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七章、人命風暴(下)

懸圃縣公安局調度指揮中心的電話驟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臨江派出所打來的,他們報告:在其轄區管內的一條臭水溝裏,有人發現了兩具被肢解的女人屍塊……

案子,全國各地天天都在發生並不稀奇,尤其是改革開放之後的懸圃縣,什麽事都有,肖子鑫上任後這一年幾乎每天都經曆著這些事情,也早已習慣成自然。然而,碎屍案這還是肖子鑫上任後的第一次,這一特大刑事案件迅速層層上報,很快,懸圃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肖子鑫便接到了有關案情報告。

“什麽,碎屍,兩個人?”

“在哪裏!”案情是極其嚴重的,兩個女人同時被害並被肢解,這在建國以來的懸圃縣是極為罕見和令人震驚的!他立即指示:馬上成立以自己親任總指揮、縣局分管副局長安心和刑警大支長宋有生、船營派出所長陳憲春任副總指揮的“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專案偵破指揮部,立即對此案進行全麵偵破工作。

肖子鑫、安心等領導迅速趕往臨江街發案現場。

當他們趕到時,現場已被接到報警的臨江派出所民警及先後趕到現場的市局刑警們嚴密保護起來。周圍聽到這一驚人消息的群眾紛紛朝這裏跑來,早已把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肖子鑫、安心、宋有生、陳憲春等在現場詳細了解了案情及發案過程,並親自走訪目擊者,指揮打撈及現場鑒定等處理工作。

正在這時,又有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從不遠處的獨立路方向傳來!

在獨立路,就在肖子鑫趕到與之毗鄰的臨江街現場勘查檢驗之際,又有人在獨立路一家台球廳後麵的小樹林草地裏發現了同樣的屍塊,那些被分別裝在兩個大編織袋中的屍體碎塊被打開後,竟倒出大大小小七八塊兩個女人身體上的部位,多數是大腿、小腿和手腳等……

令人不寒而栗和奇怪的是,兩處的屍塊都沒有發現被害人的腦袋!

以上兩地被發現的無頭屍塊,經縣局——隨後市局刑警支隊法醫認真檢驗鑒定後確認:被害人大約被分解成11塊,女性,死者生前年齡在15_18歲之間;屍塊上可見多處刀傷;死亡時間為2_4月之間。

案情就是命令!

自從懸圃縣最後一個土匪似的黑社會老大金老八被肖子鑫收拾之後,可以說懸圃縣的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穩定局勢。仿古一條街過去那種混亂的局麵更是如此,如今在懸圃縣大街小巷打架鬥毆的都少多了,如此驚天血案,像電火一般燒灼著肖子鑫總指揮的心。

當天上午,一回到辦公室,他將現場情況向縣委書記程凡——不久前,高文泰書記調走後他已經順利實現了願望,接任了新的懸圃縣委書記,成為掌握全縣的黨政一把手和新老大。縣長則暫時由柏萬年書記代理,嗬嗬,這個問題是肖子鑫之前沒有料到的。看來官場真是奇妙啊,柏萬年書記當上代理縣長後究竟對肖子鑫有沒有利,現在還不知道。

同時肖子鑫向市局匯報後,從縣委縣政府返回局裏立即召開有關同誌案情分析會,部署對此案的全麵偵破工作……

按照指揮部的統一部署,當晚18點30分,案發現場的臨江派出所所長劉梅生帶領民警邵光敏等人在大量的走訪調查之後,終於了解到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據知情人稱,家住臨江西區的徐淑賢老太太的兩個孫女趙瑞寧、趙瑞雪兩個人,曾於幾個月前的1月24日下午神秘失蹤!

