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激動啊,小安,慢慢說,我聽著呢——別看這麽晚了我根本就沒睡,你別客氣、激動和不好意思哈。《》 .談工作,說實事。”

“哈,好!肖局,你聽我說——”

接下來,肖子鑫從安心的電話中,大致明白了就在這幾個小時之內的審訊中,安心和楊統他們那些兄弟們所做出的巨大努力與工作情況,隨著安心在電話裏時高時低,如同唱戲一樣的匯報講述,幾個小時之前和現在的一些情況也仿佛真實地在肖子鑫眼前複原了……

……

安心說,麵對現實,麵對咱們審訊力度的這麽個情況,麵對牽扯到縣公安局副局長阮濤的一再審訊,金老八心裏能不明白嗎?透明白呢!

反正他自己是肯定活不了啦,要是阮濤不死,他說不定還有救……

神馬叫利益?神馬叫利益鏈式反應或利益一致,這恐怕就是了,在審訊與保護阮濤的事情相關性上,也能讓安心、楊統他們清晰地看出來這一層關係。

“金老八!問你話呢,你怎麽不回答?嗯?”

“我這不是聽著呢嘛。”金老八順勢抻個懶腰,舉起帶銬的雙手揉了揉眼睛,嗬欠連天,仍然是滿不在乎的樣子,然而,看得出來他心裏已經開始焦慮或發虛。

“姓名?”

“你們不都認識我嗎?還問什麽問?”

“不都問過了麽,怎麽還問,天天問,我靠,煩不煩哪……上午問,下午還問……”

“坐好了!”陳剛上去搬正他,他也是唱黑臉的,“我現在告訴你,這是正常工作,正常審訊的手續規定動作,還有啊,這裏是公安局不是養老院,我們對你實行人道主義讓你好好睡了一覺,不是等著你繼續胡說八道的,你聽明白了嗎?金老八,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們所問的一切問題!尤其是有關阮濤這個人的事情,跟你的犯罪活動有關的事實等等。姓名?”

“金老八……”

“說真名。”

“金、靠……象真事似的,金成森。”金老八翻翻眼皮,不屑一顧。又搞笑道:“你們要不問,我自己都想不起來我的大名叫什麽了……”

“少廢話,年齡、住址?”

“32歲,沒家。”

“怎麽沒家?你tm沒有一個家可是真的,但反而是有八個家吧?說你老婆和父母家地址,那不是你家是誰家,你大哥家?”

金老八翻翻眼睛,不答,在這裏,他再也不是以前在懸圃縣尤其是在仿古一條街上裝老大時候的氣派與牛逼哄哄——吊不打鼻梁子的熊樣子了,那時候,別說誰敢當麵罵他一句,就是背後罵他恐怕也是找死了,活夠了。他不安排人打得你腿斷胳膊折,那都不算威風凜凜……

然而現在,自從被肖子鑫下決定收入網中,到了看守,尤其是被關了這麽久,而且越來越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事對於他而言,這次是必死無疑了的時候,他老實了……

無語了。

雖然現在還沒判,法院也沒開庭——但當年的虎威,如今早已不在,更何況他在這幫更牛逼以國家名義審訊他的刑警麵前呢?嗬嗬,你們隨便便吧,愛tmd怎麽說就怎麽說,愛他nnd怎麽罵我折騰我就怎麽罵我折騰我好了。老大如今不是仿古一條街上的黑社會老大,而是看守所裏的狗熊一個了,這是金老八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

一切按正規程序問明之後,記錄在案。

當然了,罵人的那幾句,就算了,不會記在審訊筆錄上,這個誰都懂滴……

審訊轉入正式——政治攻勢與涉及具體所犯罪行上來。這些問題,其實對於金老八本人和審訊者來說,都早已是老生常談,根本都是一清二楚,提不起任何精神了,不過,從這些犯罪事實談起,就象藥引子一樣,目的卻是安心和楊統他們為了牽扯出另一個至今尚未確定的重要人物的開場白而已:阮濤!

