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節風動

就在整個修行界都將目光集中在霧都山無寂院的這場百年盛會的時候,其他的地方也正如雲哲奕他們所擔憂的那樣在暗處波濤洶湧。wWw、QuAnBen-XIaoShuo、Com

並州流雲莊裏,天涯正坐在離殞曾經的書房裏拿著一隻玉簡在解讀。這隻玉簡是剛剛從妖界聯盟裏傳來的最新消息,以及下達的命令部屬。他聚精會神的將裏麵所記載的內容仔細認真解讀過一遍後,這隻玉簡就在他修長的指間裏化成了一堆粉屑。他以一貫的優雅將落在書桌上的粉屑輕輕的撣開,隻是他那雙向來深邃的眼瞳閃爍著的隱隱興奮之光正透露著他此刻的心情。

坐在他對麵正緊張巴巴的望著他的炎旭對他的沉默不語有些不耐了,追問道:“怎麽樣?這次都有些什麽消息?是好消息嗎?”

“應該算是好消息,這次的所說的最重要的事是關於兩界之間結界的。現在聯盟已經可以確定,這次的突破口就是不遠處的金陽山。並且幾大祭祀已經算推算出了日子,雖然還沒有確定到哪一天,但是可以判定就是近幾日了。可以說從現在開始,金陽山的結界隨時都有可能削弱到能讓我們大舉通過。”天涯微笑道。

“真的?”炎旭聽了有些激動的從所坐的長榻上站了起來,有些激動的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比起其他幾處可能的地方來,金陽山這一處的位置無疑對我們最為有利。真是天興我族啊!”

天涯也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道:“的確,並且最難得的是這個時間。這陣子他們正是他們那個什麽百年大比的時候,那些實力稍強的宗派全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霧都山,並且他們的宗派掌權人也大都集中在了那裏,這對我們來說真可算得上是千載難逢的。”

“他們人族就是喜歡弄這些虛偽的東西,我看這什麽百年大比的無非就是個分髒大會。隻是憑白無故的給我們製造了機會,此外我還真看不出有什麽用處。”炎旭輕蔑的道。

天涯興許是心情好,難得的為他解釋道:“這到也未必,這種形式的存在最大限度的減少了他們因為爭奪修行資源時的人手消耗。從這一點上來說就比我們妖界那種情形要好得多。隻是這種形式雖好,卻不大適合我們妖界。在那裏我們爭奪得更多的並不是修行資源,而是生存空間,這種更為迫切的需要決定了我們的生存方式要比他們艱難殘酷得多。所以這一次,這一次我們一定要成功。”

他說到這裏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對炎旭吩咐道:“現在的時間對我們來說很緊迫,一會兒你讓雷澤將新增派來的那些人中分出一部分來帶到金陽山去。一定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整個金陽山都控製在我們手裏,並且做好迎接大軍先鋒的準備。這件事讓他親自去辦,雖然這裏的修行宗派都實力不強,但是我們這邊更是容不得半分的差池。其餘的人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滲透到其他的地方去。”

炎旭一口應了下來,正打算要出去完全天涯剛剛交待的事。他剛一打開房門,就看到利飛的那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書房的門外。

利飛和緋塵都沒有跟著紅綢他們離開,這到並不是他們不想。無論是利飛還是緋塵,他們都是來自於依附於朱鳥族的小部族。無論他們自己是怎樣的想法,他們部族效忠的對象是朱鳥族而非炎吉他本人。所以他們無論怎麽不舍炎吉他們,都隻繼續能留在這裏效命。

利飛到了書房,向天涯和正欲離去的炎旭見過禮後便向他們回報了他得到的最新消息。

“北域那邊傳來消息,昨夜海青族聯合金吼族在勾月節上對金翅族的蒼瀾城發動了攻擊,可是卻沒有成功。也不知道那金翅族是早就看穿了他們的安排,還是也是早做了打算,在那些人才剛剛采舉事的時候就全力剿滅了。作為內應該的海青族族長之女,金翅族少族長的未婚妻在這次的事件中被殺死了。看這情形,海青族與金翅族這回應當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北域那邊其他的勢力現在情況怎麽樣?”天涯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皺了皺眉,難得生氣的道:“我們派去的人怎麽樣了?真是沒用的東西,這點事居然都辦不好!”

