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節另一個人

就像紅綢之前所擔心的那樣,聽到她的問題沙欏俊逸的臉龐刹時間又變得更加陰鬱了幾分,看著她的金瞳裏更是增添了幾分嘲諷之意的反問道:“你問我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問我為什麽可這樣對他?也是,想來他是不會告訴這些的。WwW、QuanBen-XiaoShuo、cOm”

看著沙楞臉上的表情與眼中的嘲諷,紅綢不知道怎麽的開始有些為自己剛才所問出的兩個問題後悔起來。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剛才那雙從來隻有倨傲眼神的金眸裏所閃現的嘲諷。那嘲諷之意並不是針對自己而來的,而是對他自己的。

“你不知道也好,這些事你最好能夠永遠也不知道。”沙欏後麵的這一句話聽上卻更像是對自己的自言自語。

紅綢感覺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在這句話之後,就得有些空遠了起來。她有一種感覺,感覺到他現在所看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而是透過自己在看著另一個人。這個發現再加上他那些意味不明的話,讓紅綢心裏的感覺份外的不安。

因為她還記得他並不是第一個拿這種眼神看向自己的人,就在不久之前還有另一個人也曾用這種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個人就是他們剛才話題的中心,宗昊!是的,就在不久之前,在玉花境內真正第一次打照麵時的宗昊在看向自己的某一個時間裏,用的也是與沙欏這種同樣的眼神。

他們的眼睛看著的雖然是自己,但是印在他心中的那個影像卻是她紅綢。而是另一個她不為所知的人。

對那個他們同樣透過自己的身影而看著的人自己真的一無所知嗎?紅綢心中暗自問道。也許並不是,至少在宗昊那方麵她能隱隱猜測到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玉花境的前主人,造就自己今生、通過晶屏留識隔代傳授自己的天道修行的恩師,漱玉真人。

宗昊與漱玉真人之間一定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但如果真如沙欏真與宗昊有著某種恩怨糾纏,互相之間有某種前緣的話,那麽沙欏他也極有可能也認識漱玉真人。他透過自己看著的那個人,也可能會與宗昊一樣是她。

而這一切若真是她所猜想的那樣……紅綢忽然因為這個猜測的結論而開始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在這種慌亂之意裏還挾雜著幾許惶恐不安和難過的情緒。而為什麽會是這樣,她卻又有些不明白。

“沙欏,你……你……”紅綢欲言又止。

心中很想問他。你眼中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紅綢壓著心裏這些亂糟糟的想法,幾次張了張嘴想要將心中這個疑問問個明白,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讓她這樣難以啟齒的原因除了宗昊之前的囑咐,無論如何都不能向任何人暴露玉花境的存在之外,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她心裏有一種害怕那個猜測得到證實的深深恐懼。

紅綢的聲音讓沙欏的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金色眼瞳裏的種種紛亂的情緒也瞬間收斂得幹幹淨淨,變得更加的幽暗與深邃。

“留下來吧,”沙欏懇切的道:“看你那兩個同行的朋友,再加上陪在你弟弟身邊那兩個家夥,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亂世已不遠了。很快人、妖兩界間的大戰就將席卷整個人間界。雖然以你現在的實力,隻要不遇到那些老怪物,在這場紛爭之中足以自保。但是你是最怕麻煩的吧,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比我這裏更清靜的地方了。所以,你還是安心的留在這裏吧。”

聽到沙欏將話題轉到了另一個方麵,這讓紅綢心裏在遺憾的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現在心裏十分矛盾,既想將一切都問個清楚,但又對那很可能的答案感到恐懼。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矛盾的想法,她也不十分明白。她隻知道她心中的那種說不清楚的恐懼是來自於她心底的最深處。她好像感覺到在自己心底的最深處有著一道深深刻畫的傷痕,隻輕輕的碰觸,便會帶到難以忍受的痛楚一般。

換了話題之後,紅綢感覺自己與沙欏之間的那種氣氛似乎也了些變化。之前的那種曖昧與沉重似乎消退了許多,這種變化讓她的心稍稍定了下來。

她也走到石桌旁,在之前靈寶尊者所坐的那張石凳上坐了下來。而靈寶尊者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就早已離開了這裏。

坐在石凳上的紅綢正色道:“你說得不錯,我這個人最是麻煩。對人、妖兩界的這場大戰實在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無論是人族也好,妖族也好,無論最後誰勝誰負都與我無幹。我也確實是想在這段時間裏找個清靜的地方過自己的清靜日子,但是你這裏卻不是這樣的好地方吧。

以我目前的所知,北域這裏很可能會是人間界兩妖大戰的伊始之地。而近來在這裏風頭最勁的你的金翅部與其同盟,更可能會是兩族這場大戰的起點。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你竟然還對我說這裏會是難得的清靜之地?”

