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節那麽長久的歲月

宗昊的話讓紅綢愣住了,不過卻不是因為宗昊對自己隱瞞了讓自己冒如此風險的另一個目的,而是因為他這句話的語氣裏所流露出的那種蒼涼。wwW、QuANbEn-XiAoShUo、coM

她認識宗昊的時間雖然隻有十幾年,不過她卻總有認識他了一輩的感覺。自打她認識他的那天起,無論是與自己說什麽事宗昊的語氣總是淡淡的,極少流露出情緒。特別是像剛才那種帶著某種懷念某種傷懷的複雜語氣,別說從前她沒有在他的聲音時聽到過,就是想也從來沒有想像過這種語氣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這在一刻紅綢的心底甚至生出一種對宗昊的陌生感,這是自從她在心底裏下意識的將他認定為自己最大依靠以來從所未有過的。仿佛這時她才意識到,對於宗昊自己的了解是多麽的少。

“你怎麽會知道這座池底裏有一把劍?難道這與你有著什麽關係?”紅綢似乎有些艱難的道。

不過話說完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問出的這句話似乎有些不對,好像是在探究著什麽似的。這樣的感覺不用宗昊說,就是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好。她心裏正後悔的想著要如何彌補的時候宗昊卻回答了她,隻不過他這番回答的對象卻好像不是她:“晨星,老夥計。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可還好?今天我遵守我們的約定,來找你了!”宗昊話裏懷念的意味更濃了。

宗昊的話讓紅綢立刻明白他所認定現在正沉於那座所謂之碧寒池的劍與他的過去絕對有著某種重要的關聯,甚至極有可能他就是那柄名為“晨星”的劍的原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剛才所問之問題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之所以如此肯定這碧寒池裏的有柄劍,正是因為那是他的劍。從他的所說的話來看,將那柄“晨星”沉於此地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這麽想著的紅綢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澎湃洶湧的複雜感覺,這種感覺裏隱隱有著幾分激動、幾分期盼和幾分情怯。激動與期盼是因為無論今日一行的結果如何,都代表了宗昊已然願意將自己的過去展露於自己的眼前。這對她來說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在她看來這代表著他對她成長的一種認同。就算最後這些都隻是與他的去過有著少許的關聯,但是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對於宗昊有著什麽樣的過去,為何會以這種怪異的方式藏於玉花境之內,自己之所以能得到他幫助的原因是否與這些都有著某種神秘的關係,還有……這一切的一切她雖然都很好奇,不過卻也隻僅僅限於好奇而已。如果不是他主動提及,她是絕對不會開口去問的。她曾經想過對一些疑問自己也許會有知道的一天,也曾很多次的設想過這一天到來時自己會如何,隻是卻沒有想過這個契機如此突然的出現在了沒有準備的自己的麵前。所以一時間她除了那種被信任、認同的喜悅之外還有了那種情怯之意。

心思複雜的紅綢用包含著同樣複雜心情的聲音輕輕的喚了一聲:“宗昊?”

紅綢的這一聲呼喚也像是提醒了正陷入某種情感之中的宗昊,他像是在回憶著什麽的似的道:“‘晨星’曾經是我的配劍,也是曾是我最親密的夥伴。它是我親手將它沉在這碧寒池底的,不過我在將它沉到這裏的時候,曾對它發過誓,無論多長的時間我都會親自前來找它。當我們重逢的時候,就是它恢複榮光的時刻!”

話說到最後,宗昊的語氣裏充滿了自信。對於他所說的話紅綢一點兒也不懷疑,所以她並沒有插話而是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宗昊也沒有讓她多等,隻聽他又道:“那時因為某種原因晨星破損得極為厲害,劍身的破損到也還罷了,若要修複劍身就算鑄煉它的材料都是世間難求的,但是卻也還難不倒我。隻是那一次傷到的不僅僅隻是劍體本身,還有劍體內的劍靈,也就是我說的‘晨星’。那時晨星幾乎被傷到氣若遊絲,隨時都可能徹底消散的地步。我為了從保住它,才會將它置於這碧寒池內,並且不惜將萬年玄石也移到這裏來,為的就是想要保下它。”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裏又有了些喜悅的意味:“從剛才你遇到的攻擊來看,它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應該說是經過這麽漫長歲月的滋養,晨星它更加強大了。”