誰知,金老八剛剛正經回答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又主動開口道:“哎你們別對我這樣好不好啊,我的事情你們早已審完,法院都要開庭了,怎麽又審我,我又怎麽啦我?”

又用腦袋瓜子點點麵前的幾個人,道:“你們幾個我都認識,你姓李,他姓陳,那個姓……對吧?”

吳江家在中江住,金老八覺得人很熟悉,卻叫不出名來,他還知道他們在刑警大隊的職務。

李奎站起來走到金老八麵前,微微笑著開口道:

“我說金老八,你還認識我嗎?嗬嗬——認識?那就好。我跟你說哈,你剛才說你認識我們,不錯,我們也都認識你。就這麽個屁大的城市,懸圃縣小縣城,你又是名人,仿古一條街上這麽多年的大老板,你不是問我們為什麽又審你,你又怎麽了嗎?”

“啊!”金老八心裏明白,表麵裝傻子,睜大眼睛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你和徐小權你們殺人了,而且還不是一條人命。對吧?而且這些事你們也都認賬,早已交代清楚了,也對吧?可是……”

他故意不把話說完,而是話鋒一轉,跳躍似地說道:“我們就是幹這個工作的,今天就是換過來,如果那些事是我幹的,我坐在你這個位置上也同樣,法律就是如此,不能講任何關係和情麵,不能感情用事。你明白不?”

“別說我們隻是認識,你就是我爹,我的親爹,你問問我們這些人,要是象你一樣今天犯到這兒了,那也得公事公辦,有什麽你也得說什麽,對吧?”

“不過呢,你說得沒錯,你的事情基本完事了,也就那樣了,可是我們今天又提審你,不是原先那些陳籽麻爛穀子的殺人放火的事情,而是關於另外一個跟你們這些人有關的人的事情。”

“懂了吧?”

“不懂……”金老八大搖其頭,能不懂麽?嗬嗬,他這也是逗笑呢。反正也就是這麽回事,提審唄,你說他也說,逗咳嗽哈,活躍一下氣氛。

“誰呀?”

“阮濤——”有人說出了阮濤的大名,看他如何反應為,金老八沒反應,倒是哈哈大笑,笑掉大牙的樣子。

“笑什麽你,金老八!”

“阮濤跟我有什麽關係?他不是你們的副局長麽?”其實,阮濤最近被公安局長肖子鑫拿下的消息,早已不是什麽新聞,也早已在看守所裏風傳很久了,金老八這是故作高深和鎮靜。

“老八,我勸你一句話,你就別跟我們這些小當兵的裝了,明白不?肖局既然拿下阮濤,就自然而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今天審你,重新讓你坐在這個位子上,也不是閑得拉拉尿,跑來逗你玩兒呢,你明白吧!一句話吧,老八,早說也是說,晚說也得說,我看你還是早說好,最起碼可以爭取個‘態度’,對不對?”

“早說了,爭取個主動,能照顧的,在可能的情況下我們也會適當照顧你,誰讓咱們認識,你還曾經派人幫我搬過家呢。嗬嗬……”

“怎麽樣,說說吧老八,阮濤跟你和徐小權是怎麽回事?”

這幾句開場白,幾個人七嘴八舌,完全不是過去那種嚴肅查處、提審和當初嚴厲審訊金老八時的情景和樣子,比較開放,也比較輕鬆,更因此而顯得有幾分詭異,讓金老八這種情況下十分狡猾的老油條也根本沒有料到。我考,到底腫麽回事啊?

一瞬間,金老八在心裏仔細品味咂摸一下,覺得這些“忘八蛋”警察,今天審訊有點兒怪異啊,話說得不軟不硬,和風細雨,既有人之常情,又有法律威懾,可謂棉裏藏針,絲絲入扣。難道說,就因為他們要從我嘴裏探知阮濤,而且因為阮濤這個人是他們的副局長,他們不敢對我象過去那樣子麽?