得知這一重要線索後,劉梅生顧不上回家吃晚飯,立即帶領其他趕到徐淑賢老太太家進一步核實。幾個月來,一下子痛失兩個孫女的徐老太太早已是欲哭無淚,對找回兩個孩子不抱任何希望了。冷不丁見有民警找上門來了解她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兩個孫女趙瑞寧、趙瑞雪的情況,當時老太太還不知道臨江街和獨立路那邊發現了兩具被肢解女碎屍的事,一時竟不知從哪裏說起……

這樣一來,派出所的人隻好借口調查其他案子,詢問有關情況,沒敢直接說她的兩個孫女已經遇害,擔心這老太太實在受不了這種情感上的沉重一擊。

據徐老太太講:她的兩個孫女大的叫趙瑞寧、二的叫趙瑞雪,家住船營區致和街,父母都是下崗職工,家境貧寒。但這兩個閨女非常懂事兒,今年剛剛17歲的趙瑞寧和剛剛16歲的趙瑞雪,是兩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人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知道心疼父母,更懂得為家裏分憂解愁。

由於念不起書了,趙瑞寧去年夏天就被迫輟了學,每天在家裏操持家務,有時也出去打點零工掙點血汗錢貼補家用。就在新千年一步步喜洋洋地離百姓越來越近的時候,趙家的年怎麽過還不知道。趙瑞寧偷偷地和在懸圃縣第6中學上學放寒假的妹妹趙瑞雪商量,想辦法掙點錢好過年。

兩個小女孩子心裏知道,買賣大了幹不起,她們兩個小孩也幹不了,隻能想想那些零頭碎腦的事,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小姐妹倆決定到日雜批發市場去批發點“燒紙”(東北習俗:逢年過節都要給故去的人燒點黃紙,以寄托哀思)然後去大街上賣賣,好掙點錢過年。

於是,經父母同意後,從一進臘月門開始,每天早晨小姐妹倆就冒著零下三十多度的嚴寒,推著一輛破倒騎驢(後推三輪車)趕到離家挺遠的致和門鐵路橋下賣燒紙。

從批發市場批發來的燒紙,再從小姐妹倆手上賣出去,一遝才一塊錢,每一小遝隻能掙幾分錢,但就為了這幾分錢的薄利,她們也從不舍得耽誤一天。就在1月24日那天快黑天的時候,還有下班路過致和立交橋的鄰居看到她們凍得直跺腳,臉能紅,期盼的眼神注意著每一個從立交橋的路燈下走過的人。

鄰居心疼她們,回家路過的時候勸她們收攤快回家吧。

“沒事,不冷,俺們再賣會兒……”她們搖搖頭,說再賣一會兒。

萬沒想到,後來夜已經很深了,小姐妹倆還沒回去,家裏就趕緊出來找。

然而,空蕩蕩的鐵路橋下除了清冷的路燈和被寒風揚起的小雪,哪裏還有她們的影子?

趙瑞寧、趙瑞雪小姐妹倆神秘失蹤後,驚動了她們家周圍的老老少少鄰居。發行量很大的《家庭主婦報》等新聞單位獲悉此消息後,考慮到趙家生活情況特殊,也曾主動跟他們取得了聯係,並免費為他們尋找小姐妹刊發了尋人啟事。

沈陽一讀者看到尋人啟事後,也曾千裏迢迢主動主動為趙家提供過有關信息。

然而,當趙家拿著大家臨時湊的錢趕到沈陽去後,經過一番周折,證明那兩個小姑娘並不是他們要尋找的趙瑞寧和趙瑞雪小姐妹倆。

趙家人悲痛萬分啊,木辦法,又回到了懸圃縣。

轉眼,兩個多月就過去了。

盡管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尋找自己兩個可愛的女兒,但是始終一無所獲。

突然襲擊一般失去了女兒的父母親,過了年,眼看著女兒也實在是找不到了,上派出所報案也白扯淡,心灰意冷,哭了一回又一回,年也沒過好。可是生活還得繼續,萬一要是兩個可愛的女兒沒死,隻是讓壞人騙走了呢?還有見麵的希望,窮人,就是這樣,他們有神馬能耐,一切的一切隻能仍然還像電影電視節目演的一樣,遇事聽天由命了。

這樣,過了年父母一方麵是找女兒,一方麵也要掙錢過日子,就外出打工去了……

“4.23”特大碎屍案被發現後,其消息不翼自飛,很快就像風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懸圃縣的大街小巷,也震驚了萬民的心!

那兩個被害的人是不是三個多月前失蹤的趙家小姐妹倆?如果是她們,她們又為何被害?被什麽人所害?

