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節探病

紅綢手中拿著繡花針在孫氏的指導下正在繡一個簡單的花樣兒,可是她的心思卻一點也沒有在這件事上。WWw!qUAnbEn-xIaosHuo!Com不過這並不是影響她手下的動作,前世的她極為平凡,若說有什拿得出手的出彩之處的話也就隻有這門閨藝了。雖然重生後的她並沒有再動過幾次手,可身體的記憶卻好像依然還在。看著她手中繡到一半的小花孫氏也對她的“進步”感到十分的驚訝。

本來她並不想再“學”什麽繡花,僅管這是一個女孩兒逃避不了的一門功課。可她就是不願意,因為這個總會勾起她的一些回憶,讓她覺得手中那根小小的繡花針似乎有千斤重。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於繡花都沒有真心喜愛過。而前世之所以自己會那樣的賣力苦練這個,完全是聽了趙媚兒的攛掇。因為她說他喜歡很喜歡心靈手巧的女孩兒,如果自己能送他親手的做的繡品,那一定會讓他會很高興。就為了這個,前世她手指尖上總是有著針紮的痕跡。

繡花是一個很需要時間和耐性的東西,那時的她每每看著丈夫身上那些所有的繡活都是由自己親手完成的時候,心中總會有一種驕傲幸福的感覺。現在想想自己那時真是愚蠢至極,當自己為了那些花費大把時間的時候,那兩個人正親親熱熱的依偎在一起花前月下吧。她還記得自己給他的第一件訂情信物,就是一個她親手繡製的荷包。不過麵薄的她居然是委由趙媚兒去代為轉送的。

想到這些她的心中雖然再也沒有那種刻骨的恨意,可也依然會感到很不是滋味。不過這也正是這幾日她會主動向孫氏提起要繼續“學習”繡花的原因。

那日在玉花境裏她有些唐突的問了宗昊一個好像很不應該問的問題。當時宗昊雖然隻是淡淡的答了一個“沒”字,可是紅綢卻好像聽出了其中了一種被掩藏得很深的複雜感情。讓她心裏模模糊糊的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好像那是一個她現絕對不碰觸的禁忌。所以她並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早早的收拾了東西回到了現實的世界中。隻是宗昊所說的“心境修煉就是堪破世情”的這一點讓她略有所有悟。愛恨情妒全是世情,那麽趙媚兒與林定邦就是就是她修行之路上的最大魔障吧。

她並不清楚要如何來“堪破”.對這兩人的複雜情感,不過她也還是明白不管要如何才能達到那個境界,至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麵對。這些年來她已經很少會想起這兩個給予了她人生最大人傷痛的人了。

可是她明白這並不是她真正的.放下了對他們的恨意,而是不怎麽在什麽時候對他們的這種濃烈情感被她掩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好像隻要不去碰觸,就不會有痛一般。但這終究隻是一種逃避罷了。

也許繡花在常人的眼中看來.隻是一件閨中女孩兒所做的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她看來這卻是麵對那道傷痕的第一步。

孫氏看著雖然不怎麽用心,卻下手熟練的紅綢心.中有些感慨。看來小姐還是很像夫人的,自己隻是略微教了一些針法的步驟小姐就能做得如此的出色。一直以來小姐都不願意學這個,為此她還曾經很是擔心過。沒想到前幾日小姐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向她提出要練習女紅。對小姐的開竅,她很是心喜了一陣。

隻是這種喜悅卻沒有能保持多久,因為她總覺得.這將軍府裏的氣氛有些越來越怪異。而這種怪異卻是好像是針對自己這些人所客居的儀來居似的,可無論她怎麽想法子去旁敲側擊,都沒有能從府裏打聽到什麽具體的消息。她記得這種感覺是在小姐病愈去給這邊裏的老夫人請安回來後發生的,她也曾問過跟著小姐同去的綠瑩與玉蘿在那裏發生了什麽事。可她們倆卻都說什麽也沒發生,這讓她很是擔心。

“小姐,聽說天英少爺已經病了好幾日了,你可要.去探望一下?還有老夫人那裏,聽說這幾日也不大好。”孫氏小心的問紅綢道。

聽孫氏這樣一.提,紅綢手上的繡花針也停了下來。點了點頭道:“也好,三哥哥那邊也是時候去看看了。”

然後將手中的東西全放入了一旁的針線笸裏。陳天英那日被抬回他自己院子裏後紅綢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這到不是因為她不敢麵對,前幾日在玉花境時在宗昊的引導之下她已解開了這個心結。她自認現在的自己能坦然的對麵他對自己的這份恩情了,更何況她也為如何回報這份恩情做了一點打算。