不不不,噢,也不象啊……

其實,金老八在琢磨麵前的這些人,麵前這些警察又琢磨誰呢?對待金老八這種自知必死無疑的人,尤其他這種屬於毛樓(茅房)石頭又臭又硬的家夥,全靠跟他來硬的,恐怕很難奏效。尤其是關係到阮濤跟他們這些人這些事,這在樓上研究審訊策略時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安心和楊統他們一再對這些人強調指出:肖局的意圖非常明白,軟的硬的,你們個人掌握,目的意義你們也都明白,總之,一句話,拿下金老八指證阮濤的口供,立功受獎!

所以,這些實際的打傷者背後一議論,一研究分析之後,覺得不如采取迂回戰術,提到阮濤,又不咄咄逼人,鬆一點,給金老八一點喘息之機,然後從道理人情入手,打動他的心,讓他講出實話,供述阮濤之前跟他們之間存在的全部罪行——

當然要從最近的案子問起,然後由近及遠,一件件,一直到前年發生在塔子河 “3.03”的那兩起案子。

那時,阮濤還當大局長一把手,主管全局工作呢,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金老八他們這些人跟他有了聯係,第一次主動錢給阮濤的愛人,後來開始一次又一次地給阮濤送錢送禮……

審案與作案正好相反,作案是先遠後近,而審訊往往是由遠到近,步步深入。

金老八坐在那裏也朝李奎笑笑,還是一聲不吭。

“金老八,既然你不說話,阮濤又上你哥們,目前看,他也還是我們這些人的副局長,我們也不強迫你,可我就弄不明白,你為什麽包庇他,我們為什麽再次審你,而不提別人?”李功旁敲側擊又和風細雨地提示說,“嗯?前年你第一次跟阮濤成為朋友,具體是怎麽個情況,想好了,你就說說吧?”

“都這個時候了,阮濤已經被拿下,撤銷副局長職務、開除工職、跟你一樣蹲大監獄,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情,而是時間問題。明白不?”

“你說你傻子啊,還是聰明啊?心裏想保護阮濤,阮濤都自己保護不了自己了,他還保護你個屁?”

“身上沒病他跑什麽?跑了八天七夜,我們這些人也跟著他遭了整整八天七夜罪。怎麽樣?還是沒跑了,回來又tmd趕緊坐在這裏審你,你還跟我們裝,是不是?”審訊,其實有時候也就是鬥智鬥勇的兒童遊戲一樣,允許胡說八道,允許隨機應變,更允許真真假假,引蛇出洞……

他們這樣一說,讓根本不知道內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的金老八一聽,一時半會還以為是阮濤真的跑了,又讓他們這些人給抓回來了呢?

靠……

“八天……七夜?不是三天三宿麽?”果然不出所料,老油條金老八也忍不住開始上當受騙了。嗬嗬。

金老八有點不相信地自言自語,或許,他風言風語在看守所裏聽到了什麽風聲吧,有關阮濤或別人什麽的……

他還糊塗著,他以為如果真的是阮濤被肖子鑫大局長拿下之前因為跟他們這些人的牽連跑了,最後根本沒跑了,又給抓回來,那麽他在山裏呆了三天三宿,得遭多大的罪呢,阮濤畢竟是個當局長的人啊,又是公安局領導,要是真的抓了他八天七夜,那就說明,他的事情大發了,至少,性質變了,跟他金老八一樣也不差啥了!

那麽自己和徐小權他們以前跟阮濤的那些事,這些人或許就已經知道掌握了一些??

“行了,金老八。八天也好,三天也罷,這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想的,說吧,你現在想怎麽的?”

“阮濤本人都已經這樣了,你再嘴緊,還有個屁用啊?仗義,夠哥們意氣?”

“屁!”

“隻能再給你金老八自己頭頂再添一個罪名,阮濤該倒還是得倒——你可能不知道肖局的厲害吧,我們知道,比你清楚,明白不?”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意誌與智慧的較量啊!

我考……

好話說了三千六,白磕達了半天牙,金老八畢竟是金老八啊,他雖然糊塗著,可是咬緊牙關除了開始的姓名住址外,金老八幾乎一句有用的話也沒說。

吳江盯著他看,道:“金老八,你到底能不能說?”

金老八抬抬頭,瞅了瞅審訊他的幾個人,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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