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紅綢因為趙媚兒這句話而全身發寒的時候,金嬋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站在了趙媚兒的身邊道:“小姐,張婆子那裏應該一切順利。wwW!QUanbEn-xIAoShUo!coM江紅綢和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一定過不了這一關。”

“哼,等她咽了氣,你就派人給三姨媽去個信,告訴她事成了。讓她別忘了答應我的那一份。”趙媚兒眼中透著一分精光,小聲音的吩咐道。

一旁的江紅綢聽到她的這一席話全然的明白了過來。她是單純,可卻終究不是個傻子,聽到趙媚兒與金蟬的話裏提到她們買通穩婆謀她的性命一事還與她的三姨母有關,她便知曉事情的大概了。隻是知曉歸知曉,這個真相卻讓她更加難以接受。

趙媚兒說是她的表妹,其實二人之間卻並沒有血源之親。應該說實際上趙媚兒與夫君林定邦之間的血脈到還近一些。

他們之間的親源關係還要從江紅綢本身的出身提起。

江紅綢的娘家在汝州鄰近的並州府,並州江氏前幾代都是領朝中織造一職,幾代積累下來在並州府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豪富之家。可偏偏江家雖然家產豐厚,卻子息不旺。三代單傳到江紅綢娘親這一輩時,若大一個江家就隻江紅綢娘親一個女兒了。

就如所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大富之家一樣,江紅綢的外祖父為江家,為愛女招贅了一個年青文士上門女婿。這個成為了江府入贅的文士就是江紅綢的父親陳嘯林。

也不知道是不是紅顏生就薄命,江紅綢的娘親打小身子就弱,本來以她的身體並不適宜生產。可她為了能為江家生下一個繼承人,冒死生下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紅綢。

紅綢雖是可愛,卻終究是個女孩兒。有些失望,同時有著一定要為江家生下一個男性繼承人的江母,在紅綢四歲的那一年再一次懷孕。

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了前次的幸運,她不堪重負的身子在孩子臨盆的那一刻終是沒有能挺過去。而她不昔性命生下的那個男孩兒,也最終因太過虛弱而在三歲的時候夭折了。紅綢的父親在江母離世後兩年,以照顧一雙年幼的兒女為由續了現在的妻子衛氏。在紅綢的弟弟夭折半年後,也生下了一個兒子。可她生下的兒子終究沒有江家的血脈,所以江家這若大的產業最終還是會由紅綢所繼承。而趙媚兒正是衛氏的親外甥女,因自家家道中落而被衛氏接入了江府與紅綢做伴。

在紅綢的印象裏,繼母衛氏是個極其溫柔的人,待自己一向也是極好的,甚至比對她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還要好。自己一手人人稱讚的的女紅,就是衛氏親手調教的。衛氏與她的關係可以說是極為親密,就是她能嫁與林定邦這個她心愛的夫君,衛氏也是功不可沒。

林定邦的父親正是衛氏的表兄,紅綢與他一次他跟著其父上門做客的時候認識的。那年情竇初開的紅綢在自家遇到了英挺不凡的林定邦,便對他一見鍾情。隻是按她父親的原意,她也應該如她生母一樣,為沿續江家的血脈不能外聘,隻得招贅。而林定邦偏偏也是大戶出身的家中獨子,做上門女婿的事是萬萬不可的。

正待紅綢為了這個原由而日漸憔悴的時候,正是衛氏挺身而出。她先是說服了紅綢的父親,答應隻要林家同意讓紅綢的第二個孩子繼承江家就讓紅綢出嫁。然後又是她出麵,讓林定邦這一代同樣單傳的林家答應了這個並不合符林家利益的要求,讓紅綢終是達成夙願,嫁與了心愛的男人。她還記得自從她嫁入林家的每一個日子,感受著全然幸福的她是多麽由衷的感謝著繼母衛氏。隻道是世人都說繼母是如何的惡毒,而能有衛氏這樣誠心愛護自己繼母,自己又是何其的幸運。隻是到如今看來,曾經自己對她的感激之情是何其的諷刺。

至於趙媚兒,她也一直以為她與自己就如同同胞姐妹一般的要好。所以才會在嫁入林家以後,婆婆留她在家中長做客長住時她還為有了她這個伴而欣喜異常。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隻是……

原來,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然是在她的算計之中。隻有自己這個傻子,讓人賣了還為人數錢。一時間,江紅綢感覺到自己遭到了所有人的背叛。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般的失敗,親人、愛人的聯手背叛讓她一直以來營建的幸福堡壘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沒想到我也有這樣一天,遇到一個這麽不中用的主人。”那個聲音極端的不悅。

江紅綢聽了“那個聲音”話裏的不屑,更加不知所措起來。一點也沒有聽出“主人”這麽個不合常理的詞應該說的是她自己。

她從小作為江家的小姐,就沒有受過半點的委屈。無論衛氏的真實圖謀是什麽,至少她未嫁出門前在娘家一直就感覺是讓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而嫁入林家以來,公公婆婆也一直待她客客氣氣的。與夫君,林定邦之間更是從來沒有紅過臉。就像她麽樣的一個人,今天的這一切,這突如其來的事實真相,對她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以前事事都有人為她操心做主,除了鐵了心的要嫁給林定邦一事以外,她就從來沒有真正的為什麽事拿過自己的主意。這個時候就更加不用指望她能想出什麽應對之策了。

可能是明白了她的無措,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難道你就甘心這麽的讓他們算計了?”

當然不甘心!江紅綢心道,隻是她不甘心又能怎樣?現在的她連自己與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怎麽談其他呢?

“真是個沒用的家夥!”那個聲音更加不耐了。

“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一個死人就是再不心甘,又能如何呢?”江紅綢苦澀的道:“千恨萬恨,我隻恨自己太傻,讓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隻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也許不算太遲!”那個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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