她之所以一拖幾天都沒有去探病的原因,其實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去“刺激”到他們。她可是還記得那天離開祖母陶氏的院子時他們看向自己的那種憤恨目光,所以她覺得還是讓他們冷靜幾日為好。對於他的“病情”她到是一點都擔心,她對自己及時喂給他的那丸回春九轉丹可是極有信心的。所以這幾天她不但沒有去陳天英那裏探病,就連去給陶氏她們問安都省了,她想沒有被抹去記憶的她們暫時是不會想看到自己的。

儀來居離陳天英、陳天敏所居住院子並沒有多遠,紅綢隻帶了紫縈同行。這是那天那件事後自己頭一次離開儀來居,這一路走來她並沒有從執役的仆從那裏發現什麽異樣。想必處理這樣的突發事件,陳家作為傳承千年的修行世家想必也是駕輕就熟了。

正在她要跨進陳天英的屋子時,正巧迎麵出來了一個人。

“怎麽你還好意思來?是不是想看看我哥死了沒有?”出來的這人正是陳天敏。

紅綢雖然有些懶得理會他,可一想到裏邊的陳天英,就還是向他福了福身規規矩矩的道了一聲:“七哥哥安好。”

“哼,不敢當。我可沒這福氣做你的哥哥,我可不想白白的送了性命。”陳天敏冷聲道。

紅綢對他會說這樣的話一點也意外,自然沒放在心上也不會與他計較。正在她想從擋在自己跟前的陳天敏身旁繞過去時屋裏響起了陳天英的聲音:“天敏,你在做什麽?是紅綢妹妹來了麽?還不快請人家進來。”

“哼!”陳天敏又冷哼了一聲,從不違逆親兄的他隻得極不情願的給紅綢讓出了道。然後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屋子。

紅綢走到裏屋,這才發現屋內除了半倚半靠在**的陳天英外還有幾個人。五伯母程氏正在從一個湯盅裏盛湯,聞著那味道就知道一定是什麽補品。三堂姐陳素妍正坐在床尾的一張圓凳上,十二叔陳嘯楓和那個與他同行的修行者看樣子好像從一張長榻上起身打算離開似的。

自己這一進來,就感覺到屋裏所有的人注意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程氏放下湯盅,陳嘯楓和那個修行者又坐回了長榻,陳素妍那雙妙目更是看著自己很久都沒有眨一下眼睛。屋裏的氣氛一時間好像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變得有些怪異。

“紅綢妹妹你來了。”陳天英微微著打破了屋內的那份詭異道。

“是,紅綢是來謝謝三哥哥的。”紅綢不卑不亢的道。

接著她又向在場的人問過安,也不管程氏臉上那層寒霜有多重,她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屋內的這種怪異氣氛以及眾人複雜的眼神都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看著紅綢這樣自然大氣的態度,眾人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雖然在場地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她身上肯定有著什麽隱密,可她這樣的表現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意外。這主要是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氣質,與剛接觸時的那種小女孩兒完全的不同了。

在場的人隻有陳素妍對她的這種改變沒有太過驚訝,這是因為她回想起那日的凶險的一幕時就記起好像打從那兩個想要殺她的修行者出現後她身上就已顯露出了這種氣質。忽然她心中一動,就是像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始看著紅綢若有所思起來。

陳天英依然微笑道:“這有什麽好謝的,我既然是你三哥,自然應當保護你這個妹妹。再說我又沒出什麽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還沒出什麽事,差點就將自己的小命給送了。”程氏將盛好補湯的碗送到陳天英的手裏,話的不滿是任誰也能聽出來的。

一旁的陳嘯林插言道:“五嫂就不用擔心了,其實天英早就無礙了。甚至可以說比受傷之前,現在他這身子骨還要更好一些。”

程氏立刻不滿道:“不管是不是這樣,都不許給我有下次。你做什麽事的時候都要想想你母親,你要真有個什麽我可怎麽辦?”

程氏打從紅綢埋屋起,就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好像她隻是個不存在的隱形人似的。不過她越是這樣,紅綢卻越是心有感觸。這就是母愛吧,這種溫暖這種關懷真的離自己好遠了。

陳嘯天和郗同算是這屋裏對紅綢的事知道得最多的兩個人了,可他們對著眼前的紅財卻有種看不明白的特別感覺。正是這種感覺讓讓陳嘯林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卻絕對不會拿出來問一個十歲孩子的問道:“紅綢,你可知道那天為什麽會有人要來殺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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