“這個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我們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除了他們三部以外,其他的部族暫時還沒有什麽異動,大都選擇了無事旁觀。雖然他們都擺出了一副不願卷入其中的態度,但是很可能都有些蠢春欲動了。”利飛答道:“對於這次的事我們的人之前並沒有收到任何異常的消息,所以我們派去的人也許並沒有能如想像中一般將那裏的部族全盤控製在手裏了。”

“哼,這些東西真是離開妖界太久了,已經忘記了尊卑等級之分。等我們騰出手後,我一定要讓他們重新認識一下。”炎旭很是冷哼道,看來他也對這修行界裏的留下的妖族部族很是不滿。

天涯仔細想了想,然後對炎旭道:“那邊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看來還是會需要你親自去跑這一趟。我想在金陽山結界轉弱、聯盟的人能大舉進攻之前我們這邊能壓下那些東西的恐怕就隻有雷澤以及你我了。隻是金陽山這邊的事也需要雷澤親自看著,而我也暫時無法離開這裏,所以隻有你親自去這一趟了。再說金翅族也好,海青族也好,全都是飛禽屬的,估計也隻有你這朱鳥才能在種族特性上壓製他們。”

“我可以去一趟,你想我怎麽去做?”炎旭向他問道。

“現在是關鍵時候,我不想因為他們的緣故而影響了我們的大計。所以我不無論你采用什麽手段,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平息這一切。”天涯鄭重的道。

炎旭點了點,算是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又被天涯叫住道:“關於那個金翅族的事之前好像也有聽到過,先前回來的紅綢好像與他們關係非淺。如果到時真要輪到你親自出手的時候,最好還是先打聽清楚他們與紅綢的具體關係,然後再做決定好了。”

不單隻是炎旭聽到他這兩句話愣了愣,就是恭立在一旁的利飛的臉上也露出了困惑。炎旭問道:“真有這個必要嘛?她雖然與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但也沒有這樣大的麵子吧?再說她到底是人族修行者,與妖族就是再親密估計也有限。”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老是看她不順眼似的。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單單隻看離殞和炎吉願意與她離開,就能看出她絕對是個能與其他種族的人關係親密的。再說我也並是看在她的麵子上,而是‘那一位’的存在讓我們不得不多做考慮。”天涯道:說著又對利飛道:“對了,之前你好像說過紅綢與炎吉他們一進了中州地界就分道而行了。現在還有他們的消息嗎?”

“從傳回來的消息來看,他們現在應該都在霧都山的範圍之內。但是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我們的人也隻滲透到了霧都山,無寂院內的情況除了那些小道消息外其他的不怎麽清楚。”利飛回答道。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對於霧都山的事你要加緊留意,但其他的地方也不能看鬆了。”天涯道。

“是,屬下這就去加緊安排。”利飛應下後就離開了書房。

天涯在隻有自己一人的書房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已經是這個時候了,不知道那位大人是不是能趕得上。”

數萬裏之遙的北域蒼瀾城城堡之內,一臉陰沉的沙欏正座在大堂的首位看著分坐在堂下的一眾長老們道:“對於我的決定還有誰有異議?”

在座的八位長老除了大長老和靈寶尊者都在閉目養神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無聲的交換著眼光。在這個過程裏,還時不時有意無意的會掠過地上那灘還未幹的血跡。這時的他們縱使再有任何的反對意見也全都卡在了喉嚨處發不出聲來。

他們一族原有九位長老的,而現在沒有在堂上的那一位就是地上那灘血跡的主人。他用自己的性命警示了在場的所有其他的長老,反對堂上那位少主會有何等下場。經過勾月節的一夜變故,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少主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溫和的少年了。

“我等沒有異議,我等會堅決支持少主所有的決定。”其他六大長老中的一位作為代表回答道。

對於自家少主的這種變化,他們的感覺有些複雜。除了少許的恐懼,更多的是一種興奮激動。他都是金翅族的長老,對於沙欏少主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已經向他們證明了沙水龍頭少主的實力,那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金翅一族已經有了一個有中興之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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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十分鍾,沒有能趕上12點。(嗚——)

