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強力圍捕(下)

唉……

“大哥!”一輛出租車被兩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揮手攔住,其中之一凍得哭哭咧咧,沒等司機搖下車窗,車門打開,他們哆嗦著心虛地坐了進去,這二人正是逃犯聶大洋和李海。“大哥,你把我們拉到最近的派出所去吧!”

站前派出所,大部分警察都到一線參與搜捕去了,幾個值班的人正在邊衝方便麵邊研究事。

門開了。

出租車司機在前,兩個人鬼莫辨的人在後,此時已經是案發後的2月28日晚上20點17分。經過劇烈的思想混亂和鬥爭,聶大洋和李海最終在火車到點前的最後一刻,決定向警方投案自首。二人一進門就說:“我、我……我們是來投案自首的……”

“你們叫什麽名??”

“……”

他馬滴,太好了,哈哈,正到處抓你們抓不著呢……有人立即把電話打到了上級公安機關。然後又迅速傳達到了現場指揮部,當時肖子鑫正在那裏,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尤其雞凍啊,領導聞訊大聲問:

“啊!確定嗎?”

“確定!”

“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叫聶大洋、一個叫李海,都十**歲,是懸圃縣的那兩個逃犯……”

“好!太好了!!”

這邊派出所裏,手銬扣在了披頭散發,衣褲零落,形象狼狽,麵色卻格外陰冷的兩個人手腕子上。手銬扣住的是手腕,心裏卻在東躲西藏中很容易便理解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從一個比較富裕安寧的生活滑落進命運深坑的痛苦體驗。

……

“高強!你聽著——再給你兩分鍾時間考慮,勸你要認清形勢,不要再執迷不悟,頑抗隻有死路一條!隻要你主動繳械投降,我們將依照黨的寬大政策處理你!否則,後果自負!”

然而,一個冥頑不化的死硬分子在持續沉默了一分鍾後,仍然沒有一個明確的回答。他顯然是王八吃秤坨鐵了心了。經過近十分鍾的歸勸未能奏效,就在最後的幾秒鍾內突然沙啞著聲音在天棚中狂叫:“我就是不投降!有種的你們就上來抓我吧!”

不能再拖了,哪怕是一分鍾!

兩分鍾時限已到,特別追捕組領導果斷地下達了強攻的命令——

“行動!”

一個激淩,高強嚇醒了。才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夢!是夢麽?他揉搓著幹澀無津的雙眼,頭腦裏更加混亂無章。是夢,也不是夢——夢中的那種情景,沒退役時他是親身經曆過的。在接受任務奉命跟隨部隊緊急追捕一個持槍殺人狂徒的戰鬥中,一些場麵正是夢中重複經曆的一切。這讓他實在不堪忍受了。

如果讓警察發現,他必定要親身經曆這一切。

他有選擇嗎?

天亮的最後一刻,高強提起精神,悄悄來到了火車站。

淩晨,一趟沈陽開來往大化方向去的火車路過此地,午夜過後,一切都是那樣靜寂,踏雪的腳步聲不能再輕再小了,即便如此,仍然心有餘悸,要想不凍死,要想逃離包圍圈,這是不能不做的拚死一搏,於之幾天前的那個人相比,心花怒放、心馳神往、心浮氣躁、心高氣傲如今早已變成了心灰意冷、心膽俱裂、心潮澎湃、心懷鬼胎和心神恍惚。

高強趁機溜進了火車站,買票的時候,火車站幾個睡眼惺忪的旅客沒誰注意他,錢丟進窗口,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票隨後就丟了出來,他隨後就迅速消失了。

民工縣火車站後山,瀕死的高強躺在那裏,那張臉實在是一張相貌平平、毫不出奇的臉,但特征卻極其明顯:一雙狡詐的眼睛兩側,稀稀拉拉耷拉著幾綹頭發,給人以森森凶獰之氣。偶爾懶懶地睜一下眼睛,瞥見懸掛在森林半空的“銀飯碗”,肚子就不是好動靜地咕咕亂叫起來,這個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的“大哥”級人物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刻骨銘心地體驗到饑餓難耐的含義與臨死前亦真亦幻的恐懼。

真想好好再吃一頓啊!

他無力地翻了一下身體,讓左腰離開冰冷潮濕的地麵好受一些。跟逃到大化市的同夥聶大洋、李海一樣,他也在逃到民工後神出鬼沒地買到了一張大化至沈陽的火車票。可是,對於高強來說,他再清楚不過也許就這樣一直到死這輩子大概也難以實現這點可憐又奢侈的願望了,這無邊無際的饑餓感無異於敲響了他生命的最後喪鍾。

人之將死,往事不由自主在他微閉的雙眼前閃現……

想想,從自己退役回鄉,稀裏糊塗已經走上了亡命之路,這兩天兩夜中,他苦沒少吃,罪沒少受,壞事惡事更沒少幹,繞了大半個民工,將近30多個小時驚心動魄、孤苦難熬的時光,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走到了眼前的境地,恍如大夢醒來,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陷入異鄉的山林絕境!