4月23日對懸圃縣公安局來說顯然是個不吉利的日子,對刑警大隊和船營派出所警察同樣是一個不祥的日子。仿佛迅速刮起的一場“風暴”,警方在這場“風暴”中首當其衝。

……

晚上,當屍體得到法醫最終確認後,肖子鑫親自去了被害者家,出身窮苦農民的他雖然當了官,在這個混沌的官場仕途越混越好,可是心裏卻仍然保持著一顆類似父母一樣的純樸善良的心。他聽過派出所的匯報後,決定親自上門看看,至少要給這個可憐的家庭一個心理安慰,同時也給他們帶去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五百塊錢……

這是一次艱難的對話,肖子鑫費了很大的勁,才開口說出了殘酷的事實,一聽說臨江街和獨立路發現了兩個女人的碎屍塊,徐老太太差點沒暈倒在地!

“大娘,別太難過了,這事我們管,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抓到這個人……”平時能說會道的肖子鑫,這時候眼睛這裏瞅瞅,那裏看看,居然說不出話來。

太可憐了……

這樣的家庭在懸圃縣很多,收入水平很低,家裏日子過得十分不易,肖子鑫心裏是明白的。不知怎麽,上午一到現場,一邊工作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案發現場距離鐵路橋很近,而且兩個被害的小姑娘的年齡特征也很象他心裏總是忘不掉的那個人——賓館服務員小薑、薑蘭花!當時他跟她發生關係時,她也不過才16歲呀!

雖然薑蘭花的父親薑大胡子如今在自己的幫助下生活過得安定,收入水平也基本保證,但是那個當初跟自己好了一回的薑蘭花現在卻不知究竟在哪裏……

這讓他每每想起就有點兒心酸,不是滋味。而且,當時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現在她生下的這兩個雙胞胎他也不知道。

所以一見那兩個被害的小女孩,他忽悠一下就想起了薑蘭花!

“這是我們肖局長,他來看看您,這錢和東西您先收下,您孫女的事情我們正在想辦法破案,您老放心吧……”

幾個月來,老人無時無刻不在念叨兩個可憐的小孫女。“她們能上哪兒去呢?”

哪裏想到,今天縣裏的公安局長上門好不容易聽到了她們的消息,卻是陰陽兩隔,晴天霹靂!

……

第二天上午,專案指揮部的肖子鑫、安心、宋有生和陳憲春等領導聽到劉梅生電話報告的情況後,說女孩的父母已經回來了,命令他立即讓趙瑞寧、趙瑞雪的家人前來臨江街和獨立路現場辨認屍體。

殘酷的現實令人驚呆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匆匆趕來的趙瑞寧父母開始辨認那些屍塊不久,在一條被肢解的大腿右側,他們幾乎同時看到了一條熟悉的標記:那是一個陳舊性的創傷疤痕——他們清楚地記得,這條陳舊性疤痕正是趙瑞雪一年前被玻璃劃傷而留下的呀!

現場哭聲一片,令人心碎。

肖子鑫他們這些縣公安局的領導當時基本都到場了,經辨認:這兩具被害者的屍體正是1月24日下午失蹤的趙瑞寧、趙瑞雪倆姐妹無疑!

這個案子的殘酷無情與惡劣程度,超乎人們想象和承受能力,肖子鑫為此曾經多次到懸圃縣委縣政府匯報,市政府和省公安廳主要領導同誌獲悉此案後,深感震驚和憤怒,並分別對“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作出重要批示:懸圃縣公安機關一定要組成破案專班,組織精幹警力,盡快偵破此案,消除惡劣影響!

為迅速偵破這起震驚全市,轟動全省的特大惡性案件,專案指揮部在最短時間內調集了200多名刑警、民警及機關幹部,組成了幾十個偵破小分隊,分赴各重要部位及重點人口所在地進行有重點地排查、走訪工作,付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

無巧不成書。破案工作有時也有巧合!