番外一百五十八節

與這六位長老所想的不同,大長老圖什雖然沒有做任何的表示但是心裏卻還是有些想法的。他偶爾看向堂上那一身煞氣的少主沙欏的眼神裏隱藏著深深的隱憂之情。對於少主如今的狀況可以沒有一個人能比自己清楚了,少主現在的狀態並不正常。至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暴虐就絕對不是神功初成後的正常表現。

他知道現在少主的修為實力已經達到了聖級,但是同時他也明白少主的這種“聖級”並不穩定。究其根底正是心境未成的緣故,而影響其心境的原因就是少主從前那三種完全不同的人格,關於這一點他卻是毫無能夠幫助他的辦法。僅管他自己也是聖級,但是由於少主修煉法訣是千萬年來一直都未有族人修成過的。也就是說少主走的是一條前人從所未走過的特殊道路,自己的一點經驗對他來說完全的幫不上忙。

不過好在他們對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卻也不算是毫無頭緒,至少還有一個辦法他們還沒有真正去嚐試過。想到這裏他就不由的想起那個離開已有一個月的阿綢姑娘,她離開已有一個月了,不知道她的事是否已經辦完了呢?少主能否渡過這個難關就隻能全看她了。隻是不知道在她還依照與自己的約定回到這裏來之前,也不知道少主能堅持到哪個地步。

北域金翅族的這次大變發生得很是突然,在那些有心人的控製之下消息被壓製在了很小的範圍之內。霧都山上的各宗派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變故發生後的第六日,百年大比進行的第三日了,比起距離更遠的流雲莊還要來得晚。

與流雲莊對這件事的重視不同,得到消息的各宗各派並沒有將這件事看得有多重要。在他們看來北域之地的這場亂子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與從前的每一次一樣。甚至可以說在他們眼裏北域近百年來已經平靜得太久了,甚至久到讓他們都有些擔心了。

中州之地的那些修行宗派對北域之地的看法與對其他的地域並不相同。北域之地雖然荒茫,但卻聚居著修行界中的大部分妖族修行者。這裏的妖族修行者與修行界其他地方本土小妖修習成形的那些不成氣候的妖族修行者不同,這裏的大部分妖族修行者大多是萬年前妖界與人間界大戰時滯留在人間修行界的遺族。他們不但本身就實力強大,並且與似那些本土妖族修行者分散而居勢單力薄不同,他們大都以種族的形式結成一個個強大的部族。

這些部族所具有的強大實力並不比修行界的一些宗派要來得小。換而言之也可以說他們的實力已經足以威脅到中州之地的修行宗派了。所以一直以來,占據著人間修行界絕對大多數修行資源的中州各派對於他們采取的是一種監視壓製的態度。

不過還好,北域的這些妖族部族的各族之間本身就矛盾重重。每過一段日子就會為了各種原因征戰不休,而這似乎是不定期就會爆發的部族征戰有效的削弱了他們的實力。這也是這麽多年來這些實力不俗的強大妖族部族一直都被壓製在北域一地無力南來的重要原因。

紅綢對於這些事情一點兒也不知情,她現在一直陷於一種苦惱之中。到今天,這場盛會已開始三天了,從第二天起她就發現自己無論是走到哪裏都是眾人注目議論的目標。對於其原因她大概心中有數,可是卻苦於一直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無論關於靈虛門少主選妻的事到底是否確有其事,她都無法去找雲哲奕為自己澄清。而且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理由,這兩天雲哲奕除卻自己上場的時候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從某種方麵來說,這應該就是那種傳言流傳得越來越像那麽一回事的原因。當然,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可以拒絕,但是每一次雲哲奕都能找到說服她的理由。

以她現在的這種引人注目的程度,想要在這無寂院裏掩人耳目的卻為宗昊尋找玄石乳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她唯一能苦中做樂的想法就隻能自我安慰以自己目前這種引人注目的程度,如果炎吉他們真的到了這裏就不難找到自己吧。

就在紅綢有些心不在煙的聽著雲哲奕介紹著擂上對陣雙方修行者的情況時,一個相貌清秀的男人笑著走上前來招呼道:“哲奕兄,原來你在這裏啊。”

他雖然是在與雲哲奕打著招呼,但那雙眼睛卻沒有離開過紅綢。不過紅綢卻並不討厭他人的眼神,因為他的眼神裏雖然也有著一絲戲謔卻還是依然清澈。

“是你啊,夜輝兄。”雲哲奕也回以一笑,然後便對紅綢道:“阿綢姑娘,這位是我的好友,太清教掌教真人的關門弟子,彌月夜輝。”

“彌月?”紅綢看著彌月夜輝道:“這個姓氏很少見,又同是太清教的。莫非你與之前的那位彌月姑娘有著什麽關係麽?”