山下,一列火車進站了,又開了。

下車的人不多,到處是警察的身影。他眼睜睜看著車開了,沒敢動。他明白,即使不被活活凍死在森林裏,出去也難逃此劫,發生在數年前的人和事,時間、地點、人名等等,此時此刻在高強昏昏欲裂的腦海中格外清晰的記憶中閃過,猶如一幕幕無聲電影片斷。

這個從小就生性乖唳偏執、不服父親管束和監護的年輕人,渴望驚險、渴望刺激、渴望當一個“英雄豪傑”,卻一步步走上今天的奈何橋,既是天性使然,又與他退役後的一切向錢看有關——在他極其偏執的意念中,他始終把事情的敗露歸咎於同夥的不謹慎,才迫使自己走到今天,此刻他會悲悲切切躺在這寒冷的土地上束手就擒嗎?

他不知道其他同夥是否被抓。

他更不可能知道警方的追捕力度到底有多大。而且,懸圃縣公安局長肖子鑫也親自帶人過來參與了此次抓捕他們幾個的行動。他隻知道,在巨大的精神、心理煎熬下自己的**早已到了極限。他竭力保持著神經的清醒,決不能讓思維出現一絲差錯。他知道此刻最要緊的是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

事實上,就在他藏身到民工縣火車站後山的那個時刻,指揮部最新一次會議後,所有幹部即奉命重返前線,迅速傳達會議精神,要求所有參戰人員在今後的追捕戰鬥中,進一步加強紀律嚴明,警令暢通,堅決執行作戰命令的總要求,緊緊“咬住”目標不放鬆,該動的必須動如風,該守的必須守如釘,不準貽誤戰機,不得擅離陣地,環環相扣,收敵入網……

此後,全市整個龐大的專政機器再次快速地運轉起來。

站前,巡邏警車不斷出現。

高強好不容易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見身上落了不少雪,恢複了視力。山下的縣城平靜如常,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但他知道,平靜之中對於他來說處處暗藏著凶險。幾分鍾的昏迷,渾身仿佛散了骨架,饑餓與雙腳劇痛幾乎又使他昏迷。

二月底的長m區天氣,一天之內有時連天大雪,有時寒風呼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多年的警營生活練就了非同一般生存能力的高強才最後終於招架不住,在2月29日下午,即他發現自己未死,終於忍受不住巨大的孤獨與痛苦之後,晃蕩著走向了縣城附近的站前——在他的藏匿地癡癡窺視了半天的景物……

他已經顯得遲鈍的大腦依舊保持著最後一絲警惕。

幻覺出現了。

山下的縣城仿佛就是家鄉一樣,正中那條大街往北一拐就是一個樹林蔥鬱的村莊,那裏有一幢大瓦房就是父母養育他長大的家……幻覺戛然而止。長期的奔命、驚嚇、緊張、饑餓和消耗,使他真的元氣大傷,拉不動腿,不想再邁一步了。

他停下來,坐在雪裏,再走幾步就是火車道,跨過火車道下麵不足一百米就是大街,雖說沒死,卻是真的離死不遠了,至於他為什麽還是沒死,連他自己都糊塗了,恍恍惚惚中,他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以為逃跑日子已經非常遙遠,此刻應該是“安全”之時了。

再次從山腰枯草叢中起身的高強,下午兩點多鍾睜開眼睛再一次朝下看看,腦海中出現了嚴重的幻象,令他經不住下山尋找食物的誘惑,一點點爬起來,搖搖晃晃向著山下的車站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汽車、人群走去。

還有太多太多的遺憾!

當兵那時候,夥食好,人緣也可以,跟當地老百姓處得也不賴。他怔怔地想,那時候多好啊,部隊一放電影,支隊駐地老百姓十裏八村男女老少都去看,那些槍戰大片無論什麽時候下到哪個中隊去演,都能吸引一些姑娘們來看,他們就偷看那些姑娘。部隊雖然有紀律,一人一個小板凳齊刷刷板板整整坐在前麵,可碰上好時候,也能借故跟她們說說話,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都是情竇初開的年齡,都是見人臉紅的時期,尚不知愛情為何物,就那麽相互看看都心跳,心裏比吃了蜜還甜,哪裏知道人生還有比那更美的事兒,當時更是做夢也沒想到一年後自己竟會成為懸圃和d省警方追捕的人……

人生如夢呀!