紅綢有些懷疑的看著沙欏,她之所會將她所知道的一點情況點明,為的就是想試探她因為對他本身的新發現,而產生的新疑惑。

今天的再見,讓她完全顛覆了之前對沙欏的認知。與神奇而神秘的宗昊有所瓜葛的沙欏到底又個什麽樣的存在,她已經完全沒有概念了。不過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讓她有了一種預感。預感北域這邊事情的發展,也許並會如中州那些宗派勢力或是並州那邊妖界過來的聯盟中人所盤算的那樣。

至少眼前這個已經讓她感覺深不見底的沙欏,就絕對不會是那種乖乖按照他人的算計而行動的人。她絕不相信對眼下北域的異況他一點兒也沒有發現,所以他一定是有著自己的打算與計劃的。

原本來說無論他有著什麽樣的算計,也都與自己無關。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又有了變化,現在離殞、炎吉和藍錦也在這裏。雖然用他的說法是“請”來做“客”的,但是想到炎吉和離殞的身份,她對這個“請”字的真實意義還是十分明了的。其實正他們也在這裏,所以他一直在等著自己回答的那個問題,就已經注定了她不可能再有其他選擇。為此,有些東西就算她不能完全弄清楚內情,但也至少應該有個大致的掌握才是。

果然,聽到紅綢的話沙欏已恢複如常的臉上並沒有什麽新的變化,他隻是淡淡的道:“關於這一點,你完全不必擔心。我能這樣承諾你,自然會保證這個承諾的的實現。

你應該猜到我與妖界來的那些人並不是一路的,雖然我和他們之間也有著某些相同的利益。但是其中最大的一點利益卻是完全相衝突的,所以我和他們注定了不會成為盟友的。他們那些小算盤和小動作我可是清楚得很。現在妖界主持大局的人還不是‘他’,以他們的這些手段在我眼中根本就還不在台麵上。

而中州那些人族的修行宗派勢力,他們就更沒有資格被我放在眼裏,值得我擔心重視了。”

沙欏這番話的聲音雖然淡淡的,但是其中那種傲然的氣勢卻是顯露無疑。看來現下的一切情況似乎都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很奇怪的,紅綢的心中對他這樣聽著就讓人應該覺得荒謬的“大話”並沒有什麽懷疑的想法。而是就這麽認定他確實真有著如此的實力一般。

為自己有這個奇怪想法的紅綢嘴上還是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兩方誰也動不了你們?難道說隻在這北域之地,你金翅族就有著足以同時對抗他們兩方的力量?如若這樣,金翅部應該早已統占整個北域之地了吧?”

“統占整個北域,我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而且我剛才我也沒有說過會同時與他們雙方直接對抗。人族的那些宗派勢力確實無足為懼,但是他們身後卻還是有著我也著實頭痛的存在。如果我不是也與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目標的話,相信我也無法保證你能在這段時間裏有個清靜之地。要知道無論是我,還是他們,都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整整萬年的時間了。”沙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拂開紅綢臉上因微風而亂的發絲。

紅綢微微別開臉,避開他那拂開發絲後依然還想留戀在她頰上不去的長指,然後有些錯愕的看著他道:“你說什麽?他們?他們是誰?與你又有著什麽共同目標?還有那個,你說的是等了‘整整萬年的時間’吧?這個我沒有聽錯吧?”

沙欏並沒有收回那隻想要碰觸,卻讓紅綢輕輕避過去的手。而是起身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走到紅綢的身邊。再一次俯身逼近她,然後那隻未收回的手也執意摸到她的臉上,將她的臉輕輕抬到與自己直視的位置後道:“是的,你全部都沒有聽錯。我等著與你相見,已經等了整整一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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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居然停電,直到淩晨一點都沒有來。今天除了補更的這一章,還有加更一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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