震的帥房稟報道:“都尉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刁大人的魂牌碎了。”

苗嶽震神色一驚,凝眸掃了眼年輕兵士,沉聲道:“碎了就碎了,你慌張什麽?”

苗嶽震聲音雖不大,但那股泰山崩塌於眼前也不會皺下眉頭的泰然帥將氣度還是讓年輕士兵鎮靜了些許心神,緩了口氣說道:“刁大人帶走的三百兄弟魂牌也都碎了。”

“都碎了?”苗嶽震一改剛才淡定模樣,猛然站起。

隻是失去一名校尉,苗嶽震還能坐得住,可是一下子失去三百名兵士,就算苗嶽震心性再沉穩堅凝,也不免痛心不已,紅了眼睛。

臨界之地不比外麵,苗嶽震手下的這支戰部雖不是死一人就少一人,卻也極難有人添補。苗嶽震一直愛兵如子,他知道臨界之地的原住民很少,大多也都是永生護衛的後裔,經過了這幾十年的拉鋸似爭鬥,無論是龍宮,還是公主塢,以及銀龍一夥藏匿之所樹屋,這三家勢力哪家都麵臨著同樣的問題,人員逐年減少。他們每一家勢力對新生兒的渴望都是極其強烈的,也極力避免自己人的犧牲,所以這幾年金龍才會在外界發展人手。

龍宮自平定了界內,得那片肥美平原補養,人員上雖有所增加,卻也沒回到全盛時期。

如此大的損失,苗嶽震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金龍交代,向這些兵士的族人交代。

刁授業向來做戰悍勇,那三百名守衛部精銳也都不是吃素的,那些家夥的戰鬥力別人

不知道苗嶽震卻最是知道,個個都是如虎男兒,而且極其團結,若是放去界外,對上相同人數的隊伍絕對不會輸,怎麽就被一下子全殲了呢?

夜風前來要兵的時候,不是說隻是去圍剿一個小村嗎?

看來薛澤、映月兩人的死並非偶然。

銀龍在界外應埋有強兵。

苗嶽震很快恢複了從容神情,對那名年輕兵士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年輕兵士退下之後,苗嶽震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苗嶽震必須要將外麵的消息傳給金龍,金龍偷偷出宮,便隻有苗嶽震知道,界內形勢看似穩固,實則暗濤洶湧,宮主塢裏有兩個地境修為的老家夥,還有勇猛異常的韓金剛,就連金龍都頗為忌憚,苗嶽震不得不小心行事。

不過苗嶽震卻隻對自己手下人在意,一如夜風之輩,那些來自外界之人,苗嶽震從來都沒放眼裏過,更不會在意他們是生是死。

就在苗嶽震派出給金龍通信之人快馬加鞭離開龍宮時,金家莊人已經開始全麵清掃戰場了。

那一直在場外觀戰的銀佳寶見真正安全了,一溜小跑到陳小強身旁,眨巴著小眼睛說道:“強哥兒,你怎麽不派人去幫忙永哥呢?那老雜毛仗著速度快,他是在遛狗咋的?再這樣下去,會把永哥累壞的。”

到了這最後,觀戰的銀佳寶目中看的就隻有金永生與銀龍兩人了,兩人一追一逃,速度奇快,金永生出劍招式雖然極其簡單,但聲勢絕對能讓觀者感到驚心動魄,在金永生兩次險些要了銀龍性命時,銀佳寶還在一旁拍手叫好了一大陣。

隻不過眾人一場全殲戰都打完了,金永生還是跟在銀龍後麵瞎追幹跑,銀佳寶看了著急,很想能找兩個幫手前去幫忙金永生堵截銀龍,他可真是擔心他的永哥累著。

“去,一邊呆著去,你若能攔下那瘋貨,老雜……就不用跑了。”陳小強硬生生咽下險些脫口而出的老雜毛三字,狠狠瞪了銀佳寶一眼,帶些擔心的看向銀龍與金永生方向,那老者身影,他再熟悉不過,自小在山林中相見,一目之下再難相忘。老人家為了金永生,為了金家莊總算及時趕回來了,如若不然,就算他們贏了此戰,也沒人能夠阻止金永生。

陳小強修為雖然低,但他的心智與眼力卻高出常人太多,而且他有可以瞬間看通人心神的本領,此時金永生周身被道極其強大的力量場所禁錮,陳小強幾次試驗都闖不過那道力量屏障,他自然知道金永生被強大力量侵體,正處於失智狀態,稍有不慎,極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銀龍此刻也正承受著

巨大的壓力,他一方麵不能出劍傷了金永生,一方麵還要想辦法引著金永生將體內充斥著的恒古劍力量釋放出來,這真是個苦差事兒,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是天境修為的銀龍也漸漸有些吃不消了,老人家腳下才微一停歇,倏的青衫衣角就被恒古劍削掉了一快,逼得銀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與金永生繼續周旋。

“你等著,那俺去攔下永哥,這樣追個老人家是不好。”銀佳寶不知厲害,聽過陳小強說話之後,屁顛顛朝著金永生跑去。

“哎,哎,你個死胖子,你不要命了?”陳小強急忙上前將其攔下,一臉怒色說道,“銀佳寶,你就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好不好?”

“怎麽了?強哥兒……”銀佳寶見了陳小強嚴厲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去看看那些受傷的狼。”陳小強怕銀佳寶賊心不死,一眼照顧不到,再跑去攔金永生,就給這死心眼的胖子安排了適合他的差事。

“哦。好。”

提起那些剛剛在戰鬥中受傷的狼,銀佳寶立時轉移了注意力,這少年最是喜愛動物,向來都把動物當人一樣看待,用他的話說,就是世間萬物都有情感,隻不過他們不會說話而已。

銀佳寶轉身跑去那些受傷的大狼身旁,說也奇怪,那些本不喜陌生人靠近的大狼,就算金家莊人靠近想要幫著療傷,也是非常躁動警惕,對銀佳寶可真是百依百順,任其摸檢,連狼牙都不會呲起一下。

差不多又是一個時辰過後,金永生對銀龍的攻擊追趕丁點不見勢弱跡象。

疲於奔命閃躲的銀龍滿臉是汗,青衫幾處破口,老人家微一鬆懈,肩頭處就又被恒古劍氣掃中,多現出一道深深血口子來,看得一旁陳小強與王伯兩人真叫一個心驚肉跳。

“這樣下去可不行。強兒,得想個辦法,不然銀龍兄就要交代這裏了。”王伯臉現急色,卻也不敢貿然前去幫忙。

銀龍天境修為都被金永生追虐得如此慘,自己前去,還不是找死一樣。

“為今之計,隻能是想辦法把他弄暈或者是打醒。”陳小強苦思良久,說出的辦法雖然看似可行,也還是遭到了王伯白眼。

“能弄暈或打醒他,銀龍師父還用這麽費勁跟他折騰?連我都不能近前,誰若被他手中劍鎖定,一準好死。”

“那就沒有辦法了。”陳小強很不負責任的朝王伯一攤手道。

“我有,我有辦法,你們等著。”王伯與陳小強的說話剛好被小快步走近的銀佳寶聽到,他一忙完給那些受傷大狼包紮上藥的活,就又跑來了陳小強身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