跨過鐵道,他回頭把目光盯向黑沉沉的森林外邊,什麽也看不見。

眼裏突然湧滿淚光。

下麵就是車站了,從旁邊繞出去就能走上大街。有一刹他稀裏糊塗地竟打算反其道而行之,想,若是今夜不餓死在這裏,熬過之後為了吃上一口飽飯,睡上一個好覺,不必再這樣心驚肉跳地東躲西藏,踏踏實實等著人家拉他出去槍斃,還是下山去主動向公安局投案自首吧……

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想想”而已。

一旦清醒過來,這種念頭連他自己都頗感意外!

高強還是不想投案自首,不過,經過這兩天兩夜的逃亡與周旋,他驚悸不安的靈魂從哨子溝鎮開始就沒有得到一分一秒的安寧。目光中的絕望是顯而易見的。就在白天,他從別處逃竄過程中,陷進一個深深的雪窩子裏,越掙紮越往下陷,東西都扔了也不管用……那裏沒有人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越陷越深,無論怎樣掙紮也爬不出來,退不回去……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倒黴無疑了。

最後他雖然再一次逃出了厄運,後來終於爬出來後,仔細想想,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高強倚著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跌跌撞撞連走帶爬到了鐵道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是想下山找東西吃?還是想看看什麽人?說不清。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站前景色,失神的目光一點點向前移動、尋覓著、分辨著……

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家”的位置。

哪個冒煙的燈光處就是父母和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哪裏是家,那是一家站前話吧,他走進去的時候,老板盯了他一眼,他言不由衷地說了一句話,“老板!我就是那個逃犯,你們幫我報警吧!”

讓高強痛不欲生的是“家”的概念對於他已經十分模糊和遙遠,卻又那樣刻骨銘心!靈魂經受著人間最慘痛的打擊,欲哭無淚。他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柔情心腸,他搶劫的時候,是從不眨眼的,甚至覺得那個農村的家就是自己的累贅。

可是此刻,是什麽讓所有的“愛”和悔默默地傾注在“家”的那個方向,傾聽著那個方向傳導來的心靈感應呢?母親成了他生命最後時刻的閃光點。

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老板!幫我報警吧……”一身狼狽、心如死灰、百般疲憊的他想起母親的種種“好處”和養育之恩,嘴裏卻不由自主地對眼前的人說著,“我就是警察正在抓的那個人!”他看到老板吃驚地看著他,掏出手機,開始撥打110。

他似乎後悔了,從打他記事起,就沒有一天不讓含辛茹苦的老母親操碎了心。上學時貪玩不好好學習,滿街瘋跑,打得同學鼻青眼腫讓人家找到家裏告狀,父母生他養他不容易,還要陪著小心和笑臉不斷地給人家說小話,掏藥費;父親打他,母親寧可自己挨打也要護著他;到了部隊,家裏的一封封家書哪一次不是浸透著母親千言萬語的叮囑……

老板打完電話,發現他不見了!

急忙追出門,攔住了他。

“哎,你別走啊!警察馬上就到了!”

人生好比一盤棋。這個說法已成為陳詞濫調,不過對於高強、李濤、聶大洋、李海來說,搶劫就如跟人對弈。他們明知道吃掉人家的馬會輸,可還是要吃。利益的誘惑,永遠是那樣無法抗拒地在那裏,一個錢字,讓喜歡不勞而獲的他們放棄一切。甚至尊嚴和生命。

高強的確是後悔了。他稀裏糊塗走進了話吧,隨後清醒地走了出來。

他怎麽能投案自首呢?

晚了!

就在老板攔住他的瞬間,一輛警車停在麵前。當時,巧合的是肖子鑫帶著人就在附近的火車站負責配合當地警察堵截、檢查過往的旅客,一接到電話立馬就帶人迅速趕了過來!

高強一看肖子鑫,當時就哭了,往地上一蹲,就起不來了,有人上去給他先扣上手銬,然後才提起來問話。接到那個老板的電話,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察也馬上得到110指令趕來。前後不足兩分鍾,十七八個警察看到,他們麵前的這個人早已沒有人形,應該就是他們已經全力以赴搜捕了三十多個小時的最後一名主犯無疑!

“你叫什麽名?”

“……”

“說話!問你呢,叫什麽?”

“高……”嘴唇青紫顫抖,腦袋瓜子低下了。

“是不是高強?”

經過肖子鑫他們親自驗證,沒錯,又追問了一句。這幅尊容,不是高強,又能是誰?明知是他,警察仍需要按照慣例和程序,來一番真實核對“驗明正身”,弄得最後情節懸念迭出,一波三折。聽到這話,高強嗓子冒煙,額角沁出了細汗。

上去一個人一收,繳獲鋼珠槍一支,還收出一張當日開往沈陽的火車票——答案豁然解開,難怪高強這麽感到自己走投無路和喪氣,票麵顯示的時間早已過去,那次車到達民工的時間是下午15點15分,而現在已經是晚上19點50分!由於警方對火車站的嚴密控製,火車進站時藏匿在後山的高強一直沒敢下來。其情其景,怕是一根木頭也會絕望的!