彌月夜輝笑著道:“然兒正是我的堂妹,你就是那位阿綢姑娘吧。真是久聞大名了!”

紅綢大致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不過卻也沒有辯解的打算。一是無從辯起,二則是她直覺他應該是沒有什麽特別用意的。

“哲奕兄,你有聽到那個消息嗎?”彌月夜輝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對雲哲奕問道。

“夜輝兄你說的是北域的變故吧,這個我也是剛得到消息不久。”雲哲奕也難得的皺起了俊眉反問道:“不知道對於這件事你是怎麽看的?”

彌月夜輝有些困惑的道:“先前我還以為這與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樁差不多,可是我又有種直覺,覺得這次的情形與從前的那些都不同。海青部相比起金翅族來說實力雖然要稍弱一點,但是他們聯合上金吼族之後兩者相加其實力絕對應該遠超金翅部才對。可是為什麽反而是這實力更強的二者聯盟會輕易的敗給了金翅族呢?所以我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才對。”

“金翅族,北域的金翅族出了什麽事嗎?他們與海青部應該是結了姻親的,怎麽聽你們這一說好像是他們之間出了什麽事一樣。”紅綢有些驚異的問道。

剛才他們提到北域的出了變故的時候紅綢並沒有怎麽在意,因為在那裏六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在那個混亂的地方時不時的生出一些事很是是正常,未必就會涉及到與自己關係不錯的金翅部。可是沒有想到聽他們這一說,這次出了問題的還真就是金翅部。

紅綢的問題讓他們兩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她的身上,彌月夜輝頗有些吃驚的問道:“阿綢姑娘也認識金翅部的人?”

“是的,早幾年為了尋幾種煉丹的配藥我去了北域。在那裏因為某些機緣巧合我曾在北域呆過幾年時間,在那裏認識了幾個金翅部的朋友。”紅綢很是坦然的答道。

彌月夜輝與雲哲奕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道:“這可真難得,金翅那樣強大的妖族修行者是很少會與人族修行者成為朋友的。阿綢姑娘可謂是機緣不小啊。”

紅綢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道:“這也沒什麽,像我這種煉丹師若是願意的話在哪裏都是能交到朋友的。”

紅綢的這句話得雖然有些驕傲,但也卻是事實。實力不俗的煉丹師在哪裏都是都是各修行者結交的對象。

“對了,你們還沒有告訴我金翅族到底出了什麽事。”見他們光顧著說那些沒什麽意義的話而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時又隻追問了一句。

“關於這個我們的所知也很是有限,就如剛才我們所說的那樣,北域那些擁有強大實力的部族很少與我們人族修行者結交,所以對那裏所發生的事我們最多也就隻知道個大概而已。到目前我們就僅知道在幾日前的妖族勾月節上,海青部勾連了金吼部利用夜祭的機會突襲了蒼瀾城。他們原本的計劃應當是想要趨這個機會傾盡兩族的高手將金翅族的上層一網打盡的。可是卻不知道這個消息為何走漏了,他們反而落入了金翅族布下的圈套,不但沒有能拿下蒼瀾城,反而將兩族天級以上的高手折損過半。特別海青部,不但折了三個尊者,唯一的聖者長老也受了重傷。那位與金翅族少主訂下姻緣的族長女兒也在這次的突襲中出了意外,丟了性命。不過金翅族也不是全無損失的,他們的這一代族長也喪命在了這場變故中。”雲哲奕將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訴紅綢,這些事再過不久應該就會流傳開了,他現在更為有興趣的是紅綢與金翅族的關係。

紅綢愣愣的看著雲哲奕,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自己離開蒼風陵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麽沙欏的父親與未婚妻就都不在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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