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節麓南小徑

中州東南部有個在當地人眼中十分神秘的山穀,因為這座山穀在一座名為雲麓峰的山下,所以這山穀的名字就叫做麓穀。WwW。QuANbEn-XiAoShUo。cOm麓穀之地地形極為複雜,再加上山道之上長年籠著一層淡淡的癉霧對普通人的身體有一定的危害,所以附近幾個縣郡的人都盡量的不靠近它。

這座山穀因為在世人眼極為的凶險,所以除了附近的幾個郡縣外知道的人甚少。可它在修行者雲集的中州修行界裏卻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的。其原因就是它的山穀腹地有著中州最大的一處坊市。此處聞名的麓穀坊市不僅在規模上是中州之地最大、所有物品是最齊全的,它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這裏是修行界裏少有的幾處長年開放的坊市。

修行界中無論是哪種類型的修行者都常要長年累月的進行修行,所以在外走動的時候並不太多。這樣一處供修行者們互通有無的交易之地一般就很難真正能長期保持活力,所以一般各地的坊市都會有個固定的舉行時間。

當然,像流雲莊這樣能長期定期的以珍稀罕見致寶來保持人氣的坊市算是一個特別的例外。不過就算是流雲莊本身也隻是一年舉行六次交易會,依托於這六次機會而存在的周邊坊市大都全是因為並州地處偏遠,大家跑一趟也不容易。既然到了那個地方可沒有能參與到交易會中或是在交易會上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人當然都願意白趟這麽一趟,所以那個圍繞流雲莊的坊市才能基本上也保持著長年開市的狀態。

而與流雲莊不同,這麓穀能做到長年興盛衰是由於它自身的背景。這個坊市背後的組織者正是修行者中最強的四大宗派,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出麵,可幾乎所有來到此處的修行者都會由坊市上的各種跡象看出一二來。也因為這個關係,這麓穀坊市裏雖常都會有強人光顧,可卻從來沒有修行者敢在這裏撒野。

僅管說這麓穀坊市是全年.開市的,可每年的這個季節卻是最熱鬧的。因為這個季節裏,出現在坊市上的各種材料會很多,一些以煉丹製器傳承的宗派大都會選在這個時候來采辦材料。這些修行者們在采辦材料的同時往往也會帶來他們的製成品來售賣,這個時節的坊市比起一年中的任何時候都要興旺,所以這個時期就有個單獨的稱謂——秋市。

這一日籠著淡黃色癉霧的麓穀.山南道小徑上也一如以往秋市舉行時一般雖也時常有人來往卻始終不及其它條路熱鬧。這條道不像其他通向麓穀坊市的路一樣時不時都會有一些身形打扮各異的修行者們或馭劍、或乘騎獸的穿行而過。因為某些原因,在這條路上行走的大都是一些快摸到入品門檻,而又沒有跟隨品級更高的師長們的準入品修行者。這些能以如此底修為而得以出入坊市的準修行者們大都有著不俗的背景,所以一般都是由親長們帶著從那些供入品修行者們通過的道上進入坊市,所以這條路上的行人其實是極少的。

這條山道的半山腰處,一個黃.衣少女一邊微喘著氣,一邊對身旁一個身著青雲緞的年輕男子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三哥哥。”

“我也不是特地陪你過來的,我也想來看看能不能.在這裏找到些合用的東西。”年輕男子說這些話時臉上的那親切的笑容也帶了抹黯然:“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年的大選我應該沒有多少希望了,你也清楚這代表著什麽。就如你所說的那樣,一路走來我耗費了多少的努力,怎麽可能心甘?所以我早已決意,如果真的不幸落選了的話,我也不會輕言放棄的。”

這兩個人正是紅綢西府三堂兄陳天英和東府三.堂姐陳素妍。

陳素妍聽了堂兄的話顯然有些吃驚:“那家中安.排的司職怎麽辦?”

“我身為陳氏的.子弟,為家族盡一份力自是應當的,所以無論到時給我分派什麽,我都會盡力去做,哪怕是像七叔當年一般也絕不遲疑。不過這修行之途也不會輕言放棄的,不能入教成為門下弟子,也不代表我不能再在這條道上走下去。”陳天英的聲音雖然不高,可任誰都能聽出裏邊的強大的決心。

陳素妍停下了本就不算快的腳步,道:“如果真是那樣,將來三哥哥的路就更艱難了。可不管怎麽說,三哥你的這份決心真的很讓妍兒佩服。妍兒由衷的希望這次的大選三哥你能過去。”

“謝謝你的吉言了。”陳天英臉上的笑容又恢複如先前一般的燦爛:“也許今日我就能趕上個奇跡也說不定呢。”

就在他們離他們兄妹不遠的地方,一個一身翠衫的嬌小身影正遠遠的吊著他們。不肖說,這個嬌小的身影正是一向喜著紅衣的紅綢。要說起紅綢為什麽會在這裏,還要從那日東府一行說起。當時她得知陳天英與陳素妍兩人相約會在這日來麓穀坊市後便有了今日的算計。