押解上車的時候,他幾乎哭了,但沒有淚。

屁股後綴,不肯上車。

一切努力都顯得毫無意義和可笑,這種舉動是改寫不了什麽的。

“爹!媽——”

那一刻,也許他在心裏絕望地那樣喊了。因為他明白後麵需要他年輕生命付出的代價應該很沉重,很昂貴。他需要有足夠的時間來搞清楚,曾經的一切,是否值得。

果然這場大追捕的最後懸念,外加一張無法使用的火車票引來了圍觀人群的慷慨陳辭,產生了不小的衝擊力。那些在網吧遊蕩的小青年,跑出來看到這一幕,都受到莫名刺激。他們情不自禁地躲到人後,悄悄搭話,這個說:“我靠,有票咋不跑呢!投案自首,傻逼!”那個說:“跑個屁呀,能跑他還不跑?你沒看到處是警察,就你精啊!跑得了嗎?”

一個“跑”字,道出多麽複雜的一種心態啊!無論抓獲多少這樣的年輕人,總有同樣的年輕人心懷鬼胎……

就在他被押走的時候,不少聞訊趕來圍觀的人唏噓不已——人們都知道,而高強不知道,就在他藏匿的火車站後山西麵那片大林子不到千米的山後,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裏既是火葬場,也是刑場。一年前的寒冷季節,震驚全國的“殺人屠夫”石軍在逃亡藏匿六天六夜落網後,就是在那裏,這個以“老實人”而聞名卻連殺十二人、重傷五人的亡命之徒最終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警方以同樣的聲勢和力度圍捕。那一天,警笛響了!

當然了,這是當時槍斃石軍時的震撼場麵:驗明正身,押赴刑場。一溜拉響警報的車輛魚貫駛出大門,群眾早已是站立在街道兩旁,探頭張望。石軍一身黑衣黑褲,腳上穿的是一天前親人訣別時送來的新鞋,大牢內關押數月,如今出來恍如隔世。

卻已是赴黃泉路上。

這個刑場在鐵路北邊的一處高低適宜的山坡上,距火車站不遠,距離剛才高強最後躲避警方抓捕他的那個地方也隻有不到一千多米遠的背後山坡上。天地雪白,一片蕭瑟。空氣凜冽中卻是看山山熟,望水水親,不知石軍彼時彼刻做何感想,心裏是否也像常人樣一片淒迷與不舍,麵子上卻是一絲不露。

當時車隊登上南山。俯瞰下去,太平溝房屋盡收眼底。周邊九裏十八步一座城池,正是民工縣城,一條寬闊大路穿梭其中。刑場上有武警列隊巡行。不遠處火葬場青堂瓦舍,青煙梟梟,古樹成蔭。被押之人已無暇細細觀賞一切,被兩名武警左右抓著,直奔一蓬亂石草叢間。

聽人勸,吃飽飯,怪隻怪一時衝動,鑄成大錯,悔之無及。

滿山是人,百姓圍觀。

片刻,小旗落下。

一聲槍響。

人間送瘟神。地獄接新鬼。

啪的一聲,完了。

……

天地間,仿佛有一種嫋嫋回聲在山穀間回蕩。是什麽回聲?誰也不知道。世上的許多事情就是這樣,無法說清,隻能意會。不過可以明確的是:至此,懸圃、d省警方全力以赴追捕36小時的4名持槍搶劫、拒捕刺傷刑警大案落下帷幕。逃犯全部落網。高強被直接押往民工縣公安局看守所審訊,他的同夥李濤被關押在xx公安局看守所,另兩個同夥聶大洋和李海關押在大化市公安局看守所。

抓到了高強、聶大洋、李海、李濤他們四個人,最高興的無疑是來自懸圃縣公安局的肖子鑫局長和他的手下那些人了,幾天幾夜的大圍捕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宣布鳴金收兵,他們的終極目的地應該是懸圃。這4名危險的逃犯在警方緊鑼密鼓的強大聲勢震懾下,沒有對當地百姓和社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民工縣、大化市確保其沒有逃出xx,這是值得一提和慶幸的。

否則,嗬嗬,這幾名身強體壯、擁有武器、行動不計後果的年輕人一旦逃回懸圃,會否對世界關注的“xxxx會”構成新的威脅,誰也不知道。

曾經,親情是不惜一切支撐他們生命的根本。

現在,割裂它,比什麽懲罰都嚴厲。

屁事沒有?

是的。然而代價卻一定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