就在“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正在緊鑼密鼓地偵破過程中,北山派出所民警突然想起這樣一件奇怪的事:

就在年前的12月21日,也是一個零下三十多度大雪紛飛的嚴寒日子,該派出所曾接到距懸圃縣100多公裏的橫道河子鎮一農民婦女的報案。此婦女叫李豔梅,她在電話中說幾天前她與嫂子王某一起到懸圃縣北山街福緩市場賣黑木耳時,曾有個40多歲,小眼睛、小腦袋、瘦高個兒的中年男人上前跟她們搭訕,後來又說那些木耳他全包了,讓她們給送家去。

當時李豔梅因要辦別的事,隻有她嫂子王某一人跟著那人去送貸。

可萬萬沒想到,王某此一去就神秘失蹤了!

北山派出所當時接到電話報案後,對此十分重視,曾派出警員專門進行過走訪調查。然而,由於是電話報案,許多情況一時都不清楚,因此連續工作了幾天後,一無所獲,元旦和春節前忙於各種保衛工作和其他案件,這件事就被迫放下了。

不過,懸圃縣“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發生後,所長在調查中忽然又想起了那個案子,按照所長的指示,負責此案的民警又按照李豔梅留下的電話號碼打到樺甸市橫道河子鎮,向李豔梅進一步了解詢問王某失蹤前後的有關情況。

不料,當初報案的李豔梅突然改口說,“謝謝你們,這件事你們就不用費心查了,我嫂子已經在一天前安全回到家中了。”

民警感到奇怪,再三追問她嫂子王某那幾天在懸圃縣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豔梅說,“沒什麽,是她不小心叫車撞了住了幾天院,家裏不知道,才報案的。”

這種說法難以置信,不能自圓其說,這讓所長和其他警察生疑,難道真的這麽簡單嗎?如果說在平時,可能也就過去了,畢竟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也很累,不過現在正是清查碎屍案……

盡管打電話負責詢問的民警心存疑竇,但對方堅持這樣說,他也沒辦法,反正人沒出事就好。

這事報告到縣局,肖子鑫十分重視,要求所長韓顏峰必須派出專人前往調查——見人見麵,細節要查清,接到指揮部的部署後,為了慎重起見,韓所長不敢怠慢,派出警察的同時出於高度負責的職業敏感和謹慎態度,他又連續四次親自把電話打到了橫道河子鎮,向李豔梅再次仔細詢問其嫂子王某12月25日來懸圃縣北山福緩市場賣木耳神秘失蹤的事實真相,並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做了大量開導和解釋工作,希望她能夠放下思想包袱,講出事實真相。

同時,告訴她,講明事實真相不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也許這背後還關係著其他姐妹的生命安全。

不過,任憑他再怎麽說,那邊也沒當回事——我考,如今這老百姓都是如此了,你壞我壞大家壞,除了想方設法黑錢,其他神馬社會環境、正義事業、破案不破案,管不了那麽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事。自己沒事就好,別人怎麽著與已無關……

都是這個吊樣。

其實這也怪不得老百姓,全國都這樣了,懸圃縣的老百姓還能好哪去,派出所長雖然心裏有氣,可深入想想,還是製度、當官的無德無恥之徒慢慢汙染了整個社會環境啊,這個當警察的他們心裏最清楚,感受最深!

經過他一番耐心細致的工作,電話那端,就在5月7日韓所長的第四次電話打過去時,李豔梅終於將其嫂子王某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韓顏峰所長。在基層派出所工作多年,對社會治安及刑事案件經驗十分豐富的韓所長立即又把電話直接打到了李豔梅的嫂子王某家中。

奇怪的是,連續多次,竟無人接聽!

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詭異……”

越如此,也就越加增大了韓所長心中的疑慮。當晚,為了把這件事搞清搞準,他第二次派所裏的警員李忠輝、汪濤等人立即乘車趕往橫道河子鎮,尋訪王某。一路顛簸,到了橫道河子鎮後又是一番4個多小時緊張細致的工作,李忠輝和汪濤等人終於在午夜前11點多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

對於警察的突然到來,王某及家人感到十分慌張。

二人是奉命而來,同時也是帶著某種希望而來,經過說服與開導,王某忽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無聲地哭了。同時,邊哭邊斷斷續續講述了發生在幾個月前那件如今想起來仍令她心驚肉跳的恐怖之夜……