那日從東府回到將軍府後,當夜紅綢就“病倒”了。大伯母賀氏在為她延請太醫後證實了她這病是的起因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一路舟車勞頓沒有好好休息,當日偶感了風寒之後終於風邪入體這才病倒了。不過好在這病症雖然來勢凶猛,可隻要好好休息靜養上幾日就會好轉。於是紅綢就這麽名正言順的開始了她“靜養”的日子。

由於是要“靜養”,所以負責“照看”她的堂兄堂姐也便到儀來居打擾她。而因為醫囑的原因,在她房內守著她的隻會有一人。這對於粗通**術的她來說,真是再好不過的機會。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整個將軍府裏的人,包括正守在她床邊的孫氏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正在**休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早在陳天英出府的時候就一路尾隨了。

他們可走得真慢,臉上罩著一層輕紗的紅綢看著前邊那悠閑如踏青的兄妹倆心中有些猶豫。她雖說是做好了萬全的應對,可離開得太久終是容易出問題的。到了這裏就算沒有他們兩在前邊帶路自己也能找到坊市的位置,與其這樣跟在他們身後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先走一步。

正在她下決定要越過他們兩時直奔目的地時,從山上忽然跑下了幾個人來。這些人的速度都很快,以紅綢的目力很快發現了這幾個人並不是一夥的。準備的來說,應當是一個地級初品的修行者帶著三個人級初品正在追捕一名修為品級大約在人級低品的修行者。那四個追人的修行者雖然品級有些區別,可身上的衣著卻是大同小異,讓人一見就知道一定是出自於一個組織的。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不僅讓走在紅綢前邊的陳氏兄妹停下了腳步,也吸引了紅綢的注意。陳家兄妹詫異的是為什麽會有人在離麓穀坊市這樣近的地方鬧事,而引起紅綢好奇的則是為什麽一個勉強能算是人級初品的修行者能夠跑過地級初品的修行者。

這時追逐而來的一行人也看到了陳氏兄妹,那個正在極力逃跑的人見到陳家兄妹兩時先是一喜,旋即又來看出他倆的修為還尚未入品於是臉上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就在他這一分心期間,追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修行者終於趕上了他,將他合圍於其中。

“你小子真是和你那死鬼師父一樣,敬酒不喝喝罰酒。你以為你能跑得了麽?”說話的那個人並不是其中修為高最的一個。

不幸被圍在其中的那個男人聽到這個人所說的話,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是一臉的恨意:“你們今天最好能殺了我,不然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統統送去與我師父陪葬的。”

“大話人人會說,你以為你能有那一天?”圍住他的人中另一個臉色臘黃的男人說完這一句手中的靈劍就朝著他的腿上刺了下去:“我到是要看看你有多能跑。”

白光一閃,一股殷紅的血從他的兩股飛濺而出。

“三哥。”陳素妍臉色有些發白的看了一眼陳天英,陳天英卻對她搖了搖頭。

“咳,那邊的兩個。對,說的就是你們,我們飛鶴堂在這裏辦事,還不速速離開。難道你們想跟著他一起倒黴?”一行人一個長著虯須的男人看了陳家兄妹倆一眼,口氣頗為不善的道。

“我們隻是路過,對貴堂的事沒有興趣。”陳天英拉了拉想要說什麽的陳素妍,口氣淡淡的回答道。

“既然這樣,那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滾遠些!”虯須男人又攆起了人,顯然他們接來的要做的事不願意讓人看到。

“你!飛鶴堂很了不起麽?”陳素妍雖有些害怕,可身為陳氏子弟的驕傲讓她不願意受這樣的辱罵,可話一出口心裏就有些後悔了。

“喲嗬,你這小丫頭口氣到是不小。就以你這不入流的修為,居然對我們叫板,真不知死活。”虯須男人話音剛落,手中的靈劍就無聲無息趄著他們刺了過去。

“住手!”一行人中修為最高的那個黑臉男人製止了虯須男人的衝動,轉身目光淩厲的看著陳天英道:“請問小兄弟貴姓,是哪家哪派的弟子?或是哪位前輩的子侄?”

“我兄妹二人姓陳,和陽城人氏。今日隻是為了舍妹采辦一些小東西而來,絕對無意插手貴堂之事。”陳天英的臉色很是蒼白,額上更是淌下了一顆顆的汗珠。

“原來是和陽陳家的子弟,”那黑臉男子收了壓製的氣勢,口中也客氣了不少的道:“那就不耽誤兩位的工夫了,兩位先請。”

陳天英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拉著陳素妍飛快的朝著山上的方向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向地上那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一眼。

隱匿在一旁不遠處的紅綢並沒有隨著他們離開,而是看著那個倒在血泊中卻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的男子,心裏也不知在盤算著些什麽。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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