“什麽!剛才攻擊我的那些東西都與那柄劍有關?”紅綢驚異的脫口而出道。

她這下是真的大吃了一驚,她親手鑄煉的雷星雖然也有劍靈,不過卻好像隻是讓雷星比一般的靈劍要更有靈性一點。這種靈性讓它隻有在被自己這個主人所馭使時能發揮比一般同品級靈劍更大的力量,駕馭起來也能更配合主人的心意。而在落入其他人手上就會變成靈氣盡失的普通長劍,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太過特別的地方。像是剛才那種在無人馭使時還會主動攻擊來人的情況別說是見過,就是在藍衣師父她們那裏也都沒有聽到提過。

“是的,你身上的那些傷口全都是晨星的所施放出來的劍芒。”宗昊揭開了答案。

紅綢這時感覺除了驚歎之外還有迷惘,她有些想不通的追問道:“剛才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那些東西都是你所說的那柄叫晨星的劍所發出的劍芒?可是你不是說是它的主人嗎?那為什麽我還會被它攻擊?”

她還沒有等宗昊回答就又想到了他剛才提到的另一件事,於是又問道:“還有,你剛才好像說為了幫助它恢複,移了什麽萬年玄石到這裏來,之前一直提到的萬年玄石乳是不是也與這個有關係?”

“前麵的問題與這座九重迷返大陣有些關係,之前我也說過這座大陣並不是無寂院所布置的。而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我才是布下這座大陣的人。無寂院的人雖能進入這座大陣,不過也隻僅於往返於這座陣裏的某些地方而已。像是碧寒池就是這座大陣的陣心所在之處,這個地方他們是絕對無從進入的。”宗昊又輕描淡寫的拋出了一個更讓紅綢震驚不已的事。

紅綢還沒有來得急驚歎,宗昊又道:“這樣說你應該已經想到了,我布下這座大陣為的就是守護這裏,守護晨星!所以也可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晨星其實也正是這座大陣的靈魂,在這長久的歲月裏一直都是它在掌控著這裏的一切。至於剛才的攻擊,那不過是它對你的一種試探一種考驗罷了。”

“試探?考驗?”紅綢不明所以的問道。

不過宗昊卻沒有回答她這個疑問的意思,而是轉到了她之前問的另一個問題上:“之前一直所說的那個萬年玄石乳,正是我從別處移來此地的萬年玄石的產物。關於這個東西對我的作用我並沒有說謊,這種石乳是一種非常特殊的東西,不但能滋養晨星對我也有很大的用處。之前我就一直都有想過找到它,而我一直沒有向你提起的過原因是因為沒有確定這個位置。要知道經過了這麽長的歲月變遷,很多地方都與從前相比都發生了不小的改變。直到我從無寂院的那個小子身上感覺到了萬年玄石乳的作用,才確定這座大陣如今所在的地方是這裏了。”

宗昊的語氣頗為感慨,但聽在紅綢的耳中卻又想起了另一件一直都被自己忽略的事。宗昊所說的漫長歲月到底是多長時間呢?如果這個時間長久到山川地貌都有了變遷,那這段時間恐怕比自己之前所能想象到的還來得長久吧。而能存在於這麽長久的時間裏,宗昊他到底又是何種存在呢?

因為心中的這些想法而讓紅綢有些恍惚起來,而這時宗昊已經沒有再為她解惑的意思了,而他的聲音也恢複到了從前般的淡然。

隻聽他道:“紅綢,現在我們先去碧寒池將晨星撈出來吧。”

紅綢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那碧寒池所在的石階之下,到了這個地方她又進一步的感受到了從碧寒池內順著石階流瀉而下的白色寒氣有多麽的森寒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紅綢小心的步上了石階,感受著從腳下升起的入骨寒意紅綢開始覺得這短短六級的石階比想像中還要來得高。

當她終於走完那六級石階,來到那除了一片白色寒霧外什麽都看不清的碧寒池後沒有再多做猶豫便強自忍受著那快將她整個人都凍住的寒氣整個人跳入了池中。

好冷!好痛!這是她入池後最先感覺到的兩種感受。這池水似乎比她預想的還要冷,冷得她的整人都好像要被凍住一般。而疼痛則是來自於她身上那些忘記處理了的傷口,這些才稍稍凝結的傷口碰到這麽冰寒的池水又如何不會痛?

不過紅綢卻隻是皺了皺眉,便將這些都忍了下來。她現在隻想在自己在自己被凍得失去知覺之前將宗昊所說的晨星給撈出來。

正如她所擔心的一樣,她在池裏沒過多久,便感覺到身體開始應得漸漸的酥麻起來,自己的行動也變得不是那麽的靈便了。正在她感覺快真要失去感觸的時候,她右手的指尖似乎碰了一件東西。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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