那一天(即12月19日),她跟小姑子一起到懸圃縣賣木耳,後來因事小姑子走了,她一個人跟著那個中年男人把木耳給他送到家裏後,才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一進門,她就發現那幢縣城裏已經全部動遷的孤伶伶的小黑屋裏窗戶全部被破布單、破棉被遮擋得嚴嚴實實,放下木耳,她甚至連錢也不想要了,轉身就想走,卻說什麽也來不及了。

那個剛才還笑嘻嘻的小眼睛、小腦袋、瘦高個兒男人擋在門口,二話沒說,突然飛起一腳就將她踹了個跟頭,似笑非笑地罵道:

“**,跟我到了這你還想跑啊?你跑,跑我整死你!”

王某發現,別看這個家夥瘦,卻不知他渾身哪兒來那麽大的勁……

從那天晚上開始,王某的噩夢就開始了。她被那個人麵獸心、心狠手辣的家夥整整關在了那幢小黑屋子裏六天六夜,也足足被他**糟蹋強奸了六天六夜!這還不算,玩弄夠了,那凶殘的家夥還不斷毆打恐嚇王某,一個勁問她如果放了她,她回家後報不報案,敢不敢跟別人亂說?

“大哥、大哥、大哥……”

“我我我回去決不會亂說,你就放了我吧,家裏還有孩子……”直到王某為免遭更大傷害,一再向他保證不報案也不跟人亂說之後,那個惡魔一般的瘦高個兒男人才決定放了她,但在放她走出那幢小黑屋前還沒忘了再一次強奸了她,還讓她把他毆打她時弄在破棉被上的斑斑血跡洗淨,才放她逃出魔窟……

為此,懾於那個家夥的恐嚇和**威,王某回家後一直未敢跟家人講出真話。

……

懸圃縣就那麽大一塊地方,說大也不大,說小並不小,而且懸圃縣畢竟是一個山區老縣,如今經過改革開放後的迅速發展,早已不是原先那個落後地區的模樣了。這段時間肖子鑫累壞了,他每天都在盡心盡力地盯住這個案子,研究工作,部署新的調查核實,對於盡快成功偵破“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來說,這是一個極其重要而有條件的線索!

肖子鑫接到這個報告後,跟安心的感受一樣,王某所講述的這個凶殘瘦高個兒男人很可能就是製造“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的惡魔!

“你們一定要把情況再往細了詢問一下,敲實了,明白嗎?”

韓顏峰所長不敢怠慢,一接到肖子鑫的電話指令後,立即將這一重大信息向下麵調查的人作了傳達,讓他們抓緊抓好。

縣公安局,肖子鑫跟政委、安心等幾個副局長進一步研究後,指揮部果斷命令:“立即接王某來懸圃縣辨認其被害現場!”

李忠輝、汪濤領命後,連夜將王某帶往懸圃縣。

……

警車一路風塵仆仆,於黎明前衝破晨霧進入懸圃縣。

懸圃縣未醒來。

然而,一直關注“4.23”特大殺人碎屍案的專案指揮部總指揮肖子鑫局長、政委江永輝和安心副局長、刑警大隊宋有生和陳憲春所長(案發地段)等人卻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當王某被李忠輝和汪濤等警員接到懸圃縣後,肖子鑫讓人安排她草草吃了點飯,天已大亮,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第二天。肖子鑫這次讓她來懸圃縣,主要是希望通過她尋找之前受害時的那個地點究竟在哪裏?

早飯後,王某在指揮部派出的偵查員陪同下,乘車在濃重晨霧下開始了艱苦的尋找魔窟工作。

尋找工作並不順利。

由於王某家在農村,而且是鄰縣的人,很少到懸圃縣來,加上當時她跟著那個惡魔去他家送木耳時已是晚上,而最後逃出他家時也是晚上,因此她根本就無法準確地記起那個惡魔家的具體位置,更說不準從什麽地方走,附近都有些什麽標誌性的建築。

我考……

這樣一來,陪同他的警車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來回到處瞎轉悠,在偌大的懸圃縣區內轉來轉去,眼看一上午就過去了仍是毫無結果。

雖說偵查員們心急如焚,但局長肖子鑫有話,無論如何不能嚇唬她,更不能粗暴簡單地對待人家,嗬嗬,這樣他們隻好耐心再耐心,雖然急得腦門子直冒汗,心裏火燒火燎,可麵子上卻一再耐心地提醒被害人王某不要著急,仔細想想,再仔細想想,她跟著那個人離開福綏市場後都經過了哪些地方,走了多遠……

王某還是說不清楚……

真是要命啊!這些人眼看就真的沒轍了,然而工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偵查員都感到有些失望的時候,警車正經過一處拆遷後的建築工地。王某眼睛一亮,突然對身邊的偵查員說:

“哎!哎呀媽呀!”

“停停,停!”

“快停車——就那邊,就剛才過去那個地方!!”

警車“嘎”聲停在路邊。

王某說:“我想起來了,那個人的家好象就住在這樣拆遷過的地方……”

這樣拆遷過的地方在懸圃縣還有很多。雖然警察心裏高興,可是擔心她再次認錯,就讓她別急,下車過去好好看看是不是?

王某又說:“好象那地方沒有人住了,就那個人一家還在那住。”

妥了!

警察是幹嘛的?盡管平時沒事他們也機巴了吊地胡說八道,甚至於由於工作不順心或者領導幹部**背後罵娘,但是一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精神百倍,精神頭一下子就上來了——偵查和尋找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很多,偵查員們精神大振!

接下來,偵查員們帶著她就專門在拆遷過各個建築工地轉悠起來。

終於,快到中午的時候,經過千辛萬苦的又一輪努力,偵查員們竟在位於縣城中心鬧市區的一處地方初步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作案現場。經王某下車辨認,最後肯定地指認這個地方就是她受害的那個小黑屋!

隻見在一大片殘垣斷壁、碎磚爛瓦間果真有三兩處低矮得不易被發現的小黑屋!

這裏位於船營水洞門附近兩條大街交匯處的一個三角地帶。

肖子鑫、安心他們和當地派出所管片民警聞訊後急忙趕來。這也是肖子鑫當公安局長以來除了金老八一案最關注的案子,格外重視!

據當事人王某和周邊鄰居介紹:這個黑暗低矮不易被發現的小房子此前確實住著一個窮凶極惡的跑腿子(單身漢),叫王成軍,但因此人不久前涉嫌犯有強奸罪已於3月27日被派出所先行拘留,現正關押在縣看守所。

嗬嗬……

我考,弄來弄去,原來這個家夥早已被抓進了看守所,那麽“4.23”特大殺人碎屍案件到底是不是王成軍所為?一時半會還不敢最後確定。

聽過案情匯報,總指揮肖子鑫局長命令:

“立即提審重大嫌疑人王成軍!”

……

原來,早在3月27日,強奸嫌疑人王成軍即被有關部門抓獲。

那天淩晨1時許,船營派出所突然接待了一位披頭散發的女青年。該被害女青年薑某報案稱:兩天前的3月25日午夜前22點40分左右,她下班回家途經紅旗街溫德橋一黑暗處時,冷不防被黑影裏猛然躥出來的一瘦高個兒中年男人用刀逼住,並喝令她不許出聲,然後被此人劫持到水洞門附近該男人家中。

後來在那個恐怖的小黑屋裏麵所發生的一切,幾乎是與被害人王某被害經過的翻版!

隻是,當時誰也沒有想到更不會知道罷了……

薑某被強行劫持進那個四外擋得密不透風的小黑屋後,王成軍二話沒說,先給了被害人一個“下馬威”。“你馬了個逼滴!抱頭蹲下!”之後在一頓沒頭沒臉的毒打後,將其強奸。完事,異常變態的王成軍又令薑某將她被毆打後淺到破棉被上的血跡洗刷幹淨,然後又對她進行二次強暴,作為他瘋狂發泄獸欲的工具……

直到王成軍累得實在不行了,癱倒在炕上死豬一般呼呼大睡過去,薑某才像剛剛從噩夢中醒來一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極度恐慌和畏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